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相公——瓜子和茶
时间:2019-12-11 10:22:53

   《痞子相公》作者:瓜子和茶
  文案:
  晋王府赏荷宴,赵瑀稀里糊涂从假山上摔下来,幸得王府小厮拼死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不想赵家礼教森严,竟以“名节有失”迫她自我了断,
  在她认命般赴死那一刻,
  苍白的手牢牢握住她手中利刃,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心头,
  那小厮笑得痞气十足:“多大点儿事,嫁我!”
  他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真心的话。
  赵瑀跟着他,从孺人到一品诰命,再到超品国公夫人,
  而当初讥讽嘲笑她的人,如今只有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的资格。
  诚如他当初所言,一世荣光,尽披卿身。
  *
  男主没有显赫身世,痞气霸道,外邪内正
  女主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婉端庄
  架空,1v1,甜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瑀,李诫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官宦小姐赵瑀为王府小厮相救,但赵家规矩大,竟逼她节烈。她选择认命时,那小厮握住她手中利刃,笑得痞气:死什么,嫁我!赵瑀跟着他,从七品孺人,到超品国公夫人,诚如他当初所言,一世荣光,尽披卿身。本文行文流畅,节奏明快,文笔轻松,人物鲜明有特色,男女主是彼此的唯一,面对困难互相扶持鼓励,感情细腻温馨。
 
 
第1章 
  日色已过午牌,天晴无云,大太阳晒得地面白花花的。树叶子都在逼人的暑气中耷拉下来,偶尔随风无精打采响几声,复又归于寂静。
  京城的盛夏,一如既往的叫人燥热难当。
  赵瑀的闺房里没有摆冰盆,只开了半扇窗,没有一丝风,十分的闷热。
  她额头泌出细细的汗,水绿纱衣也黏在身上,可她好像感受不到丁点的炎热,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窗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照进来,在她清雅的脸上洒下钻石般的细碎光芒。
  好似一幅画。
  乍看之下,她并不十分惊艳,但谁也无法否认她是个美人,柔和优美的长相,透着十足亲和的味道。
  她的眼睛温柔而灵动,仿佛春日下的碧波,充满令人心动的活力。
  几眼看过去后,就让人再也无法挪开目光。
  但这双美丽的眼睛正逐渐失去光彩,泛起淡淡的担忧。
  赵瑀垂下眼眸,想着家里会如何“处置”自己。
  昨日晋王府赏荷宴,祖母好容易给她求来请帖,本打算让她在勋贵圈里好好露个脸,可她竟从假山上失足摔下来。
  假山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掉下去的那一刹那,脑子是空白的。
  身子一轻一重,不受控制地坠落。
  会死的吧……她想着,但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暖硬实的胸膛。
  他紧紧抱着她,死死护着她。
  周遭的一切都旋转起来,赵瑀埋在他怀里,风声呼呼刮过,乱草树枝噼里啪啦地响,掺杂着他几声闷哼。
  还有他身上似有似无龙涎香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琥珀甜香、芳润木香,还混合着土壤清香的气味,十分特别。
  彼时那般的危急,她竟然对他身上的味道记得如此清楚。微!信!公!众!号:糖!铺!不!打!烊
  赵瑀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但随即大觉不该,急急默念几遍清心咒,把这种古怪的感觉压了下去。
  从高处急坠而下,她毫发无伤。当时一片混乱,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恩人的脸,只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他一瘸一拐独自离去的背影,
  她轻轻叹了口气,大难不死本该是值得庆幸的事,可自家的规矩……
  赵瑀苦笑,自家是诗书传家,最以为傲的却是宗祠门口那七座贞节牌坊。
  自从得了第一座牌坊,赵氏族人就自诩品性高洁,纵观全族,无再婚之妇,无退亲之女。即便成亲前男方死了,也要守望门寡。
  久而久之,赵家对女子要求越发苛刻,哪怕走大街上无意间撞到垂髫男童,回家也要挨罚。
  自打晋王府回来,祖母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吩咐自己闭门思过,其它什么也没有说。
  赵瑀暗叹道,这次结结实实和外男滚在一起,虽说事出有因,只怕自己也难逃责罚。轻则禁足,重则家庙关上几年,……也不知祖母会不会看在她亲事将近的份儿上,多少留点情面。
  深深的,又是一声叹息,她觉得自己都快把墙叹倒了。
  可是自己是怎么跌倒的?明明很小心地下石阶,当时身后站的是谁,旁边又是谁?
  赵瑀仔细回想当初的情形,却理不出个头绪。
  寂静的午后,熏风穿楼而过,檐铃轻摇,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风飘进来的,还有廊下两个丫鬟的私语。
  “大小姐也真够倒霉的,救她的偏偏是个外院伺候的小厮,当众抱成一团,这下名声全毁了。”
  赵瑀诧异:那人竟是小厮?又听另一个丫鬟说:“谁说不是?温家的亲事才说成,眼看就要下定——可惜,我还想跟着去相府开开眼界呢!”
  她们竟说可惜!赵瑀两手紧握着椅把手,一阵紧张和不安蓦地掠过心境。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大丫鬟榴花的怒喝:“都给我让开!”
  “砰”一声,榴花冲进来,见到赵瑀,立即满脸的惊慌失措,哭喊道:“小姐不好啦,老太太要和温家退亲!”
  “什么?”赵瑀霍然起身,但觉头“嗡”地一响,耳鸣了好一阵,榴花后面说什么已听不到了,脑海中只一句话——老太太要和温家退亲!
  好半天她才艰难问:“消息可准?”
  榴花忙不迭地点头,“准的,奴婢亲耳听姨妈讲的,老太太说……说您丢了赵家的脸面,嫁过去也是让人笑话,还不如主动一点儿,省得两家都难堪。”
  她姨妈是祖母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做事做老的人,没有根据的事不会乱讲。
  赵瑀两腿一软倒在座上,“难道说祖母要维护赵家的家风家规,决心放弃我?”
  在赵家,退亲的女子有两条路:要么去家庙伴着孤灯寂寥一生,要么自尽以维护家族的名声。
  哪条路她都不想要,她才十五,灿烂明媚的时光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么?
  榴花比她还急,摇着她的胳膊说:“小姐,赶紧想想办法,温家的亲事不能退啊!”
  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问道:“太太在上院吗?”
  “在的!”榴花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奴婢伺候您梳洗,太太最疼您,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受委屈。”
  赵瑀飞快换了身衣服,可临出门被那两个丫鬟拦下来。
  她们说:“老太太吩咐过,不准小姐出屋子。”
  不待主子吩咐,榴花“啪啪”两巴掌扇过去,倒吊柳叶眉,高声喝道:“作死的小蹄子,敢拦大小姐的路?小姐好性儿,我却不是好惹的,一个两个都给你们撵出去!”
  榴花牙尖嘴利,平日泼辣霸道惯了。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而且赵瑀屋里的事几乎都交与她,是以这些丫头们怕她更甚于怕赵瑀。
  见她们畏畏缩缩不敢多言,榴花满意地哼了一声,昂头扶着赵瑀赶往上院。
  “小姐,这次您一定要听奴婢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受些皮肉苦也行,千万千万把温家的亲事保住了!温公子那般品貌人才,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无论老太太说什么,您都不能放手。”
  她絮絮叨叨说着,赵瑀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忽然冒出来一句,“救我的那个晋王府小厮,家里可有答谢?”
  榴花一愣,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惦记这事!”
  继而又说:“答谢?小姐您真是糊涂,他一个外院伺候的人怎么会跑到内院?恰恰好就经过假山?奴婢猜……定是有人故意害您,存心搅黄您的亲事!——对,一会儿您就这么说,把老太太的注意引到这方面去。”
  赵瑀心觉不妥,嘴上却没说话。
  前面远远过来两个人,是一母同胞的小妹赵玫和二房的堂妹赵瑾。
  赵瑾比她小两个月,打小就被赵瑀压一头,早对她心怀怨怼,此时当然不肯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你还有脸出来?和一个下贱的奴仆搂搂抱抱,真是将赵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我若是你,早一头碰死了。”
  本是为人所救,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好像赵瑀和奴仆偷情似的。
  赵瑀本就一肚子委屈,闻言更是气恼,然而她不惯与人争吵,仍是斯斯文文地说:“二妹妹莫要胡言乱语,如果教养嬷嬷知道,少不得要罚你手板。”
  赵瑾一撇嘴不屑道:“少给我摆长姐的架子,我又没胡说,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大姐姐,你有空和二姐姐耍威风,不如赶紧向祖母认错。”赵玫望过来,眼神里都是埋怨和嫌弃,“因你之过,母亲落了不是,连我和大哥也脸上无光。”
  赵瑀没想到小妹对她这么大的怨气,一时有些怔楞。
  此处喧哗吸引了过路仆妇的目光,赵玫脸色微变,低声说了句:“你还是好好琢磨下如何挽救赵家的名声,你的错你自己承担,少连累别人。”说罢,飞也似地走掉,倒显得赵瑀好似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赵瑀瞬时涨红了脸,满腔都是悲酸——名声,又是名声!她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怎么就毁了赵家的名声?
  榴花见她脸色不对,忙安慰说:“小姐别理她们,二小姐一准儿是眼馋您的亲事,巴不得您倒霉,好替嫁到温家去!三小姐也真是的,竟帮外人不帮自己的亲姐姐……”
  “慎言!”赵瑀轻喝一声,转而无力地叹道,“怨不得小妹,她还小不省事。”
  还小呢,十三了,都是议亲的年纪,说不定也在算计温公子……榴花敢想不敢言,暗自寻思找个机会再提醒下自家小姐,死也要把亲事攥住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已来到上院。
  院门虚掩着,静悄悄的不闻人声,偶尔一声尖锐的蝉鸣,刺得赵瑀心底发紧。
  推门而入之时,廊下守着的丫鬟已看到她们,也不行礼问安,反而扭头跑进正房。
  阵阵熏风卷着热浪扑面而来,赵瑀却出了身冷汗,手指冰凉。
  她一只脚刚踏进房门,迎面便飞来一只茶盏,伴着祖母的怒喝声,在她脚下砸得粉粉碎。
  “我赵家没有此等不知廉耻之女,让她滚,小心脏了我的地!”
  
 
第2章 
  祖母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重重撞击在赵瑀的心上,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毫不留情地灭掉。
  “瑜儿!”侧立一旁的王氏见女儿呆立原地,忙拉她跪在赵老太太面前,求情道,“母亲,不能全怪瑜儿啊,当时那情况她又能怎么办?一旦和温家退亲,瑜儿这辈子可就全毁了,还望母亲开恩呐。”
  主人的家事,下人们自然不能看热闹,一个个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原本不大的房间立时显得空旷起来,赵瑀跪在那里,陡然一阵发冷。
  老太太面沉如水,“此事无须再谈,已派人去取她的庚帖。——瑜儿,你如今不堪为他人妇,回去等着,过后自有人安排你的去处。”
  王氏大惊,泣声哀求道:“母亲,再给瑜儿一个机会吧,那温家公子对瑜儿几多情意,必不会同意退亲,为咱们赵家前途着想也……”
  “住口!”老太太厉声打断,“越说越不像话,未婚男女私生情意,你是在嘲讽我赵家的规矩形同虚设?你这样也配做赵家的媳妇?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王氏早被老太太拿捏得死死的,往常让她往东绝不敢往西,这次是涉及到女儿的终身才强撑着分辩。
  老太太一发怒,她便擎不住了,身子一软歪向旁边。
  赵瑀忙扶住母亲,情急之下,声音不由升高几分,“祖母您这是往绝路上逼我!”
  赵老太太瞪大双目,讶然又愤怒地盯着孙女,“逼你?是你在逼赵家!天下谁不知道赵氏女最是忠贞节烈,赵氏女就是女德的典范!走出去谁人不夸?谁人不慕?可你看看你,竟和一个下贱的小厮滚作一团,赵家百年的声誉因你毁于一旦啊!”。
  刀子一般话狠狠扎进心窝,赵瑀捂住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我才是受害的人,为什么定要说是我的过错?说的那么不堪……我是被人救了,又没做什么丑事。”
  “这便是最大的丑事!你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无论什么原因和外男搂搂抱抱,就是失了名节!”大概是痛骂过后消了火,老太太的口气缓了下来,“瑜儿,你身为赵家嫡长女,理应为妹妹们做个表率。——之后该怎么做,不用祖母多说了吧?”
  名节有失的赵氏女无颜立足于世,祖母之意不言而喻。
  轰一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冲击得脑子也有些眩晕,赵瑀四肢都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凭什么?她并没有错,为什么要她去死?凭什么!赵瑀出离愤怒了,嘴唇咬得发白,面孔绷得紧紧的。
  显而易见,这个面相温婉的女子,有着自己的倔强和坚持。
  王氏怎能看女儿去死,闻言已是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瑜儿素来孝顺,求您留她一命……不然送她去家庙,此后再不见人也就是了。”
  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微微颤动,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半晌才叹息一声,“瑜儿是我亲孙女,我能不心疼?若是在别处还好,可那是在晋王府,她是在整个勋贵圈子丢了脸,不严加处置,赵家七座贞节牌坊就成了京城的笑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和别家走动?”
  鼻子一阵发涩,赵瑀强忍着没哭,“我早该明白的,赵家的脸面全靠女子的贞节牌坊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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