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阿善被他气的发抖,习惯了温柔的容羡就无法再接受冷戾无情的他,尽管这才是真正的他。
阿善稳了稳情绪,“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两人已经走到寝房门口,容羡双手抱着阿善只能用脚踢开门,过大的声音引得阿善一颤,她以为容羡还在对她发脾气,“我早就说过,我们两人在一起不适合!”
容羡的心在阿善上句话出口时就已经软了,踢门只是无意识举动,本想将人轻柔放在榻上,听到这句话他力道不受控制,措不及防的松手让阿善摔到榻上。
“你说什么?”容羡字字阴戾。
阿善被摔得屁股疼,她不敢相信看向容羡:“你扔我?”
容羡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阿善的话气到了。
这会儿阿善也被容羡气到了,她抄起一旁的枕头往他面上扔,“从回来你就阴阳怪气对我甩脸子,我哄你哄到最后你竟然还对我发脾气!”
“人家夫君吃醋都变得可爱,怎么你除了威胁就是要杀人,你除了用暴.力压人还会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生气,阿善被他气红了眼睛,抽噎两声委屈道:“是谁说以后再也不凶我的,这才在一起几天,你就原形毕露了……”
容羡被阿善砸了个正着,脸上发疼,这次他没再生气清醒过来了,一看到阿善要哭慌了神。
“善善……”
上前想去哄人,姑娘家发起脾气来力气都变大了,她狠推容羡一把气呼呼道:“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容羡怎么能走,尤其是看到阿善背过身子擦眼泪后,他不顾人的挣扎强行把人抱在怀中。轻亲阿善的侧脸,阿善左右扭动着挣扎,容羡把人抱紧覆在她耳边轻喃:“是我错了。”
是他看到阿善同玉清站一起醋意盖了理智,失了平时的冷静。
容羡最后悔的就是刚刚失手把阿善丢到榻上,尽管他不是故意的,但他打从开始就不该对阿善态度不好,也亏阿善装不在意哄了他许久。
“善善,是夫君错了。”容羡放柔声线哄着怀中的人。
感受到阿善的柔化,他用侧脸去蹭阿善的脸颊,声音一次比一次柔和磁性,‘夫君’二字更不离口。
“原谅夫君好不好?”
耳畔被他撩的温热发痒,很好哄的阿善气没了大半,待在他怀中不再挣扎了。但她还是没理会容羡,容羡不恼这会儿脾气好的过分,沉沉低笑轻亲阿善的嘴角,他一只手下移落在阿善被摔到的部位,“还疼不疼?”
感受到容羡覆手揉了几下,阿善脸颊一热,略微挣扎时她被容羡抱坐到腿上,容羡搂着人哄,“乖,夫君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以后再也不扔你了。”
阿善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受不得他越发放肆的大掌,阿善扒拉开他的手,终于软趴趴靠入他的怀中。
“幼稚!”这是阿善最后一口气了。
容羡低笑着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够幼稚的,竟为吃醋失了理智。这让他变得不像他,但他乐意接受这种转变。
“……”
之后的两天中,阿善和南宫复翻阅医书,仍没找到和慈孝症状有关的蛊,有御医为她检查身体发现,慈孝的身体状况正在快速衰竭。目前唯一也最有效的办法,就只能在容迦身上下手。
容羡不准阿善去找容迦,为此还派修白看着她,阿善成心翻旧账,“你让他贴身跟着我,就不怕我们聊天下棋的再让你吃醋?”
不知情的修白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他口不对心,“谁乐意陪你玩。”
容羡瞥了眼修白,已经预想到一会儿二人凑在一起打嘴仗乱七八糟的玩了,他捧起阿善的脸印下一吻,“收敛些,别让我太醋。”意思就是还是会醋。
阿善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没能开心多久,因为她的心还悬在慈孝太后身上。容羡摸了摸她的头安抚,“我会派暗卫潜入嘉王府查探。”
阿善点了点头,这两天她睡眠不好,或许是因为日日想蛊毒的事情,她睡着时总会梦到佛岐山。
偌大的佛岐山冰凉空旷,只余阿善孤零零一人坐在云殿发呆。她每天都会在绝望压抑中醒来,情绪一天比一天低沉,随着慈孝太后病情的恶化,她的心也跟着发沉。
容羡离开贤禧宫后,阿善不停翻找着医书,看了一下午的她开始头晕眼花,被迫趴在桌上休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再次陷入沉睡,冷冰冰的云殿重入眼前,阿善看到梦中的自己环膝缩坐在扶桑神木下。
没有人,这空旷的云殿中除了她仍旧没有一个人。
随着阿善停住呼吸,这云殿寂静到如同一座死殿,悠悠飘下的树叶慢动作在眼前落地,空中的暖暖的阳光洒落到阿善身上,阿善只感受到无尽的冷意。
冷到骨子里,绝望到骨子里。
她就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黑色的情绪从梦境角落爬出,如同密网将阿善罩住。阿善怕的想要挣扎,她呜咽着伸手想去抓些什么。
“善善……”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
阿善猛地一颤,耳边传来容羡的声音:“善善,醒醒。”
黑色梦境退散,阿善醒来看到容羡的脸,他半环着她握住她的手,轻撩开她的碎发,“又做噩梦了?”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阿善刚才梦中出来还怕的厉害,反身去抱容羡的腰身,她将脸埋入他怀中吸了口凝樨淡香,闷闷说着:“我最害怕一个人了。”
“嗯?”容羡轻拍她的后背。
阿善在他怀中蹭了蹭,“以后无论去哪儿,你都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让我一个人。”
容羡笑笑,“好。”
房门被人轻敲了两下,修白接过暗卫来信,“爷,顾侯爷想让您带世子妃回侯府吃顿饭。”
第151章 唯爱夫君一
容羡派在顾惜双身边的暗卫来报, 这几日顾惜双经常去忠勇侯府。
如今容辰被打入天牢自身难保,顾惜双怀着孕还有四处奔波帮容辰拉拢人脉,在这种紧要关头, 她自不会做无用功。想来这顾侯爷身上有顾惜双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才屡次上门。
若容羡所料不错, 这次顾伯远让他带阿善回侯府吃饭, 少不了顾惜双作祟。
“想去吗?”容羡有一下没一下轻抚阿善的头发,既然话都被阿善听去,他自然要遵求她的意见。
从永华镇回来后, 阿善只与顾侯爷见过一面, 还是顾侯爷去王府看的她。她也是想顾侯爷了, 所以她点了点头轻声回:“想。”
容羡没再说话, 垂下眸似乎在想什么,阿善见状不由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还好。”容羡思索片刻, 微微勾唇柔声道:“想去就去吧。”
若按他性子来, 顾惜双使得这种小把戏他懒得搭理,但既然阿善想去看顾候,那他全当陪阿善出去散心,调整心情。
“……”
如同容羡预料那般,这次顾伯远主动喊容羡带阿善回府吃饭,出自顾惜双的主意。
容辰被打入天牢后, 顾伯远开始忧心自己大女儿没了靠山, 谁知顾惜双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他又喜又忧,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了方便外出联系容辰的部下,顾惜双前日就搬回了忠勇侯府。她本就擅长谋划,如今为了容辰和肚中孩子,更是连亲爹都算计上。她的确不是平白来找顾候求温暖的,她日日来侯府看顾候,只是为了装柔弱博心疼。
顾惜双要的很简单,她只要顾候的天平倒向她这边,她要让顾候舍下顾善善,来到她的阵营中。
后日,也就是容辰准备出手的那日,顾惜双为了帮容辰绊住容羡,特意央求顾候在明晚喊容羡和阿善回侯府吃饭。她准备在这场晚宴中做手脚,若是一击不成,她就命隐在暗处的人手包围侯府。
对此,顾侯爷毫不知情。
到了第二日,天阴沉沉酝酿着一场风雪。
阿善醒来时听到窗外呼啸的寒风,她缩在容羡怀中往锦被外探了探手,一只手准确截住她露出的胳膊,又塞回被窝中。
“好冷。”阿善嘶了口凉气。
容羡慵懒搂着她,睡意朦胧沉笑着,他低哑道:“冷还往外探。”
“因为要拿衣服。”阿善比容羡清醒许多,目光看向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她从容羡怀中动了动。
容羡下巴抵在阿善的头顶上,闭着眼将人搂紧道:“再睡会儿。”
“不行,我要去给祖母煎药。”不止煎药,阿善还要给慈孝全身按.摩,按.摩完就继续去翻查医书同南宫复讨论,考虑到晚上要去忠勇侯府,她今天只能早些起床。
“这药旁人一样能煎,什么事你都亲力亲为,还要宫人和御医做什么。”容羡难得能抱着阿善多睡会儿。
阿善推了推他,“你今日怎么不去上朝?”
“陛下龙体抱恙,今日罢朝。”
“怪不得……”阿善啊了一声,正要出口的话生生止住,容羡缓慢睁开眼睛,手撑着额头勾起阿善一缕头发,凑近她低语:“怪不得什么?”
阿善推了推他,锦被下滑,露出里面布满星点吻痕的香.肩。容羡看到眸色微暗,勾起锦被没过阿善的下巴,阿善缩在被中小声抱怨:“怪不得你昨晚不节制。”
自从开.荤后,这人每晚都要来,考虑到阿善的身体情况,容羡一般会克制些,昨晚他似没了顾虑,折腾着阿善到半夜都不肯放过,原来是因为今日他不用上朝。
“去帮我拿衣服。”相处久了阿善也逐渐放开了,这么冷的天她不愿离开被窝拿衣服,就指使容羡去拿。
容羡不动,漫不经心把玩着阿善的头发,像是没听到。
“喂。”阿善戳了戳他,见容羡还是没反应,她气鼓鼓道:“你别装听不到,快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在睡会儿。”容羡总算有了回应,却还想勾搭着阿善继续睡。
相处这么久,容羡向来雷厉风行,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阿善还从未见过他恋榻。其实容羡不是恋榻,是恋阿善香香软软的身体,想拥着人多缠绵会儿。
阿善不解风情,她用手指继续戳容羡硬硬的胸膛,催促着:“快去帮我拿衣服啊。”
“不拿。”抓住阿善不安分的小手,容羡展开她的手指一根根拢入掌中。
清醒后,容羡的声线中自带一股子清凉,他微眯着眼睛笑,“善善胆子大了,都敢指使夫君了。”
阿善抽不回自己的手有些恼,“我怎么就不能指使你了。”
“我的衣服是被你甩屏风上的!”
容羡养尊处优毛病不少,自从和阿善在一起后更加的难伺候。但凡他在,他就不准妙灵等一干人入寝房,所以阿善起身为了方便,都将衣物放置在榻旁。
昨晚两人一回房,容羡就将她按在屏风上亲,霸道的男人将她的衣裙甩了满地,除了屏风上的,地上还落了一件。
“以后再也不让你亲了!”眼看着时辰不早了,阿善见容羡不动,只能咬牙自己起床。人才刚坐起来就又被按了回去,见阿善真要恼了,容羡倾身扣住她的肩膀,轻咬她的唇瓣哄道:“好了,夫君去给你拿。”
容羡体温低也不怕冷,穿着寝衣就掀被下了榻,帮阿善拿了衣裙后,他也不准备睡了,就站在榻旁看阿善穿衣服。
阿善怕冷怕到都不愿意出被窝穿衣服,眼看着她在被窝中动来动去困难得穿着衣裙,容羡低笑着调侃:“要不要夫君帮你穿?”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阿善穿好衣服终于从被窝中爬出,她洗漱过后匆匆要去看慈孝,容羡拉住她的手不太想放人,“就这么走了?”
阿善胡乱往他脸上盖了个章:“晚上见。”
他今日不上朝事情也不多,明明能陪她一整天,这姑娘竟说晚上见?
伸手轻触阿善刚刚亲过的地方,容羡扭头看向跑向的阿善,心想他家小娇妻对他可真够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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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直阴着,到了下午阴的越发沉闷。
阿善忙碌了一上午,下午被容羡逮着睡了会儿午觉,她睡着再次被佛岐山梦魇缠身,醒来时她见外面下了雪,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她心慌的厉害。
“姑娘,晚上您准备穿哪件去侯府?”妙灵帮阿善找出几身衣裙,“晚上冷,您穿这身暖和些,但奴婢又觉得姑娘穿这身海棠花最显气色,侯爷也喜欢看姑娘穿亮色,啊对了,姑娘也可搭着世子的衣色配。”
“他除了黑就穿白,和他有什么好搭的。”阿善口中这么说着,最终却选了件月白长裙。那裙子和容羡的衣服出自同块布料,不是纯白,衣料泛着隐约的幽蓝。
眼看着天色渐晚,阿善换好衣服准备同容羡出宫。容羡下午出去了会,这会儿直接在贤禧宫外等她。
行至宫院,阿善远远就看到了容羡,马车下男人墨发白袍清冷俊美,长身直立等在那处,背景是朱红色的宫墙和落雪。
听到脚步声,容羡扭头朝阿善看去,在看清阿善身上的衣裙后微微挑眉,阿善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快步跑到他身边。
“快走吧。”自从醒来,阿善心口发闷有些头疼,被容羡扶上马车后,就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雪落不停,马车缓缓向着宫外驶去,于此同时宫外的某处街角,灰袍道长看着天色掐指一算,脸色瞬变:“不好!”
“……”
自从嫁给容辰,顾惜双已经很少操劳下厨,今日她在侯府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笑着对顾候道:“一想到善善他们要回来吃饭,女儿就闲不下,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菜多些也热闹。”
说着她眼眶一红去摸肚子,低喃道:“可惜殿下受冤还在天牢。”
顾惜双明知自己那好夫君都做了什么,但她一口一句全是在为容辰洗白。
顾侯爷对张皇后一事了解不多,听顾惜双这样说的多了,他还以为容辰是真的被人陷害,于是安慰着大女儿道:“莫伤心,爹爹定想法子救出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