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继承你的遗产——魔安
时间:2019-12-10 10:57:28

  ……
  许嘉辞一出电梯,便听见家里传出的争吵声,他皱了皱眉。
  他开门,看到客厅里,安恬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揪着胳膊,死死往外拽,赵秀梅头发凌乱,安恬哭得两眼是泪。
  他立马像是发了狂,冲进门,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被踹的向前跌了一个大跟头,钳着安恬的手也随之松开。
  安恬泪眼间,看到许嘉辞站在那里,他逆着光,用手指着地上的男人,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见血:
  “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第25章 
  安长鸣陡然被踹倒在地上, 又痛又怒,他一时痛得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 正准备破口大骂, 然而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却硬生生没骂出来, 住了嘴。
  那是一个少年, 个子极高, 身形清瘦,安长鸣这辈子除了打老婆打孩子之外没少跟人打过架, 平常本来根本不会把一个半大的小子放在眼里,但是当他对上少年的眼睛时,顿时只感觉浑身汗毛竖起, 后脊渗着刺骨的凉。
  少年背着光,大半张脸笼罩在阴暗里,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 然而眼神,却是和他年龄不符的阴鸷和冰冷。
  安恬也不知道许嘉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现在的许嘉辞,于她而言便宛如深渊中突然降临的救世主,她躲到许嘉辞的身后。
  安长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站起身,发现少年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赵秀梅此时说话底气也足了不少,指着门口:“你休想带恬恬走,你滚!”
  安长鸣站起身时,安恬又往许嘉辞背后躲了一点。
  安长鸣瞟了一眼躲在许嘉辞背后的女儿, 走了。
  门关上那一瞬,赵秀梅立马像是浑身脱了力, 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
  是夜。
  经过激烈争吵过后的空气总是安静。
  安恬抱着膝,坐在她房间的飘窗上,头倚着飘窗的玻璃。
  许嘉辞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敲门。
  他看到坐在飘窗上的安恬。
  他走过去,坐到安恬的对面,少女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许嘉辞轻轻伸出手,想要擦掉那颗泪,只是当他手伸到她面前时,安恬低头往里躲了一下。
  他手臂在空中顿了顿。
  许嘉辞收回落空的手,又向她坐近了一点。
  刚才赵秀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包括安长鸣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及十一年前,安恬为什么会跟着她来到这里。他听时只后悔愤怒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再给那个男人几拳,然而当现在面对安恬时,心里便只剩下了她。
  “没事了。”许嘉辞听见自己轻声说。
  安恬吸了吸鼻子,有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别过头,低低说:“谢谢。”
  许嘉辞静静看着安恬:“他带不走你的。”
  安恬“嗯”了一声,但他能听出她并不相信他的话。
  许嘉辞:“你别怕。”
  “没有。”安恬头靠着窗,她往外看了看,冬天的夜晚没有星星,天空很黑,像是被墨水染过一般。
  两人默了一会儿,许嘉辞看着安恬,安恬看着窗外,谁也没有说话。
  许嘉辞怔怔地看着安恬的侧脸,她身后是漆黑的夜,她坐在那里,像一幅温柔的油画。
  空气很安静,他甚至恍惚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加速流过四肢百骸的声音和感觉,从来没有过的。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他想自己宁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允许人要毁灭这副画,伤害她一分一毫。
  最后是安恬先回过神,她对上许嘉辞些许怔愣的目光,低了低头,又说了一次:“谢谢。”
  她不知道今晚许嘉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很感激他的突然出现。她想起了那天,葛萱发过来的许嘉辞被一群黑衣保镖围着按在地上的照片。她似乎可以问点什么,最后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
  许嘉辞也收回眼神,挑了挑眉:“老说谢做什么。”
  安恬不语,垂眸。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还能说什么。
  许嘉辞看到安恬脸上还有湿漉漉的泪痕。
  像是着了魔一般,他又轻轻伸出手。
  安恬这回没有再躲。
  许嘉辞用指腹轻轻抹掉安恬脸上的泪痕,他动作轻极了,仿佛手底下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安恬一直垂眸。
  她突然说:“许嘉辞,我妈,死了。”
  许嘉辞抹她眼泪的手指顿了一下:“嗯。”
  他听得认真。
  安恬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我记得我小时候,他老是喝酒,喝醉了回家就打我妈,我吓得哭,他就打我,我妈就把我护在怀里。”
  她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后来有一次,我午睡被吵醒,我看到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抓着我妈的头发一直往头上撞,我妈头上全是血,然后她就喝了农药,就死了。”
  许嘉辞虽说已经在赵秀梅那里听了些,但是现在安恬亲口说出来,他发现自己心远比想象中的痛,如刀在绞。
  所以她从小便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因为怕他不要她,她便只能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
  许嘉辞手微颤。
  他很想说声“对不起”。
  只是这时,赵秀梅做了夜宵,在在外面叫两人出去吃。
  许嘉辞收回手,安恬吸了吸鼻子,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
  第二天。
  赵秀梅说许嘉辞一大早就走了。
  安恬似乎没想到许嘉辞会走得这么早,然后又“嗯”了一声。
  赵秀梅一整天忙着去跟小区的保安打招呼,让他们千万不要放安长鸣进来,然后又安慰安恬,他要是再来就报警,警察了解情况后一定会向着我们的。
  安恬开始在网上查了几个律师事务所,又找了找相关资料,然后越查心越沉。
  前期,律师的咨询都是按小时收费的,后面如果打官司的话更是耗财耗力耗时,并且她这种情况,即使打官司,也并不能保证官司一定会胜诉。
  并且期间最可怕的,是如果安长鸣又突然找上门来。许嘉辞能威胁的了他一次,但第二次,第三次,如果许嘉辞不在该怎么办呢?许嘉辞又能把他打死吗?
  安恬彻夜都睡不着,许嘉辞从那天早上走了之后也没有再回来,直到几天过后,赵秀梅突然收到一通电话。
  安长鸣打过来的,说他在马上要上火车了,让赵秀梅给他转六千块钱,以后就再也不来找了,那闺女送给你。
  赵秀梅惊喜交加,同时又忍不住怀疑,安长鸣那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六千块钱就甘愿放手。
  结果安长鸣在电话那边大骂,说老子才不要这个东西,老子可不想为了个赔钱货闺女去坐牢,谁他妈爱要谁要。
  赵秀梅只好给安长鸣转了六千块钱过去,第二天打电话给同村的人,同村的人说安长鸣果然已经回去了,好像还带着老婆儿子准备搬家。
  安恬听着赵秀梅兴奋中给她说的话,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就这么……回去了?
  是回去了,还打算搬家了。
  对此安恬只能想到许嘉辞,她给许嘉辞打了好几通电话,那边才迟迟接起。
  许嘉辞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害怕他带不走你的,现在不没事了,”他说话声音懒洋洋,像是在邀功,“怎么样,我厉害吧?”
  果然是他,安恬瞬间捂住嘴,她忍住哭:“谢谢,真的谢谢你。”她知道许嘉辞家里很厉害,她想当面问问许嘉辞到底做了什么让安长鸣甘愿放手,也想当面谢谢他,只不过前提都是她能见到他,于是问:“你什么时候回……”
  许嘉辞却直接打断她的话:“好了,动动手指的事情而已,哥哥忙着呢,下次再说。”
  他说完,挂掉电话。
  安恬听到听筒里“嘟嘟”的忙音,有些怔。
  另一边,许嘉辞在手机被夺过去的前一瞬,挂掉和安恬的电话。
  原本接电话时还轻松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下一秒,腹部便被踹了一脚。
  他退后两步,捂着翻搅的腹部蹲下身。
  拳脚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他跪在地上,用手撑住地面,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他看见那天安恬靠在飘窗时的样子。
  很美。
  ****
  后来安恬给许嘉辞打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关机了。
  她望着手机上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未拨通电话,鼓了鼓腮。
  回家了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还不如在学校呢,天天见着。
  然后安恬又想起许嘉辞最后给她说的那句“哥哥忙着呢”。
  她向下弯了弯唇,眸光暗了一瞬。
  她为什么要期待许嘉辞回来,她又不喜欢他,只是想当面谢谢他而已。
  再说了,假期里见不着许嘉辞,不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事吗,网吧游戏厅酒吧,甚至还有宾馆,他确实很忙。
  安恬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葛萱最近在约她出去玩。
  安恬摆脱了安长鸣,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答应跟葛萱出去。
  冬天了,所以他们定的地点是一家商场里的冰场,除了葛萱外还有班上几个同学,大家一起去滑冰。
  安恬不会滑冰,本来有些犹豫,但是葛萱说他们还有好几个同学也不会滑冰,大家可以一起学。她也会滑,技术很好,可以教她。
  安恬这才答应了。
  今天冰场的人不多。七班同学一共来了将近十个,由班长徐朝飞组织的。
  大家把钱都交给徐朝飞,徐朝飞拿着钱去买票,安恬站在场外,看到冰场里滑冰的人。
  他们大都滑的很熟练,倒滑正滑,有的滑过安恬面前的冰,像是在飞,场上仅有几个不熟练的,一直扶着边上的栏杆缓缓地挪动。
  售票处买票的徐朝飞扭头冲安恬问:“安恬,你多大码的鞋?”
  “哦。”安恬回神,转身冲徐朝飞道,“36码。”
  徐朝飞得到安恬的鞋码,又转头跟售票员说话了,安恬看着徐朝飞的方向,突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沈,沈清越?
  他周围还有几个人,看样子都很眼熟,好像都是他们十一班的同学。
  葛萱也看到了沈清越那群人,忙用胳膊推推安恬:“嘿,快看快看,沈清越诶,那个一直被你压着的年级第二,他们班的人今天也约着一起来滑冰?”
  “对了。”葛萱似乎又想到什么,“你跟沈清越都在精英班,你们俩肯定认识吧。”
  她正说着,沈清越的目光便看了过来。
  他发现了安恬,冲她笑了笑,然后挥手打招呼:“安恬。”
  “嗯,”安恬也冲沈清越点点头。
  葛萱等沈清越转过身后立马道:“卧槽原来你们俩真认识啊。他人怎么样,我跟你说哦,他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我们这一级的年级第一,现在你升到四中,他就变成了一直被你压着的千年老二,他该不会笑里藏刀其实很恨你吧,感觉你们这种等级的学霸除了你以外好像都很容易心理变态。”
  “没有。”安恬摇摇头,“他人挺好的。”
  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清越。
  沈清越在九班,他们班今天也一起约着过来玩,很巧。
  那边徐朝飞已经给大家买好了票租好了鞋,葛萱去把她跟安恬的冰刀鞋拿过来。
  安恬跟葛萱一起换鞋,发现冰刀鞋比她想象中重很多。
  葛萱先换好,她虽然会滑,但是技术不怎么样,是个半吊子,这又是她今年第一次滑,站起身来向后划了几下手臂才保持住平衡。
  安恬穿好鞋,抬眼看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葛萱。
  葛萱看着眼前这个比她更不会滑的人,她答应了要教的,牛都吹出去了,于是冲安恬拍手,鼓励状:“来,站起来,先站起来,别怕,我教你滑,我技术可好了。”
  然后她说话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拍手的动作太大太N瑟,突然没有保持住平衡,脚下的冰刀鞋往前,她身子往后,一个屁股蹲,噗通坐在了安恬面前。
  安恬:“………………”
  大家都换好了鞋,轻飘飘地溜了出去。
  安恬左右看了看,发现葛萱说的好多人都不回滑,最后变成了其实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会滑。
  安恬伸出手,葛萱抓着安恬的小臂,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安恬身边。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嘿,嘿嘿。”
  十一班的人也租好鞋了,挨个滑过。
  沈清越滑到安恬面前:“嘿。”
 
 
第26章 
  冰场上, 安恬扶着护栏,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葛萱在安恬前面, 她也抓着护栏, 只不过两人是面对面,安恬抓着护栏往前小心翼翼地挪, 葛萱抓着护栏往后慢悠悠地倒。
  葛萱瞅了一眼那边正一个拉着一个玩接龙的队伍, 然后问安恬:“诶, 刚才沈清越说教你,你干嘛不答应呀。”
  沈清越明显滑的比她好多了。
  安恬低着头, 目光全都汇聚在自己的脚上,她样子像个刚学走路的小孩:“不是说好你教我的吗。”
  葛萱“嘿嘿”一笑:“没有见色忘友,够意思。”
  于是葛萱决心要把安恬教会, 她转过身,对着扶栏杆龟速挪动的安恬说:“你这样一直扶着护栏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你要勇敢一点, 尝试着放开护栏,脚像我这样。”
  她给安恬示范了一下脚下该怎么滑。
  安恬观察着葛萱的动作,试着放开护栏,照葛萱的样子往前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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