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缘在昏暗的光线下,小心地抬头,落在前面,男人宽大的后背。随后,她立即低下头。
周沫眼儿尖,都看到她的动作了。
任凭她经历过两本书,怎么也算不到会有今天。如果在第一本书里,周全能出现,那么她会不会就不会是那个可怜的周沫了
她叹一口气。
此时临近九点半,谢家大门早已关上,那些少男少女还有谢家的亲戚已经各归各家各找各妈了。
徒留了院子落地的大灯。
到了主楼门口,管家跟周全停下脚步,空了路出来。陈素缘看他侧过身子看来,下意识地低下头,周沫扶着她,上台阶。
周全淡笑。
周沫看一眼母亲,心想。妈你不亏啊,这个父亲比另外一本书的优秀多了。
在原来那本书,周全笙很平凡,陈海棠性格则要强势一些,一般来说,家里的小事都是陈海棠做主,周全笙一直让着陈海棠,不过周全笙的工作能力一直都不错,如若不是为了她们母女,他可能早就升ceo了。
他是为了家庭妥协的那种男人,陈海棠后来身体不好。
所以,他没有调走,照顾陈海棠。
这本书倒是反过来了
主楼客厅里,谢老爷子跟谢栈都在,看到周沫母女来,谢栈伸手虚虚扶了下陈素缘。
陈素缘更紧张,她僵着身子落座在沙发上。
一落座,她左右一看,这是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啊。周沫也看出来了,但是谢老爷子笑着揉周沫的头,她们不得已落座了。
周全走在后面,进来后,礼貌上前,跟谢老爷子握手:“老爷子,久仰大名。”
谢老爷子伸手,虚虚一握。
“周总,令弟还好?”
周全沉稳一笑:“很好,本该一块来拜访您的,但最近有事脱不开身。”
“不急,以后总有机会,周总坐。”谢老爷子比了下位置。周全落座在单人沙发里。
谢栈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落座,两个人面对面。
管家送上咖啡还有果汁,一一放在桌子上。随后悄声退下,他一走,客厅里则更安静了。
谢老爷子侧头,看了眼周沫,后握住周沫的手,喊道:“沫沫。”
周沫嗯了一声,她微笑:“爷爷。”
谢老爷子看着女孩,叹一口气,本该是千金的命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他伸手揽了揽周沫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过一旁放着的资料,递给周沫,“看看。”
周沫接过,低头看。
陈素缘很紧张,她跟着也看几眼。
当看到资料里所写的一切时,她脸色白了白。
这时。
周全放下咖啡,指尖碰了下陈素缘的脸说:“不必紧张。”
陈素缘一惊,看向周全。
周全无奈一笑:“从见面到现在,你一直都这么紧张我知道事情不是你造成了,当初,是我的错。”
陈素缘一句话不吭。
她抿了抿唇。
周沫看完了资料,心里不无震惊。
所以。
她那个爸爸周与根本就不是亲生爸爸
他只是
谢老爷子说:“当初周与让我隐瞒你跟你母亲的行踪,原来是出于他的死心,我到今天才知道”
周沫偏头看向陈素缘:“妈,那你”
陈素缘自觉对不起女儿,她抬头,眼眶发红,有点儿忏悔地看着周沫:“对不起,当初无路可去,我又怀着你,本来是想打掉的,是周与帮了忙,我我我我没有办法,便跟着他辗转来到谢家。我”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她没有去看周全。
周全却说:“是我对不起你。”
当初,他跟弟弟出国,其实同行中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何家的千金,她是一名会计师,帮周家做财产清算的。周全的父母亲一直都希望周全能娶这位千金
陈素缘得知后,便答应了周与的帮忙。
并且闭嘴,隐瞒了周沫亲生父亲的身份。
听到这儿。
周沫看向周全的目光就没那么崇拜了,即使她知道周全现在单身,可是她母亲何尝不是这些豪门世家随手可丢弃的。
周全喝了一口咖啡,掩下苦涩。
放下杯子,抬头,就看到谢栈慢条斯理地舀着勺子,两个男人目光空中一触。
周全从谢栈这年轻男人的眼眸里看出一行字。
你也不过如此嘛
周全:“”
他往后靠,说:“我一直单身,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一个女朋友,我至今”
他偏头,看着陈素缘。
看着她垂着的眼眸,许久,他拿出钱包,放在桌子上,说:“一直留着你的相片。”
打开的钱包里。
陈素缘穿着裙子,站在墙角边,看着镜头。相片泛着些许的黄,但保存得很好。
周沫看了眼。
陈素缘也看了眼,但陈素缘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周全说:“我找了素缘十多年”
海市距离杏林市,是有一段距离的。陈素缘又深居简出,如果不是周沫演戏,估计会永远错过。
周沫听到这话,什么生气都没了。
就冲周全敢说自己单身,敢说没有女朋友,敢说找了母亲十多年,甚至还留着相片。
这钱包是新的,但是放相片的那里,有着跟相片一样,沾到的黄。
明显是放了一段时间的。
谢老爷子也点头,感觉周全是用心的。
他说:“周总跟素缘单独聊一下?”
看样子,陈素缘还没完全放下戒备。周沫立即站起来,“好啊,爷爷,我上楼跟你玩跳棋。”
谢老爷子哟了声:“可以啊,好久没跟爷爷玩了。”
说着,周沫就扶着谢老爷子起身。陈素缘慌乱地拉着周沫,“沫沫”
一双温暖的手压住陈素缘的手背,周全略带强势地拉着她,“我们聊聊”
陈素缘浑身一僵。
看着周沫远去。
谢栈早在方才就起身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客厅一下子就清空了。
陈素缘垂着头,一声不吭。周去拉着她的手,一秒后,他站起身,弯腰,亲了下陈素缘的侧脸,“有些事情你得听我说不要紧张”
陈素缘白着脸,一直摇头。
又不知道为什么摇头,整个人都很僵,他的吻离开后,那烙下的热度,令她一阵恍惚。
“素缘。”男人沉稳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叹气。
“听我说。”
*
谢老爷子的房间在二楼,之前周沫为了见谢栈一眼,经常跑来谢老爷子这里陪他玩跳棋。
谢老爷子还专门在房间的飘窗做了一个木制的升降桌,桌子上摆着跳棋。周沫跟谢老爷子盘腿落座,周沫拿红棋,谢老爷子拿黑棋,他玩肯定是比周沫厉害的,周沫这智商还不够。
但是谢老爷子会让着周沫。
两个人玩了起来。
周沫其实很久没碰这个了,感觉脑袋转不过弯来,她一边下一边跟谢老爷子聊天。
“爷爷,你觉得周全是真心喜欢我妈妈的吗?”
谢老爷子:“看样子是的,男人的眼睛骗不了人,谢栈喜欢你的眼神也骗不了我”
周沫手一抖,差点把棋子飞出去。
她当没听到。
谢老爷子那边的棋子走得快完了。周沫这边还有一半,她撑着下巴,一直想着,怎么跳?
总不能输得那么丢人吧
身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帮她跳了两个棋子过去,他嗓音无奈:“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笨?”
周沫:“”
她不想搭理他,眼睛一扫,看到另外一个棋子,立即跳了过去。又拿了另外一个,看着位置。
谢栈懒洋洋地道:“跳右边,两跳。”
周沫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看那个位置。
这时。
管家拿着一直响的手机敲门,“少爷,秦少爷来电。”
周沫手一顿。
谢栈指尖又帮她跳了一个,说:“不接。”
*
秦家今晚也难入眠。
灯火通明着,客厅里气氛死气沉沉。陆珺悚着自己的姐夫还有侄子,黑着个脸不吭声。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周沫是个什么身份,当初这婚姻不是她强求来的吗。
这五年来,谁把周沫当成了谢家的媳妇?
压根就没有。
只有她自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而已。
秦霄拿着手机,脸色冷冷看着这个爱惹事的小姨。
秦博宇问道:“怎么样?”
秦霄把手机扔在桌面上:“没接!”
秦博宇脸色也黑了,陆枝紧紧搂着女儿的肩膀,忍不住说道:“这谢家是什么意思?太过分”
“你闭嘴。”秦博宇打断陆枝的话,他指着门外,冷着嗓音道:“你看到谢家门口停着的车没有?我让人打听过了,海市的周家今晚上门做客,这不单单是做客,他是来找周沫的!”
“他可能是周沫的父亲!”
“海市?”
“周家?”
陆枝跟陆珺一起抬头,“周令的哥哥??????”
周令呐。
周全呐。
海市的大半个资本市场都在周全的手里。
而周令什么人呐。
秦茴白着脸:“爸,你在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不好意思来迟了,这章送100个红包。
第66章
陈素缘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儿,大概就是带球跑,躲在这杏林镇里,当初她来的时候,只想有个安身之地,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还能见到周全,更不敢去奢求。
可如今周全找上门,她自己可以无所谓,但周沫呢。
周全垂着眼眸,捧着陈素缘的脸,说:“我知道周沫在这里并不开心,她受挺多欺负的,是我这个父亲的不对。”
陈素缘张了张嘴,想说周沫并没有不,有的,周沫在这里真的受很多欺负。从小到大。
即使小时,谢栈挺带着她的,但如果她仅仅只是跟在谢栈身后倒还好,偏偏,她跟谢栈有那样一层关系。
周全诱惑着道:“我们应该为周沫着想,给她一个家。”
他说得很平淡,陈素缘听到家字,拳头捏成了一团,她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周全一直看着她,看她神情所有的变化,他嗓音再低了些:“我如今单身,而据我所知,你跟周与并没有结婚,你我之间没有别的人阻挡,为了周沫,我们也该再续前缘。”
陈素缘抬起眼眸,看着他,男人唇角带着一丝微笑,一如当年,那样温柔。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对的,为了周沫,她不能那么自私。周全指腹在她脸颊两边摩擦,她肌肤仍然那么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太少了。少到不足一提。
“嗯?对吗?”他嗓音更加诱惑。
陈素缘看着他许久,似是受了蛊似,“对。”
“跟我去海市。”周全勾唇,“我给周沫一个漂亮的未来。”
陈素缘:“好。”
周全松一口气,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但被陈素缘躲开了,她眨着眼,说不上来的紧张,还有些许的不适应。周全挑眉,倒是没再动作,只是轻轻地抚摸她的脸。
*
一开始周沫跟谢老爷子还能心无旁骛地下跳棋,后来谢栈来了,靠在她身后,偶尔弯腰帮她跳两下。
袖口间带着淡淡的檀香,帮她跳多几下,彷佛那股香味将她包裹在怀里。
周沫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跳棋。
不少的回忆跳了出来。
她其实一直都不聪明,读书成绩一般,玩乐也一般。
几次她跟几个女生玩跳棋,输了一场又一场,秦霄探头过来看一眼,回头就叫:“谢栈,你家丫头卡片快输没了。”
谢栈抱着篮球看过来,不耐烦,理都不想理。
几秒后,秦霄又喊,呀,又输了,都没啦。
她被喊得心慌意乱,不敢再玩。很想躲起来,她手里的卡片集了很久,还以为能融入她们呢,结果筹码这么快就没了。秦霄啧啧两声,还想说。这时,谢栈来了,他把篮球掼在地上,把周沫从椅子台阶上拉下来,弯腰拿着跳棋看着那几个女生:“来玩。”
说完,他回头瞪了周沫一眼,“你那么笨,还玩什么玩啊”
语气中的不耐烦,现场所有人都感觉得出来
周沫更加无所适从。
“想什么?这儿跳”谢栈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跟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那颗圆珠,跳了几个。
周沫回神,勐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自己跳,不要你帮忙。”
男人的袖子挽起来,周沫抓的正好是他的手腕,顿时气氛停滞了一会儿,谢栈挑眉:“你那么笨”
你那么笨。
这话就跟挑起周沫的神经,她偏头看他:“你就很聪明吗?”
谢栈低头看她,狭长的眼眸里无波无澜,谢老爷子在对面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周沫微抬下巴,很挑衅。
这狗男人。
一直对她都很不耐烦嘛。从小就没耐心过
谢栈唇角挑了下,有点儿坏,“是比你聪明。”
周沫差点跳起来打他。你聪明你玩你玩。谢栈腰往下再低了低,半响,直逼周沫,直接堵住她的嘴唇。
周沫不敢置信,她勐地睁大眼睛。
谢栈却往她那儿再靠,周沫往后倒去,手推着他肩膀。但是他纹丝不动,周沫后脑勺抵到墙壁,谢栈膝盖抵着窗台边缘,偏头,深深地吻着她,舌尖一抵,窜入她嘴里,搅动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