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还是一脸不解,她好奇的眨巴着她那对大眼睛。
“长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这个金库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
墨长生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金库大门,一把拉起了墨鲤的小手。
“大小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金库咱们不进了,我们走!”
“我不!!!”墨鲤挣开墨长生的手:“我就不!!!今天我墨鲤就算死在这,也要拿到金库里的金子!”
“大小姐!你怎么就是不懂事呢?“墨长生有些着急了:“人人皆知墨府是云边城第一大府,墨家的金库里自然机关重重、危机四伏,岂是寻常人轻易能进的?”
墨长生说着便走到了角落里,他随便一拖,便拖出一具森森白骨。
“大小姐你看,这些白骨大概都是闯墨府金库的人,如果我们进去,恐怕下场……”
“长生,你别说了!“墨鲤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若是长生不想进去,鲤儿自己进去便是!”
“大小姐……”墨长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到小小的墨鲤已经毅然踏进了金库的大门,便急忙赶在大门关闭前追了过去。
仿佛是料到额墨长生会跟过来,墨鲤嘿嘿一笑转过身去,冲墨长生吐了吐舌头。
“你这鬼丫头……”
墨长生宠溺地刮了刮墨鲤的小鼻子,他不由分说地把墨鲤抱了起来,让墨鲤舒舒服服地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大小姐,这里是地下,潮湿地滑,一会儿遇到什么危险不要惊慌,抓稳我就好。”
墨鲤乖巧的坐在墨长生的肩膀之上,她嗯了一声,白嫩地小脸之上泛起一丝浅红。
“大小姐,地下阴冷,你感觉凉不凉?”
“还好。”
“如果感觉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嗯。”
长长地甬道里没有灯火,墨长生紧紧地抓住墨鲤的手,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墨鲤磕了碰了,生怕自己走错一步。
“大小姐,前面是一个岔路口。”
经过一段漫长的甬道,他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墙壁上悬挂着两个夜明珠,为他们带来些许光亮。
墨鲤小小的手掌捧起其中一颗夜明珠,她举起那颗发着暗暗光亮的夜明珠,找到了墙壁上的字。
“长生,你快看!”
“墙壁上有字!还是血书呢!”
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照耀在岔路口的墙壁上,只见左边的路口旁写着“见官路不见财路”,而右边的路口写着“见财路不见官路”。
再向左右两边看,只见两边的路口旁各有一尊石人守护着,左边的石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但是却红袍加身,一看就是个清廉的官人;而右边的石人穿金戴银,大腹便便,但是却卑躬屈膝,一看就是一介商贾。
“大小姐,我们走哪一边?”
墨长生不由得开始为墨鲤担心了起来。
大小姐就算再聪慧,也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罢了,真不知道墨严锋是怎么想的,鲤儿才这么小,就给她出这样的难题,这不是故意为难鲤儿么?
可是,墨长生不知道,此时墨鲤的心思可缜密着呢,她可不是寻常的三岁孩童!
“父亲究竟是何用意……”
墨鲤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不出一会儿便想出了答案。
”这两个路口,就好比……权势和财富。”
“左边这个路口里,一定藏着父亲一直稳坐墨府第一把交椅的秘密,应该不会有金条。”
“而右边的路口,一定藏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墨长生刚刚还在担心,可是听了墨鲤的分析,不由得暗暗佩服了起来。
有的时候,墨长生时常会感慨,世家大族出来的孩童就是与普通人家出来的孩童不一样。
普通人家的孩童三岁时可能还在乡野无忧无虑的捉小鱼小虾,可是墨鲤三岁就要经受父亲的考验,考虑那些成人世界的权势、财富一类的问题了。
想到这儿,墨长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鲤儿啊鲤儿,你偏偏生在这世族大家,这一世注定奔波劳碌,注定要卷入大家族的纷争之中,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啊!
“我们走右边,准备装金子!”
很快,墨鲤便做出了选择,她带着稚嫩童音的笑声让墨长生心里有些没底。
“大小姐,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
“我仔细查看了两个路口上的机关,一旦选择了一边,另一边的路口就会被关闭,也就是说你只能选择一边进去,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自古以来,世家大族的权势之争就毫无停歇,墨严锋是如此在意名利地位之人,想夺他家主之位者,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墨鲤眯起眼,显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走右边,我已经想好了,肯定不会后悔的。”
墨长生点了点头。
“大小姐,扶紧了!”
“嗯。”
就这样,一大一小缓缓地摸进了右边的路口,墨长生一步一步朝右边的路口里探去,四周仍旧是漆黑一片,正当二人刚刚进入空间里,就听一声闷响,四个墙角亮起明晃晃的烛灯,整个密室灯火通明!
“金子!”
放眼整个密室,一座座金条堆成的金山发着闪烁的光芒。
而墨鲤和墨长生却不知道,另一个路口里,有一条盘踞的蛊王蛇,正饥饿地吐着信子。
第八章 北有长生树
整整三天三夜,墨长生和墨鲤才把墨府金库的金子搬完。
夜深了,月光照进冷清寂静的云上府,一大一小疲倦地倒在榻上,这里青山如黛,碧波白云,墨长生和墨鲤生活得反而无拘无束,很是惬意。
墨鲤翻了个身,她和墨长生就靠的这样近,此时此刻整个云边城都已经沉睡,可是他们二人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完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之中。
朦胧的月光照在墨长生洁白的衣衫上,衣服虽洁白,大大小小的补丁却难以掩饰他这些年的艰苦,这三年,墨长生为了护她长大,究竟默默承受了多少……
“长生……”
墨鲤悄悄靠近了墨长生,她小小的头蹭进墨长生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抬起头望着他。
“我们带着金子逃走吧,逃离云边城!”
此话一出,墨长生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捂住了墨鲤的小嘴巴。
“大小姐,莫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你可知逃离云边城的后果么?墨府早有家训,凡受墨家恩惠者必以性命相报,叛逃者一律斩首而处之,就算……”
墨鲤一把挪开墨长生的手,字字句句带着仇恨!
“就算我是墨府第一嫡长女,就算我身怀至高无上八卦泉灵根,我若背叛,他墨严锋依旧会按家法对我施斩首之刑!”
墨长生清楚的记得,自从墨鲤会说话起,她在私下就从未唤过墨严锋一声父亲,只有当着墨严锋的面才会叫。
墨鲤背过身去,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长生,你难道就不憎恶墨严锋么?”
“你空有一身本事,却硬生生和我这样一个累赘绑在一起,在这个如同牢笼般的云上府一过就是三年,如今你落的这般田地,还不都是拜墨严锋所赐么?”
朦胧的月光照在墨长生白如纸的脸颊上,一双美眸微微涌动,他用力的抱起小小的墨鲤,双手有些颤抖。
“鲤儿,我从未觉得你是累赘……”墨长生喃喃道:“如今鲤儿虽有了至高无上灵根,却无操控灵根的实力,逃出去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现在逃离还为时过早。”
二人看着窗外一片寂静的星星,又唠了一会儿嗑便都睡去了。
“沙拉吧,沙拉吧,乌拉乌拉沙拉吧……”
熟悉又凌乱不堪的巫咒再一次响起,熟睡中的墨鲤懊恼地睁开眼,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似是被束缚住了,粗大的铁链正拴在自己弱小的四肢上,她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觉得灰蒙蒙的。
“啪”
一记藤鞭落下,墨鲤凄厉的惨叫一声,只觉得背上的皮肉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约过了半晌,一个沙哑似乌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第一鞭,是为你不思进取,整日虚度光阴而打!”
“云边灵会上你明明可以拜入大师座下修炼一番,如此机缘你不好好珍惜,倒是回了云上府接着过起了你的小日子!”
“啪”
很快的,又是一记藤鞭落下,墨鲤疼的哭出了声,后背如火烧一般疼痛难耐!
“这第二鞭,是为你忘却前尘,贪婪享乐而打!”
“我予你至高无上八卦泉灵根,你不好好修炼却借此向墨严锋邀功讨要金子,前世墨严锋是如何对你,你然忘却了吗?”
“啪”
“这第三鞭,是为你……”
绛神顿了顿,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身为巫族女子,却整日与那木尤人厮混在一起!”
木尤人?
“没有想到,长生竟是木尤人……”墨鲤低喃着,目光里带着无限的憧憬:“木尤之国,大荒西之北,那里的人皮肤白皙,男女皆为长发,且木尤境内有一种珍奇的野兽,名乘黄,如果有人能骑上它可以活两千岁……”
“够了!”
绛神怒吼一声。
“从即日起,你必须努力修炼,若是敢有怠慢,就不仅仅是挨三鞭子那么简单了!”
一缕黑烟在空间内缓缓地散尽了,墨鲤拖着早已皮开肉绽的身子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只见灰蒙蒙的地面上躺着一本残破的书,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蛊仙秘传》。
墨鲤拿稳了书,便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无限地下坠,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下坠了多久,只是感觉后背依旧火烧一般的疼……
“墨梅初开,雪华纷飞,北有长生,安婉而栖……”
好听的男声温婉似娟娟之泉,墨鲤缓缓睁开眼,只见墨长生静静地守在她的床前,大掌握着她的小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儿时哄她入眠的歌,似是在声声呼唤着她。
“鲤儿,你醒了。”
墨长生扶着墨鲤起床,他轻轻的为墨鲤脱去上衣。
“你昨晚呓语不止,还抓伤了自己的后背,快躺好我为你上药。”
感受到背部传来丝丝的凉意,墨鲤缓缓回过头,只见墨长生手里正拿着一盒青绿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宝贝。
“可好些了?”
“嗯。”
“那好,我这就去备饭。”
墨鲤淡淡的点头,只见墨长生转过身去,一袭白衣被微风吹起,宛若要被风儿吹走了一般。
“长生……”
目送着墨长生缓缓走向小厨房的样子,墨鲤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如此美人,本应是每天快活逍遥的仙子,而他却为了墨鲤整日围着灶台洗池这一亩三分地转,他本不该做这些的……
墨鲤从怀中掏出《蛊仙密传》,下定了决心。
第九章 二人一虫隐居的小日子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树梢上的梅花败了又开,转眼间又是过了十年光景。
“大小姐,该吃饭喽。”
墨长生轻车熟路的做好了一桌美味佳肴,可是喊了许久,也不见半个人影。
“你别烦我,我正忙着呢。”
屋内,一个貌美如花的豆蔻少女正聚精会神地趴在一口大缸前,一双如月般的美目紧紧盯着缸底,认真的神情让人好生怜爱。
“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啊!”
墨长生笑嘻嘻地走进屋里来,他眼底不经意瞥见少女那如花般地容颜,有些别不开眼。
似是当他不存在一般,墨鲤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口缸。
“咬它,咬它,快咬它!”
缸内,两条大虫正在上演着激烈的决斗,它们相互撕咬着,周围散落着一片狼籍的残骸。
“还没决出胜负呢?”
墨长生也凑过来瞧,心说这大小姐已经在缸边守了三天三夜了,这两条虫怎么还没打完?
“你懂什么呀。”
墨鲤暗哼了一声。
“这两条大虫可是我百里挑一选出最凶猛的‘霸王虫’,我曾经将它们与一百只大虫闷在大缸里,不闻不问数月,让它们在缸内相互啃咬,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这两只,哪有那么容易决出胜负啊!”
就在这时,赤色大虫忽然对灰色大虫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它将自己尖锐的犄角插进灰色大虫的体内,只见灰色大虫一昏,赤色大虫立刻张口咬了过去!
“好!好!终于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看到这一幕,墨长生和墨鲤不由得拍案叫绝!
就在大家都认为赤色大虫即将胜利的时候,灰色大虫忽然身一震,用所有的力气抵御了赤色大虫的进攻,并反咬一口!
这一口咬在了赤色大虫的关键位置,只见赤色大虫身一倒,伤口处渗出了黑红的血水。
“干得漂亮!”
墨鲤欣喜若狂的从满是尸体的大缸中取出胜利的灰色大虫,它两只眼睛冲墨鲤眨了眨,轻薄的羽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家伙,以后你就是我的蛊中之王了!”
一听到自己可以当蛊王,那小家伙高兴的在墨鲤的手心中翻滚了两圈,蹭啊蹭的。
“嗯……我想,我应该给你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