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是吧?
  不然为什么他说什么,听在耳边都像是在告白?
  -
  严烈口中的“聚会”竟然是在庙街后面的一间破庙里面。
  宁星晚跟着人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很是热闹。
  破庙连门都没有。
  只在墙上贴着两张关公画,还贴歪了,上面一个大大的泥巴掌印。
  里面没有灯,墙边零星的插着一些歪七扭八的蜡烛,昏暗闪烁的光,在墙上拉出人高大的影子。
  像是皮影戏。
  宁星晚刚踏进门,就闻到了一阵烤鸡的香味。
  “烈哥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接着四五个小萝卜头从里面冲出来,扒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两个。
  有一个年纪小的,迈着腿颠颠的凑过来,大概是想抱抱他,但被那幽深的眼神吓住,生生刹住了脚步。
  仰着头,满眼孺慕的喊了一句:“哥哥。”
  “……嗯。”严烈低声应了一句,绕过小萝卜头,径直进了屋。
  ……
  宁星晚看着小女孩瘪了瘪嘴巴,小猫儿样可怜,不由母爱泛滥,蹲下身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宝宝不伤心啊。哥哥只是有点面瘫,不爱笑,不是不想理你的。”
  走了两步“有点面瘫”的某人脚步一顿:“……”
  宁星晚牵着小姑娘的手走进破庙,就看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江月和侯川。
  两人正围在中央的火堆旁,手里拿着木棍翻着什么东西,见到他们进来,均是一愣。
  江月的目光很不善,和宁星晚对视了一眼,便又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倒是侯川先反应过来,冲着宁星晚挥了挥手:“嗨,宁同学。”
  “嗨。”
  自从上次带她去完地下拳馆,侯川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宁星晚觉得自己成功策反了一个不看好他们两个的人。
  “猴哥,你认识漂亮姐姐啊!”包子从旁边窜过来,眼里的八卦之火烧的滚烫。
  侯川看了一眼蹲在火堆旁的人,抓了把自己的鸡窝似的头发,故意扬着嗓子说道:“当然认识了,我们学校的男生应该都认识吧。现在每天还有外班的人来看我们的新校花,还有人跟我打听宁同学的联系方式呢!”
  “跟你打听?猴哥你又吹牛!你一看就是跟漂亮姐姐不熟的人。”包子嫌弃的嘘他。
  “啧!怎么不熟了!我们还一起去过拳馆呢……”
  侯川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戛然而止,一抬头,就撞上对面扫过来的眼风。
  偏偏这种“生死关头”,还有人嫌他死的不够快。
  宁星晚浅笑着也蹲过来,小脸在火堆的光中更显清丽,声音甜甜的火上浇油——
  “对啊,我跟侯川很熟的!他上次主动要求带我去地下拳馆,我们当时还一起逃的课呢!”
  小姑奶奶,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
  侯川欲哭无泪的偷偷去看他烈哥的颜色,就听到“滋啦”爆开的火花中,一道似笑非笑的低沉男声响起——
  “侯川,你可真能耐。”
  “……”
  这绝对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侯川挤出一个笑容,干巴巴的想最后再挣扎一下:“烈哥,我错了。”
  “侯川,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宁星晚眨着眼睛,又补了一刀。
  ……
  侯川现在相信,她绝对是故意的!
  他现在申请换嫂子还来得及吗……
  小星星:来!不!及!鸟!
 
 
第10章 
  没错,她就是见色心起了。
  但。
  还想亲一口怎么办?
  ——《小星星的秘密森林》
  火堆里原来真的藏着一只烤鸡。
  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烧鸡用荷叶包着,外面糊着一层泥巴。
  用石头敲碎,剥开荷叶,鸡肉的香味直往鼻尖窜。
  宁星晚眼睛都看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叫花鸡?!
  鸡皮烤的泛着油光,香味盈满了整间破庙。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都眼巴巴的盯着那只鸡。
  宁星晚偷偷咽了下口水。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什么吃的这么渴望过。
  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在这间废弃的破庙,这个烤鸡就像是最温暖的慰藉。
  好像还有这么个东西,让人对生活生出一点点多的希望。
  “来,我们先插上蜡烛,许完愿再吃鸡。”侯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细细的蜡烛,掰开鸡肉的肚子,将蜡烛卡住,然后点燃。
  “……”
  宁星晚歪着脑袋偷看了下身边人的表情,果然就见他一脸不耐的皱着眉,唇角抿直,显然是不会做这么矫情的事情。
  “严烈,你快许愿吧。生日里的愿望肯定可以实现的!”宁星晚小脸枕在胳膊上,忽然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道。
  “……”
  周围的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然后就看到以往不耐烦的拒绝这个环节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
  从来不知道,烈哥是这么听话的人!
  几人神色各异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宁星晚只一眨不眨的看着身旁乖乖闭眼许愿的人。
  火堆的光跳跃在他脸上,勾勒出深邃锋利的五官。
  平时幽深黑沉的眼此时闭着,这么一看,才发现他的睫毛又黑又密。
  抿直的唇角此时微勾。
  他一定在许着很美好的愿望。
  偏淡的唇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妖冶勾人的红。
  宁星晚看着他的唇角,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一股差点把她烧着的冲动。
  这股冲动激的她后背发麻,心脏狂跳,一股绯色从脖颈蔓延至耳根。
  心里有个拿着旗子狂挥的小人在摇旗助威:加油,亲上去!要抓住机会啊!
  ……
  来不及多想,脑子一热,宁星晚闭着眼睛几乎是以撞过去的姿势亲在了他的侧脸。
  啵一声。
  !!!
  电光火石之间,闭着眼睛的人倏地抬起了眼,像是有火苗冲破冰面,眼神滚烫的看过来。
  ……
  完蛋了,她做了什么!
  竟然趁着人许生日愿望的时候见色心起!
  宁星晚一张小脸爆红,再不敢看他的眼睛,将脑袋埋进胳膊,却偷偷勾起了唇角,轻声嚅嗫——
  “生日礼物。”
  “……”
  -
  后面发生了什么,宁星晚几乎没太记清。
  只听到侯川低身呢喃了句“卧槽”,然后像是为了缓解空气中快要爆开的灼热,开始咋咋唬唬的招呼大家吃鸡。
  宁星晚脸埋在胳膊里,脑袋却是异常清醒,只脸红的厉害。
  她偷偷侧过脸,从胳膊中抬起一只眼,看向身旁的人。
  就看到他保持着刚刚偏头的姿势,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
  宁星晚呼吸一顿,对上他漆黑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像是黑不见底的深海,在翻着巨浪。
  又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只视线灼热。
  宁星晚没躲开。
  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
  然后,轻轻眨了眨眼睛。
  ……
  严烈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这么快过。
  脸颊上还残留着她的唇印,又轻又软,还带点濡湿。
  那一块的皮肤像是独立身体存在着,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
  只脸上的麻意带着电流传向心脏。
  可偏偏小姑娘还不安生。
  明灭跳动的火光中,她从胳膊中露出一只眼。
  清澈,灵动,波光流转。
  然后她轻轻一眨,小狐狸一样。
  像是要。
  要了他的命……
  严烈再坐不住,忽然站起了身。
  “我出去一下。”
  低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大步朝破庙外走去。
  带着点落荒而逃。
  ……
  宁星晚红着脸懵懵的抬起头,看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背影。
  这是生气了?
  是她太主动了,他不喜欢吗?
  “小姐姐,烈哥这是害羞了,你好厉害!”包子顶着一个巨闪的光头蹭过来,满眼佩服的盯着她。
  “……是吗?”宁星晚不太确定。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冰块脸,还带着点“厌世”的烦躁。
  宁星晚是在想象不到“害羞”这个表情会出现在他脸上。
  “比钢珠还真!”包子手里抓着一块鸡肉,边往嘴里塞边说道:“烈哥脸都红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
  原来是这样。
  宁星晚像喝了蜂蜜似的,连呼吸都冒着甜泡儿。
  抿唇轻笑了下,才想起要问的问题:“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对啊,我们都住在胡同那一片。烈哥以前是我们中间的孩子王,大家都喜欢跟他玩。”
  “……有点儿难以想象。”宁星晚皱了下鼻子。
  “是吧?别看烈哥现在这么冷酷,他小时候很活泼的!又能打架,学习还好!我们谁作业不会,或者被欺负了,找他都能解决。”包子嘴巴吃的泛着油花儿,还不忘歌颂他烈哥的丰功伟绩。
  “呐,就像月姐,他爸喝醉会打人,但是如果烈哥在场,他爸就不会动手。”包子偷偷看了眼对面分着鸡肉的人,小声凑到宁星晚身边说道。
  ……
  这么镇得住场子的吗?
  英雄救美,青梅竹马啊。
  怪不得江月看她的眼神这么不友善。
  “那这几个小孩子呢?他们好像也很喜欢严烈?”宁星晚想起刚进门时,几个小萝卜头的表情问道。
  “哦,他们几个啊。他们是附近孤儿院的孩子,烈哥以前去做过义工。只是后来家里出事了,才没去的……”包子说到这一顿,连撕扯鸡肉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宁星晚环顾了一下破庙里面的人,这才有一个模糊的认识。
  他们好像过的都不太好。
  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像是常年营养不良。
  但又好像过的挺开心的。
  一只烤鸡,都被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宁星晚看了眼用荷叶包着分到她面前的一块鸡肉,垂着眼没说话。
  半响,将鸡肉包着递到进门时见到的小女孩手中,“姐姐不饿,这个给你吃吧?”
  小姑娘接过鸡肉,舔了舔嘴唇,“姐姐你真不吃吗?”
  “嗯,你吃吧,姐姐吃过了。”宁星晚说。
  “谢谢姐姐!”小姑娘笑迷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吃过了?”忽然,身后想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宁星晚一愣,回头看他。
  严烈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背着光,看不太清神情。
  但那双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
  宁星晚盯着去而复返的人看了几秒,视线慢慢落在他脸侧。
  然后抬手摸了摸唇角,忽的轻声一笑,带点意犹未尽——
  “就刚刚啊,你出去之前。”
  “……”
  严烈觉得,自己又要出去冷静一下了。
  -
  直到将人送走,严烈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轻软的唇印。
  想起刚刚她仰着头,眸光灿灿的问他:“严烈,你喜欢今天的生日礼物吗?”。
  严烈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像在梦里。
  她坐在教室里说着“喜欢”,绣着雏菊的白袜,破庙里面的轻吻……
  严烈捏着拳头狠狠吸了口气,忽的一拳砸在门上,关节被倒刺刮到,很快有血丝渗出。
  不是在梦里,她真的亲了他……
  严烈垂着眼,半响没动静。
  忽然,身后传来鞋拖在地上的声音。
  严烈身子一僵。
  “哎哟,这门得修修了啊,都破成这样了。儿子,你拿点钱给我,明天我去叫个木匠来看看。”严海军拖着一条腿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便准备经过站在门口的人,往屋内走。
  那条腿在地上拖出轻微的刺啦声,却像是一根针挑破了上一秒脑中残存的一点旖旎。
  又像是当头一棍,将人打回现实。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严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
  “……”严海军步子一顿,声音干巴巴的:“嗨,没有。这不是今天收摊完了嘛。有几条裤子客人等着要,我赶了会儿工。”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赌了!”少年的声音沉的厉害,像是含着铅块。
  仔细听,还带点喘不上气的沙哑。
  “……”严海军大概是没听过自己儿子的声音这么难听过,默了一瞬,声音立马拔高,“是,我知道你看不上你老子!你妈也是,不就是嫌我穷吗?我告诉你,我很快就能翻本了!你就再给我点钱,明天!我保证明天绝对会连本带利的全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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