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馋——蓝宝
时间:2019-12-26 09:37:33

  一时情绪激动,萧勉没控制好音量,容雅贤闻声过来,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穿梭:“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萧勤仍是一副沉稳从容的样子,对上母亲的眼睛,他拍拍她的肩,“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休息。”
  萧勉也想走,然而步子还没迈开,他就被人揪住手臂:“走这么快做什么?”
  心知逃不掉,萧勉只好搂着母亲的肩,跟她一起进屋。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即使萧勉藏得再好,但容雅贤还是看出他的不对劲:“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聊天气啊,最近天气干燥,你跟爸记得多喝水。”萧勉一本正经地说。
  “胡扯!”容雅贤自然不信,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她用陈述的语气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在他迟疑的半秒,容雅贤已经猜到:“跟收购阮氏有关的。”
  被母亲再三逼问,萧勉无奈之下只得告诉她:“其实我真的不太清楚,你们还是先找阮叔聊聊,要是聊不出结果,那就……试着跟棠棠谈一谈。”
  容雅贤有点意外,愣了片刻才问:“怎么又跟棠棠扯上关系呢?公司的事,她不是不管的吗?”
  萧勉没有回答。
  沉默间,某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容雅贤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她又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呀……”
  接到容雅贤来电的时候,阮惜棠正在片场的角落打着盹,听见对方的声音,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猜到她的状态,容雅贤温柔地说:“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阮惜棠连忙说:“没有没有,阿姨找我有事吗?”
  “没事。”容雅贤说,“你好久没过来找我了,最近是不是很忙?”
  “不忙。”阮惜棠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解释,“我怕打扰到你们……”
  “傻丫头,你愿意过来,阿姨高兴都来不及。”容雅贤趁机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你的萧伯伯和两个哥哥都有事忙,没有人陪我吃饭。”
  说到这个份上,阮惜棠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说了声“好”,容雅贤立刻说:“就这么说定了,把地址发给我,我让司机去接你。”
  今天沈则钦这场戏可能要拍到很晚,得知她临时有约,他像旧时那样爽快地放人离开,看她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样,他就说:“你帮我叫小玲过来,叫完赶紧走吧。”
  在片场耽搁了一下,阮惜棠抵达萧家已经临近傍晚。
  容雅贤亲自给她开门,瞧她貌似又比上回消瘦,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脸色怎么这么差,工作很辛苦吧?”
  阮惜棠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没有呀,你每次都这样说,我都听腻了。”
  尽管只得两人吃饭,但容雅贤还是叫阿姨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阮惜棠,看她吃得那么香,容雅贤也觉得胃口好了很多。
  也许是太敏感,阮惜棠总觉得容雅贤不是请自己过来吃饭那么简单,有好几次,她都察觉对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容雅贤确实有话想说,饭后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剥着橙子,一边对她说:“棠棠,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想跟阿姨聊聊的?”
  阮惜棠终于肯定自己不是多疑,斟酌了三两秒,她才回答:“都是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容雅贤告诉她:“你爸爸打算把阮氏买了,我跟你萧伯伯昨天跟他谈了一下午,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阮惜棠对此并不知情,她忐忑起来:“你们……只谈了公司的事?”
  “对啊,你爸爸只愿意跟我们谈公司的事。”容雅贤把橙肉放到她掌心里,眉头因关切而微微皱起,“棠棠,你能不能告诉阿姨,你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爸爸看阮氏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舍得把它卖了,我想你一定知道原因,毕竟在你爸爸心里,比公司更重要的,应该就只有你了。”
  被分析得这样通透,阮惜棠半句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低着头,好一阵子才说:“阿姨,你不要追究原因了,让爸爸把公司卖了吧。”
  容雅贤急了:“怎么可以不把事情弄清楚呢?你们要卖掉阮氏本身就不正常,现在还指定把它卖给小勤,更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
  她一直不肯出声,容雅贤等了又等,最终还是试探着问:“是不是小勤对你做了些什么?”
  血液似在一秒间全部涌上大脑,阮惜棠整个人发蒙。缓了许久,她才重新有回知觉,巨大的羞耻感铺天盖地而来,她难堪至极,连声音都稳不住:“阿姨你别问了好不好?”
  看她这反应,容雅贤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怒不可遏:“我就猜到是那混账东西!你不要怕,我帮你……不,我叫你萧伯伯帮你教训他!”
  容雅贤气得血压飙升,转头发现阮惜棠正咬着唇掉着眼泪,她吓了一大跳:“棠棠,你别哭呀,我不问了,也不聊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阿姨恰好出来添茶水,容雅贤便叫住她:“帮我给小勤打电话,让他回来,立刻,马上!”
  萧勤赶回来的时候,阮惜棠正伏在容雅贤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嘴角下沉,开口时声音又低又冷:“怎么哭了?”
  容雅贤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听见两人的话,阮惜棠瓮声瓮气地说:“阿姨,真的不关他的事。”
  容雅贤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对萧勤说:“你老实交待,你跟棠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惜棠听后就慌了,她睁着一双红肿如兔子的眼睛看着萧勤,眼里满满都是乞求。
  萧勤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他坐下来,将装有温水的水杯塞到她手里,而后才对母亲说:“我们谈过恋爱,但现在分了。”
  听着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容雅贤再度火冒三丈,正想咬牙切齿地责备他,阮惜棠却拉着她的衣袖,一边抽噎一边说:“分手是我提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容雅贤气冲冲又想开口,萧勤却把那哭成一团的人拉起来,在母亲惊诧又愤怒的注视下,他只说了句“我送她回去”,就带着阮惜棠走出家门。
  被萧勤塞进副驾,阮惜棠仍在不自觉地低泣。
  萧勤没说什么,只是把整盒纸巾递给她,接着才启动车子。
  其实他知道阮惜棠哭什么,女孩子脸皮薄,加上她是被富养出来的,多多少少有点自傲和清高,那种事被捅出来,她怎么可能不觉得难堪。假若他刚才实话实说,她现在大概不止是埋头掉眼泪那么简单了。
  明明开了空调,萧勤还是觉得有一股闷气无法驱散,干脆把天窗打开。他正想问她冷不冷,她却动了动唇,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风声呼啸擦过耳际,萧勤依然能听清那句几近要被吹散的“谢谢你”。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了,又沉又重,根本无法排解。
  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又弄成这狼狈样子,阮惜棠又轻声请求:“你能不能送我回公寓?”
  萧勤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拐着方向盘掉头,一直驶到她公寓楼下,他才出声:“到了。”
  身旁的人没有动静,萧勤望向她,却意外地发现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他立即紧张起来:“你不舒服吗?”
  阮惜棠捂着自己的小腹:“没事,我缓缓就好。”
  算了算日子,萧勤倒是明白过来。他知道阮惜棠的痛经史,也见识过她痛着冷汗直冒,甚至昏倒在地的状态,回想起那些场面,他问:“吃过止痛药了吗?”
  阮惜棠摇头:“原本不痛的。”
  萧勤熄火下车,绕到那边给她打开车门:“我跟你一起上去。”
  那坠痛感实在难忍,阮惜棠无法逞强,然而她刚从车里下来,突然就被身旁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而他伸脚把车门踢上,同时对她说:“抱紧。”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下一章会出现一个温柔的大哥,嘻嘻嘻嘻嘻……
  ps.本宝宝已经双更了,掌声在哪里,花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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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看着他硬朗刚毅的下颚线条, 阮惜棠鬼使神差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其实她真的很难受,不管身体上, 还是心理上的,此时能有个怀抱让她靠靠,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抱过她, 萧勤总觉得她轻了很多。大概是痛得厉害,她整张脸都皱着,颊间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怪可怜的。
  阮惜棠像只生病的奶猫, 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 直至他掏出钥匙,自顾自地打开公寓的门,她才睁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想起那晚她向自己要回钥匙, 他不肯还, 明明就带在身上, 偏要告诉她没有。她那眼神应该就是控诉自己是骗子的意思,被她这样看着,他溃不成军,不等她开口,他便主动将钥匙塞回她手里:“还你。”
  随后他将阮惜棠抱回卧室, 看她折腾出一身冷汗, 便翻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
  在这个状态下,阮惜棠倒是难为情,她死死压住自己的衣角:“你出去, 我自己换!”
  萧勤顿了顿,随后便依言走了。
  阮惜棠用尽最后的几分力气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萧勤已经在等着她:“过来吃药。”
  药力缓慢起效,虽然阵痛有所减退,但阮惜棠怎么睡都不安稳。
  半夜因口渴醒来,迷迷糊糊的,竟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直至一只大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才意识到萧勤并没有离开。
  确定她没有发烧,萧勤松了一口气,将被汗水洇湿的头发拨到一边,温声问她:“是不是很热?”
  阮惜棠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被子摇着头。
  萧勤又去摸她的手,发现并不暖和,于是就拉过被子捂上。
  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实在煎熬,她推开萧勤,结果萧勤还真下了床,没过几秒就传来开门再关门的低响。
  阮惜棠已经没有力气探究他为什么留下来,现在又是否已经离开,她紧紧闭着眼睛,正挣扎着要不要起来喝水,那个消失了几分钟的男人再度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看着逐点逐点地把水喝完,萧勤问她:“还要吗?”
  阮惜棠摇头,接着重新躺下。当萧勤关掉灯,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里,她终于开口:“你怎么还不走啊?”
  萧勤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手在她微凉的小腹上轻抚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阮惜棠慢慢清醒过来,她摁住萧勤的手腕,用那低哑的声音对他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萧勤似乎笑了一下,同时将她抱紧了些:“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对过。”
  阮惜棠默默地赞同。
  他柔肠百结:“反正都错了,那就一直错下去吧。”
  萧勤亲吻着她的发端,她偏头闪躲:“可我后悔了。”
  闻言,萧勤身体一僵,良久良久,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那也不能回头了。”
  一听就知道他想反悔,阮惜棠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答应过我的!”
  萧勤把同样的话还给她:“可我也后悔了。”
  阮惜棠挣开他的手,随后从被窝里钻出来,她叉着腰坐在床上,刚刚还像只病猫,现在已经有几分母老虎的架势:“说话不算话,萧勤你这个骗子,你不是男人!”
  “原来你也会骂人,还有呢?”见识到这一面的阮惜棠,萧勤倒觉得有趣,以前她有所忌惮,在他面前驯服得跟小宠物没什么两样,如今看来,她的小姐脾气不过是一直压着罢了。
  被他这样一问,阮惜棠竟然词穷了,只能愤愤地朝他瞪眼。
  萧勤拉着她重新躺下,瞧她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他哄着她:“别气,你再激动,等下肚子又痛了。”
  阮惜棠还真的有点怕,虽然再度缩进被窝,但却拒绝萧勤的触碰,还把自己挪到床沿。
  看着她像毛毛虫一样挪动着身体,萧勤好气又好笑:“不要再靠过去,我离你远点还不成么。”
  阮惜棠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尤其是对这种事出尔反尔,她真的生气了,连态度都恶劣起来:“你不能走吗!”
  萧勤还真敢应她一句“不能”,猜她大概是气得不肯吭声,他伸手摸摸那颗小脑袋:“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为了躲避他的骚扰,阮惜棠往被窝里缩了缩:“别碰我!”
  这话落入萧勤耳里,不仅没有震慑力,而且还有几分委屈的意味。回想起她在大宅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为什么不找我?”
  阮惜棠知道他在说今晚的事,沉默了片刻,她才说:“我没想到阿姨会问起我和你的事。”
  萧勤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在父母问及阮氏出让缘由的时候,他就该有所准备。可惜他被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弄得昏头转向,根本没有察觉母亲将要从阮惜棠这边下手。
  顿了顿,她又说:“况且找你也没用……”
  不被她信任的萧勤有点挫败:“确实是我的问题。”
  阮惜棠倒不是这个意思:“或许阿姨也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吧。”
  冷静下来思量,萧勤倒觉得母亲是有备而来的:“我妈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试探你的,我想应该是小勉跟她说过什么话吧。”
  阮惜棠又沉默了。
  察觉她快要把自己藏进被窝里,萧勤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了点:“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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