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非木非石
时间:2019-12-07 09:55:31

  警觉性立马提高,这个时候陆吟迟不应该在南乔睡觉?怎么一声不响出现在门口?
  他怎么知道她在三亚的?又怎么知道她住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号?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商仪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吟迟拨开她径直走进屋,不动声色环视一圈,顿了顿,不声不响进入卧室。
  她怎么觉得两天不见这样会面的方式怪怪的,他不应该先诚惶诚恐的真诚道个歉,在得到她准许的情况下才能进门,而不是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吟迟卧室门框站定,视线一扫,在接触到床尾那片浅灰色夹杂橘毛的地毯时,稍怔,她有张照片就是坐在地毯上拍的。
  手中握着一瓶青绿色西芹汁,清澈的眼神盯着摄像头,看起来根本不像已婚。
  他抿了抿唇,转身出去。
  大晚上实在疲倦,商仪没精力跟他耗,投去一眼古怪的注目礼,披散着蓬松的,睡过一觉后不再柔顺的微乱长发。
  裹紧浅粉色热带海滩风印花的披肩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边,盘腿坐下。
  他出来,两人又对视一眼,商仪头一歪,闭眼躺下。
  特别具有耐心的等陆吟迟把卧室、卫生间、浴室乃至窗帘都检查一遍,皱着眉打断:“你找什么呢?”
  陆吟迟愣了下,被这么一问恍然回神,很快,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跟谁来的三亚?”
  说这话时,他已经走到另一只沙发,坐下,扣着手。
  商仪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吟迟抬起眼,两人相互审视着。
  他不喜欢对商仪把控太严格,毕竟娶她回来是做太太,不是配合他在人前维持好老公形象的玩具,更不是可以随意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所以他从不要求周穆然随时随地汇报行踪,不过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在哪个城市,亦或是国内国外。
  因为商仪每一笔持卡的消费,不管多大额度,就算只有一角,陆吟迟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获知地点。
  而作为一个连做公交车、地铁不用硬币,全身心依赖于快捷支付不喜欢带现金出门的年轻人,商仪并没意识到小说电视剧上那些甩了霸道总裁落跑的桥段,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网络信息透明共享的现实社会,实施起来有多难。
  最起码得具有侦察兵一样的反侦察能力。
  这么简单的事商仪想不到,陆吟迟也不想提醒她,甚至很享受她有时候的智商下线。
  于是他笑了下:“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做到。”
  商仪眨了眨眼没接话。
  他好像忘了自己在南乔做过的那些事,也忘了这两天媒体炒热度还没停息,如果不是今晚突然爆出某个国际巨星突然闪婚,还有某个一直立好老公人设的模范丈夫被娱乐记者拍到私会十八线小嫩摸,分走大部分流量,指不定还得热闹几天,也不知道他一个素人,哪来的那些莫须有关注度。
  商仪怀疑这两个新闻是他公司花钱买的,公关部门混淆视听惯用的烂大街伎俩。不过她不明白“十八线小嫩模”这几个字眼到底得罪了谁,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出事都被拉出来顶包,如今提起嫩模,总有种无形的低俗暧/昧笼罩。
  可见上下五千年根深蒂固的陋习想改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世人对女人的苛刻不仅局限于男人对女人,更多的来自于女人对女人的指指点点。
  深更半夜越发静寂,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对小眼就像在熬鹰。
  不远处海浪击打沙滩,海草的腥味席卷着,穿过刚才被他打开检查后忘了关上的玻璃窗,扑面而来。
  他突然开口:“你还没回答问题。”
  商仪坐起来,垂着手,“什么问题?”
  “跟谁来的?”
  他面色凝重几分,接连又问:“朋友圈的照片,谁帮你拍的?”
  “婚戒去哪了?”
  “为什么摘掉?”
  “丢了,还是不想戴?”
  商仪沉吟了会儿,“你改行调查户口了?”
  没想到陆吟迟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凝视着她,不咸不淡“嗯”了声。
  眼神好像在说,“只要你一一回答清楚,我不介意被当成调查户口的人”。
  商仪对他今晚的厚脸皮有些惊讶,尽管不想承认,但刚才开门看见他,回过神时还是有一丝惊喜的,毕竟一个男人大半夜坐飞机跑那么远千里寻妻,正常情况下,心只要不是石头做的肯定多少都会暖那么一下,可是现在画风有点跑偏了,让她觉得两人角色互换,她成了婚内疑似不忠的一方。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怒火,瞪着他不答反问:“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小秘书的手好摸不?滑不?吹弹可破不?”
  这句话无论从杀伤力还是冲击力,都让一直沉浸在清者自清中的陆吟迟愣住,忽然意识到什么。
  两人再一次对视许久,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传开——
  “这件事的确非常巧合,你在卧室熟睡,她有酒店套房的钥匙,而我喝了酒有些神志不清……你认真思考下,即使我色/欲熏心也断然不会把你们凑到一起,尤其乌龙事被曝光网络,显然是被有心人利用,我不至于为了个女秘书,拿公司利益开玩笑。”
  他说完看过来,缓缓眨眼,看着她,毫无征兆的,忽然表白:“再者说,我家里有位那么漂亮的太太,整□□夕相处胃口都养刁了,怎么可能对别人再提的起兴趣。”
  “………”一道闪电在脑海炸裂,商仪略懵,有那么一瞬间差点飘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尤其对耳根子软,八百年没听他说过甜言蜜语的情况下。
  陆吟迟上辈子大概是个铁匠,很懂如何趁热打铁,忽然站起,趁她还没回神,三两步走至眼前。
  商仪只觉头顶黑影遮住顶光,随即手腕一紧,屁股离开沙发被他拉进怀。
  他垂着眼眸,嘴边荡漾起一丝惬意的笑,在这个时候商仪如果解风情的话,接下来肯定就是一阵天雷勾动地火。
  不过她可没那么好迷惑,反应过来后很快手脚并用挣扎,接下来两人进行了一场你不罢休我也不罢休的推搡,她累的鼻头微微出汗,最后被他平稳的箍住双臂动弹不得。
  商仪背对着他,不甘示弱的大声嚷嚷:“家里的太太再好看也有看腻的时候啊,谁不知道家花没有野花香啊!”
  “你不要以为两句花言巧语就能蒙混过关,谁知道你是不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想尝尝乡间小野菜呢……”
  “……”
  陆吟迟低头,凑近她呢喃,“你就那么希望我真跟女秘书有什么?”
  可能是商仪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听错了,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莫名其妙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距离那么近又怎么可能听错,商仪惊的一愣一愣的。
  他继续说:“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信任……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你希望我跟别人有染……”
  商仪心里呸了一声。
  我希望你跟别人有染?你见过这种奇特的思维方式?感情我那些眼泪白流了,你没看见就不作数是吧!
  她略微伤感,抓住陆吟迟臂膀上的衣服,义愤填膺的说:“我岂止对你不满,我简直对你无语!你简直让我难以忍受!”
  陆吟迟慢慢抬起眼,“我哪些行为曾让你不满?又有哪些行为曾让你无语?”
  “多着呢。”
  他蹙起眉,看她,思索着。
  忽然说:“我有什么让你难以忍受的,不如今晚说来听听。”
  说完松开手臂恢复她的自由,并且以一种严肃的严谨的,商仪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决不罢休的冰块脸。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商仪哽了一下,眨巴两下眼睛,暂时把小秘书这事给忘了,被他牵着鼻子走。
  陆吟迟:“说吧,我听着。”
  “……”
  商仪偷偷瞄他一眼。
  不满、无语、难以忍受的地方肯定存在,不过她此刻大概太困了,脑子困的运转迟钝,短时间内想不到原则性的大问题。
  于是很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理由不够气势来凑的进行了一场鸡毛蒜皮生活琐事的辩论——
  “用个牙膏都那么一丝不苟,有必要吗?我想怎么用怎么用,我怎么舒服怎么挤,就算把牙膏挤的歪扭七八,那也挺可爱啊!”
  “……”陆吟迟嘴角往上翘了翘,“我只在刚结婚的时候,很委婉的提过一次建议。”
  “你上个月刷牙时还表示过无语。”
  “我没有。”
  “你有,”她有理有据地帮他回忆,“你当着我的面,看着牙膏叹气。”
  他想了想,特别客观的说:“叹气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我不记得因为这个。”
  商仪委屈巴巴谴责他:“总之你的表情让我有身为女人很邋遢、被异性嫌弃的自卑感!好像我活的还不如个男人精致……当然我有些地方确实不如你精致,但你有些地方也不如我精致,比如我早晚保养皮肤,洗完澡再累都捈护肤霜……”
  陆吟迟故意说:“那我下次管理好情绪?或者每次有情绪之前先强调为什么有情绪,或者每次叹气之前先对你解释下为什么叹气?”
  “……”商仪被他两句话堵的语塞,手指抖了抖,“你,你——”
  “我什么?”
  “你这么说话我觉得不舒服。”
  陆吟迟:“哪不舒服?”
  商仪咬咬牙,“你这不是抬杠嘛你……”
  陆吟迟忽而轻轻一笑,明亮的眼神微微闪烁,“我有吗?”
  她凝视着他出神儿,三秒后努力深吸了口气,吵着吵着她明明还生气他却笑了,果然跟他这种人连发脾气都不能尽兴!
  不过他这么一笑成功把商仪的理智拉回来,记忆也同时被拉回来,下一秒顺利扳回一局,“我不跟你争这些,没意思,我们还是继续谈小秘书的事吧!”
  很快,他脸色僵硬了一下。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他慢条斯理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那张斯文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清晰地呈现在她瞳孔中。
  低沉喑哑的嗓音敲打着商仪的耳膜:“能力有限,我有一个太太就够了,很知足,很满足。”
  商仪本来堂而皇之翻个白眼表示不屑,可他这样四分禁/欲三分性感再加三分闷骚的表白方式,就像一盘顶级大厨做的五花肉,油而不腻食用起来特别美味。
  顿时抛却那什么女秘书的破事,不争气的呼吸不畅,脸红心跳。
  最根本还是因为在商仪内心深处,对陆吟迟并不是完全没信心,也不像他说的那样夸张,两人真的就毫无信任可言。
  —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不可言说。
  商仪像追星被翻牌后没见过世面的老阿姨,在肥而不腻的甜言蜜语的吸引下扭扭捏捏、装腔作势了一会儿成功沦陷。
  为了心里安慰,不断催眠自己:这次求同存异,把小秘书的事搁置到明天再算账吧,别多想,先相互解决下个人需求而已。
  相比较之下陆吟迟就坦然坦荡自然多了,轻车熟路、老马识途,非常珍惜接下来的寂静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
  男女体力上天生悬殊比较大,商仪洗了澡躺下时,尽管在他来之前睡了一觉,此刻也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奄奄一息状态。
  陆吟迟休息不到两分钟,竟然起身收了一地凌乱的衣服,捏着手机出去打了一通电话。
  商仪困的视线模糊,盯着他的背影深深懊恼,果然夫妻在一起久了,她变得越来越easy,竟然三两下又被他得手了!
  会不会太没节操了点?次数多了,他会不会变的有恃无恐呢……
  下次吧,下次一定吊足他的胃口!
  他去而复返,门口传来脚步砸在地毯上的轻微响动,商仪背对着房门侧躺,意识恍恍惚惚,欲睡不睡。
  忽然觉得床榻下陷,他放下手机,掀被子进来,卷着凉凉的气息。
  商仪打了个冷战,搭在床沿上的手腕被牵起来。
  陆吟迟垂下视线,轻碰着手背上那只红红火火的小狐狸图案。
  语气很不悦,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这几天都跟谁在一起,你以前不会胡乱纹身的……”
  “……”
  他说这话时特别像那些护犊子的父母,翻译一下就是“我孩子一向特别乖,肯定是跟谁谁谁学坏的”。
  他沉声又说:“一个子虚乌有的女秘书就气的你跑去纹个小狐狸,下次再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要纹青龙八虎四大瑞兽?”
  “哈?”商仪彻底清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背,这才意识到他在发什么牢骚。
  “这个,”她很尴尬的提醒,“这个是贴花。”
  “……”
  作者有话要说:  商仪冷汗:这是哪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山炮啊!
 
 
第72章 
  酒店的隔音太好,况且陆吟迟又是半夜三更来的,所以李林根本不知道隔壁的两个年轻男女在寂静深夜特别有精力的折腾了半宿,以至于商仪早晨没起来,错过酒店七点到九点时间段的自助早餐。
  起初李林还觉得,年轻人爱睡觉是常态,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于是独自吃过早饭回房间继续等商仪起床,左等右等,时针由八点半指向十点半,上午去浅海潜泳的原计划泡汤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尤其在商仪这几天婚姻动荡,心情不好出来散心的时候,一个念头在心里升腾而起,免不了往坏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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