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温怡平压低了嗓门。即便两人是用中文在交流，但谁能保证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没有哪个学霸顺带修了中文呢？
跟着温怡平等人走到地下室，发现大家所在的办公室都不在一起，毕竟办公室都是随机分配，没有办法保证同一个导师都在同一个区域。此时艾瑞克说了句，“我记得我隔壁空了间办公室，如果不介意的话，林可以和我一起走。”
“我没有意见。”林锦麒倒是觉得哪里不能办公，所以没有反对艾瑞克的提议。
因为有艾瑞克的提议，所以其他几个人就分开了。临走前大家都提醒林锦麒尽早登陆内网系统，然后查到大家的办公室电话和邮箱地址，因为未来可能需要联系使用。
“学校里的通知、导师的任务和你的作业都是要通过邮箱发送的。”艾瑞克提醒道，“其他你对外的所有联系也是以邮箱为主，因此你必须记牢你自己的邮箱和你导师的邮箱。至于我们的邮箱，你可以在邮件客户端里建立一个常用联系簿就可以了。由于办公室的电脑属于办公用品，所以最好不要存任何与私人有关的内容。此外，办公室电脑还严禁下载和安装其他程序。如果需要下载权限和软件安装，你可能需要与薇薇安联系。薇薇安是我们这里的行政支持人员，绑定办公室等等所有有关的事情你都可以找她。所以，对她温柔一点！”
艾瑞克将林锦麒带到了他隔壁的办公室，现在这间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不过办公室的面积也的确够小的。相对于教授们那套间式的办公室，自己这种单间办公室还真的是寒酸。一套办公桌椅、一个书架和一个小立柜；然后办公桌对面是两把椅子。艾瑞克带着薇薇安走了过来，薇薇安其实是一位中年大婶。在确定了林锦麒选中这间办公室之后，薇薇安将一份文件交给林锦麒签字。
薇薇安拿着林锦麒签字的文件离开，然后就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很快办公室里就有了电脑、电话和传真机，薇薇安将一个信封交给林锦麒，“这里面是你电脑以及你邮箱的初次登陆密码，记得及时修改。”然后她又将一张卡片和几枚钥匙交给林锦麒，“卡片是进出精华厅大门的门禁卡；这片稍大的钥匙是你办公室的钥匙，剩下的这几枚稍小的钥匙就是你办公桌下抽屉和小立柜抽屉的钥匙，你自己去尝试，也就是五把钥匙而已。茶水间在你出门右手边的尽头，我的办公室也在那里；至于厕所则在你左手边。好了，我该交代你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如果你有任何事情可以来我的办公室。别给我发电子邮件，我不是那种会经常看邮箱的妈妈。最后，欢迎加入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这个大家庭！”
和薇薇安一个拥抱之后，林锦麒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办公室。艾瑞克见林锦麒这没事需要自己帮忙，也就告辞会自己的办公室了。林锦麒先是将电脑开机，然后修改了电脑登陆密码。紧接着林锦麒登陆学校内网系统，更新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同时也修改了相关密码。
最后林锦麒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电话与传真号码以及电子邮箱和自己的手机号码群发给了萨奈克教授以及自己的学长们。做完这一切之后，林锦麒很快收到了萨奈克教授发来的参考建议书目，于是林锦麒照着书目在校内图书检索系统里查找书籍，最后将书籍所在的地方给确定，顺带通过网络预订了书籍。
第118章 数学研究生日常
以往林锦麒总觉得欧美科学家属于高收入群体, 不过现在他发现欧美的科学家也是高开销群体。哪怕是数学家这样的理论科学研究者，那各种开支也是非常惊人的。且不说动用超级计算机的开支了, 单单是购买各类书籍和论文集的费用就足以让不少科学家感到压力了。欧美的专业书籍售价那是非常昂贵的, 而且也不存在什么打折的可能性，重要的是还没有盗版的空子让你钻。对于研究生们来说，每年的书本费开支都是非常庞大的，这就是为什么大学图书馆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如果是其他书籍, 林锦麒或许会想办法在国内购买, 但是专业书籍的汰换率太高, 反倒是在欧美才能买到最新的专业书籍，所以等着出国内版那无异于搞错了优先级。除了专业书籍之外, 专业期刊也是需要订阅几本的。尽管图书馆内也有专业期刊, 但是如果想第一批到的话, 那还是自己订阅最佳。
至于论文库倒还好，普林斯顿大学本身就有庞大的论文库, 再加上以购买、交换的方式组成了一个非常大的在线论文数据库。身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研究生，林锦麒自然有权限免费这些论文；再加上一些免费的论文数据库，林锦麒的论文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才来这里几天？倒是和我们的办公室没啥区别了。”艾瑞克某天串门的时候, 发现林锦麒的办公室已经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原本空荡荡的书架已经摆满了各类书籍和期刊，书桌上也散乱着不少资料和草稿纸，一台台式机正在连接普林斯顿大学的论文库, 而另外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在查询着什么资料。办公室的三块移动式白板已经被黑色油墨笔写得满满，连原本空出来专门用作板书的墙壁也被粉笔写满了。
艾瑞克本来的研究方向和林锦麒差不多，也是数论方向。他看了看林锦麒写在白板和墙壁上的算式, 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这是打算挑战波利尼亚克猜想吧？解决了这个猜想也就基本基本解决了孪生素数问题。我估计教授不仅会给你硕士学位，估计连博士学位也会一并给了吧？”
“我估计我也许还能混一个数学系教授的职位呢。”林锦麒笑着说道。不过林锦麒颇为恼火地将手上的草稿纸揉成球丢进了废纸篓，“可惜这个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我倒是有了一个弱化版的证明方法，但是放到整个孪生素数问题上面就有点不够看了。”
听到林锦麒有了一个弱化版的解决方法，艾瑞克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锦麒，“你找到了弱化版的解决方法？我的上帝！这可是一篇值得《数学年报》封面推荐的论文啊！你现在居然还坐在这里犯愁？你现在应该立刻去找萨奈克教授，和他谈谈你的硕士学位和博士入学问题了。林，我觉得你或许能打破我们数学系硕士毕业的最快速度，嗯，两周不到的时间。”
“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
林锦麒知道弱化版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其实只是将孪生素数问题的大门推开了那么一丝缝隙，不过即便是这个缝隙也足以自己拿到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硕士的学位。同时，系统也会给予里程碑的阶段奖励。上次的奖励让林锦麒有些“屠龙之技”的感觉，因为系统似乎知道林锦麒在研究锂电池，奖励了一个黑科技锂电池。
在黑科技时代，他们在纳米层面对锂原子进行了重新排列，从根本上解决了所谓的锂电池充电难题。可这个技术放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即便林锦麒逆推一篇论文出来估计也没有多少期刊敢刊发，因为一切都是基于林锦麒的“猜想”，别人是没有办法通过实验来再现，所以这样的论文有可能是点燃未来科技方向的火炬，也有可能就是一片哗众取宠的科学骗局。于是林锦麒只能将这个技术暂时封存在系统的背包里，等时机成熟了再拿出来研究。
不过现在这个弱化版波利尼亚克猜想证明还是值得去和自己的导师聊聊，于是林锦麒和艾瑞克闲聊了一会就上楼找萨奈克教授。由于整个精华厅都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办公楼，所以有点风吹草动就成了全数学系皆知的秘密了。虽然艾瑞克也没有和别人细说，但是有关波利尼亚克猜想的弱化版证明已经完成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数学系。于是好几个对此感兴趣的教授及学生正朝着萨奈克教授的办公室赶来，而此时林锦麒正在和萨奈克教授聊着有关波利尼亚克猜想的问题。
萨奈克教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林锦麒讲解，而他的脑海里则是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这个弱化版证明不仅推开了孪生素数问题的大门，而且还似乎给了林锦麒一把钥匙。
“其实相较于你的这个证明论文，我更希望你能完善你的那把钥匙。你知道吗，我有一种很神奇的预感，你所发现的这把钥匙会成为21世纪解决诸多数学难题的一把金钥匙。”萨奈克教授非常温和地建议道，“至于你的这篇论文，我会推荐到《数学年报》上的。”
身为《数学年报》的编辑，萨奈克教授肯定优先照顾自己的杂志。虽然《数学年报》是全球四大数学专业期刊之一，但毕竟还有其他三份期刊和自己齐名不是？搞学术的人可不都是清心寡欲的人，为了自己学派的存活和排名，学派之间的攻击可都是流过血的。这种具有开创性的论文能够诞生在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并发表在《数学年报》，这足以让普林斯顿大学和《数学年报》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收割各类名望值。
至于林锦麒也不会傻到去投其他期刊，用武侠世界的话说，他现在就是普林斯顿大学门派的嫡系弟子。自己转投别的门派，不说普林斯顿大学会不会追杀，其他门派也敢收这样的弟子？
“不过现在的难题是，我们要不要授予你硕士学位了。”萨奈克教授微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个难题不会困扰我们太久，我相信大约下个月你就会转换成博士课程了。对了，按照普林斯顿大学的惯例，博士生都会担任一些教学工作。不过让你出任讲师或助教那是对你专业的侮辱，我觉得一个教授或特聘教授如何？”
欧美大学的教授和国内大学教授的授予方式不同，通常只要大学承认了你的资历和能力，那么授予你教授职位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越是优秀的大学越会在意自己大学教师能力的优劣，因而越会严格把控教授职位的数量。同样的，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虽然有不少年轻的数学教授，但是所谓的年轻也是和平均年纪相比较，基本上低于30岁的教授那稀有程度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是夸张的。而且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任何一个拿出来，基本上都是著作等身或荣誉满身。因此林锦麒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竞选教授职位，以为自己最多就是在萨奈克教授的课程里充当一下助教罢了。
当然，即便是教授，可“教授”与“教授”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所有的“教授”里，“终身教授”自然是等级最高的，这都是每所大学的宝贝级师资力量。即便是普林斯顿大学，终身教授的数量也不过就是二十几个而已。相较于“终身教授”的数量，“教授”的数量显然要多了许多，但是具体到某个专业，那数量还是比较稀缺的。毕竟在欧美社会里，“教授”可是一个正经的尊称。
比“教授”要稍逊一筹的则是“特聘教授”，而“特聘教授”的来源无非是两个：一是来自A大学的教授，临时或暂时来B大学教书，由于B大学尚未认证他的教授职位，一般会给予“特聘教授”的职位；二则是本校的教授职位认证需要时间，而在完成本校职位认证前则给予受聘人这个职位。
至于“荣誉教授”那就真的只是个荣誉而已，和被授予人的学识及教学能力无关。林锦麒觉得自己最多也就是到“特聘教授”这个职级了，毕竟不管普林斯顿大学多么标新立异也不可能授予一个博士在读生以“教授”职位。对于萨奈克教授的提议，林锦麒当然是微笑着接受。
“论文你尽快整理下，然后投稿到编辑部。”萨奈克教授再次叮嘱道，“然后我们抽个时间来就这篇论文举行一个小型的学术讨论会，你来主讲。”
“我来主讲？”林锦麒被萨奈克教授丢出来的大礼包给吓到了。
国外大学对于校内讲座的管控并不严格，一般只要不涉及仇恨言论或过于商业化的推广，申请就能获得通过。但是这种讲座和普林斯顿大学内部举办的学术讲座自然不是一个等级，普林斯顿大学内部举办的学术讲座不仅会受到本专业学生和教师的关注和参与，也会扩散到临近乃至全美、加拿大的大学。这种学术讲座除了是对演讲者的一种褒奖和鼓励之外，其实也是学校的一次推广。无论是某位学术大家的演讲，还是某位学术新锐的演讲，这都能提高本校的学术氛围和地位。
“你的论文，当然由你来演讲。”萨奈克教授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你也别着急，一般从提出申请到最后举办，至少会需要三周到五周的时间，所以你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你的讲座。林，你要记住，很多人都希望能在普林斯顿大学举办自己的讲座，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荣誉。但是我要告诉你，相较于荣誉，我更认为这是一种自我的修行。
在这片学术的天空下，你的每一句发言都必须小心谨慎。我不是让你对那些听众或权威毕恭毕敬，而是你必须对你说的每个字负责。你要清楚你发言的所有内容，并能说服自己。当然，你还年轻，大家看在你的年纪上不会在现场对你有太多刁难。可是他们一旦回去之后，他们就会通过自己的论文来反驳你的观点。因此写论文的时候你要勇敢，而你讲论文的时候则必须小心。”
谢过萨奈克教授的提醒之后，林锦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过多久，温怡平等人纷纷前来表示祝贺。对于林锦麒能够在短短两周内成为博士并在普林斯顿大学举办自己的学术研讨会，大家都还是非常羡慕的。虽然欧美大学对学制没有特别严格的限制，理论上完成学分和论文就能毕业，但是能在两周内完成硕士课程还是需要当事人拿出非常过硬的超水平论文的。
尽管大家不都是数论方向的，但是对于孪生素数问题还是有所了解，因此对于林锦麒能拿出弱化版证明也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大家知道林锦麒马上要完成论文的电子版，又有准备自己的讲座内容，所以大家过来庆祝一下就离开了。不过林锦麒提议周五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顺带也庆祝下自己满了18周岁，终于可以在美国合法驾车和喝酒了。
等林锦麒将论文的电子版寄送到《数学年报》的电子邮箱之后，林锦麒终于决定给自己买一辆车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林锦麒已经在18周岁之前拿到了驾驶证，不过因为年龄限制而没有拿到正式驾驶证罢了。于是林锦麒在成人当天就去车管局申请换领正式驾驶证，倒不是林锦麒重视这件事，而是车管局在美国人心目中仅次于国税局的第二讨厌的政府部门。车管局的办事效率可以折磨死绝大部分美国，甚至不少美国总统都对车管局感到无奈。
好在普林斯顿市车管局虽然也是效率“喜人”，但好歹还算在林锦麒的容忍时间里给林锦麒寄来了正式驾驶证。有了正式驾驶证之后，林锦麒才决定给自己买一辆车，否则原来的驾驶证对部分车种是有限制驾驶要求的。林锦麒想了想，给珍妮弗打了个电话。既然是买车，还是和异性一起出去比较愉快。想想看，两个大男人一起看车的话，那多煞风景啊。
“你终于打算买车了啊？”听到林锦麒打算周末请自己陪同买车之后，珍妮弗颇为感叹地说道。“林，我认识很多来自你祖国的学生，他们往往一到美国就给自己买了超跑。你也想和他们一样买跑车或超跑么？我在纽约认识几个车商，我可以给你一定的优惠折扣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