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吻起来很甜——消失绿缇
时间:2019-12-04 07:12:18

  “战斧副队长要退役了?心疼,老陈又得急的买霸王了。”
  丁洛轻笑。
  真嘚瑟。
  他以前嘴里可没有这么多骚话。
  所以这个圈子对他还是有改变的,人都是会变的。
  郝小于凑过来,和丁洛碰了下杯,犹犹豫豫道:“洛洛姐,我看你是想和郁神说话的,你不过去吗?”
  别看他带着眼镜,眼睛倒是很尖。
  丁洛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看他过得挺好。”
  挺好的。
  没有她,他依旧过得挺好的。
  郝小于喝了一口酒,辣的一闭眼,然后叹气道:“姐,我答应许染要照顾好你的,你有事儿别憋着,想说就说出来。”
  丁洛有片刻的晃神。
  她真的很爱憋着吗?
  不光郁晏这么说,连郝小于这个刚认识一个月的队友也这么说。
  “我心里有数,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也该我照顾你。”丁洛笑盈盈,轻轻拍了拍郝小于的肩膀。
  郝小于点点头:“那我去看看徐哥他们在哪儿。”
  丁洛感情上的事,郝小于也不便多说什么。
  但这一个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丁洛根本就还喜欢郁晏,郁神也没放下丁洛。
  丁洛又去吧台要了杯酒。
  这次是蓝色妖姬。
  她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有太多的事需要思考。
  窗外太阳彻底坠了下去,天上浮着一层浓郁的黑云。
  黑云缓慢的滑行着,仿佛行驶在天际的巨轮,乘风破浪,所向披靡。
  混乱的一晚上。
  酒会接近尾声的时候,郁晏到底还是被人给灌醉了。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分开双膝,手肘抵在膝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让人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睡了。
  渐渐的,就没人去打扰他了。
  路江河晃晃悠悠的,还给郁晏披了件大衣。
  也不知是谁的大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郁晏恍若未闻,依旧不动。
  付概震和封晨也斜歪在角落里,跟人说着什么,挺大声音,脸红脖子粗的。
  已经有人默默离场了。
  该告别的告别完了,该联络的留好了联系方式,就没什么需要留恋的了。
  酒吧里顿时空旷了许多,好像连空气都变得冷了一点。
  凉寒的月光漫到地面,窗棂,发梢,指尖。
  丁洛觉得头重脚轻。
  她喝了快五杯鸡尾酒了,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后劲儿还挺大。
  老王和徐归知到底稳重一些,把握着度,看见差不多了,一个搀起郝小于,一个过来扶着丁洛。
  丁洛浑身轻飘飘的,但意识却空前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哪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推老王的手:“我没事,你们看着小于就行。”
  说罢,她神色如常的朝玻璃大门走去。
  老王犹豫片刻,见她走路很稳,也就随她了。
  丁洛盯着地板,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迈步,生怕自己七拐八拐起来。
  还好,她走了一条笔直笔直的直线。
  走过两个高脚椅,走过一个黑棕色的大茶几,看着面前的大门,胜利在望。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给扯住了。
  丁洛挣了挣,没挣动。
  那人扯的好紧,好用力啊。
  丁洛恍惚转回头,低头一看。
  啊,郁晏啊。
  一直窝在沙发里,把脸埋在手掌中的郁晏,原来没睡啊。
  郁晏攥着她的手腕,黑亮的瞳孔闪烁着光芒,眼尾深折着,眉头微微蹙起。
  他问,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渴望。
  “你还喜欢郁晏吗?”
  你还喜欢郁晏吗?
  丁洛的身子晃了晃,手指软弱无力的垂着,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皮肤可真凉,丁洛想。
  “你还喜欢吗?”
  郁晏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微微发颤。
  丁洛动了动唇,她听见自己清晰无比的说:“分手之后,我从没梦到过你。”
  安静片刻,抓着她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
  郁晏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的跌在沙发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丁洛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被郁晏扯起的姿势。
  她喃喃道:“因为从那天起,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第17章 
  g一队的几个人是被余乐开车运回基地的。
  郁晏睡了半天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开眼, 本能的喊了一声:“洛洛!”
  随即,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他又紧紧闭上了嘴。
  他昨天喝多了,偏偏发生的事他还记得。
  最后他仗着酒劲,扯住丁洛的手, 死皮赖脸的问人家喜不喜欢他。
  丁洛好像不喜欢他了。
  郁晏揉了揉眉心,坐直身子,安静的蜷了一会儿。
  然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了卫生间。
  热水顺着肌肉纹理飞快的流下去,冲洗掉残余的酒气和醉意。
  他的前胸靠近肋骨的地方, 有两道浅浅的伤疤。
  那是以前在职高的时候, 被人划的。
  职高那种地方, 哪怕你不惹事, 事也会找到你身上来。
  郁晏不是打不过,更不是怕死, 但他不舍得用自己的手, 那双需要打电竞的手。
  唯一一个让他全然不顾后果保护的人, 就是丁洛。
  至少在他心里,丁洛比他的双手还要重要。
  有这个认知的时候, 是在十七岁。
  五年了,他没变过。
  眼前水雾升腾, 朦朦胧胧, 郁晏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 有某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也是第一次明白, 有时候分开与否和爱与不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两个没有血缘的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可以有太多意外,无可奈何,矛盾冲突让这段关系结束。
  不,哪怕有血缘关系,也很脆弱,至少他是这样。
  郁晏微微张开嘴,热水流到他的口中,在苦涩的口腔中激荡。
  然后再毫不留情的吐出去,他努力在热水中睁开眼,看着远处覆上一层水雾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模糊朦胧的身影。
  郁晏虽然出身不好,但是骨子里带着狂妄,骄傲,特立独行。
  他很聪明,很有天赋,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甚至不用费太大力气。
  他善于掌控一切,习惯别人听他的指挥。
  这些年,只有丁洛是个意外。
  她热热烈烈的闯进他的生活,蛮横的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种感觉很奇怪,郁晏曾经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毕竟他从小经历最多的,就是背叛。
  但丁洛不会背叛他,是他把她弄丢了。
  -
  丁洛坐着高铁重新回到帝都,地铁二号线转五号线再转十五号线,在t大东门下车。
  重新看到熟悉的景色,她觉得这一个月仿佛一场梦一样。
  她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从来没去过魔都,从来没见到郁晏。
  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拎着箱子,一路走到宿舍楼,刷了门卡,又吭哧吭哧把箱子提到三楼。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宿舍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两个室友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她看。
  丁洛自顾自扯着箱子走到自己的床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室友东西占满的桌面,面无表情。
  其中一个室友小声道:“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会儿把东西收拾一下。”
  另一个道:“对了丁洛,还好你回来了,《近代实验》这两天就考试了,你都没复习吧。”
  丁洛扯了张湿巾,一边擦脸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止没复习,压根儿就没上课。”
  室友眨眨眼,抿唇一笑:“那你惨了,这两天大家都放下毕设开始复习了,你虽然保研了,别到时候挂科把保研名额给丢了。”
  丁洛脱口而出:“我还会挂科吗?这么简单的课不是随便考一考就九十多分了?”
  刚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挺惊讶的。
  她以前不是这么张扬的人。
  别人都传她骄傲自负,特立独行,那是因为她们不认识郁晏。
  见识过郁晏那种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把这两个词用在她身上,有多屈才了。
  不过即便知道在学校不受人待见,但丁洛还是很愿意维持表面和平的,哪怕是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她都能笑脸相迎。
  但这次回来,她好像沾染了点郁晏的‘恶习’。
  郁晏就像毒-药一样,只要近距离沾染一点,多少会被他影响。
  她不完全像她自己了。
  对这些马上就要分道扬镳的同学们,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不过随便吧,那人在电竞社区天天被骂,和他相比,她受的这点排挤算什么呢。
  嘿,真没想到,他俩也有同病相怜的一天。
  两个室友脸色一变,对望了一眼,偷偷撇了撇嘴,心中默道,“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你学习最玩命了,这段时间指不定去哪儿学什么呢。”
  周一早晨十点,近代实验考试。
  这也是大学四年的最后一门课,占的学分低,但考试却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对丁洛来说却没什么问题。
  她这几年兢兢业业的学习,脑子里积累的知识不会辜负她。
  丁洛坐在考场里,摸了摸不甚光滑的桌面。
  不知道是哪一届学生考试的时候,在桌面留下了小抄。
  透过模糊的刀刻痕迹,丁洛隐约能看出来,是法学院的。
  也是,那些冗长的法条考起来,的确让人头疼欲裂。
  不过刻小炒的做法也太老土了,她知道自己同学有人是缩印的答案。
  把一整页的内容打印下来,在打印店缩成极小的字体,然后捏在掌心里。
  每年都有人因此被抓,受到严厉惩罚,但屡禁不止,说明这种方法是目前看来最先进的。
  身边啪嗒一声,一个帆布挎包扔在桌面上,继而坐下一个人。
  丁洛歪了歪头,认识,是那个曾经在实验室里说过她坏话的女生。
  她竟然选择跟她坐在一排。
  丁洛皱了皱鼻子,匪夷所思。
  随后女生一张笑脸转过来,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那笑格外刺眼。
  “洛洛,好久不见了,一会儿拜托拜托。”
  她双手合十,像拜佛似的朝丁洛拜了拜。
  丁洛都愣住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但是片刻后,她明白了。
  当初她并没有露面,也并没有撕破脸,这人还以为她们关系不错的。
  丁洛颤颤眼睑,短暂且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女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没想到丁洛虽然答应了,但却露出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按理说,求丁洛什么事,丁洛都应该特别热情的答应才对。
  因为根本没人跟丁洛交朋友,没人当她的闺蜜,丁洛私心里,应该是很渴望能有个无话不说的同性朋友的。
  女生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依旧没说什么。
  这是她完完全全需要丁洛的时刻,没有一点拿乔的资格。
  卷子很快发了下来,一个个向后传,丁洛平静的在卷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部分的考题都是些实验细则,有不少甚至是上学期《近代实验》的内容,因为这学期的课太少了,学的东西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撑起一个考试。
  丁洛心平气和的写着答案,这些操作都刻在她的心里,哪怕不复习也绝对不会忘。
  她虽然不喜欢物理,但是她没有对不起物理。
  大约半个小时,丁洛已经答得差不多了。
  她习惯性的把卷子放在桌面上,双手搭在膝盖,垂着头,检查。
  身边传来一个并不自然的轻咳。
  女生咳完之后,先是抬眼看了看监考的老师。
  老师一脸疲倦的低头盯着手机,根本没心思关注考场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批大四的学生了,再有七个月就要离开学校了。
  这时候一个学分不高的课程,已经影响不了太多东西。
  很多事情已成定局了。
  女生见老师那里没有反应,她立刻看向丁洛。
  她等着丁洛跟她一个眼神交汇,然后将答案传给她。
  她把没填上的那些空填好,用不了三分钟。
  他们坐的位置得天独厚,是一排长桌子,丁洛在桌子的左侧,她在桌子的右侧。
  不管进行什么动作,都有桌面挡着,隐蔽的很。
  但丁洛没有看向她。
  女生愣了愣,又咳了一次。
  这次声音有点大,咳的她嗓子不太舒服。
  丁洛依旧毫无反应。
  女生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丁洛的不耐烦是真的不耐烦,她不想在这场考试里帮她了。
  她显得慌张起来。
  如果早知道丁洛不愿意帮她,她大可以坐在后排更偏僻的地方,更不容易被老师察觉的地方。
  哪怕和其他人传纸条都好。
  她就是为了丁洛来的,但是丁洛却不帮她了。
  女生狠狠的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变成放大镜,可以看到丁洛的卷子。
  突然,丁洛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一扯自己的卷子,径直走到讲台前,把卷子放到监考老师面前:“我交卷。”
  教室里传来一阵阵羡慕的叹息。
  就像每次考试时,他们送给丁洛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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