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小姐沉迷打铁[穿书]——砚玄
时间:2019-12-05 08:02:20

  雅雅拉塔的魂念飞速潜入地底。身为蛮族, 他对血肉的感知非常敏感,同族的血肉亦如是。
  陨命的同伴们留下的残躯被那恐怖的玄力凝结体爆炸时产生的高温烧得焦黑, 但有些残块的内部, 仍旧留存着一些活性。
  雅雅拉塔将神魂融入尚有活性的肉块。
  肉块上, 焦黑的部分簌簌剥落, 一团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肉质颤抖着坍塌下来,转化成为一滩胶质般柔软的肉靡,顺着岩体间的裂隙滑溜地渗透了下去——
  好寻找更多的肉块。
  许久之后。
  雅雅拉塔勉强拼凑出了一具新的躯体。
  黝黑,瘦弱, 甚至还有些畸形,但只要他能吞噬到一个肉食,一切缺陷便都能够得到弥补。
  他极目望向远在落日玄河另一侧的人族领境。
  要潜进去捕获肉食吗?
  犹豫了一下过后, 雅雅拉塔坚决地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疾速离去。
  必须尽可能快地把有关那个女人的消息送到大人们手里。
  捕猎很容易导致节外生枝,而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
  柳天心驾驭云梭,把那位险些落入蛮族之口的修炼者送到了金翎城,随后带着景司明进入城主府,同城主说明了与蛮族相关的事情。
  “妖族领境一直便有蛮族留居,夜魍倒还好些,其它的妖国,那些蛮人可说是非常猖獗……”金翎城主沉沉叹气。
  他告诉两人,这些年来虽然没有什么大战,但边荒一带,妖地的蛮族潜入人族领境,抓捕修炼者作为肉食的事情时有发生。
  妖国的地盘人族不好插手,就算插手很多时候也鞭长莫及,所以这样的问题一直难以解决。
  柳天心道:“只是现阶段难以解决。”
  金翎城主于是便问:“不知柳长老有何高见?”
  柳天心简单介绍了一下引继魂网,若有魂网进行监控,必然能够极大地提升边荒地带的安全性。
  “只可惜路途实在遥远,这魂网要许久才铺到我们这里。”金翎城主苦笑道。
  “如果魂网能够免于调试,在疾鸟寄送之后,由当地人自行安装,必然可以极大地缩短拓展的过程,”柳天心思索,“我在你这里借住几日,看看能不能解决这方面的技术问题。”
  金翎城主当即同意,更摆下了接风的宴席。
  柳天心是羽岚学院的首席客卿,更帮助荒州人族解决了夜魍妖国,身份非同小可,所以这酒席也格外精致与丰盛。
  但柳天心完全没有胃口。
  地窟里的人肉烧烤大宴仍旧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菜肴的香气又总是会勾起有关那位被酱在木桶里的修炼者的记忆。
  出于礼貌,她强迫自己吃下了一些,在酒宴结束之后,又找个地方悄悄地呕出来了。
  景司明默默地递上了一颗养元丹。
  “不想吃。”
  柳天心推回去,猛地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儿,问:“为什么景司明的丹药你都有?”
  “景师兄专门嘱咐我要好好照看你的,”景司明面不改色心不跳,“吃了吧,你吓成这样子,晚上睡觉铁定做噩梦。”
  他不提睡觉的事情还好,这一说出来,柳天心立刻便想到了被按时睡觉支配的恐怖,与身为成年人却不能愉快熬夜的耻辱。
  于是她拒绝得更坚决了:“就不吃!”
  景司明只好收回了丹药。
  “徐子烨”只是一个暗卫,天心长老说不吃,他总不能强迫她吃。
  于是柳天心成功放弃了治疗。
  当晚也成功做起了噩梦。
  梦中场景莫名其妙地就切到了伽尔星系。
  视野里一切都是白花花的,她躺在床上,一道道透明的管子从头顶的医疗仪器垂落而下,连接在身上。
  是在海纳基地的医院里。
  外面一片混乱。枪声在响。不时亮起爆炸闪光,建筑簌簌摇晃。
  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一队浑身是血的帝国士兵冲了进来,为首者手腕的终端在空中投影出她的照片,与病床上的她对比了几眼:“7033?”
  7033。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小时候她生活在炽日帝国的研究所。虽然有名字,好像还向那些人强调过她的名字,但她仍旧是被命名作7033。
  “7033!”帝国士兵很大声地喊。
  柳天心发现她不能动。于是在士兵们看来,她完全没有反应。
  他们简单粗暴地把她身上的管子一股脑扯了下来。
  基地医院有的是担架,她随后被拖上担架,抬出医院,塞进了一个满是弹孔的悬浮舰里。
  仍旧是不能动。
  余光仿佛看见联邦的守卫者们死了一地。
  画面在闪,遥远的路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浮光流影般掠了过去。
  最后好像是被送到了炽日帝国的什么基地。
  穿着月白色隔离服的研究员们努力尝试把她弄醒。
  于是她一会儿被塞进烤箱般的仪器中,热得像是要融化掉,一会又浸进淡蓝色的药液里,冻得仿佛要变成冰雕。
  百般方法无一奏效,最终被推进一间实验室,一个年纪颇大,专家模样的人在她头上扣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用途似乎是电击。
  电击带来的痛感比先前的诸般手段都要真切,柳天心疼得抽搐,随后便见那衣冠楚楚的专家眼神炽热,脸上皱纹扭曲着,露出了了一副权威人物验证自己权威性时特有的成竹在胸的笑容。
  身体仍旧是无法行动,但神识却在这一刻莫名地得到了自由。她不管不顾,将神魂之力聚作尖锐刀锋,狠狠地绞进了那老专家的颅脑里。
  老专家双眼瞬间翻白,向后仰翻过去,鼻血汹涌地狂喷出来。
  周遭一片惊呼,有人连拍按钮,戴在她头上的那奇怪东西随之炸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幽紫色电弧。
  柳天心险些给疼晕过去,思维支离破碎,意识也随之混沌起来。
  她觉得她好像要死了,但心中却又有着极大的不甘,她还没有……还没有……
  柳天心稀里糊涂就喊了一声:“……景司明。”
  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
  景司明睡在侧室,听到立刻就醒了过来。
  初时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有点摸不准是不是幻听,直到柳天心那边又喊了一声:“景司明。”
  原来真的是在喊他。
  景司明这会儿还顶着徐子烨的马甲,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答应,于是便将神念探了过去,只见柳天心裹着被子缩成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在床上随机方向疯狂滚动。
  ……果然是做了噩梦。
  景司明哭笑不得。
  柳天心做噩梦居然会喊他的名字,这让他有点激动,却也没敢联想太多。
  毕竟有前几天的坑爹事件在那里摆着,这家伙接下来很可能会补上那么一句——“景司明给的养元丹呢。”
  柳天心看上去实在给吓坏了,景司明只是看到她这样,就一阵阵揪心似的疼。
  他很想冲过去说一句“我在”,想把缩成一团的她拥进怀里,小心地理顺那些滚乱了的发丝,想默默地抱着她,静静地等她再次安稳入梦。
  但他不敢。
  若是明示了身份,让她知道他悄悄地跟在身边,肯定会很生气,并给他贴上“变态跟踪狂”的标签。
  难道就这么冷冰冰地喊醒她?
  景司明略一思索,很快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法。
  我在呢。
  他轻悄地传音,魂力铺作光明浩翰的明焰之海,将她的神魂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来。
  感知到他的魂力,柳天心稍稍显得安定了一些,不由自主地将魂体贴紧了他,近乎与他融为一体,不经意间,甚至还向他开放了自己的识海。
  ——原来她对自己是这么信任的。
  景司明的呼吸不觉间变得有些急促。
  倘若平日,他自不会去窥探她识海中究竟有些什么,但此刻他却想到,倘若深入她的梦境,把那些邪诡之物尽数斩去,也许她便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他的神念涌入她的识海。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古怪的房间,与他以往所见过的所有房间都不大一样。
  一排排精致而透明的淡蓝色薄片高低错落悬浮在空中,陌生的文字与不明所以的图像在薄片上不断地变幻着。
  柳天心在这里是一个瘦弱苍白,但仍旧极为漂亮的姑娘,她被宽大的拘束带固定在构造钢硬刑具般的椅子上。
  夹子似的东西倒扣在她的头顶,噼里啪啦地缠绕着幽紫色的雷光。
  她在颤抖。纤薄的衣衫近乎被冷汗给浸透。
  一个衣冠楚楚的老者扶着一旁的桌案喘息不已,鼻腔中不时大滴滴血,他盯着她,眼神中尽是阴鸷怨毒的恨意。
  一群穿着月白色怪异衣服的家伙围着这个老者,由于脸上戴的有东西,看不出他们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却能够感知到这些人流露着无比关切的精神波动。
  景司明马上明白过来,柳天心在梦中是被这群家伙给欺负了。
  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他原本还以为她会梦见有关蛮族的事情。
  景司明果断出手了。
  梦境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便如他无法对这些人使用玄气。玄火重剑横扫而去,这些人毫发无伤,而且全无反应,就好他在这里并不存在。
  好在还可以使用神魂之力。
  烈焰之海接天而来,只消一瞬,便把这群人微弱无比的魂念付之一炬。
  敌人们一个接一个倒毙在地,景司明过去试着把柳天心从椅子上解救下来。
  ——解救失败。
  他根本无法触碰到她,他就像是一个虚影,总是和她交错穿过。
  于是他转而尝试解决她戴在头上的那个东西。
  感知得到,这个东西能够与神魂之力产生共鸣,也许他可以把它给烧了?
  赤金色的魂火转眼便灼断了纤细的能量线络。
  滋地一声,一缕青烟冒出,电弧尽数消隐,这东西果然停止了工作。
  椅子上的柳天心顿时放松了下来,梦境也随之淡化消逝。
  而这边,人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稳了。
  景司明悄悄推门,走进了她的房间。
  柳天心先前在床上乱滚,被子与衣衫都有些散乱,此刻躺好了,一侧肩膀浑不自觉地敞在了外面,像是温润的琼玉。
  景司明于是伸手想替她把被子掩上。
  但作为苍玄人的保守,让他的手伸出一半,便硬是悬停在了半空。
  掌心翻转,在空中凝出了一团无形无色的玄火。
  这么一来,便不会冷了。
  “大道无形”是真的好用,即使她夜间苏醒,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第107章 暗中记仇景司明
  金翎城的清晨蒸腾着乳白色的雾气, 暗青色的远山如洪荒巨龙般潜隐在茫茫然的雾海里。
  柳天心走出卧房,感觉外面的气温颇有点低。
  哪怕是更北方的夜魍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内外温差。
  是天凉了吗?
  找到了个似乎正确的解释, 柳天心也便没有多想。
  隐隐听到她走进院子的动静, 景司明也从侧室里走了出来,倚靠在大厅的门框上, 衣衫前襟因左膝抬起而洒脱地垂落下来,越发显得身形颀长。
  不同于平日里神情淡漠,他看着她, 眉眼弯弯,似笑非笑的。
  这使得柳天心略有点不自在:“哎你盯着我干嘛。”
  “昨天某个人非要放弃治疗, ”景司明说, “你看, 果然做噩梦了吧。”
  “……?”柳天心茫然,“有吗?”
  许多梦境刚刚起床时或许还会残留有一些印象,但只消稍过一会儿,就会被忘个一干二净。
  柳天心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有,”景司明如实叙述, “你在床上乱滚, 一边滚还一边喊景师兄。”
  “?????”
  柳天心震惊。
  然后她隐约记起来,好像确实是梦到了景司明。
  ……为什么会梦到他啊,而且还喊出声?
  柳天心果断装作四处看风景, 把头转向一旁,以免被他发现脸红,同时否认三连:“我不是, 我没有,不可能!”
  景司明:“明明就是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柳天心拿出长老的架子来,“我自己做的梦难道自己不知道?”
  景司明:“你刚刚还不承认昨晚有做梦。”
  柳天心:“…………”
  柳天心窘迫起来的样子有点小可爱,景司明也不至于拆穿太过,把话题结束于一声轻浅的笑。
  柳天心则是不自禁地好奇了起来,昨天晚上她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
  为什么还会有景司明?
  ——不会是某种不可描述的梦境吧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糟糕,她紧张地警告他:“不准告诉景司明啊。”
  景司明嘴上:“你尽管放心便是。”
  景司明内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爆笑,只是压力突然变得有点儿大,接下来必须得小心维持人设,直到返回学院都不能掉马,不然柳天心肯定气炸,然后恨死他。
  城主府的佣人以玄气虚托着大大的紫楠木托盘,送来了热气氲氤早餐。
  两个人相对坐下,柳天心这边还在纠结,拿勺子轻轻搅动着浮有五颜六色的豆子熬成的浓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他,“话说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个什么梦啊。”
  景司明立刻抓住了这个话头:“你在星际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柳天心摇头,“没有啊。”
  景司明狐疑看着她,“被绑在椅子上,头上戴着萦绕雷光的东西的事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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