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俏长女——隽眷叶子
时间:2019-12-08 09:39:25

  那场战乱是苏诚志前三十年的人生过得如此悲剧的根本原因,也是他饱尝丧父丧母切肤之痛的根源。
  在苏诚志童年的时候不只一次听老苏家那对老人与他说过那块战乱,长大以后也有心收集过那场战乱的一些资料,故而虽然战乱起时苏诚志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说起那场战乱也算是言之有物。
  就这样陆瑾康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了那场与苏诚志身世有关的战乱,希望从苏诚志的话里了解更多有信息,最好能引出那块玉佩。
  苏诚志果然没有辜负陆瑾康的一片苦心,一番侃侃而谈之后,那块被他精心收藏的玉佩就那么华丽丽地出现的陆瑾康面前。
  “我外祖父母曾经告诉过我,当年的战乱令人措手不及,他们从北地逃出来的时候,连家里的细软都来不及收拾。
  那时我刚刚出生没几日,据我外祖父母说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我娘希望我爹带着我们一起逃命,可我爹作为北地的一府之首自然不能丢下一府的百姓自己逃命,只得让我娘带着我跟着我外祖父母一起仓皇而逃。
  我爹将这块玉佩塞进我的襁褓里,又让我娘身边的丫环匆匆收拾了一些首饰,让几个护卫护着与我祖父母会合,虽然如愿从北地逃了出来,可是我娘却没能活下来。
  老苏家靠着我娘的那一包首饰带着一家人,逃离了战乱,最终落户在葛山村。
  其他的首饰早就已经变卖了,只有这块玉佩因为事关我的身世,在外祖父母的坚持下得以保存了下来。”苏诚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被陆瑾康拿在手上把玩的玉佩,生怕陆瑾康一不小心弄碎了他的宝贝玉佩。
  “如此说来,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陆瑾康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放过这块玉佩的每一个细节,在开口问话的时候,终于将玉佩还给了苏诚志。
  “不错,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甚至还知道我亲爹是京城书香望族苏府嫡三房的嫡子。”苏诚志将玉佩重新收好,然后看了陆瑾康一眼,脸色很有些微妙。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陆瑾康的意料,他曾经听说过很多有关老苏家的故事,一直以为苏诚志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意外地得到想像不到的答案,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那……为何不早早离开那个苏家,去京城苏家认亲呢?”
 
 
第168章 美食
  苏云朵从后院摘了些菜回来正好听到陆瑾康的这个问题,她也一直很想解开这个谜,于是脚步一顿隐在角落。
  半晌没有听到苏诚志的回答,苏云朵悄悄伸头望过去,那里早就没有孙宏飞的影子,除了苏诚志和陆瑾康,倒是多了一个宁忠平,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从山谷下山回院子的。
  山坳里的神泉山庄已经完工,只待干燥散味,就可以入住,而老大夫也已经选定入住的吉日。
  这些日子宁忠平带着他那些兄弟,多半是在山谷里忙碌,苏云朵隔三差五也会去山谷看看,毕竟那里还有她的芦笋地,不过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后院的蔬菜、院前和后山坡的梯田里种植的药材。
  正当苏云朵考虑前是不是要出去给苏诚志解围,却听到苏诚志无奈的叹息:“怎么会没想过?我做梦都想带着妻儿离开老苏家!我在家的时间虽然少却不眼瞎,怎么会看不到妻子儿女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我……我对外祖父母有过承诺……”
  苏诚志的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是他的声音太低还是他压根没将这个所谓的承诺说出口,反正苏云朵竖着耳朵也没听到这个所谓的承诺到底是什么。
  不过苏云朵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多半与苏富贵有关,若不然明知自己身世的苏诚志怎么可能孝顺了苏富贵和杨氏那么多年?!
  说到底苏诚志就是个迂腐的读书人!
  一个承诺不但拘住了他本人,还带着妻子儿女一起跟着他受累。
  若非那场病,一家人指不定还在老苏家的压榨下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
  真是个愚不可及的人!
  苏云朵撇了撇嘴,正在心里吐槽苏诚志,却听到苏诚志的声音又起:“至于京城的苏家,家大业大,岂会在意一个卖身的丫头所出的庶子?这个亲不认也罢!”
  苏诚志这话虽然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听到苏云朵的耳边却又似乎带着些异样的感觉,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故事?
  苏云朵继续竖着耳朵,希望能听到更多的东西,可惜苏诚志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倒是与宁忠平说起了去府城乡试的安排。
  也许怕问多了影响苏诚志乡试的情绪,也许也从苏诚志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些异常,也许今日已经得到了意外的收获,陆瑾康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苏云朵站在角落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再无法听到更多的信息,不由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拎着菜篮子从角落转了出来,
  刚现身就对上了陆瑾康看过来的眼睛,他眼睛中的了然令苏云朵的脚步微微一顿,看来他早就已经察觉到苏云朵隐在角落偷听。
  学武的人听力和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敏锐!
  “朵朵,今日准备了些什么菜?”也许感觉到了苏云朵一瞬间的尴尬,第一个出声的是宁忠平,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知道苏云朵隐在角落。
  感受到宁忠平的好意,苏云朵放下手中的菜篮子笑盈盈地看着宁忠平反问:“小舅想吃啥?”
  “小舅想吃啥,你就给小舅做啥?”宁忠平眼睛一亮。
  宁忠平那闪亮的眸光令苏云朵顿觉有些不妙,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只能见招折招了,只笑看着宁忠平并不接话。
  “小舅想吃你前几日做过的那个肚包鸡。”宁忠平殷切地看着苏云朵。
  宁忠平倒也没有给苏云朵说什么难题,他说完之后的那个咽口水的动作令苏云朵莞尔。
  “今日只怕吃不成了,这个时候我上哪里去买肚子?”苏云朵面带遗憾地看着宁忠平。
  “吃得成吃得成!我今日从黑水镇过来的时候,正好带了付下水,只怕东林嫂子已经带着她那俩媳妇收拾停当了。”宁忠平对着苏云朵挤了挤眼睛一脸得意。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再做一次肚包鸡,满足一下宁忠平的口腹之欲吧!
  “好吧,今日再让小舅一饱口福。”说着苏云朵拎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果然魏氏婆媳已经将宁忠平带来的下水全部清洗干净。
  这里的人并不忌讳吃下水,不过肚子和肠却少有人吃,嫌味太大。
  味大的原因一是清洗的方法不对,二烹饪的方法不对。
  苏云朵却知道如何清洗如何烹饪,脑子里还有不少利用肚子和大肠做出美味的菜谱,肚包鸡只是其中之一。
  当日苏云朵清洗出来的肚子和大肠,魏氏婆媳看了直喊可惜,因为苏云朵将肚子和肚子里的肥油全都剥得干干净净。
  可是还不等苏云朵将肚子和大肠端上桌,那香味早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从那日以后,再清洗肚子和大肠的时候,魏氏婆媳再也不会可惜那些带着异味的肥油了。
  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肚子和大肠,苏云朵决定肚子就按宁忠平的要求做个肚包鸡,大肠嘛,除了一部分做成九转大肠,另外的就做成糯米肠,家里正好有糯米。
  苏云朵扫了眼厨房,发现多了不少食材,顿时计上心来,可以将糯米肠做成种种口味满足大家不同的需要。
  说干就干,安排魏氏婆媳杀鸡,给肚子和大肠淖水去味,苏云朵自己则先将糯米泡好,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其他的食材,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种香味。
  正与宁氏绣花聊天的孔夫人,抽了抽鼻子道:“不知朵朵今日又做了什么,好香!”
  自从来到葛山村,虽然日子过得没有京城那么热闹,却让她享受到了在京城无法享受的生活,宁静而从容。
  更重要的是,还让她品尝到了在京城无法品尝到的美食。
  苏云朵的手艺与精制两字压根沾不到边,甚至可以说十分粗糙,可是那些匠心独具的美食依然吸引着她的味蕾,就比如此时此刻,锅里的美食在京城压根就上不了台面,却依然引人向往,恨不得冲进厨房先尝为快。
  孔夫人这里只能想想,踏着饭点带着苏泽臣从山上回来的孔大夫可就没有他夫人那样的矜持。
  这不,闻香而来的师徒二人组已经一步迈进了厨房。
  “丫头,今日又做了什么美食,快给老夫尝尝。”老大夫一只脚还在厨房外嘴里已经嚷道。
  “姐,好香!”同时响起的还有小馋猫苏泽臣的声音。
  苏云朵不用回头也能想像到这一老一小如出一辙的馋样,嘴角不由愉悦地勾了勾,能让人吃上美食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第169章 沈氏怀孕
  只可惜这顿饭却没能吃得尽兴,大家才坐下来吃了个半拉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宁华丰急促的声音:“姑,我叔在吗?”
  宁家出什么事了?人还没到声先到,而且还是变了音的声!
  听到宁华丰急促又变调的声音,只惊得宁忠平刷地站起来,顾不得被带倒的凳子往院外冲去。
  “出什么事了?”见到一头汗水的宁华丰,宁忠平劈头就问。
  “婶娘突然昏倒,我爷让你赶紧回去看看。”当时家里乱,具体的情况宁华丰也不清楚,他也只是被家里派来送信的。
  沈氏突然昏倒?苏云朵先是心中一急,待她对上老大夫抚着胡子悠然的面孔,心里又是一喜,沈氏只怕是有了喜信!
  宁忠平慌得有些手足无措,宁氏更是乱了阵脚,苏云朵虽然也颇有些急切想要知道结果,比起宁氏姐弟却又淡然得多:“小舅,你骑马先走一步。我和孔爷爷随后赶来。”
  目送宁忠平跨马匆匆远去,苏云朵留下着急也要往回赶的宁华丰:“大表哥你别着急回去,先吃口饭垫垫肚子。”
  宁华丰哪里有吃饭的心思,虽然沈氏只是他的婶娘,可是这些年一直没有生育的沈氏对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可以说是疼若亲子女,故而沈氏突然昏倒,他这个做侄儿也着实担心得很。
  见宁华丰执意要走,宁氏也是一脸焦急,苏云朵不得不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大家都别太过担心,这次小舅母的身子虽然一向不是太好,可是这大半年的调理,哪里是说昏倒就会昏倒的,娘,你就没想到这可能是件喜事吗?”
  宁氏先是一愣,尔后眼睛一亮,两手一拍道:“朵朵说得没错,弟妹十有八九是有了喜信!丰哥儿,赶紧地坐下来吃饭,待会套了马车,咱都去黑水镇看看!”
  虽然宁氏很想去黑水镇走一趟,可是家里有个吃奶的小不点,哪里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呢?最终只得按下心思,让苏云朵陪着老大夫坐上马车,与宁华丰一起赶往黑水镇。
  苏云朵一行到达黑水镇的时候,沈氏自然早就醒过来了,宁家人个个眉开眼笑,显然正如苏云朵所猜测的那样沈氏是真的怀上身孕了。
  见苏云朵带着老大夫上门来,一家人赶紧引了老大夫去宁忠平夫妻居住的西厢房替沈氏诊脉。
  宁忠平背着大家对苏云朵抱了抱拳,他一路心急如焚地赶回家,得到喜信只差喜极而泣,却被父母兄嫂好一顿埋怨,自然是埋怨他没有带着老大夫一起回家来。
  宁忠平原是准备回来请老大夫,后来一直没见到宁华丰跟着他回家,不由就想到行事周全的苏云朵,想必他们随后就该到。
  不过迟了半个时辰,苏云朵果然带着老大夫同来,宁忠平如何能不感激苏云朵?!
  苏云朵只抿嘴一笑,转身挽住外婆的胳臂,笑盈盈地向外婆道喜。
  沈氏有孕在宁氏是件大喜事,随之而来的是一件件让人忧心的事,毕竟在这个时代已经二十五六岁的沈氏已经算大龄,加之沈氏的身子骨一向比较弱,自然更令人忧心。
  老大夫诊过脉,确定沈氏的确是喜脉,又看了镇上大夫开的药方,摇头将药方放在一旁,另外给沈氏开了个以食补为主的方子交待道:“孕妇的身子虽然弱了些,脉相倒还算平稳,胎儿虽然还没坐稳,却也无需用药。
  是药三分毒,这安胎的药还是少吃最好不吃为好。
  还有原先那个调整的方子也先停了,以后就用这个方子调理。”
  如今宁家的人把老大夫的话奉若圣旨,哪有不听的道理,自然是连声称好。
  在老大夫替沈氏诊脉的时候,就发现苏云朵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沈氏的手腕,她心里在想什么,老大夫多少还是有些明白的。
  将调理的新方子交给宁忠平,老大夫看着苏云朵,指了指半靠在被垛上的沈氏道:“丫头过去试试,感觉感觉一般人与孕妇脉相的区别。”
  苏云朵的眼睛顿时灿若星辰,她早就想一试身手,就怕会引来误会,故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大夫那么一说,她上前去把脉不但不显得突兀,还能得到老大夫亲自指点,实在是个学习的大好机会。
  沈氏还没怀孕前,苏云朵也曾经数次替她号过脉,自然很快就察觉到比前不同之处。
  沈氏因为体弱原先的脉相总有些滞缓不畅的感觉,可是今日摸上去却觉得分外流利,且如珠般圆滑,有力而回旋,快速而不停滞。
  在苏云朵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也曾经给怀孕的宁氏把过脉,那时候的苏云朵把脉技术并不熟练甚至可以说还很生疏,故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在老大夫身边跟着学了大半年,苏云朵的把脉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还真是应的那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话,如今的苏云朵已经今非昔比,一般的疾病已经可以通过望闻问切确诊了,当然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对于疑难杂症就更没有自信了,在用药方面也还有待提高。
  饶是如此,也已经让老大夫很惊讶了,在他的眼里苏云朵不过只是自学了几本医书的乡下姑娘,哪里知道苏云朵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个来自千年后拥有护理专业本科学历的护理技师,曾经选修过中医中药学的相关科目,学起来自然令人有一种一日千里之感,哪里是真正的乡下姑娘可比的呢?!
  待苏云朵与老大夫回到家,宁氏得知沈氏真的怀上了,不由的也是喜极而泣,这个孩子宁家人已经等了整整十年!
  “朵朵,你小舅母的身子真的没问题吗?”待苏云朵终于忙完坐下,宁氏又有些担心地凑到苏云朵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娘就放心吧,老神医特地给小舅母留了方子,有调理身子的也有安胎的。”为了让宁氏放心,苏云朵不但将老大夫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宁氏,还将自己把脉的感受也说给宁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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