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茴顿了顿,她微笑,“准备呢,她现下正在忙。”
“走走走,去打招呼,搞不好你们还是小闺蜜呢。”于舒抓着秦茴的手腕,带着她往周沫那儿走去。
周沫举着酒杯,刚跟一个千金碰完。中间就空了一条路出来,秦茴就这样被带到她面前。
周沫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秦茴手里也被塞了酒杯,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又都踩着高跟鞋,彼此相对着。
面容平静,唯独那双眼睛里,各自涌上不一样的情绪。两个人很近,周沫看清了秦茴的皮肤。
看清了她的鼻梁
那都是她以前只能仰望的,她跟杜莲西一样,一直被她仰望着。
因为远,所以她们身上的一些东西是周沫一再渴求的,而这一刻,周沫却觉得
秦茴长相也不过如此。
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周沫反而落落大方地举起酒杯,“秦茴,好久不见。”
秦茴也面带微笑,只是心下诧异,什么好久不见?不是才见不久。
实际。
这好久不见,是周沫替《许你》的自己说的。两个人伸出手,酒杯即将要碰到了一起。
周沫却突然想起了一些画面。
她曾经也拿过邀请卡,进入过名媛圈。只是她那时没有人搭理,她拿着酒杯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人群中间的秦茴被簇拥着,她却一直在在意自己身上的裙子
在意这个在意那个
最后,秦茴带着人过来,笑着跟周沫打招呼。说我们碰下杯吧。
她举着杯,可惜最后酒没有喝到,红色的液体全泼到了她的身上
杯沿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周沫勐地踉跄了一下,小包抵了下手肘,哗啦一声
两杯红酒液体将秦茴浑身淋个透。
周围谈笑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秦茴后背撞到了别人,满头满脸都是红色的液体。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沫。
周沫扶着一旁的桌子,手里端着酒杯,哎呀一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茴你没事吧?”
美女们都怕这液体,下意识地全散开了。
只剩下被冰冷红色液体洒了一身的秦茴,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秦茴狠狠地看着周沫。
周沫说完了道歉的话,唇角挑了挑。
旁边于舒看清了一切,她挑了下眉头,看一眼周沫,后赶紧招手,对服务员说:“过来,把秦小姐带下去。”
两名服务员立即过来,一个扶着秦茴,一个拿着秦茴的小包,带着人要走之前。
一名长得很精致的千金突然呀了一声,她指尖点了下那只小包,“秦茴,你这个包怎么是a货啊?”
顿时。
周围的千金都哗然了。
秦茴脸色刷地发白,那个千金又说:“难怪我觉得怪呢,前几天你还说你买到这个包了,可是我去问的时候,人家说包早就被订了啊”
“啊?拿a货?”
“啧,怎么拿得出手?”
“一个月前我们说谁能抢到这个包,秦茴就默默说她能拿到结果是a货?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千金嘲讽起来毫不留余地。秦茴削薄的肩细微地发抖,很快她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去。
走动间,还带着些许的红酒酒液。
滴落在地面上。
狼狈而可笑。
*
这次名媛聚会一共三个多小时,秦茴去了没再回来。于舒对周沫倒是更热情了些。
周沫应付那些千金,应付得稍微有点累。她本来心里有所准备,她们会问谢栈的事情。
但是。
今晚她们一个都没问,也没人扯这个话题。这让周沫松一口气。大概十点半左右。周令发微信给周沫,说他派了司机来接,还是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并叫周沫把车牌号记清楚。
周沫回了周令:“好的。”
夜晚降温很多,于舒几个基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她们就不跟周沫一起了。周沫在洗手间洗了手,提着小包下楼。
门口还零零散散有上车的千金,她们跟周沫打招呼再走。
经过今晚后,周沫是周全女儿的消息坐实了。
没有人敢再怀疑她。
周沫放下打招呼的手,站在门口,寒风吹起来。黑色的凯迪拉克开上坡,刷地一下停在周沫的脚边。
周沫远远就看到车牌号了,她拉开车门,弯腰坐进车里。
车子启动。
周沫看着驾驶位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她身子往前,喊了声:“启哥?”
周令的司机叫赵启。
搭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半响,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应了声:“老婆,你上错车了。”
感觉灵验了。
周沫震了下,抓着椅背:“谢栈!!”
谢栈往后靠,指尖滑了一下身侧的安全带,抬眼,从内视镜对上周沫的视线,“去吃宵夜?”
男人狭长的眼眸带着深沉的笑意。周沫整个人往后倒,脸色发白,抱着包。
“谢栈,你放我下车。”
谢栈收回视线,点了一下一下方向盘说:“不,我们去吃宵夜,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今晚不碰你。”
“我不想跟你去吃!!!”
“哦,是吗。”
他压根不搭理,车子呼啸一声,开得飞快。周沫捏着包,包里手机滴滴滴地响起。
她打开包,看到是周令来电。
周沫拿出手机,看一眼内视镜。后接了起来,周令问:“沫沫,你被谁接走了?”
周沫咬着牙,迟疑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不该说。
周令那边沉默几秒,似是知道了些什么。他有点儿担心地再问:“谢栈?”
周沫没应。
周令在那头轻轻地操了声。
“定位发我,我去接你。”他那边吵杂,一听就是还在工作。周沫顿了下,说:“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她倒是要跟谢栈这狗男人好好聊聊。
车子恰好红路灯,谢栈往后靠,点着下巴,一下一下地点着,听着她用这把好听的嗓音回答着那边的话。
周沫准备挂之前,车子也启动。谢栈笑了声,说:“跟小叔问好,下次我去打扰打扰他。”
那头。
周令:“”
周沫勐地挂断,扔进包里。
车厢安静,安静无比。只有外面偶尔闪过的几许灯光。周沫偏头看着车窗外
车子一路到达一家空中餐厅的楼下。周沫伸手去抓门把,没开,谢栈解开安全带,衬衫领口微敞,他伸手拿了一个袋子,往后,递给周沫。
周沫掰不开门把,泄气地坐了回去,一看那袋子,不耐烦:“什么?”
“送你。”谢栈挑眉,一脸懒散。
周沫接过来,伸手摸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包。
一个跟秦茴今天拿的a货的包一模一样。这个,是正品。
谢栈支着中间扶手,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
周沫想起来了。
《许你》里面,她是想要。但一直拎在秦茴的手里。她不是真的想要,她只是不想被秦茴笑,所以要,秦茴一直会时不时地拿一些包一些衣服刺激她,一次又一次,后来她不想被笑,就一直试图去了解那些牌子,然后试图去拿,去买。
想到秦茴今天提着的a货包。
她顿了顿。
许久,周沫抬头,将手里原本拿着的包举到谢栈的跟前:“我这个更贵一些,你那个比得上吗?”
谢栈上下看着那包。
好一会儿,“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下午五点前,么么哒。
第 74 章
车里开了一点儿灯,灯照在周沫的脸上,显得她很白,那双眼睛很大很漂亮。谢栈指尖在中间扶手点了点,眼眸落在她脸上。周沫怼完他,将包塞进了袋子里,放在了一旁。
谢栈挑眉:“不要就扔了。”
语气霸道,直接。
周沫拧了下眉,说:“你去退了。”
谢栈嗤笑一声:“我买了还去退了?我说我送我老婆的,好么?”
周沫:“”
她靠到门边,拧把手,回头说:“开门。”
谢栈懒洋洋地靠着,说:“开门干嘛?”
“吃宵夜。”周沫想锤死他。谢栈侧着脸,勾着一笑,几分漫不经心:“不跑?”
周沫:“不跑。”
“好。”
说着,他拧了锁,又说,“想跑,你也跑不掉。”
说完,后座门拧开。周沫下了车,谢栈紧跟着下,周沫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谢栈理了下衬衫袖子,抬手要牵她,见她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他顿了顿。
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往他那儿扯了些。
周沫措手不及,踉跄两下。他弯腰,从副驾驶扯了一件西装外套抖开了,压着周沫的肩膀给她披上。
周沫想挣扎。
后想了下,算了,她伸手拉紧了外套。
外面很冷。
而且她身上这裙子就不是冬天能穿的。
海市本就是个一线城市,白天黑夜自有另外的样貌。周沫低着头,谢栈拉着她的手腕进大堂,两个人一前一后,他仅穿着黑色衬衫,腕表也是黑色的,加上冷峻的面容。
挺吸引人的,但他没心思去管其他的,他偏头看着身高不如他的周沫,裙摆贴着细白的长腿。
身形高挑。
高跟鞋踩得很稳,他目光落在她脚裸处
手掌下意识地握紧。
周沫因他这动作,抬头看他一眼。两个人视线一撞,周沫转回了视线,进了电梯后。
谢栈还牵着她,他手插在裤袋里,喉结动了动,说:“我们是不是没有这么平和地出来吃过饭?”
周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男人侧脸紧绷着,问这个话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想起那乱七八糟的书,的经历。周沫应了声:“是。”
两个人都是在闹,出去吃饭她也在闹。还有一次秦薇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她就大脑特闹。
笑话特别多。
谢栈喉结又动了动,问了后听到回答也没再问。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腕,电梯到达顶楼。
一整层楼都是一个餐厅,此时餐厅里人很多。位置上三三两两都是小情侣,偶尔也有一家人出来吃,服务员过来领着他们两个人过去,靠窗,盆栽多的角落。两个位置,面对面。
谢栈看到位置,拧了下眉,偏头看那服务员:“没有两个人能坐一起的位置吗?”
那服务员愣了下。有点儿讪讪,“不好意思,谢先生,您看,都没”
周沫甩开谢栈的手,直接落座。
谢栈手一空,他眯着眼,低头看周沫一眼。
周沫对服务员说:“我点餐,谢谢。”
服务员大松一口气,点着餐桌上的二维码说:“这里扫,扫了直接点单就可以了,谢谢。”
说完,就急忙跑了。谢栈指尖抵了下桌子,拉开,坐下,身子往后靠,眯着眼看周沫。
他说:“不吃甜。”
周沫看着公众号里的菜单,点了一堆甜的。然后直接付款。
谢栈:“”
他说:“你脾气见长。”
周沫往后靠,跟着他一样的姿势。他看着笑了笑,支着侧脸,就这样看着她。周沫呼了一口气,说:“我们现在不一样了对吗?”
谢栈点头:“是。”
他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很开心有了记忆。更开心,她还在。两个人能重新开始。
周沫点了下桌子,道:“既然都不一样了,我想重新开始,如今,我有父有母有事业,有家”
“我跟你的那笔烂账,就让它翻页吧,现在,遗憾的痛苦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好聚好散,你们谢家的财产,我也一分都不要,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惦记着。如何?”
她越说,谢栈眼眸越来越冷。他冷笑:“如何?”
“如何?”
“你不懂啊?”他身子往前倾,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揣着,“你歇斯底里的时候我都没跟你离婚,如今,会跟你离婚吗?你是不是当影后当傻了?”
男人离得近,他眼眸里带着冷意,还有戾气。周沫咬牙,“你才傻。”
谢栈勾唇,偏头笑了笑,后低了低头,又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吻,说:“很多误会,我会跟你解释清楚,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你不知道那会儿我”
那会儿。
你走了。
我也疯了。
那个时候,爷爷也不在了。
周全吃掉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他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周全进来。那个时候的周全,两鬓白发,气势汹汹。两个人就着一面玻璃对视,周全眼里全是恨意。他拿着钢笔,签下了所有财产的让渡书。
“你什么?”周沫想着听下去,但服务员来送餐了。
四个餐食,全是甜食。
谢栈支着下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焦糖布丁给她。
周沫说:“你自己吃,你该学会吃甜食了。”
爷爷那么爱吃甜食,我那么爱吃甜食。曾经为了迁就你,都不敢吃。
谢栈:“不吃。”
他放下勺子。周沫自己低头吃,她看着黄通通的布丁,好久,又抬头,问道:“你要怎么才会答应离婚?”
谢栈拧眉,脸沉了沉,“怎么?还惦记着?我说不离。”
“我出轨呢?”
“你敢!”谢栈冷着脸,如若不是在外面,真的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