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焕却反睨了她眼:“你说呢?”
要她说?她自然不知道了!只是以往也不是没有崴过脚,也没他说的这么严重。
可看他严肃的样子,苏沫儿又有些怀疑,他堂堂太子,总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忽悠自己吧?
想着,神色微变,有些惊慌起来:“那殿下,我这该怎么办啊……”
见她如此,赵景焕才消了逗弄她的心,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帮你推拿后,歇个几日便好。”
她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赵景焕给她推拿完毕,又准备给她穿上鞋袜。
苏沫儿害羞,忙收回脚,红着脸道:“不用麻烦殿下了,奴家自己来就好。”
赵景焕也不与她争执,随了她去,起身净了手道:“你腿脚不便,今日就不用伺候了,便回去歇着吧。”
他边说着,便唤了在外候着的李公公入内。
正穿好鞋袜的苏沫儿闻言不由微微一僵,殿下这话什么意思?要撵自己走吗?
那怎么能行!今日自己可是唯一一个近了太子身边的,若是就这样回去了,且不说别人如何笑话,自己想借此彻底亲近太子的心思岂不就落了空?
绝对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心念飞转,很快便下了决定,哪怕今日不能伺候太子侍寝,也绝对要夜宿在这里!
只要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不定就有机会!
也只有如此,方才可以彻底占得那一丝先机!
此想法一闪而过,正好赵景焕走到了跟前,苏沫儿眼眸微闪,立即站起身来,却在脚尖落地的同时,面色微变,惊呼着就朝赵景焕扑了过去。
赵景焕反应迅速,几乎是习惯性的要避开扑过来的苏沫儿,可却立即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娇弱女郎,这才强自镇定着探手将苏沫儿揽入了怀中。
苏沫儿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胸膛上下起伏着,见状忙便娇声道:“谢殿下。”
李公公正好入内走过来,恰巧见了这幕又听了这话,不由身子骨都起了个激灵,眸子盯着二人闪过丝惊疑不定。
他下意识去瞧自己的主子,心中暗道,这苏姑娘可真真是个百媚千娇的客儿。
这简单三个字,经由苏沫儿口中吟出,却若余梦萦回,柔媚酥骨。
便是他这么个没把儿的听了都有些招架不住,更遑论正常男人了?
可他却没料到,他家主子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此刻正搂着那百媚千娇的女郎蹙着眉,好似丁点儿不受影响。
李公公不由暗暗咂舌,主子这定力真是太厉害了!
这边想着,那边苏沫儿已从赵景焕怀中起来,慌忙站好,脚尖刚触地,却又‘嘶’的声,再次朝赵景焕扑过去。
“……”赵景焕接住她,坚毅俊朗的眉宇越发紧拧着:“怎么了?”
苏沫儿这才抬起那双盈盈水眸,微拢黛眉,低声道:“殿下,奴家的脚好疼,一沾地便像是刀子戳似的,今夜,今夜怕是不能回去了。”
见他听了这话却只是皱眉,并无其余反应,苏沫儿不由眸光闪动,咬唇低低祈求:“殿下,奴家今夜,可不可以不回去,就歇在这里?”
她眸中的祈求令人疼惜不已,赵景焕紧盯着她几许后,才眉宇展开,轻叹了声:“罢了!”
又唤道:“李禄!”
旁侧的李公公一直垂首支棱着耳朵听动静,闻听立刻‘嗳’了声上前。
待走到跟前,飞快的扫了眼二人又垂首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赵景焕:“去安排间厢房,收拾出来,今夜……”
说到这里,才发现还不知道怀中少女的名字,不由看了她一眼。
苏沫儿忙道:“奴家姓苏,名沫儿。”
赵景焕颔首:“今夜苏姑娘歇在此处。”
李公公闻听,不由心下佩服,这苏女郎真是好手段,不仅被殿下抱在怀中,还夜宿了?
他暗暗对苏沫儿递去个佩服的眼神,立刻对着赵景焕应了声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苏沫儿听着两人对话,不由有些失望,她本是想歇在赵景焕房中的,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不过转念又想,即便没能歇在他房中,可得了太子亲自吩咐安排下的厢房留宿,也是不错了。
总比就这样回了烟水阁的好,她也心知一口气不可能吃成胖子,路也要一步步走,因此便也按捺住了那颗不安分的心。
赵景焕见她穿的单薄,顿了顿将旁侧的一件披风搭在了她身上,然后将满脸羞怯的苏沫儿抱起,随着李公公入了旁侧的另一间房,将她放下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苏沫儿看着赵景焕消失不见的身影,不由拿手去触碰受伤的脚腕,那里滚烫滚烫的,像极了他带茧的大掌,轻轻握住时的温度。
想到此,她唇角微扬,心间有丝丝甜蜜。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啦!最近在努力存稿,明天就要换榜了,求小天使们没收藏的给个收藏叭!小天使们晚安!
另:感谢小天使“番茄主义”2瓶营养液灌溉
第16章
这一晚上的跌宕起伏,实在是让苏沫儿深觉疲乏,躺倒在床上,没多会儿便熟睡了过去。
只是这熟睡的太过,以致于第二日大早起来,她才发现,竟是差点儿迟了去伺候太子洗漱更衣。
慌慌忙忙把自己收拾了番准备出门,打开门就见李公公迎面走来。
见了她,李公公笑呵呵的唤了声苏姑娘,问道:“睡得可好?”
苏沫儿客客气气的万福回礼:“牢公公记挂,沫儿睡得很好。”
“睡得好便好。”李公公颔首,又问:“苏姑娘这急急忙忙的,准备去哪儿?”
苏沫儿不好意思道:“昨夜睡得太熟,差点儿误了去伺候殿下的时辰。”
话音刚落李公公就笑起来:“若是如此,那苏姑娘大可不必着急了。”
苏沫儿‘啊?’的声,有些不解,听了李公公随后的解释,才知太子竟是天未亮就起床出了门儿。
得知此事,苏沫儿失望不已,又一个贴身接触太子的机会从自己指缝中溜走了。
她暗暗恼怒自己不争气,又不甘心的问了句:“敢问公公,殿下走时,可有说过什么吗?”
李公公自然清楚她问这话,不是真个想知道太子有说其他什么,而是有没有说跟她相关的。
他笑呵呵的道:“这正是奴才过来的目的咧。”
苏沫儿听着他自称奴才,不由心中古怪,昨日这李公公在自己面前还咱家咱家的,语气虽说没怎么高高在上,可也没这么低声下气的也是。
要不怎么说下人们惯会踩低捧高,以宫内见多识广的阉人最甚。
李公公不过就是见她昨日里与太子别无有过的亲密,今日对她的态度就已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又继续说:“殿下走时,吩咐奴才交代姑娘,若是起来了,自可离去便是。”
眼见着苏沫儿脸色略略失望,他又笑加了句:“不过姑娘也别难过,这是殿下/体恤姑娘你身体不便,让你回去好好养伤呢。等到过几日伤养好了,自然就能从容伺候殿下了。”
这话却不是赵景焕说的,而是李公公揣摩上意,又专程说出来讨好苏沫儿的。
果然,苏沫儿闻听,脸上神色又明亮起来,心中暗道也是:拖着一瘸一拐的脚,便是我自个儿瞧着也心头不爽快,怎么能伺候殿下呢?等到脚好了,他日再来,也自有了前来的借口。
不过终究还是问了句:“敢问李公公,可知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李公公好言道:“殿下公务在身,行踪难觅,归期不定,这却不是我一个奴才知道的了。”
顿了顿,又添了句:“不过,若殿下他日回转府中来,定叫姑娘知晓。”
这便是特意给她留意消息,卖她的好了,不管李公公心里想的些什么,苏沫儿闻听此话,自是感激不尽的道谢了番,还不动声色的送了个荷包。
李公公连称折煞奴才了,却是拒收了荷包,两人又寒暄几句,李公公提出要送送苏沫儿,苏沫儿连连拒绝。
见她态度坚定,李公公只好遗憾离开了。
如此一来,苏沫儿自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根由了,只能收拾了番便出门。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离去时,她眼微转,却是将昨夜太子离去时搭在她身上的那件披风给拿走了。
等到出了定西楼,远远儿便见青釉在院外徘徊等候。
见了苏沫儿,赶紧迎上来,搀着苏沫儿紧张又期待的问了句:“姑娘,可算是出来了,如何?”
奴才的荣耀系于主子,主子走的高,奴才身份自也不一般。
从苏沫儿接了都尉召集决定入府的那刻,青釉往后注定也只能跟着这位主子了。
是以,如今苏沫儿能不能得到太子青睐,能走多远,做丫鬟的自也关心的很。
苏沫儿却是不愿多说,略过了这个话题,轻声道:“回去再说吧。”
青釉见状,隐隐看出什么来,便也不再多提。
……
如今虽说太子已到了都尉府,昨夜也献了艺,可太子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他们这些舞姬自然也要久久的呆着。
平日里得空了便要抓紧时间练习,只望在下次宴会上被太子瞧中。
今日却是不同,因着昨日实在是匆忙,众人都忙得晕头转向,也累坏了,是以沅娘与杨嬷嬷大发慈悲,允了他们一天假。
而此时的烟水阁,众舞姬皆聚在了庭院,个个嘴巴不停,说说这儿,谈谈那儿,眼睛却不停的往院门前觑。
有些出格的,甚至都懒得掩饰,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院门,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只听有一长相艳丽的舞姬撇嘴道:“她苏沫儿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头一次登台献艺,就被殿下瞧中了。”
旁边就有人酸溜溜的说:“还能是什么,殿下说是不近女色,可总归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她苏沫儿一没家世,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除了那张狐媚子脸,还能是什么?”
就有人不服:“她苏沫儿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我们这里的人,谁比她差多了不成?要我看,她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这话未说完,旁边李玲儿就嗤笑了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好意思么?要说别的,我不敢说,可要比姿容,你们谁敢夸下海口,说能比得过苏姐姐?要脸不要?”
旁人被李玲儿这话顶的面红脖子粗,终归是不服气的,便有人去看最中央的柳霏霏:“难不成,柳小姐比苏沫儿差了?昨夜柳小姐可是殿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赏的!她苏沫儿下台时,殿下连个赏都没说,若不是她昨日使了什么手段,柳小姐又因故不能出面,哪里有她苏沫儿去伺候殿下的份儿!”
此言一出,许多人纷纷附和,便是李玲儿也忌惮着柳霏霏,没在多言,只是轻哼了声,扭过了头去。
而被众人提及的柳霏霏听罢这话,正举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住,随即‘砰’的声就磕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跟我比?凭她也配?!”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可以多多留言说说自己喜欢的情节啥的哟,我会尽量在纲体内安排好的,超喜欢看小天使们的评论和大家互动的~嘻嘻~晚安~
第17章
她本身气质清冷,如今更是被那话牵动了昨日的事情,一时间心头情绪涌动,恨意翻滚,更是寒意四射。
那眼睛看了议论的诸位舞姬一眼,那些人就如被掐住了嗓子眼的鸡,发不出丁点儿声响。
正在此时,就听有人‘呀’的声:“苏沫儿回来了!”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好奇的看过去,便见着苏沫儿在丫鬟的搀扶下,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
李玲儿见了苏沫儿就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苏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伺候了殿下,以后就不会回我们烟水阁了呢!”
苏沫儿闻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正准备开口回答,那边柳霏霏已是起身朝她走过来。
闻言嗤笑道:“不回来?凭什么?凭她是这都尉府的舞姬?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自个儿要当娘娘了不成?”
浓浓的讽刺扑面而来,苏沫儿本来就心里有些虚,生怕被这些人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侍寝太子。
可被柳霏霏一讽刺,也心里极不舒服,就忍不住刺她一刺。
她柔柔一笑,道柳小姐说的是:“咱们终究只是舞姬而已,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也别妄想着飞天就上了脸,总不比自甘堕落的好。”
柳霏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自降身份来做舞姬,这个污点,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了!
就又听苏沫儿继续说:“我本意也是留在那里继续伺候殿下的,可大家也知道,殿下是大忙人,也没太多功夫闲下来。这不,天还未亮就出了门儿,还特意交代我睡醒了自行安排便是。”
她说着走了步,却哎呀一声,旁边的青釉立刻紧张的扶着她。
苏沫儿望着众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叫大家见笑了,昨夜不小心崴了脚,殿下亲自帮我看了看,叫我好好休养休养再言其他。”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身上那件披风,有眼尖的立刻惊呼了声。
旁边就有人低声问,那人就悄声指着苏沫儿身上的披风道:“那披风,针脚细密,绣工天成,考究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怕是……”
后面的话没说,众人却是明白的很,只怕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的了。
如此一想,众人看苏沫儿的眼神顿时纷纷变了,有嫉妒的,羡慕好奇的,也有警惕暗恨的……
旁人苏沫儿也懒得理睬,瞧见柳霏霏那满脸憋屈的愤怒,和那双恨不得化成刀子凌迟了自己的眼,这才满意起来。
见目的已达到,她也不再多说,毕竟究竟怎么回事,只有她自己清楚,也怕多说多错。
当即便笑吟吟的道了句:“昨夜劳累的很,今日身体尤感乏累,便不与诸位闲聊了。”
这话一出,顿时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偏偏苏沫儿也不多说,转身就与满脸好奇询问个不停的李玲儿离开,留下原地神情不一的众人。
“砰!”的声,柳霏霏刚入房间,便将桌子上的一套上好青瓷茶具给拨弄到了地上,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