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当夫子——炼意
时间:2019-12-01 09:28:07

  “傅先生教的那些可好听了,比父亲要儿读的好听多了。儿都背下来了,背给父亲听好不好?”
  不等圣人同意,她就啪啦啪啦的背了一通。小小的身子大大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奶味,可正因为如此,这声律启蒙由她读来更觉美妙。
  教授孩子对仗的训诫不是没有,但是像小公主背诵的这样工整又极有韵味的却不多见。
  宫门口除了圣人之外,还有皇城中位高权重的老臣们。因此小公主背诵的这些也被他们听了个仔细。
  “这是傅先生教授的?”圣人看了傅子寒父子一眼,转头看向怀中的小甜心。
  他知道傅子寒在偏殿教了几个孩子读了一个时辰的书,但是没想到教的是这样的文章,一时之间也有了兴趣。但终归地点不合适,也不能追问太多,只能强行抱了女儿回去,打算找个时间把傅子寒拉来好好训诫一番。
  有如此好的文章居然从没听他教导过学生,这是什么意思?留着给立文开小灶?
  等圣人带着小公主离开之后,太傅顶着一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老脸走了过来。
  “傅大人若是不嫌老夫年迈,可否予杯茶水?”
  好嘛,这是明摆着要跟他回去好好说道的节奏了。
  允了太傅,跟着过来的几位大人自顾自的牵了马,二话不说的跟上,很一副不请自来的匪气。
 
 
第100章 有关国脸
  四门傅大人的书舍又被不请自来的高官坐满了。
  早先学役还会心惊胆战, 现在都习惯成自然了。
  来了大佬就先上一杯清茶, 再把傅家小姐着人送来的茶点摆上,基本这里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太傅是冲着《声律启蒙》来的,而其他大人是凑热闹顺便好奇小公主背诵的是什么而来。
  这个《声律启蒙》傅子寒早就在着手回忆并记录下来, 所以太傅他们一坐下,傅立文就从父亲的书龛里取出了还未装订的原稿, 递到太傅面前的书案上。
  四门两位大佬里文先生是知道一些,但是他太忙,而总结对仗这东西对他来说一点没有吸引力,他也放手让傅子寒去做,真出了成绩, 傅子寒凭借这本书打响自己的名气, 这才是文先生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柳老太爷本身跟傅子寒就不是关系很亲近的那种,加上柳大将军给柳博立强求来了傅静姝这门亲事,让柳老太爷在面对傅子寒的时候也有点淡淡的尴尬。
  但是太傅等朝廷大员来了,哪怕是私人拜访,只要在四门里么,两老就不得不出面陪着应酬一下。
  太傅快速看了几篇, 将之递给祭酒大人, 还有礼部尚书等文臣。
  方大人在看到名字之时愣了片刻, 突然想起静姝曾经给他夫人吟唱过的一只曲子,当时好像就说是从这个什么声律中取的唱词, 他听过一段,觉得还行但也没惊为天人的感觉。
  “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嘛。”
  “不错, 很基础,但是你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将之归拢起来形成文书?”太傅白了礼部侍郎一眼,当他听不出来这老东西言语里的酸气?
  傅子寒老神在在的陪坐在一旁,听着大佬们说话,心里可稳当了。开玩笑,这本书经过百年的锤炼,无数文人都推崇,就算有点瑕疵也是瑕不掩瑜。更何况他这次只按照车万育版本,写了三十个韵脚,据说最完整的有一百三十多个韵脚呢。剩下的那些足够没事儿干的文人们去琢磨了。不能他一个人把肉吃干净还带连汤都不剩一口吧。
  “圣人想要在四门之外另开一地,让皇子们入住读书,这事儿你可知道?”
  看太傅和柳老太爷都把心思放到了书册上,文先生拉着傅子寒走到廊下,对坐而谈。
  “知道,今日圣人召子寒进宫就是为了此事,还说,让立文给大皇子当伴读。”
  这事儿估摸着文老先生已经提前知道了,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捋着长须点头,眉宇间微微带愁。
  “这事不太好办啊。”
  文老先生对立文去给大皇子伴读这事儿没多少想法,虽说大宴朝本身没有伴读的规矩,但是圣人想要找几个孩子陪着皇子们读书,这也是件好事,况且去伴读的孩子家里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也不见得就会被个皇子欺压。
  让文老先生踌躇的是,四门本是属于国子监下属的一个学习机构,照品阶来说,还要低于太学,而大宴朝上代和上上代就没有开设四门学堂。
  但是现在的四门不管是从学堂环境还是师资配比,亦或是就读的学生身份,都不是太学能压得住的了。若非国子监的学生背后站的是一品二品的大佬,外加祭酒也在那里办公,恐怕那些学生也很愿意转入四门就读。
  之前杨嗣跟楚公子被发配来四门的时候,太学跟国子监的人还诸多嘲笑,可后来发现杨嗣已经今非昔比,不说有多长进,但人家至少不再去随意欺压良民,还愿意到军营里奔个出身,就这点,比很多在学堂混日子的可好多了。
  而楚公子的变化也是清晰可见的。圣人还没解除他的禁令,从过年到现在,也就只有上次那一天假,但是楚公子在四门的表现早就被四门的学子给传了出去,可以说,现在在那些二代三代们眼里,楚公子哪里是被发配的啊,完全是被圣人特意给保护起来的。
  这一想法上的变化,怕是连圣人自己都没想到。
  他们还在这边讨论呢,学役急冲冲上门来报。
  “你说他们在校场对阵?”
  “是。柳将军让小的来请两位山长。”
  学役的额头也全是汗珠子,快滑落到眼睛处也不敢抬袖擦一擦。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这事儿可大可小,毕竟是南越国王子挑战四门排名第一的卫公子,要是输了,呵呵……
  一行人来到武校场边上的凉亭站定,凉亭所在的土坡下面就是练武场,也是现在的对阵之处。
  关于如何比试这个问题,来的路上,报信的学役已经将他所知道的东西全数倒了出来,但是具体细节方面,他毕竟不太懂,所以说得模棱两可,让急性子的吏部尚书差点气得开骂。
  还未等坐定,就看到场上各自冲出来一个年轻学子,穿着骑射服,服饰的颜色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甲班是天青色的学子服色,乙班是水蓝色,丙班是土褐色,丁班人最少是暗红色。除开这四种之外,来此求学的属国的学子,则是白色镶边,凭借衣服上的镶边颜色来判断对方是哪个属国的。
  跟甲班学生对阵的穿着白色镶红色,很显然是琉球国的学生。
  “不是说是南越的王子提出比试么,怎么多了个琉球国?”
  “现在已经不只是南越的学生跟咱们四门的学生之间比试了,其他属国都加了进来,站在南越那边。卑职也没办法劝阻。”
  不但没办法,他也不可能劝阻,这是关系到国威的事情,若是失败,本国大丢颜面是肯定的,若是赢了,也是在小国跟前立个威。毕竟这只是四门的学生在比试,上面还有太学,还有国子监呢。
  其实这里面也有个被大家忽略甚至无视掉的BUG。
  谁说四门的学子就一定比太学和国子监的差?他们分档次就读,是因为家中长辈的官衔品阶不够,并不代表他们的学识就比这两个地方的差。但是不知为何,大家总是潜意识的将太学和国子监捧得高高的,就好像这两个地方的学生是全国最顶尖的那一小撮。
  以前傅子寒还有想法扭转大家的概念,后来发现这里面其实是有名堂的,之后他也就放任不管了,反正最后都是要看科举的结果,就跟后世看大学升学率一样。你说再多都是个P,当成绩摆在你面前的时候,才是真正讲道理的时候。
  傅子寒没有教过甲班的学生,目前出列跟属国的学生单挑的那个年轻人看得出马上功夫不错,一手长枪也有模有样。
  “这是常家的孩子。他爹是西北边关的守关将领,祖父和叔伯都牺牲在战场上,他兄长目前也在西北,留下他跟着他祖母和母亲还有一对年幼的弟妹在京城生活。”
  方大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傅子寒身边,跟他讲起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世。看得出方大人对常家这位很是关心。
  想想也能明白,方大人祖籍在西北,当年若非边关战事让他家破人亡,也不会流落中原,虽然得到傅家诸多帮助,其心却是一直想要回到西北。
  琉球国的那个学生其实用错了战术。若是他直接找常伟肉搏或者对剑什么的,或许胜算还要高一些。可他选择了马上功夫,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常伟的马术虽然在四门不算顶尖,但加上马上搏击之术,他自称第二,还真没两个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
  不出意料,三招之后对方落败跌下马。常伟没有趁胜追击,反而策马后退,显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对方起身之后,微红着脸朝他行了个武士礼,调头回去自己队伍中。
  已经见识过常伟的马上功夫,其他人也不愿意跟他比试,纯属丢脸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
  于是第二场顺利开局。
  第二场也是武斗,但不是马术了,而是摔跤,上来的是蒙古的巴达。铁塔一般的身材,往那里一杵,基本上没人能认为自家稳赢他。
  但是总不能不上场,所以片刻之后,从丙班站了一位学生出来。
  这位学生是北方人,身材算得上高大,但是跟巴达相比,也就其三分之二的样子,基本上巴达的胳膊能当他腿粗了。
  大宴的学生会摔跤的可能有,但是京城这地儿绝对没有。
  北方来的王毅也只是在家乡的时候见过几次,但从未亲身上阵过。
  “知道你们不会摔跤,咱们也就是比划比划,你们只要不上武器,怎么都行。”
  巴达这汉子倒是很直率,肉呼呼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但是傅子寒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很坚定,绝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率直淳朴。
  “这一场怕是要输。”柳老太爷个人精,一搭眼就看出来双方的差距。
  若说巴达是头熊,那四门的这位学子最多只能算一头山羊。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果然,巴达很快把王毅压倒在地,对方小山一样的身体死命压着,围观的学生都怕他一个不注意把王毅给闷死了。
  还好,王毅虽然力量上不及巴达,但是在柔韧上要强一些,虽然没办法把压在身上的巴达掀翻,却也不至于让自己形象全无的摊成一张饼。
  计时之后,负责判罚的武夫子宣布巴达获胜,顿时属国那边的学生爆发出阵阵欢呼。
  他们没有注意,在侧面的一座三层小楼上,第三层垂着纱帘的地方,趴了十几个女孩子,都在看着武校场这边的比试。
 
 
第101章 袁家这个变数
  “师兄们可真厉害。”穿着黄色衣裙, 头发在两侧挽了两个发髻, 坠上珍珠细链,除此之外再无发饰的小姑娘捧着脸感叹了一句。
  她感叹的对象正是王毅。在她看来巴达实在太过粗鲁,而王毅师兄虽然被巴达压制得几乎无还手之力, 但是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勇士。
  “像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哪里有尹师兄来得儒雅。”同样是黄色衣裙,挽了个矮堕发髻的小姑娘却嗤笑了一声, 她最是不喜欢这种只知道动手的家伙,大家坐下来谈诗论道不好?
  “矫健有矫健的好,儒雅也有儒雅的妙,各人喜好不同而已,比不得的。”
  有年长一点的女孩子插了一句, 她也是穿着鹅黄衣衫, 但是衣襟袖口多了一道银色云纹镶条。
  凭借这点点的不同,就能区分她们的身份。
  后说话的这位年长一点的女孩子是跟着孔师娘学习的,她们这一批七人才是真正的要学习宗妇的所有知识。七人都定了亲,夫家都是世家的长子嫡孙,来四门附属的女子学堂读书也是为了给圣人撑场子,不至于开门就惨淡。
  而其他的几个女孩子年岁要小一些, 在相看人家, 来学堂读书一是积累点人脉, 二是学习些家里学不到的知识。当然,顺便有机会的话也能从侧面了解一些些世家子的信息, 便于日后说亲。
  像这次女夫子带她们来远观,也是因为好几个妹子的未婚夫都在其中, 借此机会来看看对方的水平。但是说真的,只要不是太渣,定了的亲事就不可能轻易被退。
  这边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少年郎们的情况,那边比武场上又换了两人对峙。
  这次上场的就是矮堕发髻女孩口中的尹师兄。这位家中早前也是位居高层,但祖父去世之后,他父亲和伯父叔父都没办法达到祖上的高度,现在也只能勉强吊在一流世家的末尾。若是他这一辈再不成器,二流世家说不定都没他们的位置。
  尹姓学子上来之后提出的对阵方式就是作对。南越王子跟他的小伙伴商量了一下之后同意了,但是要由他们这边先出题目。
  一方提出比试内容,一方出题目,这很公平,因此双方各自入座研磨,只待题目出来之后就下笔。
  傅子寒一听对对子,下意识就想到他那时候的一个绝对,据说是乾隆所出的“烟锁池塘柳”,眼珠子转了又转,还是没好意思把这个说出来。
  到底南越那边的文学不如中原,在连出三对之后,对方干脆的认输。
  少年们还没怎么欢呼,女孩子那边倒是小小的笑闹了一阵,无非就是打趣那个喜欢尹师兄的小姑娘。
  “老师,那位尹师兄可是已经说了人家了?”其中有个妹子却是听说过尹姓少年曾经订过亲,怕这个小师妹陷太深到时候不好收场,借着笑闹的时候隐晦的提点了一句。
  “是。”被她询问的那位女夫子刚好就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看了女孩一眼,她点头轻叹,“尹致知曾经定过一桩娃娃亲,但是很可惜那家的女孩子七岁上夭折了,我曾听人说过,似乎对方想让女儿的牌位嫁进尹家,被拒,之后两家闹翻就再无往来。”
  “老天爷,为何要将女孩的牌位嫁入尹家?这又不是结阴亲。”
  活人娶死人牌位的不是没有,但绝不可能出现在世家。毕竟那么年轻,终归是要再说亲事的,牌位嫁进来就占了嫡妻的位置,后来进门的就成了续弦,这一下子能选择的余地就少太多了,而且再说亲的话,女方的家世也要低很多。
  尹家虽然跟那女孩子家是世交好友,但也不可能为此让自己儿子毁掉一辈子的幸福。
  “那女孩是哪家的小姐?”
  “袁家啊。”女夫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女孩子们一眼,“就是闽南袁家,当地的第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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