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媚生香(穿书)——墨染东风
时间:2019-12-06 08:27:37

  “皇祖母,臣妾自请回江南苏城照顾病危的外祖父,日后.....日后不再回京,日后不能再侍奉您身边,求皇祖母恕臣妾不孝之罪,只是臣妾.....实在再无颜面留在京城。”
  顾倾卿跪在地上面向太后,小脸苍白憔悴,而那泛红的眸子,明显就是刚刚哭过,声音也带着哽咽却强作坚强,整个人好似一朵受了委屈的雪莲花一般,自有一番冰清玉洁的傲气。
  “倾卿,你想的事,哀家可不能准,你乃我天圣堂堂的太子妃,尊贵无比,怎能一直呆在江南?你若想为你外祖父尽孝,哀家准你回去三个月便是。”
  太后慈爱地说道,眸光却一点不混浊,对于顾倾卿的小伎俩,心中很是清明,然而却依旧要做做样子。
  她一向不喜君流景,这顾倾卿,是君流景的太子妃,她同样也谈不上亲厚。
  “皇祖母,臣妾实在无颜留在京城,若皇祖母也不准了,那臣妾只好.....自请入感业寺,日后青灯礼佛,再不理这凡尘俗世,一心为太后与圣上祈福,护佑我天圣国泰民安。”
  顾倾卿说到这里,双眸依然蓄满了泪水,别过脸去,那泪珠滴落,羽睫轻颤的样子,好不让人心疼。
  “太子妃这是何必,想来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时新鲜,待殿下厌倦了那妓子,定然还是会看到太子妃的好。你如今这般,莫不如好好在殿下身边规劝才是,而不是一心求走。”
  愉贵妃坐在太后的下手边,柔声开口说道,声音温和,眉眼精致,保养得当,看上去就好似二八少女一般,却自有一番婉约的韵味。
  “可是臣妾实在是.....不能接受与罪臣之女一同侍奉殿下,臣妾自幼便知女子要自尊自爱,日后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臣妾一心想着好好侍奉殿下,可殿下却拿那等女子来羞辱我,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去流觞阁要叶皎皎的身契,要纳她当妾.....”
  顾倾卿说到这里,咬了咬泛白的唇角,红着眼睛说道:“殿下不喜臣妾,臣妾不敢生怨,之前殿下就是在臣妾的生辰宴上,宠幸了叶皎皎,臣妾这张脸,早就被殿下践踏如泥,如今殿下与叶皎皎那一舞情缘,已然是街知巷闻,臣妾真的无颜再留在京城,求皇祖母成全。”
  顾倾卿跪地磕头,一直都没有起来,她双手在宽大的衣袂中紧握成拳,指间用力到扎疼掌心,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眸底是浓烈的嫉恨。
  如今她确实变成了京中的笑柄,这一切都是拜叶皎皎所赐,她一定不会让叶皎皎活着!
  还有君流景,他怎能对自己如此狠心!这一刻,她也是真的恨上了君流景。
  “瞧这可怜得.....快些起来,地上寒凉,太后一向慈爱后辈,太子妃莫要让太后担忧才是。”
  愉贵妃说得温柔,然而那眉眼间一闪而过的不屑与幸灾乐祸,还是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心中冷哼一声,这个愉贵妃,这么多年了,这表情收敛的功夫,还是不到家,是个不中用的。
  若不是自己母族没有合适的女人送到皇上跟前去,她还真是看不上愉贵妃这个旁支里送过来的庶女。
  太后手捻着一串碧玉珠串,看了一眼地上跪着不起的顾倾卿,心中想起了君流景。
  一个病弱的皇子,何德何能坐上天圣的太子之位?更何况.....他还是苏心洛的后人.....
  想到苏心洛,太后心里就是一刺,眸光也变得冷淡阴沉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如常。
  苏心洛当年可是先皇心中求而不得的神女,自己能当上皇后,成为如今的太后,还真是亏得苏心洛的施舍成全,只因她心中之人并不是先皇。
  当年于自己而言,这皇后之位来得都耻辱,至今还记得,自己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先皇喝醉了酒,竟然在她耳边叫着苏心洛的名字,这份耻辱,她记了一辈子.....
  可那又如何,自己步步为营,还不是成为了天圣的太后,她偏要苏心洛的女儿成为皇后,让皇上心中之人是愉贵妃这个做作的庶女,自己曾经的耻辱,全部还给了苏心洛的女儿,怪只怪,苏心洛去世得太早.....
  “太子妃起来吧,哀家可见不得你这样,太子此事确实做得有损皇家之德,你且随哀家走一趟吧,想来皇上对今日之事,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你也莫要再委屈。”
  太后缓缓的开口说完,随即愉贵妃很有眼色的扶着太后,愉贵妃知道,太后这是要去见皇上了。
  平日里,太后对于诸多皇子的事情从未多管,因为皇上并不是她亲生,她也没留下一个子嗣,对于皇上的皇嗣她惯常都是淡淡的。
  愉贵妃算是太后这里唯一能常来的妃子了,愉贵妃对于太后能插手管顾倾卿的事,倒是有些诧异。
  “臣妾谢过皇祖母。”
  顾倾卿磕头谢恩的瞬间,唇边勾起,原本她心中还是没有底的,却不成想,按照兄长所言,太后竟然真的管了此事.....
  太后对于顾倾卿这样的小伎俩,并不在意,她之所以管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君流景是苏心洛的后人,她又怎么会让君流景好过.....
  .....
  御书房内。
  “母后,您今日怎么来了?”
  明景帝看向太后,眼底倒是诧异,太后一向深居长乐宫,很少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疏离多于亲厚。
  “皇上,哀家今日听闻太子差人去流觞阁,要将一个罪臣之女的身契赎回,纳她为妾,不知皇上可知晓此事?”
  “竟有此事?”
  明景帝一脸惊讶,随即脸色一黑,很不好看,眉间隐隐又怒意。
  他将手中的茶盏用力的扔在了桌案上,震得瓷器发出了清脆得声音,而整个御书房内的奴才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撇了一眼愉贵妃,愉贵妃很适时的开了口。
  “皇上,太子殿下这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如今太子妃哭着求到了太后这里,只求日后回江南为她的外祖父尽孝,日后不再回京。臣妾瞧着实在是可怜,故而也将她带了过来,她如今已经跪在了殿门外等着皇上召见。”
  愉贵妃很知道如何挑起明景帝的怒气,皇上惯常也是不喜欢君流景的,只不过还留着他,全是碍于部分守旧得朝臣罢了。
  毕竟,君流景的外祖家,是名留青史为天圣打下江山的功臣,男丁也尽数为天圣入伍从军而亡,如今虽然不成气候,可是废了君流景,一直都缺一个理由,一个足矣毁了他外祖家百年清名的理由。
  如今,愉贵妃不由想着,借着这次的事情,她一定要好好发挥,最闹得越大越好,她巴不得让君流景被废黜,好让自己的儿子君泠上位。
  “来人,将太子这个孽子给朕带过来!”
  明景帝气得大声说了出来,随即便让人将顾倾卿也宣了进来。
  顾倾卿走进御书房之后,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对于皇上的龙威,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按照兄长所言,以退为进,实则也是在逼着皇上惩罚君流景。
  君心最是难测,皇上到底如何想,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臣妾见过父皇,求父皇给臣妾一个恩典,让臣妾能去江南为外祖父尽孝,侍奉终老。”
  顾倾卿按照顾云城信函所写,说出了这番话,她眸底发红,再加上心中有些害怕,倒是衬得楚楚可怜。
  明景帝眉心一蹙,顾倾卿一进来就跪下说了这番话,他心中是不悦的,既然他都宣她进来,就说明此事他会管,可是顾倾卿这样做,多少让明景帝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君流景是他的儿子,做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此事容后再议,太子妃先起来吧。”
  明景帝开口说道,声音中的威严,让顾倾卿心中有些打鼓,总觉得皇上这是恼了她,故而,她也没敢再继续求恩典。
  左右,她也不是真的想去江南,只不过皆是按照兄长所言做个样子罢了。
  御书房内的气氛略显压抑,此时也只有愉贵妃能让皇上的心情舒缓一些,她温声小意的走到皇上身边,说了几句话,倒是让皇上的面色好了些许。
  片刻后。
  君流景就来到了宫中,然而并不是明景帝的人宣过来的,反而是他自己主动来的。
  “皇上,太子殿下请求觐见。”
  “宣他进来。”
  明景帝眸光再一次变得冷然,心中倒是诧异,君流景怎么来得这样快,似乎自己派过去的人,还未走出宫中。
  难道说.....
  他这个好儿子,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一早就得知了这消息?
  想到这里,明景帝面色更冷,心中满是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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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面圣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
  君流景不急不缓,走入了御书房,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略显苍白,他温声开口请安,半点不见惶恐之色。
  仿若,他并不清楚明景帝的怒火,亦不知此刻满京城的流言蜚语,那双眸子依旧温润清澈,不染凡尘俗世。
  “孽子,你还有脸来见朕?你可知你做下的蠢事,如今已经传遍京城,我天圣皇族的脸面,全被你丢光了!”
  明景帝冷哼说道,眉眼间的冷冽,半点看不出慈爱之心。
  这个儿子,他并不喜欢,君流景的这张脸,长得太想先皇后魏玲儿,而那个女人,一脸娇柔做派,实则心中满是算计,最是让他不喜。
  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处处模仿愉贵妃,瑜儿是他今生的挚爱,岂容魏玲儿蓄意模仿,企图蛊惑圣心。
  “父皇息怒,儿臣不知做错了何事,让父皇这般迁怒。”
  君流景声音依旧温润如常,半点紧张害怕不见,这样的他,到时让明景帝更不悦了。
  “好啊.....好一个不知道,既然如此,朕倒是想知道,你来见朕是所谓何事?”
  明景帝冷声讽刺道,在他眼里,君流景明显就是在装傻。
  “儿臣是为了昨日花灯会画舫之事,有事请父皇恩准应允。”
  君流景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恭敬和顺,而他的话,却让站在一旁的顾倾卿心下一跳,总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
  “朕竟不知,这画舫之事,还能大过顾皇家荣辱,天圣朝纲。而你作为天圣的太子,却一心要为一个罪臣之女赎身,闹得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丢尽皇家的颜面。朕看你,这个太子之位,莫不是坐够了?”
  明景帝不是第一次起了废黜太子的想法,若不是朝中的一部分顽固不化的旧臣,他定然不会让君流景继续当太子,君泠才是他与心爱女子所生的孩儿,君泠如何看也比君流景要优秀得多。
  “原来父皇是因此事迁怒儿臣,是儿臣处事不周,望父皇恕罪。然而儿臣正是因顾及皇家颜面,这才命人前去流觞阁将叶皎皎的身契取走,她的身份虽然是罪臣之女,可昨夜却立下奇功,救了整个画舫的权贵公子与贵女,也撞破了这其中的一些秘辛与算计,儿臣将她赎身放在身边,也是为了此事,此人如今不能杀亦不能任由她回到流觞阁。”
  从君流景提起画舫开始,顾倾卿的一颗心就一直揪着,心跳得很快,生怕君流景说出来什么,莫名的心虚让她额角溢出了细汗,脸色看上去也苍白了些,这回到不是装出来的。
  明景帝听了君流景的话,眉心一蹙,冷眸凌厉,倒是听出了君流景话中的其他意思。
  “昨夜发生了何事,告与朕知晓。”
  “是,父皇。”
  .....
  君流景几句话见将昨夜张大人爱女毁容之事讲了个大概,然而重头戏却在后面。
  “父皇,昨夜竟有人故意想要在儿臣的画舫上纵火,而指使他的人,背后定然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那画舫之上,尽是天圣权贵公子与名门贵女,若是尽数丧命,那对于天圣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打击与损失。那想要纵火之人,提前被儿臣捉住,儿臣本想见机行事审讯出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可那人却服毒自尽,看样子似乎是世家养出来的死侍.....”
  君流景说到这里,明景帝的眉心越蹙越紧,瞳孔一缩,面上一沉,已然陷入了深思,心下骇然。
  死侍去画舫纵火,意味着什么,明景帝心中自然知晓。
  若君流景所言是真,那么定然是这朝中有人故意为之,天圣大乱,得益者是敌国西凉,还是想要捣垮朝堂!
  无论是什么目的,天圣定然大损,就是他这个皇上的脸面,也没法面对朝臣,毕竟,这画舫之上尽数是权贵之子女。
  明景帝沉声问道:“你确定你所言非虚?”
  “儿臣不敢妄言。况且,昨日之事,太子妃与容王皆在场,父皇不妨也问问太子妃。”
  君流景蓦然提起顾倾卿,让她原本就晃神的样子,更是明显,整个人略微轻颤,脸色更是白了一分。
  画舫之事,是她一点都不想提起的,君流景说起自己与容王,到底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时间,顾倾卿心中慌乱不已。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顾倾卿的掌控,她明明按照兄长所言,抛出了君流景被妓子迷惑,罔顾朝纲,想要赎身罪臣之女。
  然而,君流景却直接用这样的方式,转移了明景帝的视线,说到了画舫之上。
  顾倾卿很怕明景帝细问,仔细调查之下,万一发现了她与容御的事情,那直接是作出了有损皇家之事,抄家灭门都是轻的,下场只会比顾倾卿还要惨。
  “启禀皇上,殿下所言非虚,那画舫之上,确实发生了此事。”
  顾倾卿眸光看到君流景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他温润的眼眸,不知为何,君流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越发心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她想着,只要皇上的注意力都在纵火之事上,不再深究,左右如君流景所言,那被捉住的人,也已经服毒自尽了,想来也是扯不到她与容御的事情上来。
  明景帝默然半天,没有开口,脸色阴沉如水,整个御书房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安静得好似无人,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
  而太后坐在一侧,眸光一闪,待看到愉贵妃那因为紧张而攥紧的五指,随即不由眉心一蹙。
  这个蠢货,看来此事跟愉贵妃脱不了干系,她也是太着急了,即使想要她的儿子君泠当上太子,可使出得手段实在是不大气,这么做之后,固然君流景会废黜,可皇家的脸面也是丢尽了,有损国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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