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醉折枝
时间:2019-12-11 10: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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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喂他!
  作者:醉折枝
  文案:
  谢忘之,尚食局女官,吃吃喝喝喂喂喵喵,最大的愿望是当上全宫野猫饲养员。
  饲养员顺手喂到了一个小内侍身上。小内侍清冷如玉,姿容冷丽,偏偏一把长发漆黑柔顺,全宫喵喵不能匹敌。
  谢忘之:可爱!头发好摸!喂他!
  摸着摸着,小内侍说他是教坊的小乐师。
  谢忘之毫不在意:没事,喂他!!
  喂着喂着,小乐师变成了小殿下。
  谢忘之给自己鼓鼓劲儿:……也没事,喂他!!!
  最后,小殿下登基了。
  谢忘之:也没……我有事啊!!!
  谢忘之想逃,新皇却把她揪了回来,让她从此含泪兼任御用饲养员。
  谢忘之想开了:幸好喂猫和喂你可以用一锅饭。
  长生:……
  长生:……???
  架空历史,略参考唐,背景乱炖,拒绝考据。
  1v1甜宠流,轻松磕糖,快乐就好。
  面容清冷实则蔫坏型套马甲能手小狼狗X外柔内韧爱吃爱玩乐天派萌妹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忘之,长生/李齐慎 ┃ 配角:各位小伙伴 ┃ 其它:甜宠磕糖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谢忘之因故进宫,又因猫偶遇姿容冷丽的少年,而在投喂猫和人的过程中,她渐渐解开了李齐慎身份的秘密。别后再遇,时势沉浮,两人于乱世中相知相伴,谢忘之看着这位不受宠爱的皇子一步步登上皇位,双方在完满的爱情中成长并补足自我。本文行文流畅,长于抒情,将少年少女的成长与爱情联系在一起,细细描写初恋的微酸与甜蜜。故事情节叙述平实,情随事迁,故事的发展始终伴随着细腻而深沉的情感,既有欢愉酣畅之处,也有哀婉动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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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猫
  平兴皇帝时皇后移居蓬莱殿,清宁宫又意外走水,等到新皇继位至今,原本的皇后居所成了实际上的废殿,虽然年年修整日日打扫,但没人住,总少了几分人气。
  清宁宫外栽的草木多,九月里还没败完,快入夜时风一吹,满宫窸窸窣窣枝叶摇晃,看着像是一重重的鬼影。
  谢忘之却不慌,孤身一人,挎着个小食盒,慢悠悠地晃到院门附近。反正也没人,她一撩裙摆,在僻静的地方蹲下,学着奶猫“喵喵”了两声。
  这两声猫叫其实学得不像,之后从草丛墙根露头的却都是货真价实的猫,毛色各异,一只只的都吃得挺圆,有几只毛长的简直像个球。
  出来的猫足有十几只,全黏到谢忘之边上,这只拿爪子扒拉几下她的裙摆,那只用头蹭她的手,最过分的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翻出毛绒绒软乎乎的肚皮让她摸。
  猫太多,谢忘之只长了两只手,就算能用上脚也摸不过来,只能就近挨个搓了几下猫头。搓完,她打开食盒,把里边的盘子取出来。
  盘子里的是肉丸子,闻着挺香。尚食局里别的没有,就是边角料多,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油或是筋膜太多,拿去给宫人吃都嫌寒碜,放着也没人要。
  谢忘之偶尔拿一点,几种肉的边角料剁碎,混在一起,搓成小小的肉丸,在火上燎一下,拿来喂猫正好。
  火上燎过的肉格外香,一看见肉丸子,满地的猫也不蹭谢忘之了,原本躺地上的那只都立马窜起来,凑到盘子边上去咬肉吃。
  等盘子清空,吃饱的猫又黏过来,谢忘之费了点劲儿才收回盘子,把自己从猫堆里拔.出来。眼看快入夜,她赶着回去,刚站起来,忽然听见轻轻的猫叫。
  几步开外站着只矫健的猫,浑身漆黑,一根杂毛都没有,远远看去像是团影子,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仿佛带着光。黑猫看着谢忘之,长长的尾巴动了动,又“喵”了一声。
  这只猫谢忘之认识。和脚边这些黏黏糊糊的猫不一样,这黑猫野得很,不亲人,她好几次看见它叼着鸟,急匆匆地从宫墙上跑过。至于宫人拿来喂猫的东西,它胡须都不会动一下。
  同屋的楼寒月也喜欢猫,先前特地拿剥下来的虾头虾壳炒了虾油出来,混在肉丸子里,旁的猫闻见味道就能过来蹭腿,只有这只黑猫看都不看,气得楼寒月抓着谢忘之,一通胡说:“我看这黑猫是成精了,非要绝世美女拿着新片的鱼脍不可!”
  现下这只非绝世美女亲手喂新鲜鱼脍不吃的黑猫就蹲在面前,谢忘之还有点受宠若惊,可她带来的肉丸子早就被瓜分一空,只能把盘子拿出来给黑猫看看:“……真没了。”
  黑猫看了一眼舔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后腿发力,忽然朝谢忘之扑了过来。
  谢忘之还挎着食盒、拿着盘子,鬼知道这猫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躲避不及,直挺挺地杵在原地。她以为要被挠一下或是咬一口,黑猫却只跳到她腰那么高,一口把她腰上的荷包叼走,尾巴一甩,居然回头往清宁宫里跑。
  荷包里是空的,却是谢忘之今年的生辰礼,纹样算是复杂的,楼寒月绣得眼睛都快瞎了。心意难得,谢忘之舍不得,算算时间,心一横,追了上去。
  清宁宫撤得只剩下个屋子,没安排守卫,谢忘之追着黑猫,先进院门,再进正殿,明明是盯着猫跑的,黑猫一进殿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根猫毛都看不见。
  谢忘之翻了年也才十三岁,胆子不算太大,外边的树影又投在窗上,恰逢日落,显得更阴森。她有点怕,吞咽一下,给自己鼓鼓劲儿,屏住气,往内殿走。
  分隔内外殿的屏风早就撤了,谢忘之走到原本放屏风的地方,看见里边的情况,愣了一下。
  ……内殿里居然还站着个人。
  殿里没灯,这时间透进来的光不够,只能模模糊糊地照出个稍嫌单薄的身影,比她高一些,腰背挺得笔直,一打眼像是杆迎风的修竹。
  是个少年,看着十四五岁,穿了身小内侍的青袍,漆黑的长发披着,一侧有几缕挑出来,编成细细的辫子搭在肩前。
  少年的脸模糊不清,那双眼睛却很清楚,浅浅的琥珀色,在暗处像是带着光。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谢忘之忽然想起楼寒月说的话。她从小到大看的传奇挺多,家里还信天师道,清宁宫像极了传奇里郎君遇到鬼女妖狐的地方,树影幢幢,她一时都有点恍惚。
  谢忘之往前一步,试探着学猫叫:“……喵喵?”
  少年像是没懂,歪了歪头。
  谢忘之再走近几步。距离拉近,她看清了少年的脸,冷而秀丽,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带着孩童的柔软轮廓,却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
  出身世家的历代都挑美人成婚,再不济也纳几个美貌的妾室,一代代传下来,后辈总是好看的。谢忘之从小看到的郎君都好看,上边还有几位阿兄,个个都能被说一句美姿容,但她看到这少年,才知道原来世上能有这样的长相,真正称得上是冷丽的美人。
  传奇里说妖怪才会漂亮过头,谢忘之又信了三分,再学了两声猫叫。
  少年比她高大半个头,她试着伸长手臂,想像摸猫一样,摸摸少年那头漆黑的长发。
  还没碰到,少年头往边上一偏,避开她的手。他显然不想让谢忘之摸,但也没恼,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谢忘之,像是好奇她想干什么,又像是看个举止奇怪的傻子。
  这表情还挺熟悉,谢忘之每回看见黑猫,都觉得它一脸嘲讽,这会儿在少年脸上看见,她更确信这少年就是黑猫变的。
  事到如今,她反倒没什么撞见妖怪的惊慌,抿抿嘴唇:“你能把荷包还给我吗?”
  “什么?”少年开口,嗓子略有点哑。
  “就是我腰上的那个荷包,刚才你……拿走的那个。”谢忘之选了个不那么凶的词,认真地看着少年,“那个荷包是空的,里面没有你能吃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朋友绣给我的生辰礼。你要是愿意还给我,我每天都给你做吃的,用好的牛肉。”
  她不确定少年愿不愿意还荷包,咬咬牙,加码,“对了,这两天还有蟹!我可以拿一两只不太大的给你吃,用蟹黄蟹油做别的也行……”
  少年没应声,谢忘之以为他是觉得不够,绞尽脑汁想着还能给点什么。还没想出新的,少年脚边浮出团黑影。
  黑影蠕动两下,忽然探出来一个漆黑的猫头,嘴里咬着荷包,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谢忘之,耳朵还颤了两下。
  谢忘之觉得这猫挺眼熟,再看了一会儿,觉得荷包上的绣样也挺眼熟。
  楼寒月的绣工其实还不错,就是耐性不行,绣到最后没耐心,有几针走得不太好。黑猫嘴角边露出的正好是蝴蝶的翅膀尖尖,线没走匀,隐约露出几星荷包的底色。
  谢忘之越看越觉得这荷包是楼寒月绣的,叼荷包的还是矫健的黑猫,她吞咽一下,视线移到少年脸上,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面上腾地红了,倒退两步,话都说不出来:“我……”
  “你刚才问我要荷包。”少年没恼,看看黑猫,再看看谢忘之,“该不会觉得我是这猫变的吧?”
  谢忘之脸全红了。
  “……对不起!”传奇归传奇,猫变人怎么可能,她回想起来也觉得刚才自己是脑子发昏,连忙道歉,“之前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我不好,反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不要紧。”少年俯身,单手捏住荷包,另一只手揪了黑猫的耳朵一下。
  黑猫被揪得耳朵尖尖一颤,喉咙里“呜”了一声,乖乖地把荷包吐了出来。少年直起腰,把荷包递过去:“这是你的荷包?”
  谢忘之赶紧点头,接过荷包,小心地藏进袖子里。毕竟刚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对面还是个漂亮的小郎君,她有点不好意思:“是我的。谢谢。刚才真的对不起。”
  “没事。”少年没看脚边的黑猫,“是它不乖,乱拿人的东西。”
  谢忘之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她有点懵,思来想去,还是这么说:“总之我刚才脑子不好使,把你当成这只猫,还问你要荷包,是我失礼,要向你赔礼。现在你把荷包拿回来给我,我应该感谢你。”
  “我姓谢,谢忘之。”她抬头看着少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十二岁的小娘子,还没长开,眉眼挺漂亮,隐约看得出将来的美貌。她显然很不好意思,脸上泛红,肩都轻轻发颤,但她强迫自己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瞳澄澈,本来就小小一个,还紧抿嘴唇,乍一看还以为是被人欺负了。
  少年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长生。就这么叫吧。”
 
 
第2章 香露
  说名而不称姓,不雅不俗,既是祝愿,也讨个口彩,听着确实像是内侍进宫后改的名儿。谢忘之本来隐约感觉到不能冲着陌生郎君问“你是内侍吗”,还在纠结,这下不烦了,确定眼前的就是个小内侍。
  宫人都是在宫里讨口饭吃,彼此总有点儿同病相怜的亲近,她轻松地笑笑,眉眼弯弯:“那我要怎么感谢你?我是尚食局的,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我试试看做给你吃。”
  这倒新鲜,长生也笑笑,摇头:“不用。我不缺什么。”
  谢忘之怕他是不好意思说:“没事的,尚食局东西多,平常给我们留的食材多,可以做一点的。”
  “真的不用。”长生用鞋尖碰碰边上趴着的黑猫,“是它乱拿你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我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
  谢忘之不强求,看看蜷起来的黑猫。这猫平常凶得很,扑鸟一扑一个准,到长生脚边却乖得像个鹌鹑,她有点好奇:“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我偶尔会喂喂它。”
  看来野猫也挑人,谢忘之盯了一会儿那一团黑,看着皮毛丰厚的地方,心痒痒:“我能摸摸它吗?”
  长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结结实实地按住黑猫:“摸吧。”
  突然被主人摁住,黑猫“喵”了一声,显然不太高兴,但它没胆儿挠长生,乖乖地把头靠在揣起来的前腿上,耷拉着耳朵,蔫了吧唧地任由谢忘之伸手。
  谢忘之本来还有点忐忑,看它这个样子,摸头时多挠了几下,手指曲起,指尖在它头顶轻挠。这几下挺舒服,黑猫扛不住本性,不挣扎了,乖乖地让她搓头。
  平常傲得连混着虾油的肉丸都不吃,现下却在她手下能随便摸,谢忘之没忍住,揪了一下猫耳朵:“它有名字吗?”
  “有。”
  “叫什么?”这猫黑得特别,谢忘之以为会听见“乌云泼墨”之类的名字,特别来劲,期待地看着长生。
  顶着她的目光,长生不慌不忙,随口说:“煤球。”
  谢忘之:“……”
  “……挺合适的,它确实很黑。”她勉强挤出几个字,夸了夸这个实在很不走心的名儿,忽然想到什么,站起来,“天快黑了,我得回尚食局了。”
  长生“嗯”了一声,也站起来。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确实也没话可多说,谢忘之想了想:“那再见啦。要是我们有缘,下回还能见面,我做拿手的点心给你吃。”
  她朝着长生笑笑,挥挥手,挎紧臂弯里的食盒,急匆匆地往外走。
  看着谢忘之走出去,长生垂下眼帘,鞋边在煤球头上敲了敲,听见委屈的一声“呜”也没放过它:“你可真行啊,我天天拿新片的鱼脍喂你,你还跑出去偷小娘子的荷包?”
  煤球哪儿听得懂他说的什么,但直觉主人的心情不妙,没敢乱蹦跶,趴在原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长生,隐约还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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