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笑嘻嘻:“好滴!”
临出实验室最后几分钟,来了位大佬。
沈墨听见陈声喊了声“教授。”
她转身,看见个清瘦的身影,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里面是件普通白衬衫。戴一副无框眼镜,哪怕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还是能一眼让人发出感叹:“好帅。”
是那种气质出众的帅。
尤其那双眼睛,和池砚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沈墨一眼就看出来。
陈声介绍:“这是我导师,池教授。”
沈墨鞠躬问好:“池教授您好。”
池明谦:“你就是沈墨?”
沈墨呆呆点头,这也太有气质了吧,简直就是民国时期的留洋博士。
呜呜呜基因真强大,怪不得池砚西长得那么好看。
池明谦笑了下:“谢谢你那天帮我照顾小月亮,她很喜欢你,还常闹着要找你一起玩。”
沈墨受宠若惊道:“我,我也超级喜欢小月亮。”
池明谦:“那下次请你来我们家玩。”
“今天就录制结束了?”
陈声答:“是的教授。”
池明谦递给他一份资料:“这是南大赵教授发我的资料,你好好整理一下,上次投的那篇SCI近期应该就有消息了,返稿回来认真修改,再来一次去年的错误,我直接踢你去研究所。”
陈声摸脑袋:“我怎么可能那么蠢,一个地方摔两次。”
池明谦拍了他两下,叹气:“哎,我当初到底为什么招你。”
陈声:“……”
沈墨:咦?
陈声吸气:“您再‘人身攻击’我就从实验楼跳下去。”
池明谦朝沈墨挤眼睛,简直像是在说:看,我的一个蠢货学生。
池明谦走后,沈墨才小声问:“学长,你去年犯什么重大错误了?”
陈声淡定道:“不就是改完稿忘记在规定时间投出去了嘛!至于记到现在么,还逢人就说,我不要面子的吗?!”
沈墨:“……”
你别说,这种笑话,挺至于的。
-
周林转完账,叫苦不迭地站在楼下客厅喊:“哥!池哥!祖宗!你是把这么多年让我省的心全攒在一起了是吗?!这照片是个人都能认出来是你吧?”
“我要疯了真的是!还有微博,能不能别再搞了?和以前一样让它长草不行嘛!!!你就说,你是不是被下蛊了?啊???”
池砚西边擦头发边下楼,表情淡定,跟没听见似的。
周林更气了:“祖宗!你他妈不会真和人家小姑娘谈恋爱吧?”
不等池砚西答话,周林便开始职业病地分析利弊:“虽然说现在咱们已经到了不需要任何绯闻炒作的地位,但也不能瞎搞啊,你看看这张图!”
周林指着别人发给他的图:“拍得多暧昧啊!”
池砚西挑眉,把还没干的额前头发撩上去,“我看看。”
周林没好气地拿给他。
“让人看见岂不是骂你老牛吃嫩草!”
池砚西沉声:“你说什么?”
周林立马改口:“我放屁。”
池砚西放过他,转头看照片。
狗仔拍到的就是在科大校门的画面。
男人单手抱着个小孩,低头看面前站着的只到他肩头的小姑娘,眼底温柔,目光缱绻。
后面几张,是池砚西抬手摸面前小姑娘头的画面。
因为镜头的方向,恰好能清楚看到池砚西的脸,而被摸头的人的脸角度偏离,五官皆不可见。
最有力的证据大概是能凭身形和扎起来的马尾认出——这是个女的。
远处是晚霞,低低地挂在天边,近处是校门口那棵很粗很老的梧桐。
光影斑驳,整张照片,美得像幅画。
这位狗仔如果转行可以去做职业代拍。
应该比狗仔赚得多。
池砚西从拍到的摸头照里跳出来张角度最好看最唯美的,放在一边。
周林捂着心脏心痛道:“你知道买下这些照片我花了多少钱吗?”
池砚西用手机镜头对准,咔嚓对着照片拍了一张。
“多少?”他漫不经心地问。
周林:“上部戏三分之一的片酬!”
池砚西:“那也还好吧。”
周林:???
还好?还他妈锤子好!
周林坐下来,正色道:“给句准话,谈没谈?”
池砚西刚把照片分好组。
存进名叫《小甜豆》的相册分组。
然后才抬眸,低沉的嗓音里含笑:“还没有。”
“那就好……”周林说完才反应过来,刚缓过去的一口气立马提起来:“什么叫‘还’?你解释解释。”
池砚西:“字面意思。”
周林苦口婆心:“你不会真想谈恋爱了吧?”
池砚西指尖描摹屏幕上的女孩儿,声音极轻极低:“可能吧。”
周林:“其实我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反正我们也从来没走粉丝市场,不怕脱粉,但我希望你自己看清楚,这圈子里,会演戏和不会演戏人一样多。”
池砚西:“我看得清楚。”
周林的话也是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毕竟以池砚西在圈内的地位,太多人想扑上来了,识人不清的后果,没人能准确预料到。
想红的小姑娘太多了。
就怕她们歪心思一个接一个。
周林叹气,突地询问道:“需要找人调查一下这姑娘不?”
池砚西睨过来,冷声道:“不用。”
“也不用汇报给你上面那人。”
周林一顿:“你知道?”
池砚西没说话。
“其实赵总也是担心你,她毕竟是你母亲……”
“这件事她要是知道。”池砚西道:“你也不用再来了。”
周林叹气。
池砚西母亲赵苓,是位手腕厉害的女强人,商业帝国遍布国内。
房地产行业第一人,当年极力反对池砚西踏足娱乐圈,甚至不惜以断绝关系相逼。
但那时候池砚西年轻气盛,正是叛逆期,说走就走,不顾反对接下第一部戏。
后来又将志愿改成电影学院,赵苓见一切都已成定局,便也放手。
关系这才破冰。
又心疼小儿子,赵苓干脆直接地在旗下公司酒店开到了横国影视基地,甚至开始涉足娱乐行业。
新乐传媒就是她送给池砚西的毕业礼物。
“行,我不说,但你可别被人给利用了。”周林最后道。
池砚西垂眸,看向手机里的照片。
脑海中浮现那天傍晚,小姑娘低头时的样子,因为一口冰淇淋红到耳根的脸。
望着他的眼睛清澈得像潭山泉水。
就是只软软糯糯的小猫咪,逗她还来不及。
第27章
下午,小月亮打来电话。
最近她知道她家小叔很闲,所以隔几天就要打电话来骚扰一下。
“小叔!你在吗!!!”
池砚西把手机拿远,皱眉道:“人在,但耳朵已经要聋了。”
小月亮开始哼哼唧唧:“小叔,我想去吃好吃哒!你陪我去嘛~”
池砚西关掉电影声音:“不去,找别人去。”
小月亮:“呜呜嘤嘤,小叔你不爱我了吗?”
池砚西:“吵死了。”
小月亮开始发动七成功力。
“呜呜呜,我怎么命这么苦呀,都没有人带我去吃好吃的,你们就知道给我给钱,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了呜呜呜。”
“生日的时候你们还祝我快乐成长,可我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活着太难啦!!!!”
池砚西压低声音:“池星渺。”
小月亮:“你看你看,又开始了,你们就知道凶我呜呜呜。”
……
池砚西受不了了:“闭嘴,我来接你。”
半小时后,池砚西带着小月亮,小木开车,抵达海底捞。
“换一家。”下车前池砚西说。
小月亮撒娇:“吃这个嘛,就吃这个!来都来啦!”
刚好此时电话响,是他哥池屹北,池砚西接起。
池屹北:“小月亮在你那儿?”
池砚西:“嗯,闹着要吃海底捞。”
池屹北笑声传过来,简直幸灾乐祸:“好,那你们好好吃,我挂了。”
池砚西语气不满:“八点半来接人。”
池砚西的胃素来都挑,更不爱吃火锅这种东西,看见国内水汽咕嘟咕嘟冒泡就没胃口。
要不说因为是自家亲侄女,估计能当场扔下就走。
小月亮夹起一块虾滑:“小叔,你真的一口都不吃吗?”
“吃你的,别说话。”
小月亮哼唧一声,原本要去向池砚西碗中的虾滑拐了个弯,放进小木碗里。
小木笑嘻嘻的:“嘿嘿,谢谢小月亮!”
热气蒸腾,哪怕没吃一口,池砚西都觉得自己满身的火锅味。
“我去趟洗手间。”
扔下这句话,池砚西便戴上帽子出去了。
不是周末,店里人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
池砚西却完全没再管,防护措施只有头上一顶黑色棒球帽。
他径直去了洗手间。
还没走进去,却突然迎面撞上来个人。
以及,冲入鼻息混杂着酒气的甜香。
-
沈墨原本不打算喝酒。
但陈声拿了研究生五百块每月津贴,恨不能立刻花光,一分不留。
两人份的量,点的菜不多,于是剩下的钱点了两瓶啤酒。
沈墨被鼓动着,一不小心就喝完了一整瓶。
她酒量本就不好,一喝就脸红,神经系统反应都能慢两秒。
“墨姐,你行不行啊?才一瓶而已。”陈声道。
沈墨摆手,还打了个酒嗝:“我不行了,嗝……我要去趟洗手间。”
服务员还特别热情地来问:“您好,需要扶您去洗手间吗?”
沈墨摇头晃脑:“不用啦,我没醉呀。”
她的确还没醉倒人事不省,起码能走直线找到洗手间。
沈墨用凉水拍了拍脸,想要降降发烫的温度。
但似乎治标不治本,没过几秒就有发烫。
来回两三次后,沈墨自行放弃。
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沈墨掏出手机,给老胡打电话,想让他来接她。
结果电话嘟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沈墨点进微信对话框,按下语音录制。
“老胡!你去哪里了!!”
“来接我呀!”
发送成功,沈墨满意地收好手机,等会等老胡来接她就好。
往出走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要进来的女人。
两人都没注意,一下撞到了一起。
那女人猛地把沈墨狠狠推了一把:“艹!没长眼睛啊!”
沈墨被推得一趔趄,还记得道歉:“对不起我没看清路。”
那女人闻见沈墨身上酒气,又看她脸蛋通红,很明显喝醉了,眼珠一转开始碰瓷:“我衣服都被你碰脏了,真是倒了血霉了!”
沈墨:“我不脏啊,没有弄脏你的衣服。”
“你说没弄脏就没弄脏?”女人指着自己衣服上一块黑色污渍,道:“看不见吗?这就是你刚才碰到的!”
“给我赔,我在专柜买的,一千二,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沈墨第一次遇到这事儿,这女人脸上气焰嚣张,嗓门震天,眼看就要把周围顾客和服务员引来。
她道:“真的不是我。”
沈墨伸出双手给她看:“我手洗得很干净的。”
女人一把扇开她的手,清楚听到一声“啪。”
沈墨缩回手,正要再解释,那女人却猛然上前一步,按着沈墨的肩把她往外推。
“走啊,我们去找人评评理。”
沈墨没站稳,脚下一划就要倒。
她赶紧闭上眼睛。
但预想中的摔倒没有来,身体非但没有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反而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带着清淡的青柠香。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被这么一推,原本就不够清醒的脑袋瞬间变得晕乎乎。
沈墨艰难抬头。
这张脸……好熟悉啊,沈墨拼命从记忆库里搜寻。
好一会儿仿佛终于对上号。
小声惊讶。
“咦?”
“池砚西?”
池砚西在她跌进怀里那瞬间就认出来人了,贴近以后,那股酒气更重了,隐隐有把似有若无的甜香掩盖住的趋势。
池砚西垂眸,轻声问:“喝酒了?”
沈墨懵懵的点头:“只喝了一点点哦。”
方才那女人的喊叫声挺大,渐渐引来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