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病娇皇叔——莫知薇
时间:2019-12-02 09:39:03

  司湛的回答明明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宁婉婉总觉得司湛似在生气。
  “湛哥哥,你生气了?”
  司湛无奈地捏住额角,叹道:“哎……”他看着她,语气里几分宠溺几分责备,“我该说你什么是好?你知不知道今日有多危险,棋差一招就会要了你的命。”
  提起这个宁婉婉心里莫名来了气,她瞥了一眼司湛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薄怒道:“那你呢?瞒着我来赴约,就是为了以命相博来布局,你可想过,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她并非要求司湛需事事告知她,她生气的只是司湛瞒着她,拿他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此事说到底是司湛疏忽了,以宁婉婉的七巧玲珑心自然会觉察到今日有危险,他只顾着安排布局,抽走了元珠,反倒无人护她了。
  司湛心里有愧,于是放低了语态,“我布的局自是有把握不会出意外,我唯一的意外就是你。”
  “那就不要瞒着我,让我暗自担心。”哪怕是冒险,只要有把握,她自然也会选择支持他。
  司湛拢她入怀,“好,我答应你,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瞒着你。”
  狄烬死后,狄府被抄家,女眷充妓,及冠以下男儿发配恶地,其他人全部斩首示众,据说此事太后和凌家压根没插手干预。
  潜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鬼无度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就在潜南无根山中。
  弥月已经派人携重礼登山拜访,却发现无根山是一个天然的迷阵,进入容易出去难,他们的人刚进山就迷了路,在里面困了足足七日才被人故意卖了个破绽放了出来。
  弥月不敢再轻举妄动,便询问司湛下一步如何安排,司湛回说先按兵不动。
  无根山的阵法显然实在警告他们,眼下他们也只能先顾好眼前,等到时候回到潜南,再亲自去拜访看看。
  至于狄烬去潜南抓回来的神秘游医不知何故,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连司湛的情报网都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宁婉婉没想到游医会跑到潜南,也没想到狄烬竟然知道游医见过她和司湛,这件事情就连拂衣都不知道,狄烬又是怎么得知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司湛自庆丰楼回去后,其实早已暗中派人去查了此消息是如何泄露的,最终查到了庐陵林玉彤身上。
  原是林玉彤有一回见宁婉婉女扮男装出门,神神秘秘的,便在暗中一直远远地跟着,她见宁婉婉一路上不停地往医馆里面钻,最后还见了一个神秘的游医。
  她本想去找那游医问清楚,后来却发现元壁将游医带走了,她直觉游医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打算找到游医问清楚,谁知游医一出逸王府就不见了。
  是韶音派人去庐陵找她,问她手上有无宁婉婉,她才将此事相告,而韶音正好与狄家的三小姐私交甚密。
  后来,林玉彤就连同她的轮椅一起“投河自尽”了。
  狄烬死后的第五日,宫里传来了消息,司烁病重了。
  司湛一改冷冷淡淡的常态,竟拉着宁婉婉第一时间进宫看望司烁。
  庆寿殿东的寝殿中,司烁一脸病态地歪在黄锦靠枕上,只穿着一身淡黄色团龙中单,看了一眼司湛夫妇二人,有气无力地说:“十五弟,难为你有心了,竟还带着伤来看望朕。”
  司湛道:“陛下是怀瑾的皇兄,皇兄病了,怀瑾自然是担心的。”
  司烁面有愧色地叹了一声,“哎,这些年,倒是朕苛待你了。”
  司湛甚是谦恭,“皇兄说哪里的话,皇兄对怀瑾的好怀瑾一直记在心里的。”
  司烁眸色一闪,默了一瞬,转眸看着宁婉婉,虚弱地笑了一下,“芸香啊,朕有些私事想同十五弟单独聊聊。”
  宁婉婉忙转头看了司湛一眼,司湛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欠身后退,“芸香告退。”
  皇后,纯妃和其他一众嫔妃都在外间的正殿里,个个显得神色不安,一见宁婉婉出来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嫔妃立马上前,拉着宁婉婉到一边小声地问:“逸王妃,陛下看着可好?”
  宁婉婉深知在宫里一言一行必须谨慎又谨慎,便道:“各位娘娘,芸香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儿家,看不出何为好?何为不好?娘娘们若是真想知道,应该去问给圣人诊治的御医才对。”
  那些嫔妃们一听就知道从宁婉婉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便就各自散了。
  出了庆寿殿,宁婉婉嫌殿中女子们太聒噪了,便转身沿着廊下往尽头僻静的地方走去,突然,一道红影猛地从红漆宝柱后面闪了出来,拦在宁婉婉面前。
  宁婉婉下意识抬头,刚看清司易的脸,就被司易一把拽住胳膊拉进宝柱后面。
  “太子殿下请自重。”宁婉婉皱眉甩开了司易的手。
  司易也不恼,反而问她,“你最近过得可好?”
  宁婉婉绷着脸,语气不善道:“不劳太子殿下关心,芸香自是过得很好。”
  司易默了一瞬,“听闻前段时间,皇叔病重,还有刺客几番行刺皇叔……”
  宁婉婉快速打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孤就是想问你,选择嫁给皇叔过这样的日子可有后悔?”
  宁婉婉瞪着司易,一字一顿地宣布:“我宁婉婉,无悔。”
  司易惨笑了一下,“你竟如此喜欢他?”
  “是!”
  司易盯着她不说话了,眼底犹如困兽一般,红通通的。
  “太子殿下若是没其他的事,芸香便告辞了。”
  宁婉婉转身就走,司易再次拽住了她,急道:“先别走,孤还有话要同你说!”
  宁婉婉眉心拧了起来,脚步顿住,没转身,只冷冷地警告了一声,“放手!”
  司易放了手,目有留恋之色地看着宁婉婉的背影,语气慎重道:“你回去之后,赶紧离开逸王府,然后带着你祖母离开汴都,走得越远越好。”
 
 
第61章 鸠毒
  “你……什么意思?”宁婉婉转过身,心头扑扑跳了两下。
  司易不欲多说,只道:“总之你听孤的,赶紧离开汴都。”
  “你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司易见状,似有些无奈,他转眸先是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然后冲宁婉婉压低了声音,“父皇此病凶险,若是不幸驾崩了,皇祖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血洗逸王府。”
  “……太后,为何要血洗逸王府?”宁婉婉的声音有点颤。
  司易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皇祖母不知道宫里的那些谣言,是拜谁所赐的?”
  宁婉婉慌忙垂眸,掩住自己的心虚。
  “就算皇祖母不追究皇叔,你以为孤登基之后会放过皇叔?”他抬起双手拢住宁婉婉的双肩,放缓了语气,“不过,你放心,孤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宁婉婉如避蛇蝎似的急急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司易的双手,转而抬眸怒瞪着司易,语气坚决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我夫君的。”
  “你!”
  “皇侄既然和你的皇婶续完了旧,是不是该进去看望一下你的父皇了?”司湛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司易的话。
  闻言,宁婉婉一喜,赶紧转身扑到司湛的怀里,“湛哥哥,你出来了。”
  司湛顺势拢住宁婉婉,凤目黑沉地盯着司易。
  司易双唇紧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司湛,二人目光较量了一番后,最终司易率先拂袖进了殿。
  宁婉婉赶紧拽了拽了司湛的衣裳,伏在他胸口小声地说:“湛哥哥,方才太子说……”
  司湛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柔声打断了她的担忧,“你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其他的话等回府再说。”
  宁婉婉四下看了一眼,担心隔墙有耳,便闭嘴点了点头。
  回到逸王府后,宁婉婉问:“湛哥哥,圣人好端端的,为何突然病重,此事莫不是跟太后有关?”
  司湛点了点头,“恩。”
  宁婉婉皱眉猜测道:“圣人之所以病重……莫不是因为太后下了毒?”
  司湛转眸定定地看着她,“太后确实下了毒,只不过下得是鸠毒。”
  “鸠毒!!”宁婉婉骇然色变,“可圣人他明明……”
  “是纯妃,她早就有所防备,察觉出来太后给司烁送去的羹汤里放了鸠毒,是她将鸠毒换成了只致人病重,却不会要了司烁性命的毒。”
  难怪司湛说不会有被太后血洗逸王府的一天,因为司烁死不了。
  看来司烁果然并非太后亲生,不然太后也不会下如此狠手想要司烁的命。
  “那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司湛抿了一口茶,“司烁那边刚传来病重的动静,凌梓如就将当日送汤羹的宫女,和做接触到汤羹的全部宫人和御厨,以居心叵测的罪名全部杖毙了,事后,司烁纵使有心想查,也无人证证明此事跟凌梓如有关。”
  “那就这么被太后躲过去了?”
  司湛冷哂了一声,“明面上看上去是躲过去了,但人心上却永远躲不了了,人心一旦生了疑心,便如附骨之蛆。”
  宁婉婉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了。
  原本以为这下太后要忙着应付圣人,无暇提防司湛,而他们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年,待到来年开春,便可以顺顺利利地去封地潜南了。
  谁知,不过几日,司湛入宫后,竟是穿了一身四品绯色官袍回来的。
  监察御史。
  隶属于御史台御史官员,御史官职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上至宰相,下至一般小官,都在御史监察弹劾之列,乃是一个吃力不讨好,极易得罪人的言官。
  看来司烁与凌梓如之间的这道裂缝,终于撕成了不可逾越的大鸿沟了。因前有非亲生的谣言,后有疑似太后下毒手,司烁再也坐不住了,但右相凌辉,盐铁使凌海,刑部尚书凌绍源,吏部侍郎凌鹤鸣都是凌家的人,满朝凌家势力可谓是只手遮天。
  若司烁是凌梓如亲生的,这一切自然都是他的助力,但一旦变成非亲生的,这一切就都变成了悬在头顶上的剑,所以司烁这是急着想找人将这些剑给撤走,思来想去,觉得凌梓如千防万防的司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宁婉婉本来很担心司湛一旦入朝为官,恐怕再想离开汴都去潜南就难了,不过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因为到了次年,反而是司烁主动赶司湛走的。
  因着有鹿鸣阁这个情报网在手,想要什么罪证都能被司湛挖出来,所以不出两月,司湛便不负圣人的期望,成功地扳倒了凌海和凌绍源,同时还折了右相凌辉的几个得力手下。
  凌梓如因司烁忌惮,一直表现的对前朝之事敬而远之,漠不关心,是以,一时间,凌家的势力在朝中成土崩瓦解之势。
  而司湛因此被司烁擢升为御史中丞,从而成为凌家真正的眼中钉。
  随着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来临之时,宁婉婉有喜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司湛足足高兴半个月,一到夜里,他的手就会不停地在宁婉婉平坦的小腹上来回抚摸,感受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里面发芽,一直能抚摸到天亮。
  然而宁婉婉却始终有一丝隐忧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丝隐忧最终随着陆川的死讯一起浮出了水面。
  等她想起许蔓瑶时,元珠告诉她许蔓瑶已经失踪了,她派人到处寻找许蔓瑶的下落,皆不知所踪,她只好挺着肚子去找弥月。
  “你为何一定要找到许蔓瑶?”弥月问她。
  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许蔓瑶被太后强行塞进逸王府本就可怜。
  她原是答应好了,帮许蔓瑶救出陆川,然后放他们一起远走高飞的,只是时机未到,太早救出陆川只会打草惊蛇,便约定待他们去潜南之前,救出陆川一起走的。
  谁知,才过几个月而已,陆川竟然在刑部大牢里突然暴毙而亡了。
  她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像是赶着某件事情似的,死的太过巧合了。
  弥月看着宁婉婉,叹了一声,“许蔓瑶已经死了。”
  宁婉婉大惊,“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天前,死在了宫里……”
  宁婉婉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站在廊下看着鹅毛大雪飘然而落,一层一层地覆盖住了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给肮脏的天地间蒙上了一层雪白无暇的白衣。
  可阳光终究会出来,雪终究会融化,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终究还是会露出来,而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司湛下朝后,推了各位大臣的邀约,迫不及待地披雪而归时,正好看见宁婉婉只穿着一薄薄的夹袄裙站在廊下赏雪。
  “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还穿得这般少,小心冻坏身子。”他一边柔声嗔怪着,一边将身上的白狐裘解下赶紧披在了她的肩上,拢着她往屋里走。
  进了屋,司湛将她摁坐在凳子上,拂衣赶紧将重新换好的汤婆子送了过来,司湛接过汤婆子正要往她手里塞,她仰头看着司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许蔓瑶死了。”
  司湛的动作微微一顿,点了一下头,淡淡“恩”了一声,将汤婆子放在宁婉婉的手心里。
  “陆川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
  司湛没说话,而是将她另一只手拉过来一起捧着汤婆子。
  这便是代表默认了。
  果然是他命人弄死的陆川,嫁祸给了太后,好让许蔓瑶以为是太后发现了端倪,故意杀了陆川,从而激起了许蔓瑶的怨恨,所以许蔓瑶才会只身进宫,拼死刺伤了太后,将催命蛊下进了太后的体内,许蔓瑶自知死罪难逃,当场就咬舌自尽了。
  “你为什么不肯放他们走?”
  司湛眸色陡然生出了一股戾气,“是弥月告诉你这一切的?”
  宁婉婉手捂住肚子,摇了摇头,“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湛哥哥你变了,变得越发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