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妃到女皇!——竹叶小舟
时间:2019-12-05 07:57:22

  元冽只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没过几息的功夫,他便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齐月盈看着他彻底昏睡过去的模样,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颤抖着手,解开了他腰间的玉带......
  清晨,元冽醒来之后,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他的卧房,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伤口也被清理包扎过了。
  至于昨夜的事......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已经什么感觉都没了,但他分明记得自己昨夜被她用什么扎了一下,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他用内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经脉运行,很通畅,很平稳,一点艰涩瘀滞都没有。
  所以说,昨夜她终究还是帮他了吗?
  巨大的喜意和羞赧同时浮上心头,他脸颊微红,但转瞬间脸色又变得阴沉。如果是她把他弄晕之后,叫了别的婢女呢?
  “胡伊娜!”
  他开口,才叫了一声,守在门口的胡伊娜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汗王,您醒了?头还疼吗?”
  元冽沉声问她,“我昨夜是怎么从地牢回来的?”
  “是太后吩咐侍卫把您从地牢抬出来的。”
  “昨夜她有让婢女近我的身吗?”
  “没有。太后问起过,我跟她说您不允许婢女近身,后来您在里面没了动静,太后便又进去看您,我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太后再次出来,便吩咐人把您抬回来了。之后是御医给您包扎的伤口,我亲自给您换的衣服。您还有什么想问的?”胡伊娜如实的说,其实她人虽不算太老,但早就已经成精了,汗王这种小年轻,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她门清的很,只是汗王脸皮薄,她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直白的好,免得他恼羞成怒。
  元冽的那颗心彻底落了地,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窃喜,“御医说我现在的情况如何?”他自己当然清楚自己现在很好,非常好,什么事都没有。
  “昨夜太后临走前,又让御医给您看诊了一番,御医说,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安心静养就好了。”
  胡伊娜说完,脸上露出一个慈祥又有些调皮的笑容,“您是不是还想问,太后临走前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元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不过还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胡伊娜如实回答道,“没有异常。她非常非常的平常,和来的时候一样,整个人都正常的不得了,就是正常的有点刻意。”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帮他的?
  可是这话他也不太好意思问出口啊,只是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而已。
  胡伊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青涩害羞的汗王,果然全无经验的童子鸡就是这样么?汉人真是太保守太含蓄了,不像西域人开朗直白,男/欢女/爱本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可是汉人却非要用礼教给这件事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遮羞布,不过看汗王这样,也挺好玩的。他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模样了,整个人都鲜活了很多。
  “汗王若想知道太后到底怎么样了,不如进宫去谢恩?毕竟昨晚是她救了您呢。至于宋小姐那边的事如何收尾,您就别担心了,我会给您都办好的。”
  胡伊娜很贴心的说。
  元冽点了点头,“好,你辛苦了。”
  诶哟,瞧瞧,汗王居然跟她说辛苦呢!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凡尔汗王吗?和普通的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胡伊娜心里替汗王高兴,转身,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元冽今天没上朝,告了假,他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才进的宫,为的就是想和她一起吃午膳。
  齐月盈听说归义侯求见的时候,慌乱的神色自她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了,若无其事道,“请。”
  于是元冽进来御书房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在批阅奏折的,若无其事的齐月盈。
  “臣拜见太后,太后万安。”他说着还行了一礼。
  齐月盈心头一紧,他很少这么给她行礼问安,他忽然这样,让她本就慌乱的心情更加紧张了。
  她现在只祈祷自己的养气功夫到家,最好能够七情六欲不上脸,无论想什么都让人看不出来。阿弥陀佛,诸天神佛保佑,祈祷她能顺利的糊弄过去这一关。
  于是她声音平静的说,“哥哥何须多礼?坐吧。”
  元冽没坐,而是直接走到了她的书案旁,“圆圆,你看起来好像没睡好啊,脸色有点憔悴。”他故意这样说,其实她脸色还好,就是今天脂粉故意图的厚了点,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齐月盈摇了摇头,“还好。哥哥入宫来所为何事?”
  “来找你一起用午膳啊。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我都快食不下咽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神色。
  齐月盈:“好啊,那就一起用午膳。”
  “不过除了用午膳,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谢谢你。昨晚要不是你......”
  “闭嘴!”她低吼出声,刚刚若无其事的伪装瞬间就破功了,脸色涨的通红,说不清是恼的还是羞的,“你不许再提昨晚的事了。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元冽无辜的眨了下眼睛,“我是说,谢谢你去看望我,替我担心。另外我对昨晚的事情记不大清了,是胡伊娜告诉我说,后来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冒险接近我,万一我一不小心伤到你可怎么办?还有,昨晚我把你扔出去一次,你有没有受伤?让御医看过了吗?”
  见他说的都是些细枝末节,全然没提最让她尴尬的事,她倒是放心了不少,看来他真的全都不记得,也没感觉,那就好,谢天谢地!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她原本可是把他当哥哥的啊!
  但是......
  但是经过昨晚之后,她忽然就彻底明白了,兄妹亲情是需要血缘的,没有血缘维系,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他不是她哥哥,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会令她有危险感和侵略感的男人。
  以前,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初她觉得和他同床共枕也能心如止水,但经过昨晚那一遭,她真不知道自己心如止水的心境还能不能维持的住了。
  总之,以后还是要和他拉开距离的好。
  “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她飞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又开始和他说起了朝政。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再提及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在逃避,这其实是好事。因为她终于不再把他当亲哥哥看了,而是重新正视他身为男人的性别与身份了。
  真是笑话,他花了那么多年,九死一生的回到她身边,难道是为了给她当什么亲哥哥的?他有妹妹的好么,这辈子他亲妹妹只有阿惜一个,别人谁都别想!他从来都是把齐月盈当心上人看的,他就是要娶她的,要不择手段得到她的,他怎么可能允许她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看?
  以前他故意把自己伪装成温和无害的好哥哥,为的是让她放下戒心,重获她的信任与依赖。
  但在她重新信任他依赖他之后,他那张‘好哥哥’面具就可以撕下去了,他实在是装的有些累了。
  所以昨天发生的事,虽然是凑巧了,但也是他顺水推舟的结果。
  那个赵淑的所作所为,全都在元冽的眼皮子底下,他怎么可能没发觉?不过是将错就错而已。他接触宋晚晴本来是另有目的,结果没想到宋晚晴和她那个蠢表姐居然还能给他带来这样的‘意外之喜’,他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还有赵淑那个添在香炉里的药,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好吗?药性简单的根本不够宫里的御医瞧的,他为了把戏做真做绝,后来是自己给自己下的药好吗?
  胡伊娜出身西域王室,身为侧妃的她为了争宠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和药物没见过?
  所以药是胡伊娜提供给他的,她真是贴心,还智慧,闻音知雅意,这几年来每件事都办的和他心意。
  昨天他只是略微提点,胡伊娜就知道该怎么配合他往下演了。哎,胡伊娜真是个宝贝,老天爷待他不薄!
  正因胡伊娜的药出自西域,所以御医们没见过,一时间也摸不清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虽然昨天他也受了很大的罪,但他觉得赌这一把值!
  至少让他看清了齐月盈对他的心意。她那个人,若是从心底里无法接受他的话,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帮他的。她最终肯妥协,这就证明,她是能够接受他的,只要他选择的手段与时机恰当,不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当然,如果最终齐月盈就是不帮他,胡伊娜也会把解药给他,总不会真的伤了他的根本。但那就证明齐月盈真的彻底无法接受他,他若想得到她,就要选另外一些更加极端的手段了。
  现在这样多好,他们终究还是能够两情相悦的,不伤和气,他好,她也好!哈哈哈,他得抽空给未来的儿子女儿起名字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满堂儿孙在向他招手了......
  元冽一边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们起名字,一边愧疚的拉起她的手,轻轻的给她揉捏手腕。
  很寻常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带着极其明显的暗示。
  齐月盈的心跳瞬间乱了。
  “你干什么?”她猛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他这个揉她手腕的动作,让她瞬间又想到了昨晚......
  元冽一脸的受伤,“圆圆,你怎么了?今天你好凶,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我不过是看你批折子久了,怕你手腕酸,所以给你揉揉,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怎么忽然就生气了?是不是我昨晚神智不清的时候冒犯了你,你生我气了?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我向你道歉,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齐月盈强忍着羞意,可是耳根处的红/晕却还忍不住弥散开来。
  “没事!我手腕不酸!我没胃口,不想吃午膳了,哥哥你回吧!”说完,站起身就要逃。
  元冽忍笑忍的辛苦,他不过略一试探,她就露了马脚,他现在终于确定了她是怎么帮他的了,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
  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逗下去,她恐怕真要恼羞成怒了。
  于是他的表情更加无辜,更加受伤了,活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乱发脾气,“那,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宋家的事,我再来看你。”
  齐月盈本想跑的,结果听他提了宋家,又顿住了脚步,“你想怎么处理宋家?该不会灭门吧?别啊,宋骞到底是阁老,你灭他满门真不合适。”
  他本来也没想灭宋骞满门啊!他像是那么暴虐的人吗?他还得感谢宋骞养了两个那么蠢的丫头呢!这样又蠢又好利用的蠢货杀了多可惜,留着可以循环往复的利用啊!
  “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放过他们吧。我就跟宋阁老说,看在太后给他求情的份上,不计较了。”顺便还得跟宋骞说一声,他大人有大量,不生那两个蠢丫头的气,让他别太为难她们,万一她们被收拾狠了,以后都不敢犯蠢了怎么办?
  还好宋骞听不到元冽的心声,否则怕是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第54章 得寸进尺
  总的来说,齐月盈最近心情都还是不错的。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朝政的问题她也学会怎么处理了,与北狄的战局目前是僵滞状态,双方没有议和,没有停战,偶有摩擦发生,但是大规模的战争却都不打了,因为双方都消耗太多了,打不动了,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
  齐月盈得到的情报说,北狄准备在明年正月正式建/国,定都京都城,国号昌。
  但因为齐月盈上次斩杀北狄使者的事情,所以北狄很大程度上不会再给大周送国书,而大周这边齐月盈也是绝对不打算承认北狄人的大昌国的。
  她自然知道,北狄建/国是必然之举,她也知道,无论她的态度多么强硬,短期之内,大周也是不可能彻底消灭北狄抢回疆土的。
  两国相争,拼的是综合的实力,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北狄,而是国内,她要想办法把大周治理好,让百姓丰衣足食,让国库里粮饷充足,让人口快速增长,让各行各业都兴旺发达,唯有如此,大周才能在长久的对峙中,取得优势。
  此消彼长,她倒要看看只会游牧攻伐的马背民族建/国之后,又会怎么治理他们坐下的河山。
  待到富贵膏粱温柔乡彻底腐蚀了北狄贵族们的意志和身体之后,他们还能不能维持住如今兵强马壮的局面犹未可知。
  整体来说,最近她没什么大烦恼了,但是小烦恼还是有的,例如元冽。
  自从上次那夜之后,她和他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每次见到他,与他那双寒星碎玉般的凤眸对视时,她都会忍不住心跳异常,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躲闪。
  她不喜欢自己这种变化,这和她原本的打算背道而驰。她是太后,她不可能嫁给任何人,她也不打算养面首,元冽堂堂西域汗王,更不可能做她的面首。
  在她的构想中,她今后的人生里不会再有男女情爱,她爱过一次,被伤的肝肠寸断,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母亲说的没错,情之一字太苦,能不碰就不碰,她答应过母亲,不会再重蹈她的覆辙了。
  她会做好摄政太后,她会努力把大周治理好,她会把阿弥教养成一个好皇帝,然后等着完颜述律来自投罗网。
  送走阿弥之际,就是她把江山交给阿琮或阿臻两兄弟之时。
  无论他们谁登基,到时候都会追封父亲做皇帝,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替父亲完成了夙愿。
  之后,她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的度过余生。
  对她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这过程中再多了一个元冽,多了与他之间的爱恨纠葛,那一切就太复杂了,她也未必能如愿把江山传给两个弟弟。
  但她不能赶元冽,甚至不能躲他躲的太明显,如果被他察觉到,他大概又要伤心难过变爱哭包了。
  不过元冽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想逃避的心思,她越是不想见他,他就越是勤快的入宫,他来的太勤,以至于她想尽法子也躲不开,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装成若无其事的与他相处。
  为了缓解尴尬,她最近每次与元冽相处,都会拉上锦绣,不批折子,不见大臣的时候,锦绣去哪儿她去哪儿,这样等元冽找来的时候,锦绣就顺理成章的存在了,她也就不会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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