“哪能要你钱，那成啥了？陈姐说啥呢，不过这肉我打算自己留着吃，家里粮食不多了，要是多我就分陈姐一半了。”刘桂红叹了口气，有点遗憾。
“粮食我家有。”陈春分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呢，“说吧，你要多少粮食。”
“三斤肉。”刘桂红伸出手比了比，“这个数。”一个巴掌五十斤，她知道陈春分家里不缺粮。
“行。”陈春分咬牙答应，儿子从小就比别人长得瘦吧，好不容易遇上一回，多花点粮食补补也不亏。
……
宁家村，刚回家的宁建民看着愁眉苦脸的刘桂兰疑惑问：“娘，你咋了？”
“我没事，甜甜发热，到这还没好。”孙女病了她看着难受，哄睡了孙女自己就出来等儿子，“等会再不好就去你万大爷那去看看。”以前孩子发热都是给吃点药就好，这都一上午了孙女咋还热呢。
“啥？！”宁建民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往屋里跑。
“月珍，甜甜呢？”进屋看见媳妇坐在堂屋心不在焉的搓绳子，宁建民问。
“在屋里，刚睡着，你小声点。”王月珍压着嗓子跟丈夫说，“你去看看，别吵醒她，摸摸还热不热，看看踢被子了吗。”婆婆不让自己进屋，她都快急死了。
宁建民点点头进屋，看闺女睡着呢，只是睡着也不舒服，皱着眉头两腮发红。伸手摸摸闺女的头，有点热，知道她难受自己还帮不了什么，宁建民感觉一阵无力。记着刚刚媳妇的交代，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给闺女盖好。
“爹～”正自责着，甜甜醒了，看到给自己盖被子的是宁建民喊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的头说，“疼。”
“头疼？”宁建民把闺女抱起来，摸摸闺女的额头，“这里？”
“这。”甜甜抓住宁建民的手往额头一边放，“破，疼。”
“破了？”宁建民紧张的看闺女指的地方，反复看了几遍也没看到有破的地方，又问闺女，“甜甜这里疼？”
“不——”甜甜皱眉，“甜甜，不疼。”
“甜甜不疼？”王月珍走进来问，她还是不放心闺女，听见闺女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进来了。
“嗯嗯！”甜甜点头，“大，疼。”那个高高大大的人疼。
“那甜甜还难受吗？”王月珍又问她。
“不。”甜甜摇摇头。
“建民你摸摸闺女头热不热。”王月珍跟丈夫说。
“热，刚摸了，有点热。”宁建民说着把手又放上去，一下愣住了。
“怎么了？”王月珍看他不说话，心里着急问出来。
“没事，不热了？”宁建民又摸了摸，把闺女举高对着自己的额头，发现好像和自己一样，“真不热了。”
“真的？”王月珍走过来试了试，果然不热了，“甜甜还头疼吗？”
“不疼。”不明白娘为什么问自己头疼不疼，甜甜还是回答了。
“不疼就行，不疼就行。”王月珍说了两遍，“甜甜想吃什么？娘给你去做。”
“奶！”甜甜脆生道，她想喝奶粉。
“好，娘给甜甜去泡奶粉。”
如自己所愿的甜甜一脸开心，对宁建民说：“爹，去。”宁建民抱她出去。
闺女没生病怎么都好，宁建民抱着她跟着媳妇去泡奶粉，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刘桂兰看见了。
“咋抱出来了？冻着咋办？”刘桂兰说，“赶紧抱屋里去。”说着站起来，她就一眼没看见就抱了出来，等会更难受了咋办。
“娘，甜甜好了，不信你摸摸。”宁建民跟刘桂兰解释，“她想吃奶粉，我抱她出来看月珍给她泡。”
“真的？”刘桂兰不相信，走过来摸摸孙女的手心，是比刚刚凉了，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还真退下来了，这就好，甜甜吃鸡蛋吗？奶给你蒸鸡蛋去。”
“吃！”甜甜应声。
“好，奶这就去。”刘桂兰看孙女答应了，抬脚就要去屋里。
“娘，月珍去泡奶粉了，吃那个就够了吧。”看她真要去，宁建民喊住。
“蒸出来甜甜能吃多少吃多少。”刘桂兰摆手，“一个鸡蛋怕啥，吃不完给月珍吃，还能扔了不成。”
“两个！”甜甜伸出手指给奶奶看，今天甜甜累了，要喝一大碗奶粉，再吃两个鸡蛋。
“好，两个，奶去给甜甜蒸两个。”孙女越想吃刘桂兰越放心，一口答应。
刘桂兰蒸了两个鸡蛋，本想着孙女和儿媳妇一人一半，没想到吃了大半碗奶粉的孙女把鸡蛋吃了一多半才满意，还是因为他们怕撑着孩子不愿意喂了。
吃完饭没多大会甜甜就歪着头想睡觉，刘桂兰让儿子把孙女抱床上去，看她睡熟了才出去忙别的。
王月珍跟在后面回堂屋继续搓绳子，只是这会一改刚刚难受，只是搓着搓着听见屋里有动静，站起来就往屋里跑，进屋一下愣住：“甜，甜甜？”
第69章 牛犊
“娘～”甜甜揉揉眼，刚睡着就被吵醒了，她好困，想继续睡被王月珍摇醒了。
“甜甜，这是什么？”王月珍问闺女。
“困～”甜甜撒娇想睡。
“先别睡，跟娘说这是哪来的？甜甜乖，说完再睡。”王月珍哄道。
“嗯？”甜甜疑惑的抬头看，不知道娘说的是什么。
“这个。”王月珍指了指她旁边，一堆新鲜的竹笋，青翠青翠的，一看就是刚挖出来，刚刚进来就看到床上堆满了这些，吓得她以为闺女不见了，好在看到闺女揉眼醒来了。
甜甜低头，看着自己周围的竹笋，她就觉得有东西挤她！生气的把竹笋推开，然后向王月珍告状：“娘，拿走——”
“甜甜，告诉娘，这东西哪里来的？”王月珍没答应她，继续问。
甜甜皱眉，摇头告诉王月珍自己不知道，然后又开始撒娇：“娘，困。”
“好好好，甜甜困，先睡会。”王月珍妥协，把竹笋都拿出来，让闺女安心睡觉。
听了话甜甜重新躺下，闭上眼就开始睡。
甜甜睡得舒坦，王月珍为难了，看看床上睡着了，又低头看着拿出来的十来个竹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娘，娘你进来。”想不到好主意的王月珍只能求助婆婆。
“咋了？”刘桂兰听见声音走过来。
“娘你看……”王月珍指着屋里的竹笋给婆婆看。
……
等甜甜再次醒来的时候，被奶奶抱着洗干净脸，开始吃完饭。
晚点不光没有奶粉没有麦乳精，还没有鸡蛋，桌上只有一盘炒竹笋，刘桂兰还用了平时不舍得拿出来的油，把竹笋抄的喷香，宁建民闻着就想吃，但是甜甜不买账。
“喝奶！”甜甜不要吃这个东西。
“甜甜乖，咱吃一顿，吃这一顿明天奶就给你泡奶粉。”刘桂兰哄孙女。
“鞥鞥。”甜甜摇头不要。
刘桂兰看孙女不愿意吃，用筷子夹起来一片小的放孙女嘴边：“甜甜尝尝，真好吃，一看你爹，吃了一大碗。”
莫名吃了一大碗的宁建民：……明明是一口都不让他尝。
“大碗？”甜甜没被竹笋吸引，反倒注意到了另一句话，好奇的看着自己爹。
“对，一大碗，真香，比奶粉好吃，甜甜尝尝。”为了让闺女吃它，宁建民认了自己是个饭桶的事情。
家里的大碗是盛菜用的，说是碗跟个盆差不多，一家人一顿也就那么多菜，他哪能吃那么多，再说了，就算他想吃家里也没有。
甜甜吃了爹的话纠结的看着眼前的筷子，犹豫要不要下嘴。
“真好吃，甜甜快尝尝。”看闺女要吃了，王月珍忍不住催了一声。
家里人都让吃，甜甜又等了一会，然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心谨慎的咬了一口筷子上的竹笋，然后开始嚼，越吃眼神越亮，吃完拉着刘桂兰再给她夹。
其他人看见甜甜愿意吃了，顿时心中一喜，目不转睛的盯着筷子，看她吃了一片有一片。
终于，甜甜吃得半饱的时候推开奶奶的手，就算好吃吃多也腻了。
“不吃了？”刘桂兰问。
“不吃。”甜甜点头，“喝奶！”奶不能不给。
“好，喝奶。”喂了不少也差不多够了，刘桂兰让儿子去泡奶粉。
等奶粉端过来甜甜又喝了半碗奶粉，这下彻底饱了，拍着自己的小肚子什么都不吃了。
看孙女吃饱了，刘桂兰把她放到椅子上让她自己玩，然后招呼儿子儿媳，菜都凉了，赶紧吃饭，桌子中间那盘炒竹笋，一人吃了四分之一。
下午王月珍拉着刘桂兰看屋里的竹笋，婆媳俩想了一会子也没想明白。最后刘桂兰把这事跟大花联系起来了，觉得是老天爷给孙女送的饭，没看见孙女想吃鸡蛋就有大花下蛋，想吃鸡大花就孵小鸡吗。
这回肯定是孙女想吃菜了，老天爷给送过来的，不然就是给孙女补身子的，刘桂兰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得给孙女吃，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至于剩下的，这可是好东西，几个人当然不会浪费。吃到嘴里才觉得味道是真好，他们以前也上山挖过竹笋，也就跟野菜一样吃，和这个完全不一样。
大人的想法甜甜不知道，她正在费力的搓自己的手，因为刚刚吃完饭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手心痒痒的，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想把它抠出来。
搓了半天也没感觉好，还是痒，甜甜有点不耐烦了，把手往椅子前面一拍！
“哎，甜甜疼不疼？”王月珍听到动静立马放下碗，把甜甜的手抓过来看，手上一条红印子，顿时心疼地不得了
刘桂兰也看到孙女的手了，拍了桌子一下：“这破桌子，咬甜甜手，打它，改明让你爹和你爷打个新的。”
“行，换新的。”孙女疼了，宁望祖也心疼。
剩下的宁建民立马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他刚刚明明看见闺女自己拍的，但是看爹娘和媳妇的态度，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痒。”甜甜朝王月珍说。
“哪里痒？”王月珍有点紧张，闺女难受了一上午，现在说句话她都担心。
“手。”甜甜动了动被娘握住的手。
“娘呼呼，呼呼就不痒了。”王月珍小心地给吹了两下，问闺女，“还痒不痒？”
“不痒。”被娘呼呼就不痒了，甜甜把手伸到王月珍嘴边，还要呼呼。
“那娘再给呼呼。”王月珍说，继续给闺女吹手心，刘桂兰说她来都不答应。
“好了。”觉得舒服了，甜甜才收回手。
“那甜甜坐着玩，娘吃饭？”王月珍问她。
“嗯！”甜甜点头。
“快吃吧，别凉了，我吃完这两口就看甜甜。”刘桂兰催促，天冷饭菜凉得快，再等下去就不能吃了。
没想到刘桂兰刚说完话，最后两口饭还没吃，屋里“噗通”一声多了个东西，一直看着闺女的宁建民差点把碗扔了，回过神来放下碗站起来就往这边跑：“啥东西？”宁望祖慢了点，也要往这边走。
刘桂兰娘俩也听见了，转过头来，也被地上的东西吓了一跳，王月珍眼疾手快的先把闺女抱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身子。刘桂兰一看赶紧接过来，拉着儿媳妇往后走，娘俩伤着谁她都心疼。
甜甜也被这声音吓到了，呆呆的被王月珍递给刘桂兰都没反应过来，接着乱动想要看地上的东西，刘桂兰歪着身子让她看。
甜甜看着地上比自己还大的一个，顿时不吱声了。
只见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上多了一头小牛犊，看起来也就刚出生，还不会站，只能趴地上，可能注意到屋里人都看着自己，硬撑着颤着身子站起来，然后“哞哞～～”叫了两声。
“牛？”屋里不大亮堂，宁望祖没看清，听声音是没错了。
“是牛。”这么一会，刘桂兰也稳住了，把怀里的孙女递给儿子，仔细看地上的牛犊，是以前家里养的那种。“那这是哪来的？”
刘桂兰背对着甜甜没看清，王月珍也转身了，宁望祖还在低头吃饭，屋里只有宁建民看见是怎么回事。
宁建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甜甜手里出来的。”
“啥？！”三声疑问一起发出来了。
“从甜甜手里掉下来的，刚才月珍一转身，甜甜手就在椅子一边，这东西就掉下来了。”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房顶上掉下来的长虫，吓得赶紧过来抱闺女，没想到是头牛犊。
听了丈夫的解释，王月珍第一反应不是不信，反而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从一开始家里多出来苞米粒什么的，她就觉得奇怪。加上后来有了大花，没多久闺女又弄出来无花果苗，接着又有李子苗，因为那东西不好被婆婆种外面菜园子了。
家里无花果苗长得快，李子苗在外面却不怎么长，跟平常的树没什么两样，她就觉得是家里有闺女在的原因。今天竹笋也是，闺女床上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吓得她不轻，还以为有人是拿这些东西换闺女的呢。
接下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就觉得又是闺女弄出来。就是没想到丈夫竟然看见牛从闺女手里掉出来，难道刚刚的痒是因为牛要出来？
“今天的事都别说出去。”王月珍想东想西，刘桂兰心里也明白了差不多，接着就是交代家里人不能乱说，“小池也是，万一说出去，别人就把甜甜抓走，你就找不到妹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