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一喵九鹿
时间:2019-12-04 07:09:43

  天慧进了来,见成徽帝静静地凝视着皇贵妃,一时也不太敢上前打扰。
  半晌才见他收回手,给皇贵妃掖好了被角,又站起身放下帐幔,才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射向她。
  天慧敏感地察觉,自家主子此刻心情不甚美妙。想到自己等下要禀报的事情,不免感叹那人找死也不看时候。
  出了内室,天慧刚要开口,盛临煊便抬手止住她。走出外间,盛临煊吩咐门口的玉璧进去守着沈珺悦,又让李保等人守好房门,这才往小院的厢房而去。
  皇上对皇贵妃真体贴啊~天慧暗自感叹了下,只是一抬头看着成徽帝透着冷意的背影,却不自觉地抖了下。皇上威严日渐加重啊~天慧抚了抚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急忙跟上去。
  盛临煊坐在桌案之后,一半面容隐在烛火映照不到的暗处,问她:“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他这个样子,天慧莫名地觉得有些可怕,定了定神,才将手下人偷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他。
  说完了,上首的人却没有半分动静。天慧悄悄地抬眸看去,因灯光昏暗,一时还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再一看,却与盛临煊的眼神对上。
  天慧瞳孔一缩,心口急跳,立刻垂下眼帘。
  只不过一眼,天慧却清楚看见成徽帝眼眸中透出的浓烈杀意,还有唇边噙着的那一抹嗜血的笑。
  “喀嚓——”盛临煊所坐椅子的扶手被他生生掰断。
  天慧立刻跪下,只觉面对这样的主子压力巨大,一时之间后背密密浸了汗,暗骂飞鹰不早不晚,偏偏今日不在。
  好一会儿,才听到成徽帝开口道:“这么说来,她们回宫后便要对皇贵妃下手了?”
  天慧忙应道:“是......”
  “呵——”
  一声轻笑,却让天慧顿觉头皮发麻。
  盛临煊低头看着被他折断的椅子扶手,将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气发泄在他抓在手中的那一段木头上。
  悦儿本就难受着,那些人竟还想伤害她,简直不可饶恕......
  细微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厢房中被放大,天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
  直到回到内室,将熟睡中的人儿拥入怀中,盛临煊眼中的阴暗与血腥才逐渐褪去。
  亲了亲怀中人的额角,察觉她嘴角上翘,睡着了还挂着微笑,料想她应当正做着什么美梦,盛临煊心中一软,不由得低喃道:“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接下来的几日,沈珺悦的孕期反应持续发酵,已发展到许多味道都闻不得的地步,饭吃不了两口,整张脸白得纸一样,身子更是单薄。
  盛临煊心急如焚,面色也一日难看过一日。
  面对他的黑脸,太医也是叫苦不迭。哪里想到皇贵妃的妊娠反应来得这样急,但是是药三分苦,如非必要,太医也不敢给开药。
  偏偏那几个宫妃看着太医进出御撵,联想到皇贵妃在行宫的最后几日就已称病不出,这会便只当皇贵妃病情加重。
  这日,见太医又苦着脸从御撵上出来,王美人眼珠子转了转,便拉着丁容华道:“皇贵妃娘娘病重,不若咱们姐妹去瞧瞧娘娘吧?”
  丁容华对她的愚蠢简直难以置信。丽妃昨日已经告诫过她们回程路上不要随处走动,也不要去御前打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因皇贵妃有恙,皇上偶尔露面都是面色沉肃,她这时候还上赶着去讨好,难道以为皇上会垂青于她?
  简直滑稽,这女人的脑子莫不是个棒槌罢!
  可是话不能这么说,丁容华只得婉言相劝,搬出丽妃说事。
  “丽妃娘娘带着公主用膳去了,这会可顾不上咱们!再说了,”王美人撇撇嘴,压低了声音道:“她不让咱们去打扰,但她自己这几日可没少去!”
  丁容华耐着性子道:“丽妃娘娘毕竟与我们不同......”
  王美人嘲讽道:“有何不同?只许她御前献媚,便不许咱们去关心下皇贵妃娘娘了?”
  越讲越觉得可行,王美人干脆道:“咱们快去快回,丽妃回头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说着便扯了丁容华的袖子往前面御撵而去。
  “哎——”丁容华顾忌面子,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拉拉扯扯,只能被她带着往前走。
  只她们离着御撵还有一段距离,便已被人拦了下来。
  任凭王美人如何软的硬的说了一大通,那太监还是不给放行。气得她怒目圆睁,差点便不顾形象与那太监骂将起来。
  丁容华趁机拉了她手道:“这都是御前的人,妹妹可别失了分寸,咱们快回去吧!”
  王美人正在气头上,闻言并未有所收敛,反而觉得丁容华不帮自己不说,还净拖后腿,便一把甩开丁容华的手。
  丁容华眼中掠过一丝暗芒,顺势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口中惊呼道:“王妹妹!”
  她们这处的骚动早惹了人眼,随侍在御撵左右的李保听着声音便要过来。
  “谁在闹事?”
 
 
第102章 关禁闭
  李保一惊,回头看发现成徽帝正皱着眉站在车辕边上,居高临下地往后望去。弓腰站在成徽帝身后打着车帘子的李荣正冲他狠狠地使眼色。
  “回皇上,是丁容华与王美人......”李保没明白他干爹的意思,愣愣地说道。
  听见那两个名号,盛临煊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更沉了。
  偏偏那王美人甩脱了丁容华以后,正与那太监对峙时瞧见了前方御撵出现了一角明黄色衣袍。她眼睛一亮,猜测那必是成徽帝的身影了,便忙高声唤道:“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丁容华忙也看过去,果真下一刻便见到成徽帝踩着马凳下来。
  她先是一喜,只是待看清成徽帝的面色后便立刻收敛了那一丝喜色,并且悄悄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王美人那个听不懂人话又看不清形势的蠢货还喜形于色,且都看见成徽帝了还不忘斥责那名挡住她的太监道:“皇上都来了,你这狗奴才还不让开!”
  丁容华简直以自己居然被这样的人捉住把柄威胁为耻,忙又默默地再退了几步。
  后面的李荣跟着成徽帝下的马车,见着还杵在那的李保便恨铁不成钢地抽了他的脑后一下,李保摸着被打的后脑勺一脸糊涂地看着他,李荣更气了,道:“你给老子等着,回头再收拾你!”
  李保莫名委屈,不明白自己哪里又错了。
  盛临煊面无表情地走近来。
  王美人娇笑着屈膝给盛临煊行礼问安,软了嗓子道:“臣妾见过皇上~”
  盛临煊没有叫起,只冷声问道:“何事吵闹?”
  他这样的态度与王美人想象中不同,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
  就这么会儿功夫,那个原本拦着王美人的小太监就伺机接了成徽帝的话,跪下请罪道:“禀皇上,奴才奉命值守,可这位美人主子一定要从这儿过去,奴才不敢放行,惹了美人主子不快,奴才罪该万死!”
  李荣扫过说话的小太监,只觉这个小太监都比李保机灵。
  王美人听着这小太监的话不对,且因成徽帝迟迟没有叫起,她心里便有些慌,忙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皇上,臣妾是因为——”
  “来人!”盛临煊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李荣机警地应道:“奴才在~”
  盛临煊视线掠过王美人,冰冷的眼神如看蝼蚁,“传朕旨意,王美人御前失仪,回京为止,不许她再踏出马车一步。”
  王美人懵了,原以为他愿意走过来,是要给自己解围,殊不知自己话都还没讲,便又被罚了,顿时惊慌失措:“皇上、皇上!臣妾不过是关心皇贵妃娘娘——”
  “住口!”她不提还好,提了便像是在火堆上又添柴禾,盛临煊原本尚还压抑的怒火一下便烧旺起来。
  “给朕堵上她的嘴,将人拖下去!”盛临煊早已知道她对沈珺悦怀着满满的恶意,此时听她竟还敢拿沈珺悦说事,如此虚情假意的话,更让盛临煊一刻都难以忍受。
  这几日因沈珺悦不适,盛临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本就因焦急却又束手无策而积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宣泄。
  正好这个蛇蝎女子在这当头撞上来,便刚好拿了她出气。虽不好现在就如何严厉处置她,但至少可以不让她再出来蹦跶碍眼。
  王美子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泥土地上,面无人色地求道:“皇上饶了臣妾罢,臣妾再不敢了!皇上、皇上!”边求边在地上爬着想要拉住盛临煊的袍脚。
  可惜李荣一个眼色,早有御前的人冲过来。
  “唔!”她连盛临煊的靴子都没摸到,便被两个大力太监扭了手按住,嘴里被塞入一团粗布,挣扎中在地上磨蹭得厉害,不止发髻散乱了,全身更沾满了尘土。
  方才便一步步后退直到隐没在人群中的丁容华看着王美人在地上扑腾,差点笑出声来,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别提有多解气了。
  丁容华心头笑得正欢,唇角也微微翘起,只忽然间笑容便冻住了。她看见成徽帝目光如电,正冷冷地、慢慢地从她身上扫过......
  -
  盛临煊回到御撵内时,沈珺悦正在用膳。
  才刚露出欣慰的笑,但见她是端着一碗白粥,夹了一筷子萝卜干在吃着,便不由得拧了眉:“这东西......”
  话到嘴边,原本想说这东西没营养少吃些的话到底还是咽下了,只因难得看她露出满足的表情来。
  沈珺悦看见他进来,随口便问道:“外头怎么了?怎么听着像女子的声音?”
  盛临煊张口就道:“没什么事,不过是马匹惊了人。”
  “哦,”沈珺悦也不以为意,又夹了一筷子萝卜干,笑眯眯地对他道:“难为他们把这东西做出来了,臣妾吃着很好,御膳房的人最近几日都辛苦了,皇上可得好好奖赏他们。”
  盛临煊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认真道:“只要他们做的东西你能多用些,便是多少赏赐都使得。”
  沈珺悦闻言放下碗筷,双手抱住他的一臂,动容道:“臣妾让皇上担心了。”
  “傻姑娘,”盛临煊摸摸她的头,“你怀着孩子,朕便是为你们娘俩担心也是应该的,只要你们好,朕这算什么~”
  沈珺悦抬起头来,“可是这些日子因臣妾吃不好,您便也吃不好,您说臣妾瘦了,可您自己何尝不是瘦了?皇上,怀胎十月,臣妾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所以请您也稍稍放松一些,看您这样,臣妾也会心疼的。”
  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没感觉。自她有孕以来,盛临煊整个人都十分紧绷,他的洒脱随着自己孕期反应的加重也消失了,渐渐变得紧张焦虑。
  即便他在自己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可是他们两人日日都在一处,他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自觉地便流露出担忧,沈珺悦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他的悦儿啊,总是如此敏感又聪慧。被沈珺悦一语道破,盛临煊便有些惭愧与自责,她本就身子重,可是自己帮不上忙便算了,反倒给她添乱,在无意中又无端增加了她的压力。
  盛临煊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是朕想岔了。”
  “您不是想岔了,您这是关心则乱~”沈珺悦忽然歪头眨了眨眼睛,俏皮道:“臣妾宁愿您这样全副心神都在臣妾身上,也不愿意您将心思分给别的女子!”
  “淘气!哪来的别的女子?”盛临煊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好了,难得你今日有了些许胃口,趁热多用些。”
  又执起筷子塞进她手里,“朕陪着你一起用。”
  沈珺悦抿唇一笑,指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调侃道:“臣妾吃的这些可是‘粗茶淡饭’,皇上您吃得惯么?”
  盛临煊斜睨她一眼,吩咐李荣道:“朕的午膳呢?”
  “回皇上,在这呢,都温着的。”李荣忙提过一个大大的食盒,从中取出一盘盘看起来便精致可口的菜式,一一放置在桌上。
  沈珺悦咬着唇哼了哼,“才不稀罕,还是臣妾的小菜好吃~”
  盛临煊夹起一块炮制得咸香的牛肉,诱惑她道:“悦儿真不尝尝?”
  沈珺悦扭头避开,不为所动:“荤腥就不必了,腌制的蔬菜倒是可以让他们多做些来,什么咸菜、酸瓜、辣豆子的,臣妾都想吃!”
  盛临煊无奈,投喂失败,只能让人将皇贵妃的“贫民”菜单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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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美人被大力太监扭送到她的马车,将人往里一扔,便如两座怒目金刚,守在她的马车左右。
  马车内,王美人自觉什么面子都没了,又气又恨又怒,抖着手扯出那塞着自己嘴的布,一看是块半新不旧的抹布,当下便差点恶心得呕吐出来。
  她的两个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扶住她:“主子......”
  王美人红着眼睛,看她们两个衣衫齐整,又不赶紧给自己收拾,便觉她们是在看自己笑话,一怒之下扬手“啪啪”便给了她们两个耳光!
  “你们看什么?!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两个宫女被她一巴掌打蒙了,听着她的指责,两人都是急急地摇头摆手,“奴婢没有,奴婢不敢,主子您错怪奴婢了......”宫女也觉得委屈,说着说着眼中便含了泪。
  “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看她们如此便更来气,王美人扑上去抓挠两个宫女的脸,恶狠狠道:“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贱人!都是贱人!你们给我滚!”
  一阵闹腾,两个宫女连滚带爬地从马车内摔出来,里面还听见王美人的声声咆哮。
  两人掩面哭泣。不一会儿,便被前车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丁容华派身边宫女将她们叫了过去,说了好一会话,最后两人都上了丁容华的马车。
  原本两个宫女也不敢离了王美人,只是被丁容华三言两语劝停了眼泪,又再三保证会为她们向王美人求情。
  两个宫女被丁容华的伪善所欺,又真以为她与王美人情同姐妹说得上话,便半推半就地上了丁容华的车,也不去想被皇帝下令不能离开马车的王美人接下来的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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