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非木非石
时间:2019-12-07 09:55:31

  不过陆吟迟向来不是一般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时候从不跟别人硬杠,别说两年,就是再过两年商仪都记得那天的场景,他坐在皮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叠上报纸,用四两拨千斤的态度以及虚心受教的表情,三言两语解决了剩菜问题。
  他好声好气且不紧不慢表示:“幸好你提出来,否则我真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不过习惯很难一朝一夕就改,需要时间慢慢来。”
  随后扭头,用同样的语调吩咐小丽:“我改正习惯这段时间为了不继续浪费食物,剩菜单独留下给太太吃。”
  ——
  跟展文敏结束会晤时几十块一杯的奶茶还没喝完三分之一,换作前几年,几块一杯的奶茶,她临走之前说什么也得一口气干了。
  商仪得给顾秋兰那边一个交代,这两天商尚一出事,商仪深觉自己在陆吟迟面前矮了半截,又挺怕不闻不问回头商尚真一判好几年,顾秋兰想不开命再搭进去。
  或者本来罪不大,得罪了陆吟迟,他再真添把火。
  总之这个商尚,就如姐姐所说,是个讨人嫌的赘事包,姐姐早几年就彻底厌烦商尚,甚至对顾秋兰也颇有微词,如今对他的事根本不过问。
  商仪打小跟商尚一起长大,情分稍微深那么一扣扣,也就指甲盖大小。
  商仪在这个城市不多不少也待了六七年,不能说大街小巷哪条路都熟知,但朋友同学还有几个。
  有个学法律的颇优秀学长,在北内环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前段时间还听闻他如今小有成就,正式成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大学的时候商仪就跟他认识,老熟人,他还请商仪吃过两次饭,看过一回电影,艾玛沃森特那个版本的《美女与野兽》,可惜看的她昏昏欲睡,观影感受实在一般。
  田明学是那种规规矩矩的男人,带着金丝边框眼镜,虽然没有陆吟迟那个斯文败类五官精致,但放在人堆里,也是挺出众的青年才俊。
  尤其是穿着西装,特别有一股子禁欲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陆吟迟相处太久,越熟悉越没有感觉,所以相比之下,倘若同样在人群里与这两人擦肩而过,能引起商仪注意的反而是田明学。
  他抬腕看了一下时间,也没什么架子,语气不是一般的好说话:“中午有时间吗?我们边吃边谈?”
  商仪自然不会拒绝,学长果然还是印象里的学长,热情助人,脾气好。
  最起码比陆吟迟靠谱,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跟陆吟迟两年的恩情都没一个巴掌大的小水沟深。
  派出所那边目前禁止探视,说在判决下来之前只能通过律师沟通,商尚进去之前给商仪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哭哭啼啼特别怂B,打人时一半的气势都没有。
  商仪现在回想自己当时的感觉,确实有点冷血,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他,而是感慨他怎么那么会丢人现眼,竟然又打架了。
  ——
  吃饭地点在律师事务所附近的一家中餐厅,田明学递过来菜单,商仪也没跟他客气。
  “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那次看电影回来?”
  “两年多了?”
  “嗯。”
  “听说你结婚了?”
  “我两年前就结婚了。”
  “什么时候离婚也可以找我,我还比较擅长离婚官司。”他掀开茶水饮料的菜单,眼睛看着她,笑着打趣了一句。
  商仪讪笑一下,很怀疑做律师的是不是也会心理学,又或者她还没离婚就又传出什么风声了?
  他又说:“开个玩笑,别当真。”
  学长比以前幽默了,商仪当然没当真,她一向很开得起玩笑。
  刚喝过奶茶并不太饿,商仪全程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商尚的事复述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个年纪脾气还那么火爆,看人不顺眼打了人,没想到这次被打的人有后台,说什么都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最棘手的是,商尚不是自己打了人,是群殴这种恶性行为。
  田明学说:“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尽力。”
  “那麻烦学长了,什么时候我离婚,一定首先想到你们律师事务所。”
  “哈哈哈哈——”田明学笑得合不拢嘴,大概没想到商仪也是这么幽默的人。
  商仪刚跟田明学吃完饭辞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顾秋兰的电话准时催过来,商仪一言不发又听了半天,声音闷闷的发问:“商尚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您还有心情关心我跟陆吟迟呢?”
  顾秋兰语气不太好,“你是我女儿,我生的我养的,我当然关心,你以为我是贪图陆家的钱吗?我都是为你考虑……”后面了又扯了很多大道理,劝年轻人三思而后行,离婚不是一件小事。
  商仪很后悔那天话说多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直到顾秋兰说的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这场思想教育课才结束。
  大概还是昨晚太放纵,商仪一整天都腰痛,回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期间下午两点的闹钟响了一次,她关掉换了个姿势又睡了,三点的闹钟响起时,她爬起来坐了片刻,纠结之后躺下又睡了。
  睡梦中依旧心怀虚度光阴的愧疚,在周公的热情召唤和醒来做正事之间挣扎不休。
  能控制意识彻底清醒时,太阳已经落山,傍晚最后一抹淡蓝色天空即将谢幕。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眨了眨眼,浴室的门紧锁,整扇门都被里面的灯照亮,水花声在安静的空间不容忽略。
  这两天不知道吹哪门子风,每回都能把陆吟迟吹回来。
  不过一个到家第一件事洗澡的已婚男士,怎么都觉得有猫腻,不是太爱干净,就是销毁罪证。
  商仪作为合法的,仍旧坚守岗位的妻子,出于职责和义务,似乎都有捍卫尊严的权利。
  不过像他这样工作上都这么严谨的男人,有什么女人值得他藏着掖着,那简直太简单了,一般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她发现,那就是他想让她发现。
  她胡思乱想瞎YY这会儿,陆吟迟已经从浴室出来,天气暖和的时候,他一向不喜欢用吹风机,好在发根硬,而且精短,干的很快。
  商仪上下打量着他,视线从男性围着浴巾,露出小片好看的腰线那一扫而过。
  脑海浮现展文敏白天那些善意提醒,她是个急性子,一惯想一出是一出,心里有疑问,有些心不在焉。
  盯着他略微出神,透出几丝刻意。
  陆吟迟只需要一眼就能意识到她心中有鬼,“算计什么呢?”
  “……没有啊,”商仪快速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跳下来,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子走到梳妆台,坐下,透过镜子若无其事扫他一眼。
  在他抬眼皮子看过来之前,转开头。
  陆吟迟挑了下眉,去衣帽间换衣服。
  出来时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商仪这片刻也没闲着,拉开抽屉把最近买的两条项链一一摆出来晒月光。
  她扭过身,看着陆吟迟,语气真挚问道:“你看我上周买的这条项链好看吗?导购说是新到店的款式……你觉得这两年我的眼光有没有长进?”
  陆吟迟不太感兴趣女人对珠宝的兴趣,不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吝啬对女性的夸赞,他今天心情就不错,所以很给面子地说:“很漂亮,眼光当然有长进,继续努力。”
  话虽然有些敷衍,但商仪的目的已经达到,遂顺着他的话问:“我是不是越来越会花钱?”
  他皱了下眉宇,实话实说:“也还好。”
  “那……”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故作气定神闲,“你是不是养我越来越吃力?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你到底多有钱?”
  陆吟迟停下手中动作看她,商仪被看的全身发毛,无形的热气顺着脸颊快速攀升,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就在即将败下阵时,陆吟迟忽地轻笑:“谁教你问这个的?今天见谁了?”
  商仪:“……”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喜欢记得收藏我的文文,这章一百个红包
 
 
第5章 
  这样的男人果然不同凡响,凡事只要一涉及钱上面,立马敏感的竖起全身毛。
  这样的行为也太小题大做。
  不过商仪还是想了半天措辞,小心翼翼打量他,“我就随口一问,倒是你说话稀奇古怪,不会是心里有鬼?”
  “最好是我想多了,你不过是随口一问。”
  商仪低声嘀咕:“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又阴暗又狭隘,谁闲着没事整天算计你。”
  她自以为反驳的漂亮,实际上陆吟迟根本没信,他脸色倏然变得阴沉,站在那就像一尊冰雕,商仪怀疑他脚底快生根的时候,陆吟迟才从她脸上收回视线。
  空气安静了几秒,这位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的男人却又忽地说:“你如果实在好奇,不妨告诉你。”
  商仪支起耳朵,心里这会儿心虚的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知道的,所以立马就充满底气,随手把额角碎发抚到一边,仰着头略带正室气势,睇起眼皮子审视他。
  他语调平淡,说话的语气却不像开玩笑:“不论我有多少钱,离婚的时候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钻法律的漏洞……毕竟我是个内心阴暗且狭隘的人,不会拿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便宜前妻和她的下一任男人。”
  商仪:“……你说前妻是说我吗?”
  “那要看你会不会成为前妻。”
  “……”
  尽管还没离婚,她却忍不住对号入座,陆吟迟表情这么平静,丝毫不像开玩笑,倒像给她敲警钟,劝她看清现实。
  商仪很委屈,她是个很讲法律的人,法律规定内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争取,法律规定外的,她肯定一分钱也不多拿。
  从人情道义上商仪可以理解他义愤填膺的做法,但从自己的立场,她强烈谴责。
  强烈谴责……多么苍白无力的四个字。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商仪最近大概把离婚的念头在心里想太多次,加上陆吟迟晚上提了一句“前妻”和“下一任男人”这种话题,导致她晚上做梦就梦到了下一任男人。
  梦中两人缱绻羡爱,鹣鲽情深,男人贴着商仪的耳根说他晚上比较清闲,让商仪洗好等他,即使在梦里也特别真实,温热的陌生气息从她脸上拂过,让人毛骨悚然,眼看着夜幕降临,商仪内心开始焦躁不安,忽然悠悠转醒,醒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是陆吟迟的太太。
  醒过神后,商仪轻轻松了口气,做梦都跟男人那啥,她潜意识竟然有这么污秽?
  没有困意,6:00起床又太早,闭上眼翻了个身。
  鼻尖顿时触到温热干燥的手背,原来两人睡得很近,咫尺的距离都没有。
  他身材修长,一向睡得比较靠上,商仪额头的平行线到他胸前。
  陆吟迟手背很白,指骨修长,某些地方毛茸茸的,也不是那种体毛特别旺盛的类型,不过他肚脐之下三角地带的流线是个例外,商仪那么排斥他,也不得不承认很性感。
  直到现在她偶尔瞄一眼,还会眼晕。
  没对比过,商仪也不知道是不是异性相吸,每个男人的那里都生的那么性感,那么勾人。
  嗅着男人手背上清淡的气息,她胡思乱想了一阵,陆吟迟均匀的呼吸停滞两秒,抽手换了个平躺的睡姿。
  商仪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陆吟迟要醒,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片刻没动静,她再次睁开眼。
  眼眸眨了眨,望着男人挺拔的鼻梁,安静的睡颜,她意识到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回忆那天闹离婚的场景,具体细节商仪的记忆已经模糊,她竟然儿戏地忘了十之八九的对话,只知道当时两人都很生气,互不相让,陆吟迟还算克制隐忍,不过从有交集以来,也算的上屈指可数的一次脾气外露。
  没想到闹了一场没头没尾的矛盾,离婚那么大的事竟然就这样丝毫没有波澜,隐隐走向悄无声息结束的趋势。而当她意识到问题时,陆吟迟这两天开始像往日一样不计前嫌,每天准时准点回家睡觉,且跟她同床共枕。
  两个人是不是都太随便了点?
  反正商仪现在彻底自暴自弃,好像第一次被剥夺以后,跟他睡N次或者N+1次变得毫无反抗意义。
  最让人不服气的是,商仪以前觉得自己是冰山美人,高岭一枝花,现在竟然慢慢的,在潜移默化之下,体会到一丝两丝甚至更多的乐趣。
  SEX果然丧志。
  田明学把商尚的事还算放心上,不到下午就给商仪回消息,打人一事,还是希望能够跟被害方接触一下,说不定态度好就能够息事宁人。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顾秋兰早就带着礼物去医院探病,被拒之门外,对方的态度特别强硬。
  商仪把这事说给展文敏的时候语气略带情绪:“商尚不是我儿子,如果是我儿子,我一定大嘴巴抽他,整天看别人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
  商仪说起商尚的不好,能从天亮说到第二天天亮,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
  忙到没空花钱的陆先生,终于在这个周日抽出半天的时间休息,难得今天家里热闹,商仪不上班,陆吟迟也不用上班。
  商仪洗漱好,换了一身比较清爽的长裙下楼时,看见比较和谐的一幕场景,陆吟迟吃过早点浏览手边的财经杂志,小姑娘笑意绵绵围着他拖地。
  左边一遍右边一遍,恨不得把地板拖烂,商仪其实很理解对方,毕竟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在那个信息不如现在发达的年代,有过一段为不知道名字的男明星痴狂的经历。
  不过那个男明星如今也抵不过岁月沧桑,就算娱乐圈流行晚婚,也早就结婚生子了。商仪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初中迷恋上的男明星,在那个时候已经三十岁了。
  商仪想说点什么,陆吟迟先一步把杂志搁下,侧头看她一眼,“这两天没听你念叨商尚的事。”
  “念叨也没用,你又不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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