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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上流圈子人人都嘲梁潇竹篮打水,即便带了孩子回来,霍成泽仍然不屑一顾。
直到她扔下孩子,离开江城,音讯全无。
才发现冷静自持素来无情的小霍总成了疯,着了魔。
第2章 消毒水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住。
宋希雅的那一声“阿哲”还回荡在耳畔,下一瞬,她便听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道女声。
清清亮亮的女声,与此时此刻她沙哑的声音截然不同。
那女人说:
“你是谁?找云哲哥?”
如果说在听到那句“你是谁”的时候,宋希雅还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那这一声“云哲哥”,就彻彻底底将她打入谷底。
整颗心揪着疼,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颤抖了。
电话那头很嘈杂,那样的情形下,她根本分辨不出对方是谁。
只觉得那道女声颇有些耳熟。
宋希雅浑身颤栗着,缓了缓,才艰难地反问回去:“你又是谁?为什么拿着阿哲的手机?”
陈诺躲在一个走廊里,只要稍稍踮脚,就可以看到前面阳台上抽着烟的傅云哲,回头又能看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
她有些紧张,紧张地注意着两边的动向。
不过在电话里却没有半分显露出自己的紧张。
反而不屑地笑一声,对电话里的女人示威似的说:“一口一个阿哲叫的真亲,我告诉你啊,像你这种想费心思想攀附的人多了,云哲哥从没有放在眼里过。”
“你,是说你自己?”
宋希雅几乎想也没想,伶牙俐齿干脆地反驳。
这些年来,也只有傅云哲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不去掩饰自己本来张扬,一点儿委屈不肯受的性子。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永远装成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因为他喜欢听话乖巧的女人。
他每次吵架的时候都恨恨地说她不听话,那,他应该是喜欢听话的女人吧?
陈诺被宋希雅的话气得牙痒痒。她将耳边的手机拿开,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雅雅”,不禁在心里暗啐——
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平日里装的一副柔弱样,骗得云哲哥五迷三道。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没有硝烟战火。
只是那把把尖刀子都直直扎到对方心口儿去。
陈诺倏然冷笑了一声,又开了口:
“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你恐怕不知道,云哲哥身边死皮赖脸跟着他好几年的那位他都不在乎,你以为你这种连电话都没被存的,能入了他的眼?”
陈诺是故意假装不知道电话另一头是宋希雅的。
只是用这种方式,说出来的话更是句句如同冷刀子,扎得宋希雅缓不过劲儿来。
宋希雅其实是没少听到这种辱骂的。
毕竟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宋希雅不配待在傅云哲身边。
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告诉她,傅云哲不爱她。
对方这样挑衅的话语,换做从前,她总有一百种办法怼回去。
可是这一次,她顿住了,不光是因为心里累了,也因为腿上的血越来越多,小腹痉挛,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好像没办法再去强撑了。
宋希雅没有与对方过多纠缠,直接挂断了电话。
饶是刚才哭得神志不大清醒,这个时候,她看着这一派狼藉,也是十分清楚,清楚自己情况很危险。
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绝望的感觉。
在最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最重要的人。
她知道,这时候,她只有她自己了。
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找不到他就干脆打120,她总不会就这么死在这儿。
折腾了这么一下午,宋希雅的精神已经濒临溃败的边缘。
能够坚持了这么久实属不易。
她失去意识前,依稀觉得听见了救护车的声响。紧接着是敲门声,终于挣扎着打开门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唔,看来不会死了。
***
昏暗的夜场里,陈诺拿着手机,从方才那个阴暗的角落走回众人所坐着的沙发处。
陈安见她走过来,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见后面没有旁人,才不解地问:“怎么自己回来了,你云哲哥呢?”
陈诺稍稍偏头往身后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掩下不安的神色,故作轻松地说:“云哲哥说,让我别烦他。”
傅云哲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见了谁都不耐烦,这事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
是以,没人对陈诺的话有任何疑心。
陈安闻言,叹了口气,才道:
“行了,那你就把他手机给他搁这儿吧,让他自己静静。”
刚刚傅云哲一个人躲到阳台去待着,见到他手机响了,陈诺便自告奋勇去给他送手机。
陈诺是陈安的妹妹。
认识这么多年,陈安也大约知道自家妹子对傅云哲的那点儿心思。
虽然傅云哲身边一直有一个宋希雅,但是他的条件确实很优越,陈安也算是默许了陈诺的一些行为。
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傅云哲终于走了回来。
他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几的个,身上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整个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陈诺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她刚刚接了那个电话,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手机的密码,没办法删除聊天记录。
一旦他打开手机,她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所幸傅云哲坐回自己的座位,却根本没有去碰一下手机。
而是招来侍者,往这桌上上了几大瓶威士忌。
这沙发上坐着的都是多年交好的,自然知道傅云哲今天办这个party就是为了喝酒的。似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烟酒不断。
傅云哲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随手扬了扬杯子,也没说什么话,就径直大口大口将那一大杯酒喝得见了底。
这酒可不是这种喝法。
一旁的顾淮看不下去,见傅云哲还要伸手去倒就,便拦住他,说道:“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别管我。”
傅云哲看也未看他,直接将自己的手臂强行挣开,又倒了一杯。
杯子到唇边的时候,还是停下来沉声对顾淮说了个:“一起。”
都是常在一起喝酒的,一丝也不拘束。
众人也纷纷倒上酒,一时之间,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等到这一场酒喝完,饶是这群人酒量都不错,也已经是倒得七扭八歪。
除了兄弟几个领来的女人不喝酒,在场能还能坐着的男人,就只有傅云哲和顾淮两个了。
顾淮看见身边双眼猩红,俊颜森冷的男人,端着杯子的手明明已经微微颤抖,人却强撑着坐着。
他伸手去夺傅云哲手中的酒杯,劝道:“阿哲,不能再喝了。”
他这样的情形,顾淮知道,这是醉了。
顾淮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一回傅云哲和他们家小百合吵的架不小。
傅云哲这回倒是没有再去夺杯子,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
顾淮也没听清楚。
只得问:
“阿哲,你说什么?”
对方却没了回音。
陈诺没喝酒,此时十分清醒,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见状,便问顾淮:
“顾淮哥,几位哥哥都醉了,不然我们把他们送到旁边的酒店吧?”
每一回出来喝多了,都是这样的。
夜场的侍应生也被叫来帮忙,好不容易才给这几位都在隔壁大酒店开好了房住下。
顾淮扶着傅云哲,正要将他也安顿下的时候,却见本该走了的陈诺迎面走来。
有些羞赧,说道:
“顾淮哥,我来帮你吧,你一个人扶着云哲哥一定很辛苦。”
她说着话,人却已经走过来,两手一抬,眼看着就要扶上傅云哲另一边的手臂。
却被顾淮拦了下来。
陈诺面色变得有些不大好,刚要开口。
便听顾淮道:
“不用,这么晚了,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子扶着大男人的道理。”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陈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开。
顾淮费了好些力气,将傅云哲安顿好之后,才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这回你们家小百合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保不准今天你就失。身了。”
***
再醒来的时候。
宋希雅只觉得一呼一吸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浑身像是脱了力,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整个身体都沉重得可怕。
费了好大力气,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皆是一片洁白。
宋希雅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在哪里,只能是本能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只是不动还好,这么一动,便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
处处都疼,手上还插着输液管子。
她正是挣扎着起身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宋希雅心跳有一瞬的停滞,心底似乎在殷殷期待,期待着那个让她失望了无数次的男人会来。
可惜。
等到的只有护士小姐。
见到她这么挣扎,险些将手上的针给挣掉。
护士小姐连忙走过来,将她重新按在床上躺好。
又调了调点滴的速度,这才看了看四周,问道:“你现在情况不大好,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给你家属打个电话吧,现在这个状态没人陪床照顾不行的。”
宋希雅艰难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没事的,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现在就可以出院。”
“还没事?”
护士小姐有些无奈,
“你都流产了……”
护士小姐顿了一顿,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宋希雅陡然听到“怀孕”“流产”这样的词,脑子里直发蒙。
转过弯儿来才想起来,他们之前,确实都没什么措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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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电影
这是单独的一间病房,虽然不算宽敞,但因为医院特殊的环境,显得格外安静。
静得像是连一个头发丝儿落在地上都听得见似的。
护士小姐的话就如同一个重锤,铆足了力,砸到了宋希雅心上。
宋希雅的声音有些嘶哑,下意识问:
“什、什么?”
一看宋希雅这样的表现,护士小姐也算是弄明白了。
看来,这位大半夜自己打了急救电话的病人,连自己怀了孕都不知道。
这样一想,护士小姐连声音都更柔和了一些,开口解释道:“怀孕不足三个月,是自然流产,好好休养一段,这段时间不能太伤心了,不然会伤身体。”
听着这些原本对宋希雅来说应该很遥远的话。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是因为痛得太久了,她现在像是感受不到心口的钝痛似的。
只是眼中的泪骗不了人,晶莹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护士小姐看得着急,忙说:
“哎你别哭呀,流产也要做小月子,你这个时候哭,对眼睛很不好。”
说完才觉得这样对一个刚刚失去胎儿的女人有些残忍,又补上一句:“唉,总之尽量不要太伤心了。方医生说,你这胎原本就不稳,看你这状态,这段时间也是不太注意身体。行了,让你家属尽快来医院吧,这样没人照顾可不行。”
护士小姐说完这些话,便转身出了门。
这个时候,旁人再说多少都没用,还是要自己走出去才行。
宋希雅整个人有些发愣。
她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
整个身体像是动也不能动,只有神思像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
从前的时候,她其实很想很想和他有一个孩子的。
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想和他有一个孩子。
他长得那么好看,人又聪明,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机灵又可爱。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
那时候他们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僵,至少他还会对她笑。
还会陪她一起吃晚饭。
那时候她总是想,以后他们结婚了。
一定要养一只萨摩耶,再养一只布偶妹妹,加上一个小孩子,就是一家五口了。
就那样,简单的,幸福着。
可是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们之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总是很晚回家。
最近更是干脆几天几天的不回家。
回到家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她连想对他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
两个人之间,就只有做。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那是他在她身上单纯的发泄。
那么的野蛮、粗。暴,不讲道理。
且没有任何措施。
她对避。孕。药过敏,身体又不好,吃过一回,差点要了小半条命。
不过后来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见面的机会,从每天见,变成三五天,再后来是一两周……
昨天晚上那次见面之前,他们两个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