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人设崩坏的日子/溺青——林格啾
时间:2019-12-29 10:03:38

  你们可以说这是一段暗恋未果的故事,但请不要理所应当地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宋,他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但绝没有辜负过白倩瑶。
  他用他的方式守护了她一辈子,是她没有读懂也没有珍惜,而这并不怪她,只能怪时机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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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65
  卓青向熟人问清了卓珺眼下的所在处, 一路风驰电掣地杀到目的地。
  分明临下车前,就连结账时,她也还依旧平和有礼, 不露半分不耐烦躁。
  一转头, 面向九间堂楼区外的警备闸,以及更远处,已经隐隐约约能瞧见屋檐飞撇的卓家宅邸,那瞧着清丽温雅的眉眼之间, 却莫名生出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般滔天怒意。
  ——“这位小姐,麻烦请留步, 请问您是?”
  毕竟是相距七年有余的重新到访。
  门外的保安早已换过几轮, 大多都不大认得她的脸,又被她那气势唬得胆战心惊, 以至于,分明是有理有据的拦路问话,也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唯恐惹恼了这尊不知从何来的大佛。
  好在, 轮不到卓青亮明身份,家中提前收到消息、正聚精会神盯着监控屏的老管家,便已经先一步注意到这头异动。
  看清来人, 他忙打来电话令保安打开门闸放人, 很快,又匆匆迎到小区门前,领着卓青沿路直行, 最后,停步于卓家那临水独栋别墅的小花园外。
  “说起来, 也是很久不见了,二小姐。”
  眼见她面色不善,唯恐惹祸上身的老管家皱皱鼻尖,脸上不由跟着露出些尴尬神情,“我也是,听人说您要回来,以为是要来看看夫人的,匆匆忙忙就去接人了。但我看着您,今天这好像,好像是……”
  卓青拂开他作势阻拦的手。
  顺着并未关拢的侧门,瞄了眼玄关处眼熟的高跟鞋,只淡声问:“卓珺和老爷子都在二楼书房?”
  “这……是,但是三小姐和卓先生正在谈很重要的公事,特别叮嘱了不要打扰。您如果不是很急,最好还是先在一楼的会客厅……二小姐!”
  “让开。”
  卓青绕过被她态度吓得瞠目结舌的老管家——或许是从未见过她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倒连拦人的本分也忘在脑后。
  得益于此,她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大厅,在一众佣人的窃窃私语中,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踏上楼梯,随即一步一步,走到右手边走廊最里间的书房前。
  手指握上门把,深呼吸过后,猛地便是一推——
  “砰!”
  木质的雕花门撞到侧面墙壁,一声巨响。
  连原本正伏案奋笔疾书的卓振伟,也不由被这响声惊动,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同卓珺一起拧眉望去。
  不过一眼。
  卓三小姐毕竟心有不安,率先惊呼出声:“……卓青?!你、你来干嘛啊?”
  她下意识地往卓振伟身边靠了几步。
  说话间,又是数番打量。
  直到确定自己这边二对一,暂时占尽优势,卓青身后也并没跟着纪家那位之后,这才重新鼓起勇气,开口冷斥:“我还以为是谁,你不在北京好好努力工作,现在这么气势汹汹回来找麻烦,你真当……”
  话音未落。
  卓青直接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毫不留情,拽住她胳膊向外一拖。
  “你干什么!”
  被人这么一掼,她侧腰狠狠撞到桌角,只下意识高声痛喊:“这是我家!卓……不是,谢青,你干嘛?!……爸!你看她像什么样!”
  话虽如此,眼见一场鸡飞狗跳即将上演,卓振伟却依旧沉得住气。
  只手肘压住桌面文件,双手交叠支颔,冷冷看着面前事态发展。
  卓青把卓珺拽到书桌外。
  推拉之间,复又瞄准时机把手一放,卓珺反应不及,登时一屁股跌坐在地。
  伴随着“嗑哒”一声,细碎轻响,她表情随即吃痛扭曲。
  “你有病啊!”一边哼哼唧唧揉着胯骨,试图站起身来,一边,却也没忘咬牙切齿的质问,“有话说话你推我干嘛?真当自己还是个人物了?卓青,你这是什么态度?!”
  卓青没说话,兀自拦在她面前,右脚不偏不倚,轻踢向她撑地的手臂。
  这次连喊都来不及韩,手肘一软,便又再次失去平衡,狠摔在地,重重钝响。
  至此,旁观多时的卓振伟终是眉头一蹙,蓦地出声:“卓青!”他话中三分狠戾,“你现在这是在谁家胡闹,心里没数吗?”
  话虽凶恶,可他依旧端坐主位没挪地,更没有起身来搀扶亲女儿的意思。
  只仿佛成竹在胸,自己这一声冷喝,就能叫停眼前这名义上的不孝女似的。
  卓青闻声侧头。
  这话好死不死,几乎正好打中她心内腹稿,当下引来一阵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
  “我家啊,”她于是指了指自己,“我好歹流了一半卓家人的血,这房子,地,车,公司,哪样不是卓家人赚来的,怎么,卓振伟,你这么一个上门入赘改姓的白眼狼,现在反应过来,放下碗骂娘了?”
  这话没吓到卓振伟,倒把正要爬起身的卓珺吓得够呛。
  “你!”方才还一副波澜不惊脸色的卓父,瞬间脸色一红,下一秒便拍案而起,“孽种,你说的什么话!给老子滚出去!”
  卓青反问:“我为什么要滚?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她顿了顿,复又笑,“好吧,大不了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现在篡位成功,改名也改的有模有样,卓家该有你大半的份。我身上又没流着你的血,你生气也很正常啦——毕竟,当时明明结了婚还被家里生病的老婆威胁,要把私生女接回来,肯定是很憋屈的。这么多年,我都为你感到十分委屈啊,卓董事长。”
  “你、你!你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就不敢打你!”
  “诶,别动气,”卓青眼见他真要挥掌而来,忙悠悠指了指他身后,墙顶不时闪烁红光的监视器,“卓珺是因为蠢才这么慌给人看,你又不蠢,难道真的被骂了,还让我一点代价不付?忍着吧。”
  卓振伟:“……”
  “还有你,卓珺,”这边嘲讽完,卓青视线转过,落定脚下,“别光听啊,你肯定也很委屈,对吧?这么多年,比学习比不过我,比过日子比不过我,说是自己比谁都血统正,结果连比嫁人都比不过我,嫁的老公,还是当初我挑都挑不上眼的,才轮到你捡漏。更生气的是,哪怕现在你有钱我没钱,你老板我打工,你还是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咬牙切齿表扬我,很憋屈吧?气得想整死我又没法子,真是一口老血堵得闷人,是不是?”
  卓珺嘴角抽抽,“嗬嗬”笑了两声。
  随即一咬牙,脸色一变,便猛地拂开她作势搀扶的手。
  “你有病,我不想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说话间,卓三小姐牙关颤颤,尽可能仪态优雅地,从地上艰难爬起,“……我还不知道你?就算你要找什么J小姐,也跟我没半点关系,又不是我去爆料的,你在外头野够了,别扯到我家来发疯。”
  “哦?”卓青抱胸而立,冲她投来意味微妙的一眼,“卓珺,别顾着嘴上跟我犟,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来找你?”
  卓珺视线一偏,瞄过父亲,嘴里咕哝着:“你、你还不是……”
  “行了,省省吧,”卓青无心再听,直接便把她那堆废话打断,“就以简桑那点私生女的段位,又没跟我当年一样用心学,随便点两下就慌了阵脚,她能想出来这么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能对纪家这么了解?充其量,也就是脑子一热不怕死,被你当马前卒一样用了。”
  卓青噙笑抬眼,看向那墙壁上的监控器,一字一顿:“反正到最后,就算她这个【J小姐】被爆出来,弃车保帅,你和你爸这对幕后黑手,只要趁乱再去踩她一脚,其他几个不明真相的纪家人,说不定还以为你们是在表忠心,求和好呢……真是够狠毒啊,你跟她这么好的好姐妹,怎么也不多教她两手?”
  说来可笑。
  在此之前,哪怕姐妹情分早已淡不可闻,卓青也从没有这样劈头盖脸的,当着旁人的面“揭露”过她。
  哪怕不喜欢,不曾交好,所有的回忆都只有陷害和嘲笑,嫉妒和吵闹,但曾几何时,她终究还是对这名义上的妹妹留有几分薄面。
  是故,真正到撕破脸皮这一天,比起狂怒愤恨,卓珺的脸上,更多写满的只有震惊和不知所措。
  看看默然无言、重新坐回原处的卓振伟,又看看面前满面讥嘲的熟悉眉眼,她的嘴张合数次,到最后,竟也只剩下一句撕心裂肺的:“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孽种,你没资格教训我!”
  她的右手高高扬起,又被卓青狠狠攥住,上下不得出路,满脸涨红。
  卓振伟似是看不过眼,打算起身来帮忙,却被卓青反身凶狠一瞪定在原地。
  孽种。
  这个词,卓青从十七岁听到现在。
  无论是卓振伟还是卓珺,和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也好,身上跟她流着一半相似的血也罢,每一个人,都这样言之凿凿的指着她的鼻子痛骂。
  【孽种,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你还敢跟我抢我喜欢的人!你果然就像那个疯婆子一样,又不识抬举,又惹人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学校里这么出丑,跟人打架,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孽种,是个赔钱货吗?!道歉,马上,给我向人家道歉!】
  “我怎么了?我是孽种,你怎么不说你爸爸是入赘女婿,是赔钱货里的赔钱货,个上门郎,搞疯了女主人,自己抱着一大笔钱,也不怕以后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就算进畜生道,也脏了人家牛头马面推他的手?”
  她单手掐住卓珺的下巴,“你问我,我有什么资格骂你?!怎么,论身份,谁身上不是流着你嘴里那个疯婆娘的血?论辈分,我是你姐姐,我比你大,放在古代,你出嫁还得跪下拜我!再比啊?是不是还得论学历,看看我堂堂正正全校第二考进复旦中文系,是不是比不过你买到国外念了个二流学校的毕业证书?我懒得跟你玩,你尾巴翘天上去了?小赤佬!”
  话音落地。
  不顾一旁卓振伟的连连摇头暗示,卓珺已然气得双眼赤红,未被钳住的另一只手,猛地高高挥起——
  “啪!”
  一声脆响。
  下一秒,卓珺捂住左脸,嚎泣着跌坐在地。
  “卓青!!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卓青甩了甩微微发麻的右手,垂眼看她,满目森寒:“卓三小姐,我当年把自己寝室和隔壁寝室五个小姑娘收拾得哭爹喊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窸窸窣窣发抖呢。”
  ——“卓青!你真的太过分了!”
  她没有理睬卓父在几步远的地方那顿厉斥狂喊。
  单凭这男人几十年来死要面子,到这时候,也为了躲在监控盲角处不露面,不愿意为了亲女儿出头那点气量,她就敢赌,只要今天自己不是一刀子把卓珺捅/死在这,卓振伟就绝对能坐到熟视无睹。
  这么多年的仇视成敌,她是世界上最恨,也最了解卓家的人。
  是故,也能直接看透卓珺那为了掩饰丢脸而刻意放大的嚎哭,径自弯下腰去,伸手别过对方红肿左脸。
  “要是觉得痛,你就给我好好记着,以后,再舞到我面前来一次,我就还你一巴掌——别说,我今天专程到这来,还真就是为了把欠你这么多年的巴掌统统都还给你,我做姐姐的,这么多年没把你打醒,以后只要身子骨健朗,我可以打你打到八十岁。”
  卓珺挣扎着,“你有病,现在是法治社……”
  即便如此,她手中但凡一用力,掐出半点红痕,卓三小姐还是立刻怂得一动不敢动。
  哪怕娇蛮如卓珺,此刻也不得不明白:打不过归打不过,没人帮也是真没人帮,在拳头面前,该服软就得服软。
  哪怕手上就扼着人家的脖子,卓青脸上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当着卓珺的面说,她同样也是说给卓振伟和监控那头的人听:“你现在捣出来这堆事,自己收不了场,害得不只是我和司予。你也害得,我最好的朋友,挨着病痛帮我妹妹挡刀,你害得宋致宁,好不容易安下心来过日子,又要出来向他家里服软——你要是有脑子,就给我好好记着,还想在上海混得体面,就不要想着再作妖作怪,否则,我向你担保,我今天打你这巴掌,会是以后打在你脸上的巴掌,最轻的一次。”
  话毕,卓青将人松开,往地上一撇,便转身走向书房大门。
  身后静了数秒。
  在她即将踏出书房的那一步,复才传来卓珺嘶哑的一声低吼:“我做错了?根本就是你!是你和老太婆!”
  “是你先不要司予哥,是你主动跟他离婚,我想要当他太太有什么错?是纪家人欠我的!是那个老太婆,她吊着我,最后眼睁睁看我只能嫁给姜承澜,还送我金如意,要祝我跟他情比金坚!我现在不开心,你们才开心了,你们都欠我的!欠——”
  “那宋致宁有什么对不起你?”
  “……”
  卓珺一愣。
  卓青甚至连头也没回,只是停步门前,沉声问她:“白倩瑶怎么对不起你,程忱呢?她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费尽心机找人代替她?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考虑,你的那些自私,会给人带来多少伤害?你有什么资格把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波及到无辜的人身上?”
  “他们本来就、本来就过得够好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他们,是、是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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