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一起聊聊华夏软件的明天吧。”Pony觉得既然找不到合适的投资人，那么听听别人对自己软件的看法也好。毕竟很多事情会因为自己身处其中而失去了判断力。
林锦麒入住的酒店里有个附属的咖啡厅，于是林锦麒和Pony就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喝着咖啡闲聊起来。聊了一下当前国内互联网创业的现状之后，林锦麒忽然说道：“Pony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来香港寻求投资的事情应该非常不顺吧？”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Pony除了是个软件工程师之外，更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在任何情况下，商人都不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商品是滞销的，哪怕自己早就已经对此绝望。
“这还不简单么？投资界目前只是将互联网视为传统媒体的延伸，因此他们对于互联网产品的估值方式也是基于传统媒体那一套。”林锦麒笑着说道，“要么你是付费电视台，本身就能产生价值；要么你就是免费电视网那样拥有海量的广告客户，因此投资商对于你的软件只有两个评判标准，要么你的软件能够像微软的Windows或Office那样卖出价格来，要么就必须像Yahoo或AOL那样有广告客户。可问题是，他们却忽视了互联网产品最重要的一个价值，那就是用户！”
林锦麒很清楚现在的互联网世界没有人在意用户的价值，因为他们觉得用户既然可以去你哪里，也可以去我这里，因此用户的多少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随着后期互联网各大巨头开始构筑自己都闭环生态，以“账号一站通”横向打通自家的全部产品之后，他们才知道用户价值在哪里。为什么腾讯游戏天下无敌？原因很简单，人家有6亿QQ用户啊。人家内部随意导流一下用户，腾讯再垃圾的游戏也能瞬间砸出关注度来。
而此时的Pony也的确没有料到用户价值意味着什么，反而有些杀鸡取卵性质地想将企鹅变现。一段时间里，身为国内第一即时通讯软件的企鹅界面上忽然多了无数广告，直接影响了用户的使用速度；并且还同时强制用户必须缴纳2元钱才能使用企鹅。这两项堪称自杀式运营策略差点就杀死了企鹅，只不过当时企鹅的敌人们比企鹅更愚蠢。看着企鹅在那自杀，一个个纷纷学着企鹅玩自杀。更搞笑的是，企鹅还只是打算悬梁自尽，结果企鹅的敌人们都在那剖腹自尽。看到别人作死了自己，企鹅顿时醒悟了，不自杀了。否则，企鹅帝国还真的就没可能了。
“用户？问题是投资商们看不到用户的价值，我又能如何？”Pony颇为沮丧地说道。
“我如果能投资的话，你能给我多少股份？”林锦麒忽然说道，“我不仅能提供现金入股，而且我还能找到一条属于企鹅的营利道路。我想知道，这一切值多少？”
“林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软件工程师和网页工程师，但是我可不认为你是多么优秀的软件运营人员。”Pony说道，“并非我瞧不起你，而是软件的开发、运营和市场从来都是三个相对独立的区块。即便你能做到统筹全局，但是你也不可能在两个以上的领域里做到让人惊艳。当然，如果你愿意投资的话，我表示欢迎，毕竟我也是来香港寻求合作机会的。”
“Pony先生，我想你应该听到一个消息吧？微软公司的盖茨先生在半年前曾经飞到国内，然后他回到美国之后，微软新的操作系统的研发速度加快了许多。”林锦麒说道。
“我听说过这个消息，据说盖茨先生在内地找到了一位大牛人物帮他看了新操作系统的研发路线。”Pony说道。这个消息从硅谷传出来之后，很快就在国内流传开了。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个传说，但没想到比尔·盖茨居然在私下的场合里承认了这件事。Pony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想告诉我，盖茨先生所咨询的人是你？”
第27章 入股和经营策略
“要不然Pony先生认为我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锦麒向Pony展示了瑞银开具给自己的资产证明文件。Pony也特意打了电话确认这份文件是真实的，因此Pony对林锦麒的信心又大了一些。
“如果Pony先生对我有信心的话，不妨听听我的投资方案。我以我在香港注册的麒麟技术控股公司的名义投资您的公司200万美元，占股20%，其中5%为不可稀释股份。我在董事会要有一个席位，但是只要Pony先生未来的经营方向和投资策略不违背我的利益，我在董事会和你为‘一致行动人’。最后，未来企鹅帝国如果要募集资金的话，麒麟技术也有继续跟进的权力。”
随着现代公司制度的发展，董事会里未必需要占据大多数股份才能拥有主导乃至控制地位。很多公司都利用所谓的“AB股双架构”、“一致行动人”等方式让少数股持有者拥有决策权。林锦麒愿意和Pony成为一致行动人，很明白的意思就是他对企鹅没有太大的野心。至于未来的追投和不可稀释等权力，只不过是林锦麒自保的策略。
Pony想了许久，他不得不承认200万美元对自己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按照现在的外汇牌价，这等于是近1700万元人民币啊。有了这笔资金的投入，企鹅立刻就有了熬过今天和明天的底气。但是就此让出20%的股份，Pony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想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林先生的投资方案我大部分都认可，但是20%的股份必须在未来的募股中被稀释。我同意林先生拥有5%不可稀释股份和董事会席位，但是我也只同意未来企鹅上市的时候，林先生一方所有的股份上限为7%。如果林先生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草签合同了。”
林锦麒本来就没有掌控企鹅的意图，听到Pony的修改方案之后，略微想了想就同意了。一事不烦二主，林锦麒就将自己早先找的那个律师叫了过来，反正他现在也是自己公司的法务。这种比较简单的投资合同并没有浪费律师太多时间，确定了双方的身份和资质之后，合同就立刻订立好了，剩下就是双方签字的流程了。
由于这是一次公司与公司级别的合同，因此双方都需要走各自的法务流程。为了不让林锦麒提供的经营策略被盗用，Pony代表企鹅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看到生效的保密协议，林锦麒才开口讲起企鹅未来的经营策略。
“未来我们的经营核心策略只有一条：基本功能免费，增值功能收费。”林锦麒说道，“在互联网时代，还有什么比‘免费’更吸引人的呢？我知道很多即时通讯功能软件已经开始入不敷出，打算以收费来养软件。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即时通讯软件收费了，那么它有该如何区隔它与传统通讯方式的优点呢？而且如果真的收费了，我想有很多用户会转而回到电子邮件的怀抱，毕竟相较于那些花费，电子邮件的速度反而是可以容忍的。”
“可如果不收费的话，软件如何养活自己？难不成你打算在软件界面上贴满广告？”Pony不解地问道。他知道林锦麒不是那种喜欢贴广告的人，但是他也不敢保证他不会乱来。
“使用我们的软件聊天当然是免费的，但我们可以提供其他增值服务啊。就像电信公司不也有‘小秘书’服务么？不过，如果要使用我们的增值服务，那么，就必须付出一定的费用。我的建议是按照每月10元的费用收取；如果一次性缴纳一年的费用，我们可以优惠到100元。对了，对于包月和包年用户，我们要在软件界面上予以区别。”
林锦麒拿过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软件界面示意图。
“包月用户我们要在他的号码旁边显示‘VIP’，而包年用户则除了有VIP徽标之外，还要给一个‘年’字徽标。无论是包月还是包年，我们对外都统称为会员。会员除了有基本的聊天功能之外，我们还要给他们一些额外的功能。
比如他们的聊天记录可以保存在远端的服务器上，这样无论他们在任何一台电脑上上网，他们的聊天记录都不会丢失。又比如我们可以开发一个名叫‘群’的功能，让一个人将自己的朋友放在一起聊天。非会员号码允许建立2个上限在50人的群；而会员号码则允许他们建立4个上限在100人的群。此外就是我们的会员号码将设置为红色，并且优先排序。”
林锦麒讲述了后世不少企鹅用来圈钱的方法，以及所谓的等级制度与会员等级制度。
“你觉得用户仅仅会为了红名和排名在前而付费？”Pony听完林锦麒的说法，认为群和聊天记录保存于服务器端这两个功能比较能吸引付费，可林锦麒却说最重要的是会员号码红色醒目和排列优先两个小功能才是最吸引用户的。
“Pony，你没有弄明白一个问题。网络从大面积普及的那天开始，它的主要功能就从技术变成了娱乐。因此如何讨好我们的用户，让我们的用户觉得他们了不起才是最关键的。群和服务器保存聊天记录虽然是很好的功能，但是我如何让你知道我有这样棒的功能呢？我不可能拒绝非付费用户使用‘群’吧？这违背了我们的核心经营策略，即‘基本功能免费’。而且‘群’将是我们打败其他聊天软件的关键。”
林锦麒说道，“会员号码与昵称红色醒目以及排序优先就很好地让我们的付费用户与非付费用户区隔开了。如果你每个月掏10元钱就能让你在你的朋友中变成最引人注意的那个，你愿不愿意？Pony，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对于林锦麒对人性的分析，Pony不得不承认这个功能或许会成为企鹅未来最吸引人的一个卖点。而在会员功能之外，林锦麒又抛出了未来企鹅借此获得大规模盈利的功能——红钻。
“想想看，如果在聊天的时候，对方的聊天窗里的个人形象是各种奢华名牌，而你却是个穿着内衣的形象，你会不会购买企鹅秀呢？企鹅秀说白了就是一个简单FLASH换装游戏，核心源代码在网上是一抓一大片，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借此来盈利。我们推出的企鹅秀分为三个月、六个月和一年的使用期限，有上衣、下衣、鞋子、发型、帽子、首饰等等，还有背景、前景、宠物等等搭配。
除了出售单品，我们还可以出售套装。套装相对便宜，而套装的搭配可以我们自己来也可以让用户来搭配。如果用户搭配的套装被我们选中，那么他可以获得套装出售价格的10%作为奖励。你别心疼，反正这是企鹅币，又不是人民币，你不用担心营收问题。
红钻意味着他可以穿任何一套企鹅秀，同时还能八八折购买赠送给他人。而且为了让红钻更具有特点，我们可以退出我们的企鹅聊天室功能。红钻用户可以优先进入‘拥挤状态’的房间；同时房主不能主动驱逐红钻用户，除非他想我们管理方投诉红钻有违规行为才能由我们驱逐出房间。
当然，我们还可以为红钻用户设计一些进入房间的特效，以及红钻用户聊天室的红色醒目功能及独家道具等等。这些都是用于满足用户的虚荣心，提高营收。”
和林锦麒聊了数个小时之后，Pony对企鹅的信心大增起来，觉得这款软件是大有可为的。
但是林锦麒却在最后泼了Pony一瓢冷水，“在所有新功能上线之前，企鹅最大的任务就是进行界面重新设计，必须和ICQ拉开距离。”林锦麒说道。
其实企鹅发展到后来与ICQ有了很大的区别，但是企鹅始终却没有能摆脱山寨ICQ的名头，即便后来企鹅收购了ICQ也被戏称为“掩耳盗铃”。究其根本就是企鹅对于ICQ界面的过度抄袭了。事实上，即时通讯软件作为软件一大类别，ICQ可以做，其他家也可以做。但是为什么微软的MSN和AOL的AIM都没有被指责为山寨ICQ呢？原因很简单，虽然功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三者的界面却没有太多的相似处。因此这就是林锦麒为什么要求企鹅必须换面目和名字才能上新功能的原因，既然企鹅要做大，那么就不能有太多的污点在身上。
早期国内即时通讯软件一股脑地抄袭ICQ，这和国内软件开发的大环境有关，那就是一切向西方看，先抄了，然后再修改适应本土。而且国内此时又不重视UI设计，因此即便内核已经大变样了，但外表还是和原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难怪国产不少软件被用户追着骂是“山寨软件”。
林锦麒将后世的一款企鹅界面的设计直接拿了过来，这个设计其实和ICQ已经有很大区别了，因此上线后不会让人觉得新企鹅还和ICQ有啥联系。同时企鹅的状态已经多从原来上线、忙碌和离线三个状态增加到上线、隐身、忙碌和离线四个状态，其中会员还有单独对谁隐身和单独对谁不隐身这个小功能。林锦麒随手写下和画下的这些草稿被Pony视若珍宝，表示回去之后立刻就让团队加紧相关功能和界面的开发。
和Pony告别之后，林锦麒心情大好地又请了自己小表弟吃了一个冰激凌。程思宇对于突然大方的表哥还有些奇怪，问道：“干嘛忽然又多买一支冰激凌？难道你发大财了？”
“差不多吧。”林锦麒笑着说道，“我刚刚买下了一座大金山，以后我可以说我家是有矿的了。”
说完，林锦麒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而程思宇则是认为自己表哥脑袋抽风了，因此自顾自地吃起了新买来的这支香蕉船。
第28章 回家和新的学期
青峰高中的寒假比普通的高中至少要少一个星期左右，因此还没有落元宵就要忙着准备上课了。自从林爸爸有了林锦麒给买的车之后，林妈妈就时不时地要求林爸爸开车来看自己的儿子。而这次送儿子去学校，林妈妈也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还准备了电热毯。
林锦麒对此表示敬谢不敏，这电热毯加热的被窝对林锦麒是个很痛苦的存在，因为过热和过干燥的被窝让林锦麒长时间难以入睡，所以林锦麒在家都是不开电热毯的。看到林妈妈想打包电热毯，林锦麒就立刻拒绝了。林妈妈看林锦麒这般坚持，于是将保暖内衣和羽绒服又多带了几件。这下不仅后备箱塞得满满的，连车后座都也塞得颇为状况了。
林锦麒是在开学前一天赶到青峰高中的，而林爸爸和林妈妈将林锦麒安置好之后，就拎着几个袋子离开了。林锦麒知道他俩是给自己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送礼去了，虽然林锦麒很反感这样的行为，但他还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这个时代人人都默许这样的行为，自己跳出来反对就太傻了。于是林锦麒也不管自己父母去干啥，自己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概快到晚上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然后就看到刘星浑身湿漉漉地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进来。
“下雨了啊？”林锦麒因为一直沉浸在刷题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气变化。他赶忙结果刘星的箱子，然后找了块干毛巾给他，“你赶紧擦擦头，然后去洗个热水澡，要不然你非感冒不可！我记得我买了点感冒药，等会你洗完澡赶紧吃一粒，别感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