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其侧眸看向谢听雨,朝她挑了挑眉:“找你的。”
“找我?”谢听雨疑惑地望向许波,“你好。”
“嫂子!”许波激动不已地叫她。
谢听雨不太习惯这种熟络,她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怎么了?”
“是这样的, 我也是被逼着过来的……”许波搓了搓手,一脸难为情, 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徐修其回到位置上,看到公司群里聊的热火朝天的,他端了杯水,边喝水边翻聊天记录,没一会儿, 他就明白了许波的来意。
他清了清嗓子,对谢听雨说:“让你发红包的。”
许波尴尬地点头:“嘿嘿,是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谢听雨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发红包,她正想答应,却听到徐修其在那边说,“季庭礼可真是好意思怂恿你们向我女朋友要红包。”
话音落下,门边响起清脆的敲门声,季庭礼的嗓音带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晚晚来的时候,也发了红包。”
季庭礼笑着和谢听雨打招呼:“小师妹。”
谢听雨:“季师兄。”
季庭礼调侃道,“怎么,你家的财政大权是掌握在你徐师兄的手上的?发个红包他都这么磨磨唧唧?”
“哪有,”谢听雨还是第一次被季庭礼这么揶揄,她红了红脸,轻声说,“我有钱的。”
季庭礼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转身出门接电话,谢听雨转头看向许波,温声道:“在哪里给你们发红包啊?”
“微信群。”
谢听雨加了微信群之后,许波就走了。
她问徐修其:“师兄,你们公司一般发红包是怎么发的?一个红包多少钱,几个人抢啊?”
“不太清楚。”徐修其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来,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说话时鼻尖的温热气息都洒在她裸露出来的脖颈处,她今天穿着圆领毛衣,车厘子色的毛衣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闪着光,徐修其忍不住,偏头在她的脖颈处吻了吻。
谢听雨缩了缩脖子,却也没制止他的动作,语气纵容,说:“我发红包呢,你别闹我。”
“亲一下,我给你一万。”
谢听雨收起了手机,她一脸正色,看向徐修其,像是要和他讲道理似的:“师兄,我知道你有钱,但是钱不是这样拿来浪费的。”
“不是浪费。”
“这还不是浪费吗?”
“是我心甘情愿。”
谢听雨压抑住嘴角的笑意,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坐姿,“我拒绝你的心甘情愿,哎呀,到底发多少个啊?一个红包最多就200,你们群里有五十多个人,一个红包分二十个发,我发五十个吧?这样应该够了吧?”
“师妹好大气。”徐修其靠在她的肩上,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红包发出去。
等到都发完之后,谢听雨又打开宿舍的微信群,微信群打开的那一刹那,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耳边有洋洋洒洒的热浪,徐修其嗓音带笑,“覃城本地婚外恋群?”
谢听雨解释:“这是我们宿舍群!”
“婚外恋?”他压低了嗓音,贴在她的耳边,嗓音低哑细碎,谈吐间温热的气息融在她的耳旁,耳廓温热,像是有数百只蚂蚁在上面爬似的,谢听雨难耐地在他怀里动了动,腰上突然碰到了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师兄,你皮带很硬。”
说完之后,她感觉到徐修其靠在她身上的脸没再有动静了。
徐修其没再说话。
谢听雨眨了眨眼。
一下。
两下。
三下。
她突然反应过来,双颊绯红,死死地咬着唇,没再说话。
她往宿舍群里发了几个红包就退了出来。
身后那硬邦邦的“皮带”没多久就消失了,谢听雨收起手机,低声说:“师兄,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要保持合适且恰当的距离的。”
“现在就挺合适的。”
“得,三米。”谢听雨置若罔闻,“你快松开我。”
徐修其把她抱得更紧,他又靠了上来,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问:“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啊?”
“不是婚外恋吗?总得要结婚了才能有婚外恋,或者,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搞婚外恋?”徐修其的嗓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谢听雨:“那你等我先找个人结婚。”
“你还想嫁别人?”徐修其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威慑,“谁会娶你?”
“想娶我的多了去了,”谢听雨皱了皱鼻子,“你女朋友我,也是很有市场的。”
徐修其漫不经心道:“是,可是他们都不敢娶你,我徐修其的女人,谁敢碰?”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扭头和自己对视。
徐修其敛着的双眼微动,眼尾往上挑,勾出一抹猖狂的笑意来,“你是我的,所以别想着嫁给别人,也别想着以后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人。”
此生永生,你都是我的。
·
大年三十那天中午。
谢听雨换好衣服出门,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坐在客厅里打游戏的应寒阳语调很冷,“又去找男朋友了?”
谢听雨:“又这个词,你用的很好。”
“你就不能少去几次,你这一天去一次啊你?”应寒阳骂骂咧咧地,“一点儿都不矜持,你这样子男孩子是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你懂吗?”
“那我要怎么样,男孩子才会把我放在心上?”谢听雨绑着鞋带,心不在焉地和他对话。
应寒阳跪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椅背,眉飞色舞地说:“女孩子要矜持,就比如说——见面就得少见,你看看织女和牛郎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能流传千古?就是因为他们一年只见一次,这样的爱情才是值得赞颂的美好爱情,我觉得你一年也不用只见一次,见那么个两次就差不多了。”
谢听雨穿好鞋,靠在墙边,唇角溢出稀松笑意:“这也太矜持了吧?”
“这不只是矜持,这叫做给男人留一个幻想,而且见面的时候最好你带个头纱,就跟古装剧似的,薄薄的轻纱一遮,看得清又看不清的感觉最知名,无声的诱惑,那叫一个欲拒还迎——”应寒阳配合着,满脸陶醉,“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能有余地,你懂吗你?你每天黏在他身边,就跟我似的,你看看咱俩,每天都在一起,你对我的感觉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差?”
“刚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好帅好迷人?”应寒阳放下手机,捂着胸口,一脸沉醉心动的神情,“糟糕,这他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动的感觉?”
谢听雨点点头,“糟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哥哥?——我是这个感觉。”
“……”
应寒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就装!你们女人就爱这样,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我懂的,我都懂。”
谢听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有人反差这么大呢?
他要是在家里有在公司一半的精明,说不定她真的会乖巧地叫他一声哥哥的。
覃城虽地处南方,但每年冬天都会下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一下就能下小半个月,只不过每年快要过年的时候,雨雪骤停,艳阳高照。
今年也不例外。
雪后初霁的明媚天气,道路两边的花坛里的迎春花已经有新叶冒出。
去找徐修其的路上,谢听雨的心情很好,远处的云也很美,她顺手拍下照片,发给徐修其看,消息发完,她收起手机,看到有辆车停在了徐修其家门外。
徐修其家鲜少有人过来。
常来的也就只有季庭礼和江淮礼,江淮礼自从订婚之后就在帝都了,也没怎么过来。他们的车谢听雨都有印象,但今天外面停的车,很陌生。
车牌号也很陌生,是军用车。
谢听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之后发现,徐修其并没有回她的消息。
他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半小时前还说了会在家门口接她。
但现在也没有在门口等她。
谢听雨在原地踟蹰了会儿,接着转头打算去便利店里坐坐,只不过半路上被篮球场上的声音吸引,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篮球场上的少年们穿着简单的卫衣打球,朝气蓬勃,身上有着十几岁少年有的活力。
她在篮球场边上的观众椅上坐下晒太阳。
晒了没一会儿,视线里有一颗球向她滚过来,谢听雨拿脚踩住,双手捧着球正准备扔回去,却看到有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小跑了过来,他小喘着气,在看到是她的时候,眼里有惊讶神色:“羽毛姐姐!”
是徐正其。
谢听雨的脑袋转得很快。
那辆车应该是他父母的车。
谢听雨把球递给他:“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真的好巧!”徐正其接过球,往后转身,踮起脚,在地上微微一蹬,双手抬起,把球抛了过去,他朝那边喊,“你们先打,我和我姐姐说几句话。”
徐正其在谢听雨边上坐下,他打了将近半小时的球,脸上有细微的汗液,说话间吐出茫茫的雾气:“姐姐,你也住这里吗?”
谢听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来递给他,“嗯,我住在这个小区。”
徐正其眼前一亮:“那你是不是经常和我哥哥见面?”
谢听雨想了想,“还好。”
“哥哥是不是经常回家啊?”徐正其挠了挠头,少年面露难色,“哥哥他有自己的房子,不太喜欢住这里。”
谢听雨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在一起之后,徐修其就是一直住在这边的。
只不过……谢听雨又想起来,她从搬来覃城之后就住在这里的,在那之后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在这个小区遇到过徐修其。
一次都没有。
谢听雨想了想,还是说:“还好。”
徐正其塌下脸来:“你也不知道吗?”
谢听雨好笑道:“我又不和他天天住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回家?”
徐正其叹了口气。
少年惆怅的模样让人不舍,他的眉眼和徐修其有几分像,只不过他的眼睛不像徐修其那样,总是寡淡清冷的,只在面对她的时候带有笑意。
徐正其的眼型是典型的内勾外翘,眼尾上挑,是非常漂亮的桃花眼。
谢听雨有几分动容,转移话题,说:“我记得去年你哥哥回帝都过年了,今年你们是来覃城过年是吗?”
“对的,去年……哥哥虽然回家过年,但是每天都在外面,我都没怎么见到他,他今年也没回过家,我真的……挺想他的。”说到这里,徐正其有几分羞赧,清隽少年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看向别处,情绪低沉,缓缓地说,“所以我和爸爸妈妈说,想来这边和哥哥一起过年。”
谢听雨脸上有笑意展开:“那不是很好吗,你们一起过年。”
徐正其:“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好怕哥哥也和去年一样,除了年夜饭在家吃,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待着。”徐正其的心思比同龄人要敏感许多,他来之前就害怕这一点儿,到了之后,发现哥哥看到他,脸上也没有一丝喜悦,徐正其滚烫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谢听雨揉了揉徐正其的头发,她声音温柔,轻轻地说:“不会的,你哥哥只是因为忙,不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不开心。”
徐正其苦恼至极:“可是哥哥看到我们,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
他不太开心,可能不是因为看到你们。
而是因为你们在,我和他没法在他家约会。
他不太开心的原因可能是这个。
可是这能说吗?
这肯定不能说啊?
面前的这个还是未成年的少年,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谈恋爱呢?
这多不好。
谢听雨琢磨了下,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开心时候的样子,和不开心时候的样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句话,徐正其醍醐灌醒,他大手拍了下大腿,“好像是这样的!哥哥他好像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我一般都分不太清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谢听雨抽了抽嘴角。
有你这么形容你哥哥的吗?
徐正其瞬间笑了起来,他神色轻松地站起身,往球场里走,“羽毛姐姐,谢谢你,你等我打完球,我请你吃东西!”
“好啊。”谢听雨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她拿出手机,给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徐正其拍了张照片,正午光线充沛,少年又身姿挺拔,随手一拍都像是电影截图一样,她发给徐修其,想了想,又打了几句话发给他:「去男朋友家的路上,被弟弟拐跑了。」
「果然还是年轻的弟弟更吸引人。」
「某些年纪比我大的,能在这个天气穿一件卫衣打球吗?」
「能吗?」
「走两步都得喘吧?」
「哎,岁月不饶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羽毛,抓住一切调戏徐师兄的机会。
有人说什么时候换称号,不要一直叫徐师兄……可是我是真觉得叫师兄很!带!感!(比师兄更带感的词,除了哥哥,我真想不到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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