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儿能不能告诉母亲啊?”
石梅颔首:“你愿意就告诉吧。
不过要告诉你母亲,这是荣府的修炼秘籍,只能传给贾氏的血脉,不能外传。”
贾琏蹬蹬的跑了。
然后,不过一刻,张氏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张氏眼睛红红,倒把石梅吓了一跳:“这是怎的了?出了什么事情?”
张氏嘴巴蠕动,又哭又笑:“母亲,娘,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您对琏儿琮儿太好了……”
石梅一笑:“这是什么傻话,他们是我的孙子,我不对他们好对谁好去。”
张氏泣不成声:‘总之谢谢娘亲,娘亲今后就是媳妇的娘亲……“
石梅颔首笑道:“知道了,只不过,你不姓贾,这个秘籍修炼需要天赋,珠儿目前还没成功,不知道……”
张氏忙摆手:“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石梅道:“这个秘籍修炼不成也能强盛健体,就如练剑,练习太极是一个意思。
你愿意练习,可以问琏儿要秘籍,赦儿也有,不知他搁在那里。
但是,这个事情,到你这儿就完了,不是贾府人,不能修炼,知道吗?
一旦出了岔子,我可是不负责任。”
张氏忙着保证:“再不会外传!”
石梅道:“不仅不能外传,丫头婆子姨娘都不能透露丝毫。
这个事情不能传出去,不然,咱们怕有麻烦。
再有,我已经跟珠儿琏儿统一口径,一旦泄露被人追问,就说是从你公公的书斋里得到的吐纳之法,作用就是强身健体。”
张氏颔首:“媳妇记下了。”
石梅又道:“修炼这个秘籍期间,很难怀上子嗣,怀上了子嗣之后,不能继续修炼,容易动胎气。”
石梅之所以决定让张氏修炼。因为,石梅觉得这个秘籍的修炼,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避孕之法。
张氏若是乐意避孕,就可以采纳。
至少三年内不要再生育了。
张氏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高高兴兴的走了。
然后,石梅这二十一天,逢七就会去六房上柱香,替贾齐祈福。
然后,贾齐出殡停灵铁槛寺。
六房全家人都去了家庙守灵。
贾敬派遣了族人日夜轮流陪伴,免得六房老两口顶不住。
贾齐的寿材会一直停在家庙,用砖头浮厝起来。
贾代儒眼下的体力,无法扶灵返乡,只能寄希望贾瑞成年。
五月十五。
石梅带着贾琏去了璞玉街。
如今,荣国府也在璞玉街有了股份,跟燕候合作开了一家璞玉坊。
石梅再来璞玉街就是视察产业。
石梅一般不会挑选自家的头料,除非是哪一块灵石的灵气冲天。
一般都等着客人过了眼之后,才会挑选。
不然,人家会说,东家把好料子挑走了。剩下的都是顽石。
石梅的手气十分好,有时候铺子生意低迷,掌柜的就会请石梅来走一走。
石梅出手,总是会出绿,因此就会带动销售。
这日石梅出马,水雕楼马上围上了许多的客人。
大家都在光望中。
若是荣府老太太开出来了,他们就跟着买。
石梅请大家先挑,然而,客人却让石梅。
石梅不得已,只能先挑了三块。
石梅故意挑了一块上等的,一块中等的,一块白石头。
然后,当面解石。
半个时辰之后,水雕楼发出阵阵欢呼。
出绿了。
榜样的刺激效果,十分灵验。
然后,客人们纷纷出手。
石梅这个时候却是带着贾琏四处转悠,让贾琏出手感应。
询问贾琏没有有十分喜欢,或者十分舒服的感觉。
果然,贾琏对灵气已经很敏锐。
他感觉到喜欢的石头,都含有灵玉。
只不过,每次几千块石头里面也只有十几块有灵玉,大多数都是凡玉。
当然,石梅有时候也应邀去别家捡漏。
不过,捡漏的机会并不多。
有时候能够捡到拳头大的灵玉,有时候就只有鸽子蛋大小一块灵玉。
如今,石梅已经能够很准确的扣除灵玉。
然后把凡玉直接拿出去卖钱。
不会像从前,灵玉凡玉混着用。
凡玉往往在事后变成齑粉,作用还不大。
不如拿出去支撑铺面的运转。
这一日,石梅运气很好,找到了一块鹅蛋大的灵玉,外带一颗鸽子蛋大的木系灵玉。
再有一块品质差一点,块头却大,有足球大小。
这样的灵玉足够贾珠贾琏用上半年了。
石梅之前开出来的玉石足够支付他们购买的灵玉。
这一趟算是不赔不赚,赔个车马费。
然后,石梅回府,就看见两个叫花子一样的孩子。
大的约**岁,小的五岁左右,都是男儿打扮。
但是,石梅很肯定,大的那个是个女娃。
石梅的车架过来,门子颠颠过来请安。
石梅便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门子还没说话,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忽然从怀里拔出一根金步摇,往地上一跪,把金步摇往头顶一举。
“请,请老太太……老太太……”
石梅招手:“拿过来。”
赖嬷嬷接过金步摇,眼神顿时不好。这金步摇她认得,荣府的小姐人人都有一枚。
这一支金步摇唯一的区别,就是背面有一个慧字。
赖嬷嬷道:“太太,这是二姑奶奶的金步摇!”
石梅看了一眼,颔首:“我看见了,让那个孩子过来。”
两个孩子被带上来。
石梅询问那个大的:“丫头,这步摇是谁的?”
打孩子显然愣了下,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闻听石梅叫丫头,顿时把头上的破帽子一取,磕头道:“回禀老太太,并非故意欺骗,只是一路之上我们要饭过来的,不装成这样,无法……无法……”
石梅颔首:“知道了,金步摇是打哪儿来的?”
小一点孩子伸手就要抢回去:“我家的,我娘的。”
大一点磕头说道:“这金步摇是家母的遗物……”
石梅顿时头皮一麻,这贾代善到底给女儿找的什么婆家。
石梅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因此吩咐道:“带他们进府。”
这时候,还不知这两孩子是不是毓慧真正的血脉,得问清楚再说。
石梅让人给两人梳洗一番,然后自己换了衣衫。
两个孩子梳洗一番之后,虽然还是有些黑,但是眉眼看着不错。
石梅遂问:“饿了吧,先去吃饭,吃饭了再来说话,也有力气。”
两姐弟又被带去吃饭。
半个时辰后,两个孩子换了衣衫被带回过来了。
两个孩子怯怯的望着石梅,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石梅招手:“过来,坐下说话。”
赖嬷嬷给孩子拿了綉凳。
两个孩子却不敢坐:“我们,们站着说话。”
石梅颔首:“也行,那就说说吧,你们打哪儿来的?
金步摇是你们母亲的,你们母亲姓甚名谁,哪里人氏,都说说,只要是你们想要告诉我的,都说说?”
大的丫头福身行礼:“是,老太太。”
行完了礼,发现弟弟没行礼,又把弟弟脑袋一压。
小的也忙着作揖:“是的,老太太!”
石梅一笑:“嗯,说说吧。”
大的就说道:“小女名唤叶筠,弟弟叫叶筝。
父亲的名讳上世下召,母亲姓贾,出自金陵贾氏。
母亲的名讳就在金步摇之上。“
石梅道:“你祖父的名讳可知道?“
叶筠颔首:“祖父的名讳上远下杭,江南人氏,曾经是荣国公麾下偏将。
后来到了西安将军麾下做都尉。”
石梅便道:“既然你祖父是都尉,为何你们姐弟成了这个样子?”
叶筠眼圈一红:“听我母亲说,祖父六年前遭受打击,长期卧病。
父亲因此被人排挤。
一年后,他被派去青海做卧底。
不到一年,就被识破了。
军中就有人说我们父亲是叛徒,把我们全家下狱。
祖父闻讯就殁了。
祖母随后病死。
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坐监牢。
一年后,将军忽然反口,说我父亲不是叛徒,之前误会了。
其他斥候带回消息,我父亲暴露后,战死了。
我们被释放,家财也还给了我们。
然后,母亲带着我们扶灵返乡,等把祖父母父亲安葬好了,母亲也是一病不起。
伯祖母借机各种刁难侮辱,拖了两年,撒手人寰。
后来,伯祖母就带领全家进驻我们家,占了我们的房屋,吃光了我们的粮食,抢了我们的衣衫。
那时候,反正觉得要守孝,也就罢了。
但是,伯祖母心肠越发歹毒,嫌弃我们在家多余吃穿,要把我们姐弟斩草除根。
去年九月初,父亲的奶爹说伯祖母跟人商议,说是她家的表亲跟甄家是亲戚。
甄家有门路挑选宦官。
一个孩子百两银子。
他们想把弟弟卖给宫中做宦官,白得银子,还能霸占我们的家产。
奶爷爷连夜带着我们姐弟逃了出来,说要带我们去扬州,说是我们舅舅在扬州城做大官。
可是,我们很快就被发现了。
伯祖母家里的伯父叔叔亲自带人追杀我们。
惊慌之下,奶爷爷把我与弟弟塞上一艘货船,自己跳江吸引贼人。
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
然后,因为奶爷爷跳江,引起众人围观议论。
我跟弟弟便顺利脱身后,在码头躲了三天,始终不见奶爷爷。
银票都在奶爷爷身上,我们没有盘缠,只好做乞丐。
我们跟一些流民到了苏州。
舅舅不在。
我们就跟着流民流浪,一路乞讨一路被人驱赶,一直走了一年多。
去年路上的人越来越少。
我们没有路条,亏得母亲教导我们说了京都话,就谎称京都人士,跟大人走散了,或者干脆避着人走……”
叶筠哭得期期艾艾。
石梅怪不落忍:“好孩子,现在好了,不哭了,歇一歇,再说吧。
累了的话,先睡觉去,明儿再说吧?”
赖嬷嬷道:“这个奶公也是有勇无谋,知道大爷在扬州,就该送个信,也好过这样……”
石梅却在想,贾赦的德行,只怕他妹妹未必信他。
老家人只怕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想起这两个姑娘婆家都是六年前出事,还真是墙倒众人推。
若是本主,只怕还以为荣府多么风光无限。
看看这些个亲家被排挤得这样惨,就知道,荣府今非昔比,山河日下。
这还是贾府没获罪。
一旦获罪,亲戚间不知道如何牵连。
石梅听出来了,叶将军病重后,他的儿子似乎是被人故意整治死了。
叶筠眼睛瞪得溜溜圆:“老太太,您答应收留我们了?”
石梅颔首:“不是说你们母亲姓贾,名慧,祖父是荣国公?
这里就是荣国公府,你们难道不想认亲?”
贾代善的基因很强大。
叶筠姐弟的长相丢进荣国府的孩子中间,总能找到几分相似之处。
若没有金步摇,他们空手上门也能确认血脉。
如今既然找上门来,没有不认的道理。
叶筠扁嘴欲哭,却忍住了:“认,当然认,我们上京,就是为了认亲,给弟弟报仇,给母亲报仇!”
石梅很奇怪孩子没说给父亲报仇,
却说替母报仇:“你母亲不是病死了?“
叶筠摇头哭道:“本来已经好多了,可是伯祖母天天上门逼迫,带着一大帮子上门吃饭抢东西。
最后,家里的东西抢光了,又想霸占我们的祖屋,于是就天天逼迫,要母亲改嫁。
今天带人来相看,明天带人来相看,还污言秽语,直接把娘亲气死了。
若不是他们使坏,母亲根本不会死……
外祖母,您可要替我母亲报仇啊……”
石梅目瞪口呆,世上还有人这样的恶人?
石梅惊问:“你母亲没报官吗?”
叶筠道:“报了,可是官府说,这是宗族内部的财产纠纷,官府管不着。”
石梅又问:“你母亲几时殁了?”
叶筠道:“去年夏天。”
石梅道:“既然如此,明明知道舅舅在扬州,被人逼迫,为何不去寻找舅舅?”
叶筠道:“之前母亲没有说起来,我们不知道母亲知道不知道。
后来母亲殁了,奶爷爷才告诉我们。
我们准备去找舅舅,奶爷爷为了救我们落水失踪,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容易到了府城,找当地的叫花子询问,可是许多人说的都不一样。
有人说,杭州城有个姓贾的将军,有人说不在杭州,在苏州。
又有人说,不是苏州在扬州。
还有人说不是扬州,不是苏州,是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