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春光——这碗粥
时间:2019-12-05 08:06:30

  萧展笑了笑,“是有听说,他的侍妾都是天仙下凡。不输宫中美人。丢了心疼,寻人也不稀奇。”
  “寻人不稀奇。”朱文栋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搜山那群护卫,个个武功不凡。尤其为首的,轻功十分了得。一个商人,为何有一支如此精锐的护卫?”
  “精锐?”李琢石抬眼,“能厉害过大霁国兵?”
  朱文栋立即低首,“臣失言。”
  萧展又给她倒茶,“琢石喝茶就好。”他示意朱文栋接着说。
  朱文栋说:“而且,山匪抢走了慕二公子的侍妾,慕二公子居然敢直接上山要人。”
  萧展长眉一扬,“这么嚣张?”
  “嚣张,十分嚣张。慕二公子一向如此。”
  “此人品行如何?”
  朱文栋说:“纨绔子弟,散漫随意。慕家生意大多是大公子慕钊经营。二公子名叫慕锦,管管钱庄的琐事,主要的还是慕钊做主。”
  “慕家什么来头?”
  “京城的大户商人,官税年年第一。红木生意起家,后来建了钱庄、当铺。现在也经营丝绸、玉器等等。”
  萧展啜一口所谓店里最好的茶,勉强咽下,说:“派人潜进慕家,查查这群护卫。我要看看,商人的护卫是如何精锐。”
  朱文栋领命:“是。”
  ——
  慕锦去了苏府。
  苏老爷见到这个女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脸斥责。
  慕锦低着头,像是在认真悔过。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末了,苏老爷呼出一口气,问:“我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事,完全责任在你。”
  慕锦笑笑,点头。
  苏老爷喝一口水,顺顺气。亲事是自己谈的,女婿是女儿挑的,还能讲什么。
  他心里希望新婚二人和好如初。这样,和慕家的生意,才能顺顺利利。同时,他也想借此事,跟慕老爷多要些好处。
  不过,苏老爷忘了,他家女儿和女婿从来没有过“初”这回事。
  苏燕箐换了一身月白纱衣,纤纤而来。
  慕锦终于想起妻子长什么模样。是美人,也是俗不可耐。
  他上前,低问:“夫人气消了没?”
  她抿住嘴,板起脸,“不知相公气消了没?”
  他执起她的手,眼眸含笑,“我还能生夫人的气?”
  他这么一笑,苏燕箐芳心直跳。当初就是贪他俊俏模样。她抽回手,故作姿态,“回去,又要对着你一群妻妾生气。”
  “没有妻。我那都是妾。”慕锦说,“她们没名没分。当家主母就你一个。再说了,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给我留一个公子风流的名气。”
  苏燕箐娇俏一笑,“以后我教训她们,相公可别插手了。”
  “那是当然。”慕锦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温热气息将她的耳朵染上和樱桃耳坠一样的颜色。
  苏燕箐当然要回去,她要教训那一群狐狸精。
  ——
  二公子将人接了回去,便当无那回事。
  完成了慕老爷的命令,慕锦回崩山居休息去了。
  棋局到一半,老刘管家过来了。
  老刘管家,京城从商的多多少少听过他的名号。当年人称“金算盘”。与他讲几句经商之法,只需片刻,他便可将经营收支算得一清二楚。
  慕家生意,少不了老刘管家的功劳。慕老爷退居之后,老刘管家服侍在慕老爷身边,不爱管生意上的事了。他到崩山居,更是十分难得。为的仍然是慕二公子的那门亲事。
  慕锦搁下棋局,看着老刘管家端着一个碗进来。
  老刘管家行礼,“二公子。”
  “刘管家,好久不见,这么有空到这来了?”慕锦说着客套话。
  “奉老爷的命令,前来给二公子送药。”老刘管家恭敬地呈上汤药。
  那一碗黑滚滚的不明汤水,正往上冒气。
  慕锦看了好半晌,才问:“药?二夫人又病了?那赶紧送过去,让她好好歇息。”
  “这药是给二公子您的。”
  “嗯?”
  “此药由鹿鞭、鹿茸、菟丝子、巴戟天等中药熬制而成,给二公子助兴,好跟二夫人圆房。”老刘管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显尴尬。
  寸奔到底还是年轻,没忍住,低声咳了一下。
  老刘管家又道:“老爷吩咐,二夫人今夜在泽楼恭候二公子。二公子莫辜负了二夫人的一片痴心。”
  慕锦沉默了许久,许久。
  寸奔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自家主子脸上见到如此……绝妙的表情。
 
 
第27章 
  老刘管家是一个固执的人, 他只听令慕老爷一人。哪怕面对慕二公子,老刘管家也不留余地。
  老刘管家说完自己的话, 静静看着慕锦。
  房里三人, 一老一少像是高手切磋,看似风平浪静, 实则波涛汹涌。寸奔事不关己,安然立于在风浪之外。
  许久,又许久。慕锦像是从梦中醒来了, 说:“我不需要助兴。”
  老刘管家说:“你对二夫人没有兴致。老爷说,药物助兴更稳妥。”
  慕锦心里把慕钊骂了个遍,什么话都往慕老爷耳边讲。他问:“这药,起效需多长时间?”
  “大约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之间。”老刘管家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语气跟谈生意一样平和。“药性刚烈, 望二公子斟酌时间, 早些前往泽楼。”
  听这话, 这可真真是一剂猛药。
  “哦。”慕锦回了一个字。
  寸奔看一眼碗里的药汁。
  这碗大补汤喝下去,二公子恐怕要劳作一整夜,才能舒坦。
  无法无天的二公子对慕家人比较友好。哪怕不乐意, 表面上也听几句,暗地里再耍小手段。
  有时候, 慕老爷对这阳奉阴违的做法,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
  谁料,老刘管家又说:“二公子, 这补药要趁热喝,老爷吩咐,现在就喝。”
  慕锦再度沉默。
  寸奔今日也是有幸,居然能在短时间之内,又见到自家主子脸上那除了微笑与阴凉之外的绝妙表情。
  好一会儿,慕锦笑起来,问:“老爷有没有吩咐,让你把我送到泽楼,再盯着我和二夫人圆房?”
  “那倒没有。”老刘管家缓了口气,说:“二公子,恕老奴直言,老爷这么做,都是为你着想。二夫人的表姐是昭仪,正是得宠的时候。短短一月,她能从才人升至昭仪,那从昭仪升至贵妃,或许也不远了。”
  慕锦讽笑,“区区一个昭仪。”
  “隔墙有耳。二公子这话,万万不可在外面讲。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皇室。老爷担心慕家被人盯上,望二公子体谅老爷的一片苦心。二夫人以前小奸小恶,但嫁到慕家安分守己。”
  “她不是安分守己,而是吹不动妖风。”
  “可老爷认了她这一个儿媳。”老刘管家说:“二夫人长相,比不过你的侍妾,但也秀色可餐。那天,老爷见到你那些美人,说,二公子对女子容貌太苛刻了。有时候,不完美才是更完美。圆房不是难事,眼一闭,就去了。”
  “我知道了。”慕锦懒得再听,接过药碗。
  汤药不仅黑乎乎的,还有一股苦味,苦味中又带了点酸涩。
  他一口灌完,将碗倒了过来,说:“一滴不漏。老刘管家,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老刘管家任务完成,告退离去。
  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慕锦说:“寸奔,你去。”
  “属下无能为力。”寸奔难得拒绝。
  “这是命令。”
  “属下恕难从命。”身为护卫,替主子圆房这一事,确实强人所难了。
  孤立无援的慕二公子,独自出去了。
  ——
  苏燕箐沐浴完,梳了妆,换上一件绯红长衣。
  银杏插上珍珠簪,说:“小姐今晚真漂亮呀,一定能将姑爷迷得晕头转向。”
  苏燕箐也不傻,知道慕锦请她回来,是看在昭仪表姐的面子上。那又如何,权势也好,美色也罢。征服了慕锦,她便高兴。
  肖嬷嬷轻声道:“小姐,姑爷挺拔,你晚上疼了要多忍忍。”
  苏燕箐羞涩,轻移莲步。才走出门外,绊倒摔了一跤,崴了脚。
  慕二公子到了泽楼,苏燕箐正在床上躺着。
  大夫说,脚筋扭伤了,需要静养,不宜频繁走动。
  慕锦问:“可以在床上频繁走动吗?”
  大夫老脸一红,咳咳道:“不宜。”
  自从二夫人嫁进来,二公子就逼他给二夫人整些小病小痛。
  二夫人缠绵病榻,多是二公子的主意。今晚摔的这一跤,大夫怀疑,又是二公子的把戏。
  大夫有时看着二夫人怪可怜的。
  二公子说:“如果她好好的,病的就是我的侍妾了。”
  慕锦拂上苏燕箐的脸,怜爱地说:“安心休息,过几天来看你。”
  苏燕箐贴近他温暖的怀抱,“相公……”
  他搂着她的肩,“身子要紧。”
  慕锦向来挑剔,见到苏燕箐的时候,她是一个美人。她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他时常忘记她的长相。
  花苑和掩日楼的女人,哪个不是极有特色。就连普通的二十,慕锦也记得她纤薄的五官。
  他和慕钊说,对苏燕箐没有兴致,此言不假。
  慕锦早已过了青涩的少年时期,追求更高的满足感。譬如,看着二十,看她倔强,看她不情愿,看她视死如归,看她又乖乖地落在他的掌心。
  再者,苏燕箐也不是善茬。到了慕府,遇上比她更坏的二公子,她无从下手,倒像好人了。
  苏燕箐的娇弱,与二十的胆怯,在慕二公子眼里都假。
  前者假得造作,后者是生动。
  ——
  掩日楼今晚大鱼大肉。
  十一说,这阵子,二公子找二十侍寝多,让二十补补身子。
  十五夹起一块猪五花,放在二十碗中,“今天二夫人回来了,你要当心。二夫人有皇室撑腰,老爷都不敢得罪她。她人又小气,肯定要陷害你。”
  “老爷再富贵,不过一商人,无权无势。”小十说:“自从苏家表姐当上昭仪,苏家生意红火许多。世上最不缺拍马屁的。”
  小六竖起筷子,撑着下巴。“希望二公子能把二夫人给安抚妥当,否则我们就惨了。”
  十五说:“最危险的还是二十。”
  这才说完,有人过来传话:“二十姑娘,二公子有请。”
  几人面面相觑。
  二公子今晚不安抚二夫人吗?
  ——
  二十走到崩山居。
  寸奔正好在桥上赏鱼,问:“吃饭了吗?”
  二十点点头。
  他又问,“下午休息得如何?”
  她也点点头。她不在厨房干活了,休息时间充足。
  “二公子在吃饭,你多少再吃点,吃饱点。”寸奔的忠告到此为止。
  二十很是莫名。
  更古怪的是那位二公子。他不知起了什么兴致,说一边吃饭,一边赏月。
  菜色自然是极好。如果真的赏月就更好了。对面男人的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他赏的不是月,是她。
  二十食不知味。不过想想,二公子有哪日不是怪的,怪多怪少罢了。
  吃完了饭,慕锦拿起一本风月话本,递给二十。“你先看看。”
  二十接过,面无表情地翻着。
  慕锦说:“今天,我会耐心地给你打通任督二脉。以后不用去摘花找乐子了。”
  她摘花不是为了找乐子,仅仅觉得花儿漂亮而已。
  “给你一刻钟,全部看完。”
  二十继续翻阅话本。
  翻了几页,发现这本和之前的不一样。上回的,女人上上下下,跟干苦力似的,男子舒服得很。这回,换成了男子左左右右,女人轻松多了。
  二十想,是不是今晚,她也会轻松些?
  岂料,慕锦说:“今晚你会比较辛苦。”他十几日没有纾解,正是血气方刚。慕老爷那一碗汤,如同火上浇油。
  她心中一咯噔,比以前更辛苦?
  再慌再怕,二十还是得乖乖跟着慕锦回房。见到那张床,她双腿发软。
  上一回他没有做,她暗自窃喜,是不是二公子身子骨亏了,以后都不行了?
  原来不是。
  二十沮丧地爬上床。
  慕锦却躺下了,“我先休息。”
  她爬床爬到一半,愣着回头,这是做还是不做?
  他的清眸转向她,“你想做?”
  她立即摇头。
  这回答让二公子不快,威胁地问:“你不想做?”
  二十扁嘴。做与不做,他何时问过她的想法?还不是他说了算。
  慕锦伸手捏起她的嘴角,说:“你休息休息,一会再做。”药效还没上来,如果提前做了,到时候加上药力,他真担心今晚就真的弄死她了。
  二十吃饱喝足,闭上眼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反而是说要休息的慕锦一直清醒。过了一会儿,他坐起,伸手凌空在二十的嘴角画起一道弯。
  平时不见她有多快乐,脸跟木头一样。除了摘花那时。
  其实,床上就有乐趣可觅。
  慕锦以前为的是纾解,他欢喜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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