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沫儿听罢,立刻娇羞都嗔了句:“您又在取笑奴家。”
赵景焕笑了笑:“取笑什么?”
苏沫儿嘟囔着回了句:“当然是取笑奴家丑了。”
“丑吗?”赵景焕瞧了眼:“如此说来,那孤岂不是生了眼疾?”
苏沫儿略讶:“殿下何出此言?”
赵景焕微微挑了挑眉:“便是你这般丑模丑样,孤瞧着,也甚觉心动。”
“殿下!”苏沫儿回神后,不由羞得满面通红,忙扑在他怀中娇嗔:“还说您没取笑奴家!您就是在取笑奴家!”
赵景焕好笑的摇摇头,眼一转,端起旁侧的药来:“好了,闹也闹过,笑也笑了,该吃药了。”
若是青釉在这里的话,她自然乖乖的就用了。
不过即是太子在跟前,那自然应对的方法又不同。
苏沫儿顿时就苦了脸,咬着下唇,眼波流转的望着他:“殿下,奴家已经好了很多,今日可不可以就不要喝了好不好?嗯?殿下~”
赵景焕却不吃这套,立刻就变了脸:“不行。”
撇了她一眼:“你不喝,难不成,要孤亲自喂你?”
苏沫儿面色微变,随即才略有些泄气似的眨了眨眼,在他的凝视下退败:“奴家这便用药。”
赵景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完后脸都皱成了一团儿,这才微不可查的扬了扬唇,递过去一颗蜜饯:“去去味儿。”又警告道:“蜜饯儿虽可口,却不可贪多,就这一颗便够了。”
苏沫儿吐了吐舌:“奴家知道了,殿下!”
……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希望这张不要被锁了~
第53章
许是在他跟前久了, 没有了刚相识的那般陌生,如今的苏沫儿在他的面前,时不时也会体现一些小女儿家的娇憨可爱来, 让他每次看见, 心头都不自觉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略略勾唇笑了笑, 探手揉了揉她的头, 苏沫儿‘呀’的惊呼一声,躲开来, 娇嗔的瞪了眼赵景焕,似嗔似怨道:“殿下,您弄乱奴家的发髻了。”
她说这话,虽笑语盈盈的,可眸光却时时刻刻的在盯紧着赵景焕神色变化。
就如他对着苏沫儿逐渐敞开心扉, 露出一面面不同于旁人跟前的神态笑容。
她面对赵景焕,也是时时刻刻, 在小心的探索着前行。
她就像是个穿着厚厚盔甲的蜗牛,他的笑容与轻松写意的神态于她来说,就如同无声的天地,润物的春雨。
只要他稍稍展露丝许, 她便得寸进尺的缓慢前进, 可一旦他的温声细语变成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那她也自然就立刻紧紧的缩进了自己小小的坚硬甲壳之中。
他是天,是地, 是神祗, 高高在上,在她面前时展露心扉, 也带着说不出的畅意。
她却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去感知他的喜怒哀乐,去迎合他的悲欢离合。
赵景焕不会知晓眼前这个娇艳明媚的少女怀揣着怎样的心事,只见她娇笑叫嗔间,媚意流转,勾人心扉。
不自觉,他便温柔了眸中神色,长臂展开,将她霸道而温柔的搂进怀中,低声笑道:“你笑的很好看,我喜欢看你笑。”
苏沫儿闻言,身体也不觉放松下来,她窝在他腿上身前,小小娇软的一团,紧紧的环抱着他紧实的腰肢,柔声迎笑着:“既然殿下喜欢,那奴家以后就多笑给殿下看,好不好?”
赵景焕闻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肌肤嫩滑细嫩,让人心头发烫:“淘气。”
“殿下不喜欢吗?”苏沫儿眨了眨眼,反问。
“喜欢。”赵景焕低低一笑,压着嗓子,略显低沉,声音从耳朵进,却叫浑身轻轻发着颤儿。
不过,未叫苏沫儿多想,他便再次开口转过了话题:“方才进来时,听见你在抱怨,如何,可是在这船上待的不耐烦了?”
提起这事,苏沫儿也不禁羞的满面通红,明明她也没说什么,却就是有种背后说坏话被抓包的感觉。
她悄悄的咬了咬唇,也不去否认,在他怀中蹭了蹭:“随船出行,赏这两岸风景,倒也不失为一件雅事。只是……”
她抬眼望着赵景焕棱角分明的脸庞:“只是,偏偏奴家这个情况,怎能叫人安心下来赏景戏水,您瞧瞧,这才不过十来日,若不是您给奴家派来的太医照看着,还不知道奴家届时会成什么样子呢。奴家这个情况,如今虽是好了些,却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真要行多久时日便病上多久,那奴家岂不是……”
又幽怨似的看了眼赵景焕:“而且,奴家病的这些时日,殿下也不来看看奴家,奴家想您想的紧,却又不好这幅模样去见您,就怕惹了您不快,您要再不来,奴家就,奴家就……”
“就怎么了?”赵景焕笑笑,反问了句。
“就……”苏沫儿不由哑了。
她方才不过即兴而为,脱口而出,哪里想到那许多,如今被他这样一追问,顿时就涨红了脸。
她脑子里空白一片,根本没想好如何回答他。
最终,她略有些羞恼的抬手锤了锤他胸膛,眸子闪烁着盈盈光泽道:“奴家就,就再也不理殿下了!”
赵景焕闻言,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紧握住,低声安慰道:“行了,前些日子,之所以不来看你,是为了照看你,怕影响你养病。今日听闻你好了许多,我这不就立刻赶了过来,如何,还生气吗?”
苏沫儿顿时就被他这低低沉沉,柔声细语的话抚慰到了。
她满脸甜蜜,顺着他的力道再次趴在他怀中,柔笑着:“殿下,奴家知道了!其实,方才那话,不过就是奴家随口一说的,殿下别往心里去,殿下,您不会怪罪奴家吧?”
赵景焕哑然失笑,故作不悦:“孤在你心里,是这样气量狭小的人?”
苏沫儿赶紧摇首:“当然不是了!殿下在奴家心里,是最好,最好的人。”
她说着,突然又抬首,眸眼晶亮的与他对望着。
赵景焕满眼荡漾着盈盈温柔:“又怎么了?”
苏沫儿却没说话,突然往上凑了凑,又轻又快的对着他好看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啄了啄,然后便快速又钻到他怀中,抱紧了他:“其实,即便是殿下不来,奴家也明白殿下,理解殿下的。即便殿下不来,奴家也依然会喜欢着殿下,想着殿下,念着殿下。不管以后会如何,请殿下放心,奴家,会永远的喜欢着殿下的。”
赵景焕闻言,不由的愣了愣。
他虽活了两世,可前世今生,都是一个感情寡淡的人。
即便前世的最后,他为了大燕鞠躬尽瘁,战死沙场,可那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对他来说,前世的选择,更多的,只是基于一个自己身在其位,身为大燕太子,为了即将亡国的故土所行的一份大义。
而今生,从重生开始,到如今南下治理灾患,也等同于这份大义。
可于自己的个人感情来说,亲情方面,希望三弟这一世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是他一个牵挂。
而爱情,到如今,哪怕是在方才之前,他也并没有太深的感触。
唯一的,对于苏沫儿这个人来说,可能就是对他,算是令他心动,喜欢,所以想和她在一起相处着。
可苏沫儿方才那番话,却陡然间,令他升起阵阵的孤寂。
恍然间他惊觉,自己好似一直都挺孤单,独来独往,在这世上活着,没有什么太大的牵挂,没有什么太大能牵动他撕心裂肺的感觉,没有什么,能让他淡然处世在这尘世间。
但此刻,他望着怀中这个娇小的柔媚女郎,突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欲望。
一种,想和她一起携手往下走,相伴一生,去经历那些相濡以沫的时光的欲望。
“殿下?”见赵景焕不做声,苏沫儿不禁有些忐忑起来,难不成,自己的话令太子不开心了?
男人难道不是都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吗?不是都喜欢那种能随时随地给人依靠的强大感吗?
不过她转念,又心生忐忑,是啊,自己面对的是谁?是大燕的太子殿下……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如此一想,顿觉更加惊惶了,探声喊了几句。
正在她纠结不已时,赵景焕回神,见她如此,不由笑了笑。
苏沫儿却有些感知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太子殿下的笑容,跟以往比起来,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不知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可只觉得,以前的太子虽然笑,可并不能给她一种安心,且令她好似有种能看透他的感觉。
如今,虽然还是不强烈,可至少,他浅浅笑起来时,她能从他唇角微扬的弧度中,获取到丝丝的温暖与安心。
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殿下是没有生气的。
而恰时,赵景焕突然将她抱了起来,苏沫儿不禁惊呼了声,双手赶紧攀着他的脖子,讶异道:“殿下?”
赵景焕道:“夜深了,该入睡了。”
苏沫儿眼眸微闪,犹犹豫豫着:“殿下,您……今夜,可是要与奴家同榻而眠?”
赵景焕微微扬眉:“怎么,方才还说会永远喜欢我,如今却不愿意跟我一同睡觉?”、
苏沫儿顿时红了脸,仓皇着解释:“没没没,只是殿下,奴家如今尚在病中,若是如此,奴家怕是不能好好侍候殿下就寝……”
赵景焕脸色闪过丝不自然,咳嗽了声木着脸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在你心里,孤不是心胸狭窄就是色、欲熏心之辈了不成?”
苏沫儿大惊,连连否认:“殿下,奴家冤枉,奴家只是,只是……”
见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赵景焕这才低低一笑:“行了,谁说同寝便要做其他事端了?好好的睡觉也是一样,你放心,知道你尚在病中,所以我不会要你做什么的,你只需与我一同安寝就成。”
苏沫儿闻听,不由大松了口气,又有些感动:“那,奴家先谢过殿下了。”
赵景焕将她放在床榻,温柔的替她褪去鞋袜,苏沫儿娇羞不让:“殿下,奴家自己来……”
还未说完,便被赵景焕强制按下去,霸道打断她:“躺好。”
见她乖乖听话,他这才一边替她宽衣,一边意味十足的道了句:“谢就不必了,今日的,先欠着,改日待你病好了,再还回来。”
“殿下!”苏沫儿害羞的忙拿被子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他笑着摇摇头,躺在她身侧,将她搂入怀中:“行了,安心睡吧。”
苏沫儿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那熟悉的味道,满足的深吸了口气:“殿下,好梦。”
赵景焕睁着眼盯着床顶,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她后脑,轻轻的‘嗯’了声,然后转首,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印上一吻:“好梦。”
苏沫儿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不自觉又加深了往他怀中钻的举动,还听见他说了句:“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害怕,记住,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最近因为老被锁的缘故,感觉好多小天使都走了哇,呜呜呜,哭~
第54章
赵景焕一直闭着眼睛在床榻上假寐, 怀中轻轻搂着熟睡的苏沫儿,听着她逐渐传来的声息渐渐趋于平稳,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吹啸,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不过好景不长, 这终究是个叫人难以安稳的夜晚。
月上中天, 厚厚的阴云遮天蔽月,月淡星疏下的江面上, 夜色就如一只长着巨大血盆大口的凶兽,将行船要吞没入腹。
蓦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瞬间护卫的喝声传遍四周:“敌袭!有刺客!保护殿下与王爷!”
顿时,整艘大船都惊动了起来。
赵景焕几乎是在外面声息一起就睁开了眼, 身姿灵越的起身,眨眼间就穿戴完毕。
苏沫儿也被惊醒, 双手撑在榻上,懵着眼迷迷蒙蒙的支棱起上半身望着赵景焕:“殿下……”
紧接着,被外面的动静彻底惊回了神儿来,她浑身一阵发寒, 顿时面色苍白起来:“殿下, 外面怎么回事……?”
赵景焕面色沉静,一面迈步朝窗台走去,一面对苏沫儿道:“不用害怕,起来, 随我走。”
苏沫儿打了个激灵, 立刻翻身而起,也顾不上那许多, 手忙脚乱的穿戴好,满头青丝也来不及作弄,只简简单单用簪子挽了个低鬓。
赵景焕打开窗子往外瞧了眼,迅速回身,见苏沫儿穿戴好,也不多言,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
因走的太急,苏沫儿差点儿摔了跤,被赵景焕手疾眼快的扶住抱进了怀中,叮嘱了句:“稳当点儿。”
值此危急时刻,苏沫儿也顾不上羞怯,只盼望着自己别拖了太子的后腿,一面随他往外走,一面急急问:“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景焕头也不回:“不用多心,跟在我身边就好。”
苏沫儿闻听,哪怕心中有再多疑问,此刻也只能按捺下来,生怕自己什么都不懂,又问东问西给他带来困扰致使太子分了心。
两人方才打开门,顿时就被外面冲天火光折射晃了晃眼,下意识顿住脚步,闭上眼睛。
赵景焕更是侧身一转,将苏沫儿牢牢护在怀中,等到适应后,两人这才看向前方,举目四望。
苏沫儿不禁呆了:“殿下,这是……”
简简单单一句话,娇娇柔柔的话语,带着发自内心的颤抖。
只因,他们此刻竟已是被围困在一片火海之中。
行船在江面上航行,整艘船都已燃起滔天火焰,在夜风的助力下,更如妖魔般狂舞吞吐着火舌。
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艘船都淹没进了火海之中,浓烟四起,着实骇人。
赵景焕面颊紧绷,眼眸闪了闪,并没有说话。
可苏沫儿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令她都感觉到了疼痛。
但这样的情况下,她自是不好呼喊出来,只能生生的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发出恐惧的声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