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继看着离开的孩子们,笑呵呵的,“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和明承一块去村里拜年的事情,转眼间我们都到给孩子们发红包的年纪了。”
苏明承拿了块糕点正要放进口中,闻言笑着说:“时间过得是很快,不过有句话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么,哥你还年轻着呢。”
杨静容刷了一下微博,附和道:“大哥看起来就是三十多的年纪,一点都不显老。”
“就是,你感慨什么呀?我才该着急好么,我要是再老下去,别人就该说我是你姐了。”
高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突然间有了感慨嘛,老婆你一点都不老,在我心里你依然最美。”
苏明继摸了摸鼻子,忙凑到高芳耳边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高芳笑着暼他一眼,点了点他的额头,“德性!”
儿子儿媳感情好,苏爸苏妈很是高兴,老两口一高兴就觉得有胃口了,拿起小儿子做的糕点吃了几块。
糕点吃多了口干,苏明承给爸妈一人拿了一瓶牛奶出来,把吸管给他们/插/好,放在他们跟前,“爸妈,吃糕点腻了就喝点牛奶。”
“哎,谢谢儿子。”
苏妈笑得很是高兴。苏爸也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来拜年的孩子一波接着一波,直到中午的时候才不见有孩子来,苏明承他们终于能离开大厅了。
中午掌勺的是苏明承兄弟俩,两人做了一桌的好菜出来,让已经拜年回来的孩子们闻着香味不停地流口水。
苏安凑到苏明承身旁来,舔了舔嘴唇,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说:“爸爸,给安安尝一口,我饿了。”
苏明承夹了一块宫保鸡丁吹凉了放进他嘴里,苏安笑眯了眼睛,咀嚼着嘴里喷香的鸡肉,对着苏明承竖起了大拇指。
苏明承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让他先出去等一会,马上就能吃饭了。苏安蹦跶蹦跶地出了厨房。
很快,最后一个狮子头做好了,苏明承关了火端着菜放到了饭桌上,用胸前挂着的围裙擦了擦手,苏明承走出厨房去喊人,“好啦,可以吃饭喽!”
四个孩子都蹦了起来,和大人们一起走进厨房。
高芳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对着苏明承道:“小弟这些年练出了这一手好手艺,我自认为厨艺不错也比不上你。”
“哈哈,大嫂别这么夸我,我要骄傲了。”
苏明承笑着道,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
“就我儿子这手艺值得骄傲,你爸那么大个人了,厨艺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妈坐在椅子上,边说边用筷子指了指苏爸。
苏爸一脸的无辜,“我也没有办法,这练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把菜给煮好吃来,我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苏明承给二老夹了菜,笑道:“爸妈这个年纪哪还能让你们下厨,你们啊,等着吃就好了。煮菜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苏明继也给爸妈夹了菜,道:“小弟说的是,爸手艺差也不要紧,又不要爸给我们煮菜不是?”
苏爸有儿子给自己说话,嘚瑟地看了苏妈一眼,“就是,孩子孝顺,哪里用我来煮菜?”
苏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嘚瑟的模样。”
苏爸耸肩。
苏明承给苏安夹了他爱吃的肉,又夹了青菜给他,“安安别光吃肉,青菜也要吃,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苏安点点头,夹起青菜放进嘴里。即使他不是很喜欢吃青菜,但是苏明承和杨静容给他夹了,他就不会闹脾气不吃。
真的乖巧到让人心疼。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午饭,苏明承带着孩子去散步消食。下午的时候苏明承兄弟俩开始烧水杀鸡。明天凌晨他们就要摸黑出门去祠堂祭祖,要是不想凌晨两三点起来杀鸡,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苏弘星三兄妹来帮忙,苏安没见过杀鸡的场面还饶有趣味地凑过来要看。
苏明承抓着鸡的翅膀,将鸡的头抬起来,苏明继把刀磨利,在鸡的脖子上摸了摸,把毛给拔了,然后拿着刀将鸡的脖子划破,鸡血立即溅出来,苏明承把鸡的身体抬起来,让鸡血流在准备好的盆子里,盆子里事先放了食盐,苏弘星用筷子将鸡血搅动。等到鸡血流得差不多了,苏明承找到一边把鸡放在地上,这个时候鸡还没有死呢,还能动弹。
苏安看着不停抽搐的鸡,捂住了嘴巴。
苏明承瞥见了,忙问他,“怎么了,安安。你被吓到了?”
苏安放下手,“没有,爸爸。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鸡还没有死?”
“傻瓜,鸡还没有断气呢。等一会它就死了。”
苏明承见儿子没有被吓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忙着杀鸡的事业。
苏安看了一会死透的鸡,突然觉得不能一下子死完,鸡肯定很痛苦。
第四十一章
鸡杀完后, 开水也煮好了, 苏明承两兄弟把两只死透的鸡放进倒满开水的盆里, 等了几分钟后, 两人一起把鸡毛给拔光, 然后给鸡开膛破肚, 把里边的内脏给掏出来清理干净。
鸡处理干净了, 放进锅里煮,连带着还有两串猪肉。
茶水和酒倒进茶壶和酒壶,直到满了苏明承才停手。茶杯酒杯清洗干净, 放进篮子里。还有黄纸蜡烛香鞭炮这些也给准备好,凌晨的时候苏明承直接一提篮子就能出门。
因着第二天要早早的起来,苏明承不到晚上十一点就哄着儿子睡了。凌晨五点, 苏家人就被闹钟叫醒, 大家井然有序地起床刷牙洗脸,苏爸苏妈年纪大了, 祭祖他们是不用去的。故而苏明承他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 就怕把苏爸苏妈给吵醒了。
苏家人收拾好东西, 分两辆车上祠堂。这个时候祠堂已经亮堂起来了, 不少的村民已经提着篮子走进祠堂去摆桌上香了。
苏明承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儿子走进祠堂, 村民们纷纷打招呼, 苏明承笑着应他们,苏安有礼貌地一路问好。
两家人走进祠堂后,苏明承把装着整鸡和猪肉的两个盘端出来放在桌上, 把茶杯和酒杯拿出来摆放好, 和杨静容两个人把茶和酒倒进杯里。
苏安站在一旁看着,看到大堂哥他们在帮忙斟茶和酒,便拉了拉苏明承的衣摆,大眼睛里都是期待,“爸爸,安安也要帮忙!”
苏明承低头看了看不甘寂寞的儿子一眼,把篮子递给他,道:“儿子帮爸爸把黄纸蜡烛香鞭炮拿出来。”
“好咧!”
苏安特别有干劲地回话,蹲下身在篮子里翻找起来。
他这小虎崽一般虎头虎脑的模样,让一旁的村民们向苏明承夸起了他。
“哎呦,安安真不错!还懂得要帮爸爸干活了。我们家这两个孩子就懒死了,你没叫到他,就一动都舍不得动,非要我拿着鞭子在后边赶,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去干活。”
说话的是一个比苏明承大几岁的男人,他是苏明承的堂哥苏明礼。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的两个子女撇了撇嘴,老爸又在别人面前说他们不好了。
人,不管男女都是要面子的。自己爸在别人面前说自己不好,是谁都要炸。尤其青春期的孩子,心理比较敏感,自尊心特别强,听不得别人批评指责,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一样。
苏明承看着侄子侄女渐渐变黑的脸色,忙打圆场,“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越说他,他越不想做。没人喊的时候他反而勤快得跟什么似的。礼哥你也不必这么上火,孩子嘛,只要没犯什么错,不用对他们太过严格。”
苏明继笑呵呵地补充道:“就是,礼哥也别对孩子鸡蛋里挑骨头,我看我侄子侄女挺好的,平日里去到你家的时候,家里都收拾得挺干净的,哪里懒了。”
苏明礼这才笑了,“哎,我就这么一说,他们有时候是挺勤快的。”
苏安把黄纸蜡烛鞭炮拿出来了,抬头问自己爸爸,“爸爸,我给你把东西拿出来了,然后呢?”
苏明承指了指第一张桌子前方地上摆着的火盆,这个火盆是用来烧黄纸的,“安安拿着一沓黄纸去火盆那里烧,安安小心点别烫着手。”
“好的,我知道了。”
苏安拿着一沓黄纸,虔诚地走上前去烧,完了像大人一般还对着火盆拜了拜。
苏明承拿过蜡烛香,走到第一个桌子旁,用已经点燃的蜡烛的火来把蜡烛和香点着,然后把蜡烛插/进盆里,又另抽了六枝香出来,递给杨静容拿着,把剩下的香全插/进盆里。
杨静容小时候每年都会去祭祖,她知道这六枝香是用来做什么的,是以不用苏明承说她便拿着香走出去,在祠堂大门口台阶处把香给插进去。
杨静容插/完香回到祠堂,苏明承拉着她和儿子一起对着装香的盆拜了三拜。苏明继一家也做完这些事情了,苏明承让杨静容牵着儿子和大嫂他们在一块,他和苏明继一起拿着鞭炮走出祠堂。
他们每次祭祖的时候,各家的鞭炮都是接一起接成一条,一次性点燃。两兄弟把鞭炮接好,这个时候也快六点了,只等人来齐,把鞭炮接好,祭祖也要开始了。
苏明承两兄弟和家人会合,站在祠堂外与村民们聊天,时间走到六点半多一点,人终于来齐了,一个年轻小子把鞭炮点燃,然后笑着快速跑开。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苏安忙捂住耳朵,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太震了。苏明承见了,把他给抱了起来。
足足一分多钟的鞭炮声响,过后空气里都是红红的鞭炮纸屑和白色的烟,苏安把脸埋进爸爸脖子里,“爸爸,好蒙啊,安安都看不见了。”
苏明承笑着摸摸他的头,“等一会烟雾散去,安安就能看见了。”
苏安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散去,村民们停下聊天,把烟花给抬了出来,现在天还没有大亮,放烟花还能见个影。
苏安趴在苏明承肩头感兴趣地看着几个叔叔把烟花给放到空旷的地坪上,小心地点燃烟花后快速地躲开。
烟花点燃后,过了好几秒苏安才听到砰的一声,烟花飞上了天空,在空中绽放。老实说白天放烟花都不怎么欣赏得了烟花的美,但是没办法,谁让祭祖都是在白天呢。
等烟花放完,大家都动身走进祠堂,走到摆了自家鸡和猪肉的桌旁,端起茶杯和酒杯把杯里的茶水和酒倒在地上。
苏明承依次把茶杯酒杯里的茶水和酒给倒在地上,嘴里念着祖宗多喝茶,多喝酒,今年的孝敬管够,希望祖宗多多保佑。
倒完茶酒,祭祖也到结束的时候了,动作快的人家把东西收拾好放回篮子,和大家打了招呼便离开祠堂回家去了。
苏安帮着苏明承把杯子叠好放进篮子里,苏明承和杨静容则端着鸡和猪肉放进篮子,一家三口很是默契。
苏明继一家也收拾好了,大家一起走出祠堂开车回家。
回到家,苏明承躺了一会便出发去接自己大姐他们了。苏安见爸爸出门也要跟着,看着他扒在车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苏明承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儿子上车。
苏安得偿所愿,笑得特别甜,爬上副驾驶座后积极地系上了安全带。苏明承捏捏他的肉脸,无奈地说:“和爸爸出门要开车挺久的哦~你不怕无聊么?”
“不怕!”
苏安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和爸爸在一起,我都不会无聊。”
情话小王子。苏明承笑着暼他一眼,眼里都是笑意。他按下车窗朝苏明继道:“哥,我和安安去接大姐了,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多准备点菜,中午我们给大姐做顿好的。”
“哎,我记住了,你放心吧,等你回到家菜就准备好了。”
苏明继朝弟弟招手,不放心地叮嘱他,“你路上小心点,不要开太快。”
“遵命!”
苏明承作怪地敬了一个礼,苏家人都笑了。
“我出发了啊。”
苏明承说完把车窗给按上,打着方向盘开上了路。
苏明承姐夫周然家离苏家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苏安时不时看路旁的风景,时不时找苏明承说话,自得其乐得很。
苏明承放了音乐,苏安听了一遍就能跟着唱出来,苏安便抛弃了苏明承,一个人唱起了歌,一边唱还一边摆动着身体,可以说是非常的投入了。
苏明承忍俊不禁,没想到儿子在唱歌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大约九点左右,苏明承到达了周家,苏秀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他了,一见到家里来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她便激动地站起身跑出去,“小弟!是你来了么?”
苏明承拔下钥匙,打开车门走下去,“哎,是我!大姐好久不见,我真想你。”
说着苏明承上去就是一个结实的拥抱。苏秀眼睛很快红了,一边笑一边哭着捶他,“你个没良心的,想大姐我了也不和我多联系,这么多年不回家,我就怕你在外边出事。”
苏明承任由她捶,温声安慰她,“没事的大姐,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苏安自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来,看见爸爸抱着一个女人,忙上前喊:“爸爸!你抱着这个阿姨做什么,你不能抱妈妈以外的女人。”
苏明承和苏秀都被他逗笑了,两个人放开了彼此。苏安见他们笑了,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们。
“爸爸你笑什么,安安说得不对么?”
“小傻瓜,你忘了我们是来接大姑姑回家的么?这个就是大姑姑,是爸爸的姐姐,亲人之间是可以拥抱的。不过安安也没有说错,除了亲人以外的女人爸爸都不能抱。”
自己闹了个乌龙,苏安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跑到爸爸身后藏着不敢出来见人。
“安安别害羞,你没错。你以后要是真看到你爸爸抱了别的女人,你就像刚才那样说他。”
苏秀见侄子害羞了,忙温声安抚他。
躺枪的苏明承一脸的无辜,“我是那种人么?”
他说着把苏安抱起来,道:“安安别害羞,快给大姑姑问好。”
苏安红着脸去看苏秀,苏秀温柔地看着他,他羞涩地笑着说:“大姑姑好,我是安安。”
“哎,安安好。姑姑看到安安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