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甜宠文里当兽医——老胡十八
时间:2019-12-06 08:31:20

  杜淼淼深深地叹口气,咋就这么穷呢。她再一次发现,杜家真是村里少有的“富贵人家”了,至少她生病有针打有药吃,没钱了爷奶外婆多少能借点,牛叔叔这一病无异于雪上加霜。
  “你说他讨不讨厌?我没惹他,他偏要……偏要……嗝……”泥鳅没吃上,还倒赔鸡蛋,牛明丽哭得眼睛都肿了。
  “哼!吃不上泥鳅我不读书了!”
  杜淼淼:“……”啊?辍学丽在继“起不来床”“肚子饿”“怕老师”之后,又多了一个辍学理由。
  “以后书读好了,让你躺泥鳅窝里随便吃。”画面感不要太强。
  “不要以后,我现在就想吃。”明丽睁着红红的兔子眼,委屈得不行。
  杜淼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已经搞清楚了,那天她们说吃泥鳅的时候正赶上放学,被身后的林鑫听见了。林鑫是个小怂包,三言两语就被她套出来——耍赖打滚打架告奶奶一系列全姐姐教他的。
  杜淼淼心情越来越复杂,林淼淼好像跟原著描述的不一样啊。上辈子毁了牛明丽一生可以说“以牙还牙”,但现在八岁的牛明丽跟她可没任何冲突啊,她这么大的敌意从何而来?
  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淼淼绝不会置身事外,“待会儿就带你找补回来。”
  “啥?淼淼你说啥,嗝……我没听见……嗝……”都哭得打嗝了,那种感觉淼淼能想象,好容易能有顿肉,盼星星盼月亮却盼到别人嘴里去,还是“仇人”的嘴。
  “没事。”杜淼淼也不细说,她上辈子虽然也有朋友,但因着内心深处的自卑作祟,总是不能跟她们交心,活了二十五年也没有好朋友。这一次上天待她不薄,不止有了一大家子亲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好朋友。
  ***
  半小时后,看见扭着身子扑腾的泥鳅,牛明丽惊讶得闭不上嘴:“他……他的泥鳅怎么在臭水沟里?”
  “是你的。”
  “可……可这是臭水沟啊!”小丫头嘴巴开始龇开了。
  双水村依山傍水,村里有条三四十公分宽的水沟,常年流淌着山泉水,从山涧下来汇入小河,许多人家有生活垃圾啥的都直接倒水沟里(还没环保意识),长年累月,就造成臭水沟了。此时,拇指粗的泥鳅在水里扭动几下,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杜淼淼还没说话,林鑫先嚎起来。
  “小短命鬼,好好的泥鳅你倒沟里干嘛?吃饱撑的,哎哟,拇指粗呢,哪儿去了……”林老太弯腰,“滑不溜手”说的就是泥鳅,眼睁睁看着抓到了,硬是拿不上来,把她气得破口大骂。
  “小崽子,老娘让你吃,吃屎去!”气急了口不择言。
  围观的人暗暗咋舌,林家婶子往日里不出门,只听说是个和气人……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啊。
  林鑫委屈死了,“不……不是……猪啊,妈妈……”又挨了一耳光。
  “跟你妈一样,好好的东西尽糟蹋,哎哟……”年纪大了,头晕眼花,不防一头栽进去,虽没磕到哪儿,却糊了一身臭泥,周围几个本家全笑起来。
  还有本就跟她不对付的,故意逗道:“不得了,婶子为了吃泥鳅啃一嘴泥,等捞上来了咱们也得跟着尝个味道。”
  “噗嗤,烂泥沟里捞出来的,爱吃你自个儿吃,别拉我!”
  进老太气得翻白眼,使劲瞪着孙子。
  林鑫张着嘴嚎大头丧,刚她那一巴掌正扇他脸颊上,好巧不巧,划到昨晚的伤处,刚结的痂变成血印子,疼得辩解都没法辩,压根想不起来要扶他奶奶。
  牛明丽幸灾乐祸:哼,让你惦记我家东西!
  杜淼淼悄悄松开拳头,朝院里“哼哼”的母猪投去感激一瞥,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操纵林家母猪。就是林老太冷静下来,也绝对想不到,装泥鳅的桶是自家母猪拱翻的。
  事情还得从小白丢失的第二天说起。
  当时,凭着对兔子心跳的定位,他们成功找回了兔子,葫芦娃们没觉察出异常,淼淼却明显感觉到小白更听她的话了。
  是的,是听话。她见过能帮主人叼飞碟捡矿泉水瓶甚至买东西的狗狗,却没见过能给人叼袜子拖鞋的兔子。
  然而,小白就是做到了。找回来第一天,她才要去拿院里晾着的袜子,它就蹦蹦跳跳叼过来,当时还以为它要咬,在它脑袋上意思性的打了两下。谁知第二天就能给她叼拖鞋,叼过来也不走远,只乖乖守在她脚边,搞得她也舍不得打它。第三天,她筷子掉桌下,它居然从十米开外飞奔过来,叼着她的筷子跳腿上,一副邀功的模样。
  大家都说这兔子亲人。
  可淼淼却觉着,小白分明是听她的话。这些小小的要求她不用说出口,小家伙就能领会,真正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在家里的八只老母鸡上试过,它们鸟都不鸟她一眼。
  还被几个哥哥嘲笑怎么整天对着老母鸡眼睛抽筋。
  事实证明,被她救过的动物能被她意念支配,做些简单的小事……这金手指,好像是随着自己身体的长大而不断开发的。
  所以,刚琢磨着要怎么替好朋友“报仇”,正好听见院里哼唧的猪,她就灵机一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心里默念最好让猪拱翻桶,正好倒臭水沟里就好了。
  果然,受过她金手指的猪就是不一样。
  孩子就是这么神奇,一开始哭哭啼啼,没吃上泥鳅仿佛天都塌了,可现在也没吃上,却笑得龇牙咧嘴。“哼,我家的东西就是倒臭水沟也不能便宜林鑫!”
  杜淼淼笑着点头,撒泼耍赖的坏毛病,惯他。
  ***
  等玉米和谷子全都晾晒完毕入库封存后,杜洪江跟着妹夫胡荣海下纳州去了,对外说法是陪妹夫走亲戚。
  “你爸也不知哪天才能回来,咱们家在纳州又没亲戚,他去干嘛。”老太太怨念不已,少了这几天的工分不说,她还总觉着儿子儿媳有什么事瞒着她。
  “淼淼,交给你的任务完成没?”
  杜淼淼满头黑线,奶奶让她去偷听爸妈墙角,还要她旁敲侧击问妈妈,爸爸到底去干嘛。就老太太这点小心思,刘玉珍一眼就能看穿,压根打探不到啊。
  “你说你妈是不是撺掇他干啥了,我总觉着……”
  “爸爸好,妈妈也好,爸爸妈妈都听奶奶的话。”
  老太太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一高兴就把刚才的事丢开了,杜淼淼却反倒担心起来。坐火车去纳州一来一回也只用三天时间,爸爸和姑父已经去七天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事给耽搁住了。
  她最担心的是,会不会……被逮到了?
  “不会不会,南方都要改革开放了,不可能还这么严。”再说了,爸爸开着介绍信和采购证明呢,就是以防万一之用。
  “淼淼说什么开放?”杜老二不声不响站在她身后,也不知听见多少。
  她吓得吐舌头,这可是老杜家最聪明的崽啊,“没说什么啊,二哥听错了。”
  杜老二眯了眯眼,他相信自己的耳朵,“哦。”转身回房了,走到一半,又突然回头:“王老师说你很聪明。”
  杜淼淼吓得大气不敢喘,王老师见到他了,那她的谎言是不是要不攻自破了?只能干笑道:“嘿嘿,那是因为像二哥呗……”
  杜应华不出声,静静的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干笑都笑不下去,才留下一句:“别胡思乱想,小心长不高。”
  杜淼淼:“……”二哥是狐狸啊。
  一大家子翘首以盼,小四哥每天都要问几遍“爸爸今天回家吗”,在他记忆里不一定是想爸爸,只不过是把“爸爸”和“有糖吃”划了等号而已。
  到第九天,已经星期天了,杜洪江还是没回来,杜红梅却忍不住回来了。“妈,洪江跟你说去干嘛了吗?咋还不回来,荣海单位催他上班呢,说再不回来就得记旷工了。”
 
 
第023章 
  老太太的心又提起来,“咋……咋这么严重?”这年头不缺人,供销社的岗位可是香饽饽,多少人伸长脖子候着呢。
  杜红梅接过淼淼递上的温开水,“咕咕”下肚,快十一月的天了,她却硬生生急得满头大汗。
  “姑姑先歇歇,慢慢说。”
  杜红梅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我厂里加班,刚在路上遇到他们书记,问我荣海到底看的啥亲戚,咋还不回来上班……可把我急的。”家里公婆儿子也是天天问,都奇怪他们杜家到底有啥亲戚在纳州。
  真是有苦难言。
  刘玉珍在旁欲言又止,杜淼淼赶紧拉了她一把,让她回过神来。“哦哦,就是我有个姨妈,嫁到那边四十多年,现在姨父没了,后事要找个娘家人去……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既然嫂子都说话了,杜红梅不好再细问,“那只能我明天再帮他续两天假……诶对了,能不能给那边拍封电报,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事。”
  刘玉珍又找理由推了,她哪知道什么电报啊。
  杜红梅愈发疑惑,看样子嫂子像是知情的。等把老人和孩子支开,她正色道:“嫂子,我这心里七上八下怪难受的,你要知道啥就跟我说说。”语气近乎哀求。
  杜淼淼躲在门外,听见刘玉珍叹口气,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砰”一声,是板凳倒地的声音。“啥?我哥居然去换红糖?万一被……怎么办?”
  眼见着一天天的男人还不回来,副队长已经旁敲侧击问过几次,队长咋还不回来,刘玉珍的心早就七上八下,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提这主意。
  杜淼淼很想劝她们不用大惊小怪,这年代偷着“换”东西的屡见不鲜,上头不追,下头也睁只眼闭只眼,集体经济已经满足不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肯干的累死,偷懒的闲死,反正到头来大家都分一样的粮食,很多人的劳动积极性大打折扣,混一天是一天。
  像杜家,三个劳动力,张癞子家也三个劳动力,累死累活跟偷奸耍滑分一样的粮,对他们……挺不公平的。所以,杜淼淼从心底里支持爸爸,作为男人,得先保证老婆孩子不被饿死。
  饶是杜红梅和刘玉珍已经比大多数村里人有胆识,但一想到可能面临的后果,还是胆战心惊,在屋里小声的商量好久,直到天黑,老太太叫她们吃饭了才出来。
  “姑姑,三表哥好吗?”
  杜红梅笑笑,“他很好,比以前吃得多,还会下楼玩,姑姑姑父要感谢咱们淼淼呢!”多年来的心病终于有缓解的趋势,她比谁逗开心。
  “那小白……好不好?”
  “好着呢,不乱尿乱拉,也不吵人,家强爷爷奶奶都喜欢。”
  杜淼淼刚松一口气,又听她道:“只是那小家伙可能认你,刚到家那两天不怎么吃东西,精神也不好……不过现在都好了。”
  淼淼隐约能猜到,估计是没有她金手指辅助的关系,正要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忽然听见大门外有响动,她偷觑爷奶妈妈,见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怪道:“妈妈,门响。”
  众人侧耳倾听,“没声啊。”
  杜淼淼心急,她明明听到了,就在大家倾听的时候她又听见两声。
  没半分钟,大门上又有响动,确实很轻微,不仔细都听不出来,看来她的听力比其他人要灵点,遂管不了了,小短腿飞奔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戴帽子的男人,扛着两个巨大的军绿色大包,屋里人听见淼淼叫“爸爸”,都一窝蜂的涌出来。
  “洪江可回……”
  “嘘,进屋说。”刘玉珍终究要比婆婆更沉得住气,几个儿子帮着接过爸爸和姑父的大包,把大门和堂屋门都从里闩上,全程鸦雀无声。这段时间他们也隐约感觉到异常了。
  杜洪江和胡荣海胡子拉碴,一路风尘,灌下去两大杯温开水,随意抹了一把嘴角,“妈还有饭没?”
  “有有有,这就给你们热!”
  等再把一群孩子支走,屋里只剩五个大人,杜红梅实在忍不住,掐着丈夫手臂问:“怎么去了这么多天,知不知道我快被你们吓死了?”
  胡荣海憨厚的笑笑,“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杜红梅在他四肢上摸了一遍,确定没啥伤处才放心。
  老爷子吧唧一口旱烟,眼睛往墙角的大包上瞟,其他人也有意无意看向那边,都想知道里头是什么。杜洪江长长的舒口气,“事儿成了。爸你看看,里头有没喜欢的。”
  随着“次啦”一声,小山似的东西涌出来,香烟,毛巾,牙膏,袜子,手套,解放鞋……全硬通货。
  “哪……哪来这么多东西?”杜红梅惊呼出口,就是自家男人在供销社也搞不到这么多品种和数量啊,何况还是八.九天的功夫!她顺手拿起一只牙膏掂了掂,感觉重量不太对。
  “怎么轻了点儿,你们这东西是不是来路不正?”
  胡荣海笑起来,把本就黑红的脸蛋憋得更红,在煤油灯下就像红彤彤的火炭,配上又短又粗毛毛虫似的眉毛,颇有喜感。杜淼淼骑在大哥脖子上,透过窗子看得津津有味,姑父真是个老实人呐,对姑姑好,对杜家也好。
  杜洪江咧嘴笑,他这个妹子啊,真是爱操心。
  杜红梅被他笑得不自在,疑惑道:“你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拿着牙膏,颠来倒去的看,外壳都一样的,是上海牙膏厂出品的中华牙膏,淡黄色的皮,红色的盖子。
  “诶等等,这个皮……是铝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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