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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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体育馆内学生并不多。
在室外的田径场练习了一上午的许羚感受着体育馆内的冷气,仿佛进入了天堂。
两人在田径场都训练了一上午,刚刚又出去吃了饭,不适宜运动,这会儿便各自休息了起来。
许羚打了把游戏,便觉得差不都可以继续其他项目的训练了。
她一抬头,便瞥见了陆忱之正坐着喝水。
陆忱之微微抬头,脖颈修长白皙,喉结上下滑动着。他仍有些热,白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狭长的锁骨以及胸膛隐约的肌肉,衬得他多了几分不羁的味道。
许羚咽了口口水,起身走了过去,“陆忱之。”
陆忱之黑眸瞥了眼她,放下了水,“继续?”
许羚半蹲下来,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别把衣服穿得这么不三不四。”
陆忱之:“……”
许羚十分正经地帮他将所有扣子都扣上了,一时间,方才还潇洒不羁的陆忱之此刻有点像卖保险的。
陆忱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得近了些。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他黑眸幽深,看得许羚心跳有些加速,“你、你干、干嘛?”
陆忱之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一把将她运动服外套的拉链瞬间上拉到头顶,连帽子处的缝隙都没给她留,“女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别把衣服穿得这么不三不四。”
许羚:“……”
陆忱之起身,解开了颗扣子,动作散漫,“行了,继续训练吧。”
许羚气呼呼地将拉链从头顶拉下。
陆忱之看了眼数据本,“接下来要训练的是这几项,你以往的数据……”
许羚抬头看他,他侧脸认真,分析得有理有据。
一上午的相处中,她发现陆忱之对这些训练项目的了解都远超一般人。
这样想着,许羚心里有了几分好奇。不过很快的,她就一门心思扑到了训练上,也来不及好奇了。
“步伐训练开始……”
许羚高抬腿,咬牙开始训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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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校园内的铃声迅速打响,许羚刚好跑完最后一轮。
她快步走着,面上一片绯红。
陆忱之坐下了喝了口水。
许羚走完两轮,朝他走了过来,她拿起自己的本本细细看了眼,又抬眼看了眼陆忱之。
还差一轮耐力训练——追逐跑。
追逐跑一般是一人先跑,一人在后追。期间追的人要跨越或者绕开障碍物的运动,这项运动极考验耐力和心态以及运动量。
已经麻烦他一天了,算了吧。
许羚收起了小本本,笑眯眯地看着他,“谢啦,我训练完啦,去吃饭吗?我请你!”
陆忱之拧好瓶盖,语气随意,“应该还有一项追逐跑吧?你不是练耐力吗?”
许羚有些惊讶了,“你怎么知道啊?你好像对这些训练还挺了解啊。”
“以前在一个运动俱乐部待过,对这方面有些了解。”
陆忱之话音很淡。
“是拳击吗?”许羚顿了下,“之前在夜店里,你的起手姿势是很专业的格斗起手。”
陆忱之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嗯。”
见他不多说,许羚也不追问,只是道:“追逐跑没有人当障碍,这里也没有障碍室,都麻烦你一天啦。”
陆忱之转身就走:“不练算了。”
许羚连忙一把抱住他手臂,挤出了笑,“练练练!当然练啦!嗨呀我这不是客气一下嘛。”
陆忱之瞥她一眼,“去二楼。”
二楼是乒乓球室,中间隔着阻碍,另一边则是[宫*重*號:侒*侒*随*心*推]羽毛球球场。
许羚恍然大悟,兴奋地夸赞陆忱之,“不愧是你!”
体育馆本就有些冷清,而二楼更是空无一人。
陆忱之道:“我先跑过去你再过来,准备好了吗?”
许羚跃跃欲试,“我可以!我好啦!”
陆忱之瞥了她一眼。
许羚眨眨眼。
陆忱之长腿一迈,三两步跑过去。
没多时他便道:“来吧。”[宫*重*號:侒*侒*随*心*推]
许羚眼睛发亮地奔过去,陆忱之绕过球台,躲过她的追逐。
许羚绕过去,转了个向伸手过去。
陆忱之转身跑向相反的方向。
两人绕着球台以及球网你来我往了十五分钟左右,许羚最大的短板在此刻凸显——耐力不足。
她喉头犹如火燎一般,有些喘不上气。
陆忱之脸上有些微汗,动作也有些缓慢了。
他看了眼扶住了球台的许羚,也有些喘,“你抓不到就算了。”
许羚如梦初醒,立时松手加快了动作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在想屁吃!”
陆忱之也加快了脚步。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追逐战,不过陆忱之毕竟不是练田径的,没几分钟,他便感到自己的衣摆再次被揪住了。
陆忱之扶住球桌,长呼了口气。
他转头,只看见许羚捏着他的一摆,低着头。
几秒后,许羚猛地抬头,杏眼里闪烁着光芒,细碎的黑发黏在脸上。
她张着嘴巴,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兴奋得直蹦跶,“我!我抓到了!我我我!啊!”
运动后的兴奋加上胜利的快乐袭击了许羚。
许羚语无伦次地“庆祝”着这小小的胜利,良久,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抬头看着一直没做声的陆忱之。
她抬眼,却直直撞进了他的黑眸中。
陆忱之斜倚着球台,薄唇微微勾起,惯常的清冷气质中多了几分温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许羚有些看呆了,嘴里念叨着的话都磕巴了起来,“我、我抓到了、赢、赢了诶……”
好半晌,陆忱之伸手弹了下她脑门。
他如黑曜石般的狭长眸里含了几分极淡的笑意,“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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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许羚被他这样笑得一时间有些呆滞,她仍捏着他的衣摆,只觉得不知所措。
陆忱之微冷的话音传来,“松手。”
许羚打了个激灵,松了手后退半步,“啊,忘了。”
陆忱之直起身看了眼表,“时间也晚了,去吃个饭吧。”
许羚眼神游移地晃着,“嗯嗯嗯。”
她小步跟上陆忱之,他神情淡漠,黑眸冷静,仍旧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许羚两手揣在运动服口袋里,有些怔怔地想,难道他根本没有笑,是自己看错了。
找到了个附近的小餐馆,两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或者说,许羚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两人出了餐馆时,天色已经黑了。
兰桐市的空气和绿化都极好,也因此,这里的傍晚可以说是真正的繁星点点。
许羚揣着兜,不自觉深呼了口气。
好几秒,她看着陆忱之高挑的略显得单薄的背影,开了口,“谢谢你。”
陆忱之脚步不停,沉沉地应了一句,“嗯。”
许羚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她讷讷地继续道:“我去学校取车回家了啊,嗯,麻烦你了。”
陆忱之停了脚步,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嗯。”
他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
许羚扯了下校服口袋,提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小小的身板将自己扭成了麻花。
她没忍住盯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看着。
几秒后,许羚突然大声地叫了句,“陆忱之!”
陆忱之脚步顿住,他微微侧头看向许羚。
许羚的小脸上不自觉漾开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意。
她的杏眼弯弯,伸出一只胳膊朝他大力地挥手,“拜拜!周一见!”
陆忱之微沉的黑眸映照着路灯的的光芒,高挺深邃的侧脸都柔和了几分。
好几秒,他微沉的,也极轻的话音响起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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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许羚带着小头盔,骑着小绵羊一路驰骋回了家。
刚进家门,许羚就拖了下一溜烟地跑进了房间里。
“嘭——”
她猛地关上房间门,像条鱼似的钻进了被窝里,将头埋在被子里。
几秒后,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小脑袋这才钻了出来。
许羚抱着被子,杏眼里满是疑惑,白皙的面皮粉扑扑的。
“刚刚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呢,好奇怪啊。”
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许羚呆呆地坐在床上,又在床上滚了几圈。
她抿了下嘴巴,从床尾摸出了笔记本电脑,有些紧张地打开了浏览器。
“人为什么会突然心跳加速?”
许羚用一根手指头一字一句键入了问题。
她屏住呼吸,好几秒,才按下enter
瞬间,浏览器页面出现一大片内容,而第一条的结果刺目极了。
【您好,根据症状来看的话,您应该是心律不齐,为过度劳累,久病或先天禀赋不足而导致。】
许羚瞪大眼,恍然大悟。
接着,她朝着门口大嚎了一句,“妈我过度劳累了,我要喝老母鸡汤!”
几秒后,同样的吼声传进了房间。
“我看你像老母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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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许羚和祖不冲之前后脚到了体育馆。
许羚总想着心律不齐的事,对一开始的训练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没多久她就发现好像并没有再出现昨日的的状况,一时间,许羚放下了心投入了训练。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许羚尚未觉得自己进步了多少,周一便到了。
踏进教室前,许羚的心不自觉提起来了些。
但是等她走到座位时,便只看到空荡荡的桌子。
“啊,陆忱之你物理作业借我——”
李威为一回头话音陡然顿住,这才恍然地道:“忘了他请假了。”
许羚抬头看他,“他为什么请假啊?”
“我送作业的时候听班主任说好像是重感冒了。”
李威为答道。
“这样啊。”
许羚趴在了桌上。
一上午的课上下来,许羚起初还有些不习惯,毕竟没了能骚扰的人。
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许羚又开始骚扰起了后座,三不五时就要回头和后面的小男生聊天。
毕竟,许羚可是天下最耐不住寂寞的人了。
下午第1节 课刚下,许羚飞奔跑去找了宋舒,“舒舒,我想去吃冰,陪我去小卖铺吧!我——”
宋舒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听到一道温温柔柔的话音插了进来。
“刚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一起去吧。”柳欣笑着看向许羚,起身,“走吧。”
“啊?”许羚眨了眨眼,看了眼宋舒。
宋舒蹙眉,眼珠转了下,却道:“行啊你们去吧,我刚好把这个课外作业写了。”
许羚见状,也没办法拒绝了,点头道:“好呀。”
两人走出略微吵闹的教室,一路走下办公楼
许羚偷偷瞥了眼柳欣,感到茫然极了。
她和柳欣并不相熟,或者说,她能感到柳欣似乎并不喜欢自己这种过分活泼调皮的人。
到了小卖铺,许羚兀自拿了份抹茶冰淇淋准备结账。
却听到柳欣笑了笑,说:“你也喜欢这个口味啊。”
许羚疑惑地看她,“你也喜欢?”
“不是。”柳欣笑了下,“陆忱之也喜欢这个口味啊。”
许羚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最终挤出了一个疑惑脸。
嗯?陆忱之竟然喜欢吃冰淇淋吗?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没有食欲的样子啊。
于是,许羚顿了下,由衷地惊叹,“哇,好巧。”
柳欣笑笑,“你别误会啊,只是因为当过同桌,所以了解这些,其他没什么啦。”
说着,她却害羞了起来。
许羚打开盖子挖了块冰淇淋嚼了嚼,有些没怎么明白。
柳欣结账完,问道:“对了,你和陆忱之关系怎么样啊?他其实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是个好人。”
许羚听得浑身难受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难受,只是觉得柳欣说话实在让她难受。
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和他关系还可以啊,好同学互帮互助。”
柳欣笑得有些勉强,她捏紧了手中的胶带,“我朋友说你们前天还在体育馆一起运动,看来关系确实不错啊。”
“啊,这个啊。”许羚咽下冰淇淋,晃了晃小木勺,“前天祖不冲之有事,他刚好在,然后——”
许羚想起了自己用所谓的把柄威胁他的画面,一时间迟疑了下,才继续道:“然后我就找他帮我记录下数据啥的。”
柳欣盯着许羚看了几秒,面上恢复了笑意,“这样啊,难怪他没告诉我。”
话听到这里,许羚终于意识到点不对了。
她奇怪地看着她,“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柳欣低头,像是害羞似的,“真的没有,只是偶尔会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