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定会想将玄璟唤醒后,从而将我们救出去。但是待我们将小姐带回去后,玄璟也会死的。”
老妇人早已经得知那可以开启摄魂阵法的人行踪,只是她没有与贺泽明说,因为她还要在贺泽寻找的几日,在岛上做些事情。
“姑姑,您想在阵法里布局?使不得!”老妇人身后的绿衣女子知晓她的意思,不由地为她担忧。
篡改摄魂阵法,本就是邪法,何况还是会取人性命。阴灵族禁止这般的行为,且若是阴灵族人使用邪法,没有几日也是会反噬而死。
“本来我老人家已是将死之人,只是用这续命丹续着贱命,只为多些时日等待着将小姐送回家去。”原是想直接将玄璟杀死,却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
玄璟入魔障,乔姝被他差点害死来救自家小姐,这些事情都不在老妇人的预料之内。
“姑姑,您是不是还有为了乔姝。”后面一紫衣女子的话一出,绿衣女子一怔。
老妇人随后一笑,丝毫不在意道:“这是为今最好的计策,光将事情推给贺泽,他又怎能全部处理好。何来为了乔姝一说?”
但紫衣女子明白,其实她们先前不必这般。
窗外的雨已经由小雨渐渐停了下来,屋里的乔姝见外面的雨停了,她满足地将最后一口粥舀进嘴里,丫鬟为她擦了擦嘴角,她伸了伸懒腰,有些知足地起身准备出来。
雨停了呢。
望着外面被大雨洗刷完一新的院子,乔姝顿时觉得眼前一新,连呼吸的空气也带了些清新和混着些泥土的味道。
在瞧见远处拐弯处熟悉的身影,乔姝忽而玩意一来,她迈着轻快的脚步便躲在了门后,向房里的丫鬟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盈盈的水眸溢满了笑意,眉宇间宽展开来。
贺泽路过游廊而来,还未走进乔姝房间,就见小孩稍稍露出的一小处秋香色碎花裙摆,想起方才他在不远处躲进里面的小身影,他顿了片刻,才进了屋里。
“乔小姐在何处?”
丫鬟抬眸瞧着贺泽,正想说些什么,她就瞧着乔姝继续保持那噤声的姿势,嘴角勾起调皮的弧度,欲要等阿泽再走近些,她便突如其来出现,让他意想不到。
“还未起身?”余光中小孩就在他身后,他却佯装不知的样子,继续问道。
“阿泽!姝姝在这里呢,早早就起了。”乔姝忽而从贺泽身后冒出,脸上洋溢着些许恶作剧得逞后的笑,“阿泽没有发现姝姝哎。”
贺泽看着今日穿着梅子青洋缎袄衫的乔姝,发髻上的白玉簪因得她方才藏起来碰得有些歪了,他为她理了理,嘴角勾起一抹笑,宠溺地笑道:“我们姝姝藏得倒是好,阿泽一时竟没有瞧见。”
“阿泽,姝姝今日吃得又有些撑着了,到时候不会变成一个小胖猪了吧?”今日厨房煮了些她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还有麻圆,她吃了挺多的呢。
想让贺泽知晓,自己现下肚子有多么圆鼓鼓的,乔姝将贺泽的一只手握住,随后把它放在自己如鼓的小圆肚子上,“阿泽,你摸摸看,是不是很圆呀?”
手上能感受到她柔暖的肚子,确实是鼓了些,看来小孩吃了不少。贺泽瞧了眼小孩已经比起第一次所见时抽条不少的脸蛋,将抚在她肚子上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耳边似乎还能响起她所说的话:“姝姝的脸只能舅舅摸的。”
吃得多,脸却还是没有先前那般的丰盈,小孩确实还在长大。
“姝姝想不想去消消食?”
“恩,想。”乔姝立马牵住贺泽的手,露出两侧娇俏而浅浅的小梨涡。
因为下雨的原因,贺泽原是想带小孩去浮云岛上的梨花园瞧,但那地方却因得下雨变得有些泥泞,且暴雨也将开了些花的梨树上的花打落下来,想必也没有什么去看的。
忽闻水声潺潺,源源不断的小水流泻出于石洞中,上则有常春藤倒垂,下则落花浮荡。乔姝远远瞧着不远处立于水塘之上而建立的雨亭,见那不断流下的水,“阿泽,我们去那里瞧瞧吧。”她拉着贺泽的手便要前往那边去。
当她穿过曲折桥,倏地停留在一处,乔姝望着水塘里竟是游荡着两只乌龟,而且看着那形状则是比远房爷爷送给她的小乌龟,不知大了多少倍,她有些愣愣地瞧着那两只乌龟。
“阿泽,它们长得好大哎。”乔姝不由地赞叹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乌龟的。以前她身子娇弱不能怎么碰冷水,而村里的小伙伴们怕她一个人孤单,也是会带着她去抓小鱼和乌龟的,她不下水,其他伙伴们就一窝蜂地跑到小河里去。
有些小哥哥就很厉害,抓了挺多小乌龟还有螃蟹鱼什么的,她记得曾经狗蛋哥抓了一只很大的乌龟,他们都称作那只乌龟为“巨无霸”,回去崔婶儿还夸狗蛋哥很厉害的。
那也是乔姝见过最大的乌龟了,可是她觉得那只乌龟应该也只有这水塘里的乌龟一半而已。
“阿泽,你说这个大乌龟是吃什么长大的呀。”她送给阿泽的小乌龟似乎太瘦小了,是也该好好养养的。
还没等贺泽回答,季风有些急事,先一步打断了二人的独处。
看着季风哥哥脸上带着焦急,乔姝放开贺泽的手,“阿泽,季风哥哥有急事与你说,那姝姝再看看那边的鱼。”
圆眸瞧见远处一处,倏地双眼放光,乔姝从未见过有这么多的鱼,红红白白花花的都有,趁阿泽与季风哥哥有事,她便先去那处去瞧。等阿泽与季风哥哥谈好事情,她再来寻阿泽过来看鱼。
那些鱼都好大哦,烤起来吃应该会很香的吧。
想到烤鱼,乔姝又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狗蛋哥作为孩子王,他抓了好些鱼,带领着他们一帮小孩子,生起火堆。
而一些跑得快的小孩就会拿些盐巴与酱料过来,狗蛋哥会将处理好的鱼给他们撒些佐料,后面烤鱼的事情就是狗蛋哥自己烤的。
小孩子们太小了,狗蛋哥怕烫着他们,所以他们后面负责吃就行了。那味道真的是很香的,乔姝想起那时候的味道,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真真好吃的,她待会儿问下季风哥哥这个鱼能不能烤一只吃。
本来围成一团的鱼不知怎的有点寒,又向自己伙伴们靠拢了些。
见乔姝走到另外一处去看鱼,季风走到贺泽身旁,先开了口,“门主,淮王在宫中受了重伤。”
周围因下过雨后带来些湿气的凉,却不及此时贺泽眸中的寒星,季风继续道:“庆幸的是,淮王已经被李娴雅救下,且淮王的身份也没有被宋熙发觉。”
风影门传来的消息,淮王欲要调查当年的事情,似乎有了些许线索,他连夜潜入御书房,却是差点打草惊蛇。不过这次御书房守着的人却不是宋熙,要不然淮王的身手被认出,怕是宋熙是不会放过淮王的。
“宋熙是个容易起疑的人,想必淮王府他也派人去过了。”
“回门主,是的。但是这次多亏了靖王与李娴雅,要不然淮王怕是会被划入黑名单。”这次是有惊无险,可是也从间接证明了,宋熙身上藏着十分重要且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次不是恰巧被李娴雅认出,怕是淮王真的凶多吉少。若是宋熙知晓他的悠闲王爷是装出来的,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门主,季风还有一事禀告,安平侯一事已经被解决,白太傅承认,一切是他设计陷害安平侯的,因为他是越国人,定是想要害死西风国的栋梁。”季风想到什么,又继续禀报:“另外,民间的群众对皇上为安平侯平反这事情都十分有感触,皆说我们西风国有一大明君,连过了这么多年的冤案都能平反。”
这一仗,想必皇上是赢了。而另外的人,却是恨得牙痒痒。
倏然因得一阵用力,桌上的茶盏被夏新一把摔落在地上,似乎这茶盏还不能解他的气,他随后将一旁的花瓶也狠狠地砸碎,望着那地上尽碎的陶瓷,夏新觉得自己心中的气却是还没有消下来。
他好好布下来的棋局,却是为了他人做棋子,怎能不让他气愤。
原以为可以将宋熙搞下台来,夏新竟是不知让宋熙得了个好名声,现下百姓拥戴着他,而现在的局面只是将白太傅弄下台,于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处。
“给越王回话,十日后的春猎,不许出任何差错。我定要这宋熙死在这场春猎当中,而你们的越王将是未来的君王,让他记得他的妹妹是怎么被自己父皇给利用的。”
佳平公主的联姻,不过是宋熙的计策罢了。先前那般地宠爱佳平公主,夏新知晓,宋熙才不会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而那般地让她任性不处理,也不是因为溺爱,而是因为宋熙早就看上了他人的势力。
一切都在宋熙的计划当中,表面上看上去是宋熙对自己女儿不成材的惋惜与愤怒,实则是他早就一步步的算好。
只有这样刁蛮任性的佳平公主,才能不受她人惋惜,不受他人的喜爱。最后在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下,宋熙便能将之随意用作棋子。
对于宋熙来说,夏新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宝儿们,姝姝身世也出来了,差不多就到了完结的时候了,还有几章哈。
第75章
“姝姝。”
贺泽向乔姝走来,见她原是望着水塘里的鱼有些兴冲冲的,但却在下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如花的面容旋即浮上些愁意。
虽说水塘的面上可以倒映出她的面容,但乔姝还是看不得太清,可她方才望着那倒映的水面,她忽而想起今早她看到自己在镜中的样子,她那白皙的脖颈上尽是有些红红的印记。
当时她见一旁的丫鬟脸有些红红的,还故意给自己挑了件能遮挡住脖子的袄衫。乔姝有些好奇地询问着丫鬟时,丫鬟也没有怎么与她解释,只是说这痕迹还是莫要被他人看见。
丫鬟没说明白,乔姝便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方才她站得有些久了,倏地觉得有些热,想着好像没人,她这扣子遂打开了两个,想透一会儿气。
她这脖颈也因得扣子被打开而露出些许,乔姝正好瞧着那水面,上面的自己可不是露出了脖颈。
乔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手摸着解开的扣子,却是怎么也系不上,见贺泽向自己走来,她拉着领子,离贺泽远了些,“阿泽不要看。”
不知小孩为何会这般,但他见她脸上有些着急,还是不放心地向她走过去。谁知竟是看到小孩一直合着自己的领子,“姝姝,可是冷?”
见贺泽已经到了跟前,乔姝握紧着领子的力度又紧了紧,“不冷。”
“那为何姝姝抓着领子?”对于小孩这番动作,贺泽着实不知小孩是想做些什么。
“姝姝系不上扣子了,所以只能是拉着。”随后乔姝又补充道:“因为脖子上长了不能看的东西。”
丫鬟姐姐说,不能让他人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红红,要不然会不太好的。
他倒不知,小孩脖子上会长些什么。担忧小孩是不是因得昨日的药的副作用而产生些什么东西,贺泽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看看。
“丫鬟姐姐说过,这个东西姝姝不能给他人看的,要不然她说会不太好的。”乔姝也想问问阿泽是什么东西,但是丫鬟姐姐说过,这个东西她得藏好,应该过个两三日便会消失了。
不能给别人看?
似是想到什么,见得他眉宇间染上些笑意,凤眸里敛过一丝涟漪,贺泽瞧着她那水汪汪的盈波双眸,说话时已无担忧反而带些兴味,“可是些浅浅的红痕?”
如葡萄般的大眼睛因贺泽的话而睁得更圆了些,樱桃小口不经意地轻开,乔姝有些惊奇地望着眼前的人。
阿泽怎么猜到的呀?
由于小孩这般反应,贺泽勾起一抹灿然的笑来,微光打在他的身上,面若冠玉,舒展开的眉,以及他染着笑意的五官,令乔姝不禁看呆了。
阿泽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呀。
手中的动作也放缓了,贺泽看过去时,便能看到她嫩白光滑的脖颈上有着些许红痕。
昨晚他在品尝过她饱满而水润的香唇后,却是并不满足,每每与小孩同床共枕而卧,她是极为不老实。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引起他的一些躁动。
而她的雪白细颈抚摸时是那般地莹滑且带着她的奶香,他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想起小孩的不乖,他也有故意为之的意味,为她留下些粉红。
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将她的衣领稍稍打开,上面与今早时的色泽差不多,他想起小孩先前淤青的颜色也是花了好些时日才褪去。现下看来小孩娇嫩的肌肤,这红痕也是需要好几日才能消失。
“哎呀,不能给阿泽看的。”
乔姝见贺泽看着自己脖颈,才反应过来,又想要包着。她想等一会儿没人,自己再好好地把衣领给系上。
小孩这般慌张,贺泽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手里,摸了摸她的头,道:“确实这不能给别人看,但是阿泽不是别人,世间只有阿泽可以看。”
丫鬟做的也不是不对,这痕迹确实是不该给他人瞧见,但他是这始作俑者,不算是他人。
贺泽说的话,乔姝听了后,觉得好像是这样的。
“那阿泽可不可以帮姝姝系上。”既然阿泽能看,她又系不上扣子,只能是让阿泽帮自己了。
片刻后,贺泽就已经将小孩的扣子系好,随即听得小孩有些好奇地问道:“阿泽,你说姝姝的脖颈上怎么会有红红的印记呢?”
怎么睡了一个觉起来,脖颈上会有好些个红痕呢。乔姝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
“难道是蚊子咬的吗?”乔姝还没等来回答,又马上摇了摇头否认了,若是被蚊子咬的话,这红红的东西肯定会很痒的。
“小孩不乖,所以就有了。”
昨日她的不老实,让贺泽觉得最大的煎熬莫过于这般。被她任意挑拨,他却是不能做些什么。
“姝姝很乖的。”乔姝牵着贺泽的手,湛湛的眸子里写满了“我很乖的”。他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轻柔道:“我们姝姝确实很乖的。”
待日后她是得乖乖的,要不然他不知成亲后,他还能保持什么君子之态。
乔姝自然是不知贺泽此时是怎么想的,而是听他相信自己,眼含笑意,心里美滋滋的,望着眼前的他,前进的乔姝倏地停下来,灿灿地看着贺泽,甜糯的嗓音轻声唤着他:“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