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第一只喵
时间:2019-12-06 08:26:38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两章一起发,但下章还没改完,呜呜呜,我6点再发一章吧
 
 
第38章 
  乐陵县主凌嫣,赵启姑姑玉华大长公主的独生女儿,沐桑桑在京中的头一个对头——说是对头可能有失偏颇,因为两个人之间往往是凌嫣挑衅,沐桑桑不喜欢与人争执,多半时间都会躲开她。
  眼下沐桑桑退在路边,看着凌嫣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凌嫣前阵子出京探亲,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又是哪里惹了她,让她一副要找事的模样?
  “沐桑桑,”凌嫣一直冲到跟前才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倨傲,“陆乘风什么时候回来?”
  沐桑桑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三哥。
  凌嫣出京前,玉华大长公主曾托人向沐家委婉地试探过结亲的意向,她们看中的,就是沐乘风。只不过,沐乘风对凌嫣并没有特别的心思,甚至还因为她经常为难妹妹而对她有些反感,太后也认为凌嫣性子跋扈,不是合适的儿媳妇人选,所以沐家拒绝了。
  凌嫣想来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得到回信的第二天就出京探亲,后来沐桑桑再没见过她,也幸亏她走了,不然后面国公府出事,以凌嫣刁蛮记仇的性子,肯定要尽办法嘲笑她。
  沐桑桑沉吟着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凌嫣已经等不及了,手里的马鞭一指她,大声说:“聋了吗?问你话呢!”
  她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沐桑桑,明明她出身皇家,美貌灵秀,可人们说起京中的贵女,头一个却总免不了是沐桑桑,这让她又恨又不服气,所以每次看见沐桑桑都会嘲讽几句。后来,她看上了沐乘风,甚至不顾羞耻托人去试探沐家的口风,可沐家竟然拒绝了——凌嫣不好意思去追问为什么,但在她心里,早已经认定了是沐桑桑从中作梗。她更恨她了。
  如今沐家倒了霉,凌嫣心里又生出一丝希望,眼下没有人肯嫁沐乘风了吧?只要她向他示好,沐乘风肯定感激涕零,立刻上门求婚吧?
  那条用各色宝石装饰着的马鞭指着沐桑桑,赵恒瞬间沉了脸。
  下一息,沐桑桑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仿佛赵恒动了下,但等她睁大眼睛再看,他却又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似乎方才都只是错觉。然而很快,耳边传来了凌嫣的惊叫声,沐桑桑抬眼一看,就见那匹高大的枣红马正疯了一样地四处乱撞,马背上的凌嫣尖叫着抓住缰绳呼救,整个人被疯马甩得像风中的荷叶,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掉下来。
  一定是他做的!沐桑桑急急地向赵恒说道:“殿下饶了她吧,会出人命的!”
  “我有分寸。”赵恒淡淡说道,“只是给她个教训。”
  马还在疯跑,凌嫣还在尖叫,赵恒微一扬手,一息之后,那匹马突然站定,高高抬起两条前腿,整个身子几乎直竖起来,凌嫣整个人已经脱离了马鞍,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很快,那马长嘶一声,扑通一下重重落地,凌嫣再也抓不住缰绳,尖叫着被甩出去,不偏不倚地摔在了路边的茶棚里。
  桌子被砸翻了,茶杯茶盘哗啦啦掉了一地,暗褐色的粗茶淋淋漓漓地洒下来,沾了凌嫣一头一身。凌嫣大哭起来。
  公主府的下人们飞跑着冲过去搀扶自家主子,凌嫣正哭得伤心,突然一锭银子凌空飞来,啪一声掉在她脚边,跟着就听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赔你被砸坏的东西。”
  这话不是对她说的,是对茶棚主人说的。凌嫣抽噎着抬头一看,是那个一直陪在沐桑桑身边的高个子男人。
  她脑中瞬间灵光一闪,脱口叫道:“是你暗算我!卑鄙小人,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谁?我告诉皇帝哥哥杀了你!”
  男人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凌嫣陡然感到一骨凉意从背后升起,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肯定杀过人。凌嫣打了个冷战,把没说出口的吵嚷全咽了回去,一连退了几步。
  赵恒收敛了威势,转脸看着沐桑桑,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沐桑桑担心着凌嫣的情形,走出去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凌嫣还站在原处,茶水滴滴答答地从她衣裙上滴下来,但她根本不理会,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看来这怨恨,真是越结越深了。沐桑桑无声叹息,转回头看着身边的赵恒,心事重重。
  她从未遇到过他这样性子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似乎很冷淡,但每次她有任何事,他总会立刻出手,他身上有天然的尊贵气息,但他出手时又格外的凌厉无情,这些矛盾的特质交缠在他身上,就像初次见面时他的容貌给她留下的印象一样,冷淡又温存。
  他像无底的深渊,吸引着她,但又让她害怕。她隐约觉得,她可能永远也猜不透他。然后她又想到,他将来也会成为帝王,而做了帝王的人,原本就是让人猜不透的。
  “怎么了?”赵恒见她一直不说话,于是轻声问她。
  “没什么。”沐桑桑低了头,一时说不出是喜是忧。
  赵恒觉得,之前在食肆中那种轻快亲密的感觉消失了,她身边好像生出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离在外。
  赵恒百思不得其解。
  十天后。
  长平城中四处洒扫干净,用黄土重新铺了道路,各色旗帜迎风招展,许多百姓门前都摆了香花净水,尤其是忠靖侯府门前,一连摆设了五六张供桌,装饰得比节庆时还要光鲜,因为今天,傅守义将率领打了胜仗的西疆军回京向皇帝献俘。
  献俘大典安排于巳时在太极殿外的广场举行,朝中六品以上官员和王公贵戚都接到邀请前去观礼,沐桑桑跟着许念和沐旬鹤坐着轿子刚刚走出大门,路边停着的一顶轿子突然打起帘子,一个妇人探头出来说道:“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道去!”
  是杨姨妈。
  许念打起轿帘,带着几分怒意道:“不敢高攀!”
  那天沐长弓突然被带去提审,又在公堂之上被严刑逼供后,许念左思右想,终于确定是杨姨妈泄露的消息。沐长弓那天半夜清醒时只有她和沐战在场,沐战是不可能说的,而她也只告诉了杨姨妈。想到之前杨静姝对沐桑桑的攻击,再想到沐长弓在公堂上受的苦楚,许念恨透了杨姨妈。
  沐桑桑坐在她旁边,连忙扶住她给她顺气,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她知道母亲心软,之前杨静姝的事就是杨姨妈哭了几声便揭过去了,父亲问成死罪后杨姨妈再没上过门,如今突然出现,肯定没安好心。
  许念点点头,冷冷地向杨姨妈说:“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你!”
  她甩下轿帘,正吩咐轿夫离开时,帘子却突然被人打开,杨姨妈哭着撞进她怀里,大声说道:“姐姐,就算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啊,我都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姐姐就恼了我了?”
  “不明白?那好,我问你,长弓醒了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许念咬牙问道,“你害得他还不够吗?”
  杨姨妈停顿片刻,跟着放声大哭:“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害长弓,你听我解释啊!”
  许念犹豫起来,难道她弄错了,消息不是从杨姨妈这儿走漏的?
  沐旬鹤见她似乎有些松动,连忙赶来搀起杨姨妈,沉声道:“姨妈请回去吧,我母亲不想见你。”
  “姐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杨姨妈不理他,只管向许念大喊,“你误会我了,姐姐,你救救我,救救静姝啊!”
  “快走!”沐桑桑忙放下轿帘,催着轿夫抬起轿子离开。
  许念心神不定,犹豫着说道:“你姨妈刚刚是不是说要救静姝……”
  “娘,大哥现在还躺在天牢里,大夫说他头上的伤要一两年才能全好,而且还会留疤。”沐桑桑低声说道,“娘,咱们不欠姨妈什么,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了。”
  许念长叹一声落下泪来:“这都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轿子走得飞快,很快把杨姨妈的哭声甩在了身后,沐桑桑安慰着母亲,心里却犹疑不定,杨家又出了什么事?杨姨妈为什么说要救救杨静姝?
  辰正二刻。
  沐桑桑扶着许念来到太极殿下,抬眼看见了赵恒,他坐在看台正中的位置,一见她便起身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这里吧。”
  “妹妹还是坐朕身边吧。”赵启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就见他大步走进殿中,看向沐桑桑,“天底下还有什么位置比朕身边的更好?”
  太极殿下顿时鸦雀无声,在场的达官贵人们互相交换着眼色,都在猜测沐桑桑会做出什么选择。
  “桑儿还是跟哀家一起坐吧。”太后慢慢走进来,笑吟吟地说道,“哀家这里看得更清楚。”
  沐桑桑挽着母亲,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走去太后身边坐下,与她们坐在一处的是几位新近置办了府第的老王爷,也是太后新的盟友。
  看台上,一道怨毒的目光瞪了过来,是凌嫣。
  巳时。殿外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跟着就见傅守义全副甲胄,率领一队士兵雄赳赳地走进来,跪下说道:“臣傅守义奉命于西疆前线杀敌,斩首四千人,生俘八百二十一人,今特持乌剌左军前锋等校尉以上俘虏三十一人,请陛下发落!”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三十一名乌剌俘虏,赵启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捷献俘,这将是他作为帝王在史书上留下的第一桩功业,当然,以后还会有更多。
  他正要开口嘉奖,远处突然跑来一人,边跑边叫:“陛下,乌剌三王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日万结束~
 
 
第39章 
  乌拔乃力率领使团从朝天门走过来时,太极殿上下近千人的目光齐齐向他看去。
  广场正中站着威武雄壮的西疆军,那三十一个身穿西疆服饰的俘虏灰头土脸地跪在一旁,再加上正缓缓走来的、服色鲜妍整洁的乌剌使团,几种景象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其怪异的图画。
  沐桑桑急切地直起身,努力想要看清楚走在最前面带队的乌拔乃力。
  然后她看见了他。白而且瘦,眉清目秀,脸上挂着风流自赏的笑容,要不是他身上穿着乌剌人特有的袍服,腰里又佩戴者乌剌人常用的弯刀,沐桑桑几乎以为他是长平城中的读书人。
  她知道军人是什么样子,即便本朝人崇尚儒将,但上过沙场,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出来的人绝不会是乌拔乃力这幅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打败阿爹?
  乌拔乃力看了眼旁边跪着的乌剌俘虏,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笑着走到阶下,向赵启打了一躬,说道:“皇帝。”
  吴邕很快站起来说道:“三王子,御前不得佩戴刀剑,请三王子解刀!”
  乌拔乃力解下腰刀,递给了旁边的内监。
  沐桑桑握住了太后的手,低声说道:“这个三王子有些奇怪。”
  乌剌民风彪悍,无论庶民还是王族平时都是刀剑不离身,把自己的武器看得像至亲骨肉一样重要,她听阿爹讲过,之前乌剌使团入朝觐见的时候,经常会因为解剑礼跟朝廷闹得不可开交,很少有肯按照本朝规矩解下兵刃的,这个乌拔乃力,未免也好说话了。
  太后低声道:“安王一直在暗中与乌剌人有接触,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沐桑桑吃了一惊。赵恒从未跟她说过。这些天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但他从未说过。她忍不住看了赵恒一眼,他也正看着她,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沐桑桑一阵茫然。
  就在此时,她听见乌拔乃力开了口:“皇帝,两国打了这么多年,都死了不少人,打来打去也分不出胜负,眼看天也冷了,再打就不好过冬,我父王让我跟皇帝说一声,不如休战吧。”
  场中一阵骚动。这个乌拔乃力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粗俗可笑!
  沐桑桑心中砰砰乱跳,她想起来那天在长平驿中,赵恒反复提醒过她很多次,乌拔乃力只是靠着母亲得宠爬上来的皇子,生平打过的唯一一仗就是白云川大捷,如今看来,这个人不仅在战场上是生手,在朝堂上也是生手,这种人何德何能,竟能打败阿爹?
  赵启哈哈一笑,满面春风:“两国交战已久,西疆百姓无不渴盼休战,朕与乌剌王不谋而合。三王子稍事休息,等献俘大典之后,朕与你详细谈谈议和的细节。”
  乌拔乃力笑着说道:“我父王说,要想两家长长久久地好下去,最好是结成亲家,我还没有正妃,请皇帝赐我一个公主,将来她就是乌剌的三王子正妃。”
  场中一片哗然。这是要和亲?可西疆不是刚刚打了胜仗吗,为什么还要和亲?
  看台正中坐着的宗室都有些坐不住,尤其是那些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儿的人家,皇帝没有孩子,几个长公主也都已经出嫁,真要和亲的话肯定要从宗室中挑人,谁也不想自家女儿被挑上。他们紧张地看着赵启,都在等他发话。
  赵启笑吟吟地开了口:“三王子稍安勿躁,朕会考虑。”
  宗室们心中都是咯噔一下,会考虑?一般这么说的话,多半是会答应,肯定有谁家的女儿要倒霉了!
  一个性子急的王爷忍不住低声叫太后:“太后您看……”
  太后笑着向他点点头,道:“稍安勿躁。”
  宗室们勉强按耐住心绪,静等下文。
  就在此时,场中突然响起赵恒低沉的声音:“三王子,本王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证。”
  不等赵启阻止,赵恒跟着说道:“六月十日夜,三王子指挥部下偷袭我军粮仓,当时三王子的兵力占有绝对优势,本王有一事不解,乌剌军一直缺粮,三王子为何不劫走粮草,反而是烧了呢?”
  乌拔乃力看了看他,向赵启问道:“皇帝,他是谁?”
  赵启沉着脸向赵恒说道:“安王,朕并没有让你说话,此处也轮不到你说话。”
  “皇帝,哀家倒是和安王一样好奇,想听三王子说说。”太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三王子,你头一回打仗就大获全胜,哀家很是敬佩,也想请教请教你得胜的诀窍。”
  乌拔乃力想必是听得很愉快,也没再追问赵恒的身份,咧嘴一笑说道:“我要粮草做什么?反正打完仗我就回去了,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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