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人设崩坏的日子/溺青——林格啾
时间:2019-12-29 10:03:38

  不远处,卓青似乎和姜承澜说了些什么,终于将人打发走,重新坐回原处。
  说好坐在那等他回来的原处。
  纪司予的脸色缓和些许,只道:“她不需要懂那么多,只需要学习最基本的生存方式就够了。”
  “按小说里演,她应该飞扬跋扈永葆天真。”
  “我不喜欢做梦,致宁,那些故事是留给孩子们的睡前童话,”纪司予话音淡淡,“别跟我说你忘记了,当年装着‘永葆天真’的宋家三叔死在那场车祸里,结局可是相当的不美好。”
  “……”
  宋致宁无声片刻。
  末了,释然一笑:“是啊,那还是谨小慎微吧,等你当家了,再天真也不迟。”
  毕竟,话事人才有任性的权利,这才是人类世界通行的准则。
  生在富贵家,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早的了解到这一切。
  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责怪他们的无情与冷酷。
  充其量,不过是有人深情予一人,有人滥情慷慨世人罢了。
  “那你干嘛还不过去?”
  话题绕了大半圈,又回到原处,后者撞了撞前者肩膀,“再不过去,你老婆魂都吓飞了。”
  “我在想,致宁,你最近是不是很闲?”
  “喂喂喂,别打我主意啊!”宋致宁夸张地后退大半步,“老子每天风流潇洒,美人在侧,没时间帮你哄老婆的,再者说,你就不怕我把你老婆——”
  呃。
  后背一寒。
  宋致宁打了个哈哈:“别当真,我对卓青可没兴趣,我压不住她那磅礴气势,吓死个人。”
  卸下白莲花人设的卓某人,当年可是一个能打四个的女壮士,他对这类男女互搏没有兴趣。
  “……”纪司予挑眉:“但你对姜家人,特别是姜承澜的妹妹曾经很有兴趣,我没记错的话。”
  “那都是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当年放过姜承澜一马,也觉得这事陈芝麻烂谷子也就罢了。”
  纪司予打断他,话音蓦地森冷。
  “但我放过他,他掉头来,倒是想来掀我家玫瑰花的玻璃罩,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
  他自问自答:“那就重新算算账。”
  也不等人接腔附和,四少长腿一迈,已径自向卓青的方向走去。
  唯独最后一句,依稀飘到宋致宁耳畔。
  “反正也只半个月了,索性,帮我约姜承澜到老宅喝趟寿宴酒,”他冷笑,“省得单独见了他,心里实在烦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9月27日(周五)晚上十一点~因为当天上夹子所以会晚一点,之后会恢复晚上九点更新的。
  感谢大家滴支持~
  四少(气鼓鼓):我只是凡事都有两手准备,阿青你听我说,这绝对是致宁误解我!
  卓青:……
  四少(气鼓鼓):我主要是看见姜承澜就非常生气!
  卓青:……
  四少(握爪):阿青你还生我的气吗?
  远处的宋致宁(原地画圈圈):扮猪吃老虎,虽迟但到。
  远处的宋致宁(猛虎落泪):惨还是老子惨,他娘的什么事都是我干,僚机都没我尽职尽责,我泡妞可是家族事业啊家族事业,纪司予你没有心!
  【本章依旧有小红包掉落~】
  【以及,我们是现实童话啦现实童话,别担心,该甜就甜,该有的追妻火葬场——咳,也不会少。】
 
 
第十八章 18
  ——“我知道你不太想聊以前的事了……总之, 卓青,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任何事找我, 打上面的电话就好。”
  从四季酒店回家的这一路上, 卓青始终有些恍惚。
  好在一直跟在纪司予身边的私人助理不知从哪抱来一堆文件,交给他一一签字确认,倒留给她许多无人打扰的发愣时间,倚在车窗边, 怔怔看着窗外街景倒退,光影错落。
  几次把手伸进口袋,触及那张被揉成纸团的烫金名片, 攥了又攥, 到底“无功而返”。
  的确,她本该及时扔掉的。
  甚至都已经把那烫金名片攥成一团, 作势要丢到不远处的垃圾箱中,可纪司予回来的太过凑巧,一环住她肩膀, 便把她吓得慌了动作, 虽不至于心虚,但也下意识把名片塞进随身的口袋。
  这之后再扔,实在有点过于掩耳盗铃, 就只能一直装在身上, 像个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唯一庆幸,是叶梦和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阔家太太早已被纪司予这天下午的“张扬”行径气得早早离开,不然眼见她和姜承澜站在一起多聊了几句, 不知道又能编出来多少风流轶事……
  她轻轻松了口气。
  明明纸张轻而薄、半分不占重量,却莫名感觉像块烙铁似的, 又沉又烧心。
  一旁,文件翻动声、笔尖“唰唰”声和简单的问答混在一团,逐渐模糊成她繁杂心绪中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老板,公司那边,地产部、公关部还有后勤部,都出现了小规模的人员调动,行政那边简单给列出来了一个单子,您看看。”
  “嗯。”
  “还有,老板,这边是刚才拍卖会给出的各个证书备份,您看一下……苏富比方面还诚邀您去参加11月底在香港的拍品赏鉴会,如果您有兴趣,我这边马上联系徐特助,把日程表上尽量空出来,看看欧洲分部那边的会议是不是可以延——”
  等等。
  后话在舌尖囫囵了一圈。
  自知失言的助理面上一白,急忙把险些说漏嘴的话咽回腹中,规规矩矩坐回后座原位,及时收了声。
  纪司予倒是面色如常,不见喜怒。
  只别过脸,轻轻喊了句:“阿青。”
  还在望着窗外神游的卓青猛一抖擞,思绪登时回笼。
  下意识地循声侧头,她满面疑惑:“啊?”
  “过段时间,香港有个鉴赏会,”纪司予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收入眼中,却依旧轻描淡写,温声问:“正好是奶奶生日以后不久,你有空的话,我陪你去香港逛逛?”
  “香港?”
  卓青愣了愣,思索片刻,眉心微蹙:“好是好……可是奶奶生日以后,不是一般都要去南山祭祖吗?”
  “今年不去了。”
  “嗯?”
  纪司予拉过她冷冰冰的右手——不住往口袋里摸索那一只手。
  十指相扣,他低垂视线,仿佛若有所思:“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去一趟南山,老人家精气神要耗了大半,之前我和大哥已经商量过,今年祭祖,在家简单弄弄就是了,别跑那么远。”
  “……这样啊。”
  卓青心思正乱着,这会儿也不觉有异,倒尝试着、小心翼翼反手紧握住纪司予那纤长五指。
  “那我们去看看吧,还可以叫上宋致宁,”她说,“他之前好像是和香港那边的钟氏有点交情,这趟过去,你要是谈生意……”
  “不谈生意,阿青,我们就两个人去吧。”
  纪司予的心情似乎莫名其妙便大好。
  拉着她的手,掌心微微沁出汗意,却还幼稚地晃了又晃。
  “奶奶的生日肯定闹得人心累,每年都是这样,结果还要你陪她去祭祖,今年不用了,”他晃啊晃,“今年我带你去散散心,香港有好几家画廊做的不错,你不是一直想要买几副珍妮·霍尔泽的画吗?我们亲自去看看,买你喜欢的。”
  卓青:“……”
  这位先生,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下意识的反唇相讥,几乎就差一步便说出口。
  可她蓦地视线落低,看向膝上十指紧扣的大手小手,张了张嘴,还是没能照着心里话念出口。
  其实本不该问【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又或是【两年前的事,你消气了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她比谁都清楚这答案,问出来只是平添不快。
  毕竟,纪司予生气和开心的理由,在她看来,确实比大多数人都显得简单。
  譬如昨天晚上。
  自己一时意动的“邀请”,确实存了别的念头:宋嫂那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刺激,心里隐隐约约对于挽回两年前颜面的一点执念——以及得寸进尺的试探和强行把过去翻篇的打算。
  借着那样温情的氛围,心里却计算着“一夜回到两年前”,估计是真把一眼看穿自己那卑鄙念头的纪司予给气到了。
  可是气归气,两年归两年。
  只要她一服软,一置气,稍稍哪怕明显一点的表露出爱,哪怕只是尝试着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就愿意退一万步来给她台阶下——
  就如同小孩子贪恋糖果,纪司予的心里,好像也一直住着摇摇晃晃站不稳的少年时代。
  那个她捡了大便宜的少年时代。
  “好啊。”
  她心头一涩,愈发紧握他微冷手掌,“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去玩了,去哪都好……我也想透透气了。”
  “那要不,去完香港,再回湖州吧。”
  “……你哪里有这么多时间。”
  “有啊,”他又晃晃她手,“实在走不开,那我就跟那群烦人的董事说,“我老婆是最最有名的纪四太太,又乖巧,又特别温柔,说话细声细气,要是不给我放假,你们有本事跟她说去,她一撇嘴,一哭脸,谁都没有脾气了”。”
  卓青:“……”
  老娘给你一槌。
  她白他一眼。
  翻完白眼,忍了好一会儿,忽而“噗”一声怪叫。
  好吧,毕竟是发自真心笑了。
  笑的嘴角憋不住直抽抽,笑的白白净净的手捂住白白净净的脸,什么妆面仪态也顾不上,她闷声笑的欢快。
  从她十七岁回到卓家,二十二岁嫁入纪家,纪司予曾是唯一赋予她任性权利的人。
  哪怕她时而骄傲固执,时而虚伪虚荣也自卑,努力融入着复杂的圈子而走过费力不讨好的弯路,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漫不经心地,一刀刀冲人心上剜肉,可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尝试着做自己。
  被包容,被原谅,被钟爱,被善待。
  这次也是一样。
  这次一定也一样。
  她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心情怪怪的,又温柔得出奇。
  那张烫手的名片,好似也一下被忘在脑后,甚至忘记像往常一样的揣摩心思、思虑对错得失,唯独车窗映出那杏眼微弯起,藏住小小雀跃。
  毕竟,二十五岁的卓青啊,这时只是暗自在心里默念:老天爷,拜托了,我会努力改掉好多好多的坏脾气,努力变得正直善良又美好,虽然很迟,可是我会努力地去学……所以拜托了,拜托了,让纪司予一直都像十七岁的时候那样喜欢我吧。
  =
  纪司予一路将人送到老宅外。
  他这一天又是缺席会议又是早退,公司方面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态堆积如山,只得先安排好两个家仆一左一右搀扶她进门,便匆匆赶回纪氏总部。
  “阿青,”临走前,不忘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叮嘱,“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我要过去一趟,要是能赶得及,我会回家吃晚饭。”
  这话不仅是说给她听,也说给一旁面色复杂的宋嫂听,连咬字也格外清楚明晰。
  再加上为了护送那枚价值一亿八千万的粉紫钻戒,苏富比方面提前安排了架势极大的安保团队,配合这情境遥遥一看,实在有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即视感。
  早晨还略显嚣张的宋嫂,登时收敛得有如鹌鹑。
  一路也不敢多话,毕恭毕敬搀扶着她上楼回房。
  ——“等等。”
  主卧内,卓青叫住刚把她放下、便忙不迭转手要走的宋嫂。
  妇人心虚神色一掠而过,估摸着女主人的脾性,怕不是又一顿温温柔柔的夹枪带棒,很快把头埋低。
  卓青冷眼观察着面前妇人不住游移的眼神,半晌没吭声。
  实话实说,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宋嫂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毕竟自己的确不是个纯粹柔和善良的性子,学了富人家那一套恩威并施,逮着机会便也往自家使,虽说明里暗里颇受挤兑,也没有太吃过亏。
  只是,或许是因为太久没人好好哄过她那怪脾气,便也没有人记得,其实她本是个最好哄的人。
  卓青自嘲一笑,别开眼神。
  “算了,”她自言自语,“我跟别人较劲,会把自己气老的,只要没有下次,我就稍微原谅一下吧。”
  要改一改坏脾气了。
  宋嫂:“?”
  太太今个儿装温柔善良装进骨子里了?
  或许是面前人的疑惑表露的太明显,死皮赖脸如卓青,也不得不尴尬的轻咳一声。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提前准备点材料,”她续上后话,这次音调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我想做几个家常菜,就油豆腐塞肉,银鱼炒蛋……再加个汤吧,冬瓜排骨汤,你看什么时候能准备完,到时候来叫我一声,我先睡一会儿。”
  连话也说得十分“家常”,但宋嫂显然仍有些意外。
  顿了顿,或许是想起没受刁难已经是大幸,这妇人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应承下来,忙不迭转身就走。
  剩下个卓青。
  一听到房门落锁,便往后一瘫,把自己摆成个巨放松的大字型。
  翻来覆去滚了几圈,总觉得哪里硌得慌,这才想起从口袋里摸出来那“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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