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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收麦
最后宁晓池一天没理宁建业，拉着妹妹远离不靠谱的亲爹，宁建业亲自把衣服给儿子洗干净也没得到原谅，还是拿了蜂蜜讨好闺女才换回来儿子一个笑脸。
“还是闺女贴心。”躺在炕上的宁建民感慨，拿点好吃的闺女就跟自己一条心，不像儿子，还知道闹别扭了。
“这知道闺女好了？要是给你生三个闺女看你还乐呵不。”王月珍瞥了他一眼，把炕上的戒子叠好。
“不用不用，一个就行。”宁建民把床单一拉，“多了伺候不过来。”一个闺女能整天放怀里宠，三个……宁建民想到那场景就觉得有点惨。
“德性。”王月珍翻了个白眼给他。
“嘿嘿，媳妇，你说明年咱家是不是能多收粮食？”宁建民算着，自家三十多亩地，等收粮食的时候，总能收上来五六千斤吧？那得准备多少袋子才能装，去掉公粮也不少了。
“吃一年是够了。”王月珍这几天只是听说分地的事，没亲眼看到地自然不懂丈夫的开心，不过家里人都这么高兴肯定是好事。
“娘说明天把山底下那块种上，我打算去河里拾点石头什么的把一圈围上，到时候谁路过也知道那是咱家的地。”宁建民跟媳妇商量。
“行。”丈夫想的细，王月珍自然答应，“那你别带孩子，明天我把甜甜两个喊屋里来你再出去，省的他们跟着。”
“小池肯定不跟着，今天八成又去山底下了，给甜甜摘了野草莓，身上弄得花花绿绿的，衣服都是我洗的。”提起儿子，宁建民开始朝媳妇抱怨。
本来低头收拾衣服的王月珍抬头：“娘没说他？”平时看到儿子身上不干净早念叨了，今天竟然没听婆婆提。
“我看见的时候正蹲墙角自己洗呢，肯定是怕娘看见。”宁建民肯定道，没敢说自己把儿子衣服当成了小儿子戒子。
“明天我跟他说说。”儿子大点，和村里一群孩子结伴跑出去没事，千万不能把闺女带出去，不知道甜甜就打算明天去后山的王月珍心里想。
“嗯，对了媳妇，甜甜抓那只鸟呢？”这两天回来就睡下了，今天说了这么大会没看见屋里有，宁建民有点奇怪。
“在三哥那，甜甜白天玩一会就送三哥屋门口去。”怕鸟拉在屋里，王月珍也没敢让它在屋里待，闺女送去也就没管。
“三哥稀罕鸟？过两天我去后山摸一窝给他送去。”宁建民想起小时候两人确实时不时去树上摸鸟，决定抽空就去，多抓几只把闺女的小胖鸟给换回来。
“随你。”就是不知道抓回来是留着喂还是留着吃了，王月珍心想，婆婆能让他们养才怪呢。
第二天家里大人都出去种苞米，家里剩王月珍带着仨孩子，甜甜趁王月珍开始给弟弟换戒子偷偷溜了出去，出去就喊牛牛，让它带自己去后山。
“出去玩！”甜甜从兜里拿出来一把新鲜的菜叶，用来吸引牛。
“哞～”牛犊不走，围着院子开始转圈。
“走！”甜甜开始推它，只是力气不够没推动牛犊还把自己推到后面去了。
“哞～”牛犊还是不理她。
“坏牛！”自己说了好几声它还是不听自己的话，甜甜生气的放开它自己走，没想到走了两步被牛给堵回来了，气得推了牛好几下。
“甜甜去哪？”宁晓池刚刚在屋里等娘把戒子扔盆里，自己好端出来，没想到一转眼就找不到妹妹了。
“出去玩。”甜甜见推不动，放弃了出门，把手里的青菜往地上一扔，跑过去找哥哥，“哥，出去玩！”
“娘不让出去。”宁晓池拉住妹妹不让她走，“在家玩。”
“为什么？”甜甜不开心的嘟嘴。
“外面有拍花子，会把小孩偷走卖掉。”宁晓池把甜甜带到门口舀水给她洗手，“娘拿了饼干，等会我们吃。”舅舅拿来的饼干，娘放起来了，刚刚拿出来说要给他们吃。
“饼干？”甜甜这回不用哥哥帮忙，自己搓干净手，“吃饼干。”
……
家里壮劳力多，还都是勤快人，四亩地三天就种完了。
“看这地，该收了。”路过一片麦田，宁望祖用手掂量着麦穗，“老婆子这几天弄点好东西补补。”
“差不多就行，这几天吃得还不好？”刘桂兰心疼家里的鸡，孙女那不知道还有几只，照这个吃法过不了多久都得吃光，到时候想吃去哪找？也不知道大花有没有孵新的，刘桂兰按了按筐子里的草，这时候山上的草才刚冒出来，她挑好的割了半筐，再添点麦糠，回去给大花加加餐。
刘桂兰不知道的是，家里甜甜不知道给大花加了多少，反正能拿出来给鸡和牛吃的都往外拿，顺带着肥啾也吃了不少。
说起肥啾，刚开始被拴着还闹脾气，一天没吃东西，甜甜不知道肥啾这么小也要喂，宁建业故意没理它，第二天乖乖跟着大花吃东西。现在倒好，也不觉得腿上的绳子碍事了，每天乐不思蜀的跟着大花蹭吃蹭喝，别看两只大小相差挺远，相处起来比大花和圈里的鸡和睦多了。
甜甜喂完大花，熟练地把柴火垛下面大花新孵出来的小鸡仔收起来，院子里没人，也就没人知道这事她两三天就干一会。甜甜把鸡仔收起来，大花熟练的新刨个洞继续孵，配合的十分默契。
这些都是大人不知道的，刘桂兰还在算着家里吃了几只鸡，嘴上说着心疼东西，两个儿子忙起来了还是心疼。过两天收麦子可不是轻松活，忙个十天半月都不稀奇。
果然，种完地的第二天，村里就开始喊人收麦子。
分地之前麦子已经开始灌浆，现在正是收割的好时候，按道理还得等几天，架不住村里干活磨蹭，为了不耽误收成，不让麦子炸地里，几位队长一商量，干脆提前开工。
让人没想到的这回收麦子出人意料的快，只用了去年一半的时间，会计拿着算盘拨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不对：“还真这么快？”
大队长也一脸懵，平时干活不喊上七八遍谁过来？今年就这么好说话？偷懒的少了一大半不说，下工的时候也不往家跑了。
“那可不，都想着赶紧收完侍候自家地呢，想了大半个月，都怪心急。”宁望福在一边看着一堆堆粮食满意的点点头，“要不明天就先让他们干自家的活？留几个人晒粮食就够了，到时候还得交公粮，都怪忙。”
大队长一思量，也觉得用不了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人晒一堆人看着吧？也就是今年不一样，往年那边粮食没收完这边前面收的都晒好了，忙活大半个月才能全收好，今年乍一块还有点晕乎。
“那一家出一个人，到时候轮流来晒粮食，轮不到的就交公粮的时候拉车，先弄自家地，石灰啥的也都埋下去了，千万交代好了，按画的线来，别占人家的地。”分地的时候就因为多一寸少一寸吵过架，这回大队长提前交代了。
“都知道。”旁边几位队长挨个答应。
……
“能种地了？”刘桂兰筷子差点没拿稳，她以为还得过几天，没想到这麦子还没晒干，队里就同意每家忙乎自己的地。
“一家一个人去晒麦子，你们兄弟俩谁去？就一天，谁去都一样。”宁望祖用手捶捶自己的腰，这几天不慌年轻人卖力，他们这些人也没闲下来，都想着早点弄完早点打点自家地。他也是这样想，那可是二三十亩地，都种下去得不少时间。
“谁去都一样。”宁建民夹了块炒鸡蛋放嘴里，“娘，这回没加盐？”
刘桂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熊崽子，消遣起你娘来了？”
“我就说说。”宁建民不敢跟刘桂兰顶嘴，见闺女看自己把鸡蛋夹了一块给她，“甜甜吃，这回不咸。”刘桂兰做饭有个习惯，盐会不自觉的多放。
这是早些年留下来的毛病，以前没什么吃的，如果买了肉或者吃鸡蛋，会多放盐让菜咸，这样家里孩子就吃得少。后来家里好点了还是没改过来，宁建民跟媳妇学的，都是尝尝再给闺女夹。
“要不我去吧。”宁建业看弟弟和母亲斗嘴心里有点羡慕，离家这么多年，回来还一样吗？他总觉得跟家里有些格格不入，没有弟弟在中间，他跟着爹娘单独一起有点别扭。
“不了三哥，”宁建民指了指甜甜，“甜甜好几天没出去，我去场里晒麦，随便带她去转转。”
第98章 鸟蛋（捉虫）
宁建民用闺女做借口，把自己摘出来，第二天背着闺女领着儿子去场里晒麦穗。这个场原本也是地，收完麦子后用石头碌轴轧平，用来晒麦和最后的脱粒。
“甜甜在树下等着，爹等会带你去抓小鸟。”宁建民把甜甜往旁边的树荫下一放，一点都不担心的去摊麦穗。
“小鸟？”甜甜手里抓着出来之前王月珍给的饼干，拉住身边的宁晓池，“抓小鸟。”
宁晓池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头，又看看一边忙着的宁建民，朝妹妹摇摇头：“等爹。”
“好吧。”没能撺辍哥哥带自己偷偷溜走，甜甜不开心的同意一声。
“等一会就好了。”见识过这种场景的宁晓池信誓旦旦的跟妹妹保证。
于是兄妹俩就坐在树底下的木头桩上等，等啊等，看着宁建民把最边上那堆麦子摊到中间那堆，甜甜终于忍不住了：“爹！抓鸟。”
“来了！甜甜等等，就这一个了。”宁建民擦了擦汗，用竹耙把最后一堆扒拉下来摊平，看没有堆在一起的，这才松手把手里的东西放边上。拿起旁边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水才舒服。
“甜甜等会爹，爹凉快一会。”宁建民把帽子拿下来扇风，就算没到六月天，这一通忙下来也受不了。
“爹吃。”甜甜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大大的野草莓给宁建民。
“草莓？哪来的？”宁建民接过来，山里的草莓都是手指盖大小，没见过这么大的。
“摘……”甜甜对着手指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从兜里又掏出来一个，“这样摘！”
“甜甜乖，别在外面拿东西。”宁建民把闺女抱起来，把刚刚闺女给自己的草莓递给儿子，“给你哥哥吃行不？”
“嗯。”甜甜把手里的一个放宁建民嘴边：“爹吃。”
宁建民吃了闺女喂过来的草莓，感觉疲惫立马没了，抱着她往山底走：“走，爹给你抓小鸟玩。”
“走！”甜甜兴奋的挥手。
爷仨到了山底一棵树下面，宁建民抬头看了看有鸟窝，把甜甜放下来，让儿子看着，后退两步助跑，接着窜上去抓住树干爬，没多大会就爬到和鸟窝差不多的位置，伸手往里面掏。
“哇哦！”第一次看别人爬树，甜甜惊叹，接着有点跃跃欲试。
“别动！”宁晓池被带过来的次数多，知道掏鸟窝可能会把树枝弄下来，这时候不能过去。
“鸟……”甜甜想过去，她都听见小鸟叫声了。
“爹，快点！”宁晓池一边拉妹妹，一边催促树上的父亲。
“好了！”宁建民答应一声，把手收回来往口袋里一放，抱着树干往下滑。
“给，”最后一段直接跳下来，宁建民把口袋里的鸟蛋拿出来给甜甜，“甜甜装起来，等回家给你烤鸟蛋吃。”
“鸟？”甜甜歪头，说好的鸟怎么变成鸟蛋了？
“额。”宁建民也想起来，早上说的，似乎是抓鸟？现在三个鸟蛋貌似应付不过去，“爹再看看哪里有鸟，这窝大鸟出去了。”
一窝五个鸟蛋他摸了两个，希望两只成鸟回来不会发现。就不祸害这窝了，宁建民心想，抱着闺女往里走。走着走着，听到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宁建民脚步一顿。
“想死我了！”
“慌什么？瞧你那德行！昨天刚见面就这么急？”
两段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宁建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捞起地上的儿子，一边一个抱着就走。
“爹？”走得好好的突然回去了，甜甜不解。
“爹想起来家里有事，明天再给甜甜抓鸟吃。”宁建民小声哄闺女，加快脚步回家。
“明天要两只。”甜甜没发现刚刚的异常，跟宁建民讨价还价，她看天上飞的鸟太小了，一只鸟不够吃，两只才行。
“明天给你抓三只。”宁建民越走越快，只想赶紧到家，心里别提多烦了。好不容易带两个孩子出来玩会竟然听见有人偷情，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那女人的声音不就是村里的知青沈秀秀？至于男人的声音，话不多他没听太清，不过有八分像村头姜家的独苗姜一根。
宁建民走的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到家了，没进门正好碰到了往外走的刘桂兰。
“回来了？我寻思差不多了，再不回来我该去喊了。”刘桂兰把手一擦，把甜甜接过来，“咋还抱着两个回来了？小池不自己走？”
“爹抱的。”宁晓池表示自己没让爹抱，是他突然把自己抱起来的，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急着回来，娘，吃饭吧。”干了一上午活加上爬树，又抱着儿子闺女回来，宁建民觉得肚子已经开始叫了，“我爹我哥呢？”
“他们在地里呢，咱们先吃，吃完我给送过去。”刘桂兰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老四，你三哥……”看孙女好奇地看着自己，突然说不下去了。
“嗯？我哥怎么了？”宁建民把宁晓池放下，抬头看向刘桂兰。
“等会再说。”刘桂兰想起来三儿子回来这么久都没开口，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让他怎么面对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