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天下第一宠(穿越)——未妆
时间:2019-12-05 08:05:26

  秦雪衣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惊惧,问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呵的一声低笑,手背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触感温凉,秦雪衣却忍不住撇开脸,往后躲了躲,听见他道:“我喜欢刻玉。”
  一开始夸她身上凉,像玉一样,这会儿说他喜欢刻玉,该不是要把她当成玉刻了吧?!
  秦雪衣的心里腾地窜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甚至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接近皮肤的触感,冰冷而薄。
  襟口被轻轻挑开了,一个带着温热的吻落下,紧接着便是那刀刃,耳边响起了那人的声音,轻轻吟着:“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锋利的刀刃落下的瞬间,秦雪衣突然高声叫道:“燕明卿!”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刀刃也停住了,再往下半分,便是秦雪衣的肩头,空气中一片死寂,显得有些古怪而诡异。
  过了一会,那人像是陷入了什么疑惑之中,自言自语道:“谁?”
  “你在……叫谁?”
  秦雪衣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道:“我在叫燕明卿,你认识他吗?”
  那人快速地否认:“不,我不认识!”
  他回答得这样快,就好像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根本没有经过思索,秦雪衣却不肯轻易放过他,逼迫似的追问道:“这是他住的地方,你怎么会不认识他?那你是谁?!”
  “我是——”
  他的声音倏然停下,空气再次恢复了寂静,就在秦雪衣屏住呼吸,开始试图挣脱绳索之际,她清晰地听见了一个声音唤她:“心儿?”
  语气如此熟悉,秦雪衣一时间震在了原地,连挣脱的动作都忘记了,她吃惊地抬起头,试探着叫道:“卿卿?”
  刻刀倏然脱手,掉在了秦雪衣的脚边,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
  燕明卿的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和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秦雪衣比他还要震惊,张了张口,半晌,却只是道:“卿卿……我好冷啊。”
  她的牙齿都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抖,声音颤悠悠的,显得分外可怜,四月的湖水本就很凉,这会儿又被冷风吹了半晌,秦雪衣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了。
  烛光冉冉亮起,如浸染的水墨一般驱散了室内的黑暗,秦雪衣的视线终于明亮起来,她身上的衣衫全部湿透了,还往下面滴着水,湿哒哒的,看上去分外狼狈。
  燕明卿惊道:“你怎么浑身都湿了。”
  秦雪衣脸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道:“我、我进不来,只好……从湖里游过来的。”
  燕明卿面上犹带震惊之色,但他什么也没说,脱下了身上的外裳披在了秦雪衣的身上,将她紧紧包起来,然后拦腰抱起,快步往楼梯上走去。
  趁着这空隙,秦雪衣转头打量这阁楼,就像她之前猜测的那样,到处都挂满了卷轴,有字有画,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忽不定,宛如幽灵一般,甚是怕人。
  穿过长长的楼梯,二楼也是漆黑一片,没有点灯,但是燕明卿的步伐稳健,他像是对这里一切物事和摆设都了如指掌。
  秦雪衣仍旧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此刻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心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落在了实处的感觉。
  燕明卿把她放在了软榻上,然后略微直起身,秦雪衣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微微屏住呼吸,唤道:“卿卿?”
  空气依旧安静,没有人回答,下一刻,秦雪衣便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在了她的脸颊处,温柔得如同三月里的风。
  她仿佛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却又有些像是错觉。
  “在这里等着我。”
  他说完,便起身走开了,秦雪衣裹着燕明卿的外裳,坐在榻上,双手抱着膝盖,乖乖地等待着他回来。
  过了一会,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秦雪衣抬起头,看见那熟悉的人影自后面走过来,手里举着烛台,暖黄的烛光勾勒出他的影子,修长而优雅。
  燕明卿放下烛台,将手中的衣物放在榻边,轻声道:“先把湿的衣裳换下来吧,别受寒了。”
  秦雪衣自袍子里伸出手,接过衣服,她忽然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燕明卿,脸上泛起了浅绯色,道:“你先转过去。”
 
 
第93章 
  屋子里寂静无声,燕明卿站在窗边,背对着烛光,听见身后传来了一点窸窣之声,很轻微,却莫名让人的心都要开始颤抖起来。
  烛光温暖若余晖,将少女的影子投落在墙上,身姿纤细,若青涩的柳枝,徐徐伸展开来,将衣物一点点穿上,贴合在那纤弱的身体上。
  秦雪衣扯了扯长得过分的袖子,道:“卿卿,你的衣裳好大啊。”
  燕明卿低低嗯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那窗纸,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秦雪衣赤着双足跳下软榻,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越过他的肩头看去,小声好奇地问道:“卿卿在看什么?”
  燕明卿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却见少女掩着口吃吃笑起来,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好玩的恶作剧似的,眉眼弯弯如新月。
  一头青丝披散着放下来,还有些潮湿,显得她的脸分外小巧,下颔尖尖,眉眼精致,若工匠细心雕琢而出,大约是因为受了冻,脸色有些苍白,宛如白玉一般。
  秦雪衣穿着的衣裳是燕明卿的,于她而言却是有些大,肩宽袖长,仿佛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裤腿有一截都踩在了地上了。
  燕明卿看了看,俯下|身去,替她将那半截裤管卷了起来,秦雪衣不防他忽然有此动作,惊了一下,差点没退开。
  待她看清楚了燕明卿所做的事情,才略微镇定下来,也跟着蹲下去,燕明卿抬起眼,看了看她,才徐徐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雪衣面上的笑有些傻气,道:“想看看你。”
  燕明卿顿了一下,替她理好了裤腿,才道:“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人知道么?”
  秦雪衣托着腮,想了想,才答道:“还有采夏和浣春,其他没人知道了。”
  燕明卿脸色微沉:“她们让你这样胡来?”
  “不关她们的事情,”秦雪衣还是要维护自己的贴身婢女的,道:“她们拦着我,我便一哭二闹,还要跳湖,她们就没办法了。”
  燕明卿垂着眼,像是露出一点轻微的笑意,但是转眼又消失了,快得仿佛是秦雪衣的错觉,她心中忽然涌起几分不安,放轻了声音唤他:“卿卿?”
  燕明卿终于抬起眼注视着她,眼神复杂,他道:“心儿,你回去吧。”
  秦雪衣懵了一下,宛如兜头一桶冰水泼下,她有些迷茫地问道:“怎么了?”
  燕明卿下意识别开眼睛,仿佛不敢与那双明眸对视一般,道:“这里不安全。”
  秦雪衣还是没明白,追问道:“为什么不安全?”
  她才问完,陡然就想起了方才发生的情形,还有那把锋利的刻刀,一点明悟忽然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燕明卿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心儿,你听话,好不好?”
  秦雪衣顿住,望着面前的人,他素来持重冷静的眼中甚至透着焦灼与不安,仿佛是在急于逃避着什么,她心里一梗,难得地生出几分固执,摇了摇头:“我不。”
  燕明卿便不再说话,他看了秦雪衣半晌,然后站起身,走出去了,脚步声在楼梯上渐行渐远,直到二楼恢复了静默,秦雪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突然就有些委屈。
  她千辛万苦冒着险进来,但是想见的这个人却并不欢喜,一腔热血顿时都化作了冰渣子,咔嚓嚓往下掉,她盯着地上的一小块影子,心里不可遏制地冒出些惶惶然来。
  是不是她逼得太近了?
  也对,正常的朋友会走得这么近吗?卿卿大概是不喜欢她这样吧?
  一想到那个人的脸上有可能出现厌烦的情绪,秦雪衣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起来。
  她的鼻尖微酸,不自觉地咬住拇指,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地上那一小块阴影里划拉着。
  她想,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不敢离得太近,却又舍不得太远,他的一举一动,于她而言,偶尔如糖一般,甜腻入骨,偶尔却又如锋利的刀,让她措手不及。
  手指不知道划到了什么,一股刺痛忽地袭来,秦雪衣轻嘶一声,收回了手,借着烛光一看,却是一根木刺扎入了指尖,很快便沁出了殷红的血滴。
  十指连心,这疼痛让秦雪衣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举着手指看,试图把那木刺□□,可是光线太过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别说拔出木刺了,反而让那刺扎得更深。
  说不清楚是手太疼,还是别的什么,既然拔不出来,秦雪衣自暴自弃,气得用力按了一下,索性让它往肉里扎,像是要用这一点痛意掩盖心里的难过似的。
  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秦雪衣连忙把手藏入了袖中,抬起头来,那人身影修长,几步就自黑暗中走出来,烛光投映在他身上,秦雪衣这才发现他穿着素白的绸衣,衣裳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十分单薄。
  燕明卿对上她的眼睛,微微怔住,立即道:“怎么了?”
  秦雪衣摇摇头,瓮声瓮气道:“没什么。”
  燕明卿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在她的眼角轻轻拭了一下,声音温柔:“既然没什么,为何要哭?”
  秦雪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掉了眼泪,她顿时觉得难堪无比,用袖子大力擦了一把,撇着嘴道:“灰进眼睛里了。”
  多么蹩脚的借口,她在心里笑话自己,偏偏这个人还信了,他伸手拈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轻声道:“我看看。”
  秦雪衣无法拒绝,只好张开眼睛,看着那烛光愈近,将燕明卿的眉眼映照得愈发温柔,他眼里有光,暖融融如春水一般,让人见了便无法移开视线,恨不得溺毙在那片温柔之中。
  秦雪衣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只小小的飞蛾,被困在了这温柔做成的网中,连挣扎都放弃了。
  大约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灼然,以至于燕明卿似有所觉,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雪衣飞快地垂下眼,道:“没有灰了。”
  燕明卿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放开了她,正欲说些什么时,却见秦雪衣将手指伸到他面前来,一双明眸眨了眨,道:“我的手受伤了。”
  闻言,燕明卿有些紧张,低头问道:“哪里?”
  秦雪衣道:“有一根刺,扎进肉里去了,拔不出来。”
  燕明卿举着烛台,果然在那纤细的指尖,看见了一个血点,半截木刺透过莹白的皮肉,若隐若现,指尖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他眉心皱起,道:“怎么扎进去的?”
  秦雪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见确实没有丝毫厌烦和不耐,才终于稍稍放下心,瘪着嘴道:“不知道,就是很疼。”
  一看就很疼,燕明卿起身去找了一把刻刀来,安抚秦雪衣,道:“要将刺挑出来,否则会烂在里面的,若是疼,就叫我一声。”
  秦雪衣的目光紧盯着他,点点头:“好。”
  燕明卿便捏着那根手指,凑在烛光下,屏住呼吸,开始用刻刀的刀尖去挑开木刺周围的皮肉,他丝毫不敢马虎,就算从前拿到极其珍稀的玉石,也从未有过如此细致的时候。
  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凤目如水,温柔得不可思议。
  锋利的刻刀将皮肉一点点挑破,终于触碰到了那木刺,刺痛传来,秦雪衣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下意识往回抽手指,燕明卿反应极快,连忙挪开了刻刀,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锋锐的刀刃将秦雪衣的指尖划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鲜血顿时渗透出来。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得的懊恼,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抬起头问道:“疼吗?”
  此时的秦雪衣一手支着头,正在专注地看着他,听了这话,才懵懵地回过神来,满脸迷茫:“啊?”
  糟了,看得太入神了,怎么办?
  好在燕明卿并未发觉,他捏着秦雪衣受伤的手指,看着上面殷红的血珠,做了一个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举动。
  他轻轻将那手指含入了口中,吮去了血珠。
  秦雪衣顿时震惊了,桃花目微微睁圆了,看见燕明卿的眉心微微皱着,像是疼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她屏住了呼吸,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受着那温热湿|润的舌尖轻轻扫过伤口,带来如触电一般的感觉,从尾椎骨腾升而起,秦雪衣觉得自己眼前好像都要炸开了烟花,绚丽无比。
  她竭力地呼气,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下来,试图保持镇静,燕明卿的凤目微垂,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睫羽微微颤了一下,紧接着,耳根处渐渐泛起了红。
  然而他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就好像这是一桩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放开了秦雪衣的手指,上面的血珠已经没有了,留下一道泛着白的细小伤口,若是不仔细,恐怕还注意不到。
  仿佛是为了掩饰,他语气如常地问道:“还痛吗?”
  秦雪衣已经震惊到脑子都不会转动了,下意识木然答道:“不痛了。”
  是真的,如果现在有谁来给她狠狠一耳光,她大概都不会觉得痛!
  作者有话要说:  实话说,我今天,抓耳挠腮地写了六千字,一共两章,然而写得毫无感觉,最后选择把其中一章作废了……
  QAQ我的心在滴血,但是作废之后,我的思路就畅通了许多!
  我还是慢慢磨叭,心急真的吃不了热豆腐,都写到这里了,我怕崩掉,还是想给大家一个完美的故事。
  今天也就一更。
  最后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好好注意身体,快点好起来的。
  早点睡,晚安。
 
 
第94章 
  那根刺最后挑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秦雪衣是臊的,燕明卿则是紧张的,两人同时抬起头,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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