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棠立即捉住了重点,她还没把消息发出去,杨慧慧已经解答了她的疑问。
【杨慧慧:对了,沈则钦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
换好衣服出来,萧勤就看到阮惜棠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他走过去:“在看什么?”
阮惜棠也不瞒他:“原来沈则钦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
萧勤一点都不惊讶:“不然你以为他为了什么这样拼命?”
阮惜棠恍然大悟:“对哦,假如孩子不是他的,他根本管不着。”
萧勤拿过车钥匙:“不是饿了吗?快走吧。”
驶出主干道,萧勤问她:“今晚原本去哪里吃饭?”
上车以后,阮惜棠继续跟杨慧慧发微信,她一路低着头,就连萧勤跟她说话,她也是一心二用地回应着:“甄宝轩。”
萧勤“哦”了一声,接着说:“那就去甄宝轩吧。”
阮惜棠听后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她胡乱编造理由:“别啊,你不能吃海鲜,可能会发炎的,我们还是吃点清淡的好。”
“那你想吃什么?”萧勤让她拿主意。
阮惜棠想了又想,最后作了决定:“不如吃法国菜吧。”
这倒不是她有多喜欢吃法国菜,而是他们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跟甄宝轩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而且萧勤跟老板很熟,他肯定会为他们留一个安静且私密性较好的位置。
上一次来这家餐厅,还是跟沈则钦他们来的。阮惜棠点了一堆新菜式给萧勤尝鲜,萧勤以为她太饿就没有阻止,结果吃不到三分之一,她突然就放下了餐具。
萧勤不解地望向她,只见她一副欲泣未泣的样子,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勤哥:今天也是无名无份的黑户吗?
亲妈: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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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到你萌的热情好吗?双更在路上啊!
第12章
萧勤也放下餐具,问她:“怎么了?”
阮惜棠真是欲哭无泪:“我的嘴唇麻了。”
她对腰果过敏,厨师大概把它剁碎加在哪道菜里头,她不知道就给吃了。
由于体质的原因,阮惜棠没少受食物过敏带来的痛苦,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休克,可把阮家夫妇吓得半死。
对于这种症状,阮惜棠已经很有经验了,最先起反应的是唇舌,然后会全身发痒,若处在抵抗力不好的时期,还会出现更加严重的后果。
最近这些年,阮惜棠对饮食都很注意,倒没出什么问题。刚才顾着想事情,倒没仔细品尝那味道,当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得知她的情况,萧勤当机立断把她送往医院,前往的路上,他听见她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陆伯伯,我又过敏了……没有,我没有嘴馋,也没有乱吃东西……”
不过短短的十来分钟,密密麻麻的红疹已经爬满皮肤,阮惜棠痒得坐立难安,却又不敢伸手去挠。
幸好吃的量比较少,看诊后她被告知问题不大,拿完药就可以回去。
由于实在痒得厉害,她还是没忍住去弄,萧勤看到她的手很快就成片成片地发红,连忙摁住她的手:“别挠了。”
阮惜棠很委屈:“很痒,真的很痒……”
萧勤牢牢牵着她的手:“忍忍吧。”
他的手劲很大,阮惜棠挣不开,最后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一直被他牵到停车场。
她上了车就开始睡,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才费劲睁开眼睛。
萧勤正等红绿灯,想到她那公寓一片狼籍,他就问:“到我那边去?”
阮惜棠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回家……”
萧勤顿了顿:“现在?”
思绪慢慢回笼,阮惜棠看看坐在旁边的萧勤,又看看一身狼狈的自己,最终决定:“还是不回了。”
看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萧勤懒得再问她,径直把人接到自己的住所。
这晚他俩都没有睡好,阮惜棠怎么躺怎么难受,稍稍浅睡很快又惊醒。萧勤自然跟她一样没法睡,她怕他迟早会发火,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结果还没下床就被拉了回来,萧勤似乎很清醒,声音里头没有半点睡意:“去哪里?”
“我……我还是去客房睡。”脸颊和颈侧又痒得厉害,阮惜棠下意识去抓。
萧勤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她没稳住身体,整个人随着那股力量撞入他怀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萧勤的手臂却环在她腰间,并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别闹,赶紧睡。”
阮惜棠说:“这样我们两个都睡不了。”
萧勤不以为然:“怎么睡不了?闭上眼睛。”
“哦。”阮惜棠只好听话地闭上眼睛。
两人静静地躺着,怀里的人一直没动,萧勤却知道她没睡。
最终阮惜棠还是没忍下去,刚有点动静,他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还是睡不着?”
阮惜棠蹭了蹭枕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片刻以后,萧勤开口:“上一次过敏,你是怎么睡的?”
回想了好一阵子,阮惜棠才回答:“好像是跟爸爸下棋,下得很累,然后就睡着了。”
萧勤伸手开了床头灯:“那就下棋吧。”
其实阮惜棠不太喜欢下棋。她心思浅,性子急,即使不是跟高手过招,也没有几分胜算。若不想输得太难看,她必须全神贯注布阵,连半步棋都不能松懈。也许就是清楚这点,所以她父亲才会通过下棋分散她的注意力。
萧勤恰好有一副玉石围棋,貌似是一个文化活动开幕式的赠礼,他拿回来就放在柜里没碰过。
太久没下,萧勤对这玩意儿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刚摆好棋盘,坐在对面那小姑娘就用沉乌乌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你能不能让让我?”
怕他不答应,她还强调:“爸爸会让我的!”
“让多少?”萧勤问她。
“三十六子!”阮惜棠回答。
萧勤一听就笑了:“那你岂不是稳赢不输吗?”
阮惜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可以吗?”
萧勤做了个让她自便的手势,她立即兴高采烈地往棋盘上摆黑子,而且真摆够三十六子,不多不少。
对于输赢,萧勤并不看重,他下得很随便,几乎都是凭着直觉去走的。
原以为阮惜棠真的稳赢不输,结果她的棋艺竟比初学者还不如,看着她那一步比一步臭的棋,萧勤差点没憋住笑。
萧勤很快占据上风,阮惜棠举棋不定,好不容易摆上了棋盘,她又觉得不对劲,于是悄悄把棋子收回。
余光撇到萧勤正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小动作,她尴尬地咧开嘴角,狡辩起来却是理直气壮的:“我爸爸也允许我悔棋的!”
萧勤点了点头,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
可惜让子和悔棋都未能让阮惜棠赢下这盘棋,眼看就要分出胜负,阮惜棠突然把棋子往棋盒一丢,用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好困啊,要不我们明天再下吧!”
萧勤忍俊不住,望着那丫头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上,他终于知道她是怎么下棋下得很累,然后就睡着了的。
由于没有被人骚扰,阮惜棠一觉睡到将近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像八爪鱼似的攀附在萧勤身上,她的腿还很不客气地横了过去。
被自己这放肆的举动惊到了,正想着悄咪咪地躺回原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萧勤的声音倏地撞进耳中:“醒了?”
小心翼翼将腿放下的同时,阮惜棠抬头望向他:“几点了?”
“十一点。”他回答。
阮惜棠眨着眼睛:“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萧勤懒洋洋地回应:“不是你说的吗?我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太好,既然这样,干脆就翘班吧。”
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上来没有半点攻击性,阮惜棠一时忘形,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还好吧,也没有很丑。”
萧勤睨了她一眼:“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阮惜棠听后愣了半秒,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马上起床,直直朝着浴室奔去。
期间萧勤接到黄助理的来电,这通话持续了二十分钟,待他挂了线,浴室的门依旧紧紧关着。
细听了一阵子,萧勤也没有听到里头传出水声或其他动静,想到阮惜棠昨晚那孱弱模样,他便快步走过去敲门:“阮惜棠?”
一连敲了几次,她才低低地给予回应。
萧勤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又继续敲门:“你在里面做什么?开门!”
这次她没有出声,等了片刻,他用毫无波澜的口吻说道:“是不是想让我撞门?”
她还是不出来,萧勤试着转动门锁,不料她真没上锁,浴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浴室里灯火通明,阮惜棠抱着膝坐在马桶盖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腿上,肩头时不时轻抖着。
萧勤走过去,唤她的名字她不应,他便强迫她抬起头来。
只见她满脸泪痕,那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加上那仍未消退的红疹,那样子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见惯大场面的萧勤在这瞬间竟然茫然的,看着她无声啜泣,他有点不知所措,呆滞了很久才说:“你哭什么?”
听到那“哭”字,阮惜棠的眼泪掉得更欢快,萧勤单膝蹲在她跟前,他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落在她的背:“不哭。”
想到自己的丑态正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阮惜棠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她躲开萧勤的手,试图再度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萧勤偏不让她躲,他捧着她的脸:“看都看过了,不就是那个样吗?”
阮惜棠只觉得以后都没法面对他了,眼中满满都是绝望:“我好丑啊……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看她哭了半晌,萧勤突然说:“你不丑。”
阮惜棠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可能是哭糊涂了,她竟问:“那你喜欢我吗?”
萧勤将手收回,在她以为他不作理会时,浴室里回荡着他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是甜文作者,我是亲妈!
好啦,明天双更吧,宝宝只有一个愿望,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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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更】
昨晚又痒又难受,阮惜棠根本心思在意自己的样子,胡乱洗漱一番就算了,连药膏都是萧勤帮她涂的。今早听了萧勤的话,她才好奇自己此时的状态,火速奔进浴室照镜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被自己吓一跳。
镜中的人双眼浮肿,脸上的红疹一片一片,疏疏密密、深深浅浅,像极电影中那些哗众取宠的丑角。
对于阮惜棠来说,萧勤终归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希望向他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如今什么丑态都被他看到,他怕且会更反感自己了。她既羞耻又难过,一时情绪失控就哭得停不下来。
听见萧勤说“喜欢”的时候,她像被摔进厚实的云层,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不过很快,她又从云端坠地,幸福的幻觉通通破灭,只剩下残酷的现实。
看着萧勤那张冷漠的脸,阮惜棠对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也心中有数了。萧勤之所以说喜欢,大概是被她闹弄得很不耐烦,只要能止住她的哭声,他撒个谎哄哄自己又何妨。
尽管猜到了原因,但阮惜棠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是很烦。”萧勤想也不想就回答。看着她伤心难过,而他束手无策,确实很让人烦透了。
阮惜棠的眼睛暗了暗,果然是这样。萧勤愿意欺骗自己,但她却不可以自欺,这个男人,哪是她能够高攀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如此卑微,就连他亲口承认的喜欢,也没法相信。
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把敲碎,她无助地坐在马桶盖上,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
原来那位叫陈科全的孩子没有骗她,眼睛很大很大,装得下高山,装得下大海,装得下蓝天,也装得下整个世界。然而眼睛却又很小很小,遇到了心事,就连两行眼泪,也没法装下。
察觉她的脸色比刚才还是差了几分,萧勤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阮惜棠下意识躲开,她没有去看那只尴尬地悬在半空的手,只是哽咽着说:“我想回家……”
萧勤动了动唇,最终也没劝说什么,依言将她送回了阮家大宅。
阮家夫妇刚刚吃过午饭,看见女儿那模样,都焦虑地围着她打转。
阮树德拉着她坐到沙发:“不是车子被蹭而已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孙巧巧也心疼地说:“药吃过没?昨晚跑去哪里了?生病了居然不回家!”
回到父母的怀抱,阮惜棠再也不需用重重伪装来掩盖自己的脆弱,她埋首与母亲肩头,全身不住轻抖起来。
孙巧巧一肚子的话瞬间滞在唇边,跟丈夫交换了个眼色,她柔声安抚:“怎么了棠棠?是不是很痛?我让陆伯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阮惜棠摇头,眼泪无声滑落,很快沾湿了母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