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楚镇同情的望向她,“这样忍饥挨饿一定很难受吧。”
  林若秋陪他一同感叹,可是她也没法子呀,黄松年说了,若孩子膨胀得太厉害,很可能会导致难产的。古代的医疗水平又这样叫人信不过。
  楚镇替她想了个主意,“不然少食多餐,让小厨房多开几次火,想必较容易挨过去。”
  林若秋眼睛一亮,却故作犹疑道:“这样不好吧?别人会说闲话的。”
  本来因她这身孕就已闹得宫中沸沸扬扬,若林若秋还不知安分,吃个饭都得变着花样折腾厨子,只怕魏太后更要嫌她乔张做致。
  楚镇冷嗤道:“有朕在,何须顾虑这些?他们喜欢议论也好,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乱嚼舌头。”
  林若秋推辞不过,只得谢恩,心里着实乐开了花。她想楚镇待她这样好,自己该如何报答呢——以身相许就算了吧,她想给,人家也没法要。
  她唯有能做的只有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也算了却皇帝一桩心事。
  这一晚楚镇照例宿在琼华殿里。林若秋向来睡觉雷打不动,这一晚的觉却极浅,梦里怪象乱作,到了半夜,忽的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楚镇也被她惊着了,“怎么了?”
  林若秋抹了把汗,心头仍在乱跳,她小声说道:“陛下,臣妾方才做了个噩梦,您说,那齐婕妤真的是畏罪自裁么?”
  都怪胡卓描述得太过逼真,害她梦里都遇到一个长发飘飘口角流血的女鬼,虽然看不清面目,那气势可真有够惊人的。
  楚镇小心将她汗湿的乱发理好,温声道:“是不是又如何,你还担心她还找你?”
  林若秋可真是怕哩,虽说她是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科学青年,但这种事林若秋向来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穿越都被她碰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楚镇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鬼神若有知,自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鬼神若无知,哪里来的力量伤人,早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要不然就会投胎转世,何必怕他们?”
  林若秋没想到一个笃信鬼神的封建统治者会有这般见解,不禁令她大开眼界。不过皇帝的话还真有道理,她既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齐婕妤是真的有罪还是被人陷害,林若秋也懒得去管了,先帝那朝的事毕竟离她太过遥远,至少林若秋所处的后宫还是很和平的,况且,魏太后再怎么狠辣,应该不至于拿亲生骨肉去陷害别人罢?这未免太匪夷所思。
  她这厢抚着胸口喘气的空档,楚镇已端了一盏安神茶供她服下,又将小姑娘柔软的身子往怀抱里拢了拢,“睡吧,这回再梦见魑魅,朕会替你打发他们。”
  林若秋暗暗好笑,难道做梦还带联机的?不过如今天气渐渐凉下来,楚镇的怀抱又那样温暖,林若秋也就心安理得的靠在他臂膀中。
  一夜无梦。
  楚镇因惦记着昨晚那事,次日就将黄松年叫来太和殿训斥,半点没有平时对长者的尊敬,几乎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黄松年听得汗流浃背,也不敢分辩,回去之后就赏了胡卓一顿板子,恨道:“你这糊涂东西!人家林婕妤好难得怀上身孕,谁让你讲些前朝故事乱吓唬人,害得陛下都一夜没睡好!若非你师傅我豁出老脸替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胡卓捂着发红的屁股连声叫屈,“冤哉!林婕妤自己要听的,怎么能怪徒儿?”
  黄松年气得说不出话来,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想想也是因自己孤家寡人,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徒弟,素日宠溺太过,却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幸而这回遇上的是林婕妤,性子好不与他计较,哪日若在别的妃嫔主子那里惹出事端,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都两说呢!
  黄松年这回再不肯纵容,硬是将胡卓禁足家中一月,罚他抄写黄帝内经百篇,自己却亲自到林若秋面前来告罪。
  林若秋反复言说不要紧,无奈这老大夫性子拗得很,之后就坚持天天来帮她请平安脉,凡外界送来的物事都需经他亲自验过,方肯给琼华殿使用,这般的无微不至,林若秋倒觉得内疚不已。
  想想胡子一大把的老人家为了她来回奔波,她怎么生受得起?林若秋便命人给黄松年送去丰厚的赏赐——这老太医虽不爱财,可市面上那些珍奇的医书典籍也是要钱的,总有花银子的时候;又让王厨娘做了一大包精致糕点给他带回去,算是安抚他那年轻无知的徒弟。
  黄松年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关于试药的事,还是等林婕妤平安诞下这一胎再说吧,他谅着陛下总归会问起的。
  林若秋对这老大夫的心思不感兴趣,亦毫无所觉,她想楚镇经过上次的心理阴影,应该不会轻易再同她试了,那么她的任务便只是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再无其他。
  大约这个就叫做露水姻缘。
  她这厢养了快一个月的胎,魏太后那边始终毫无动静,久到林若秋都几乎以为魏太后被她打动了,准备安心等待她生产,此时长乐宫却突然来了人。
  一看到方姑姑露出这副愁容满面的表情,林若秋便猜到大概,她小心翼翼问道:“太后娘娘又要见我吗?”
  方姑姑为难的点头,怀着身子都不让人安生,她这差事简直是损阴骘,奈何魏太后的命令却不敢不听。
  林若秋略一思忖,“想必还有人在?”
  方姑姑不得不佩服这位主子敏锐的洞察力,难怪太后每每见了她都如临大敌一般,可见人太透彻也不是好事,因苦笑道:“还有魏选侍。太后娘娘念着您与魏选侍从前颇有误会,想让你俩见上一面说说话,也好冰释前嫌。”
  林若秋心里明镜一般,魏太后这回不来硬的,倒是改用怀柔政策:消除误会是假,让她举荐魏雨萱才是真的,毕竟她如今怀着身孕不能侍寝,为了彰显贤德,可不该主动将女人送到皇帝床上去么?
  但这是魏太后一厢情愿的想法,林若秋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跟嫉妒吃醋什么的都不相干,她单纯只是不想惹皇帝讨厌:明知道人家不能人道,还专程送个女人来试探,没准楚镇还以为她故意掀起伤疤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做谁就是傻瓜。
  只是此话不能当着魏太后的面说,她该如何破局……林若秋随意看向梳妆台下抽屉,目光落在一对散发着莹莹幽光的翡翠玉镯上,一看便是上好的质料。
  正好红柳送走方姑姑回来,林若秋便问道:“这对玉镯是谁送来的?”她这几天真是闲糊涂了,好多事都没留意。
  红柳笑道:“娘娘您忘了,这是未央宫送来的,当时您还说这翡翠成色极佳,就是样式稍大了点,放着却可惜了。”
  未央宫……那是先帝的养母、太皇太后程氏的住处。既然魏太后想用上下尊卑的道理来约束她,那么,她只需找到一个名份上能压过魏太后的人,问题就将迎刃而解。
  林若秋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28章 拜访
  不过要借力打力, 也得人家愿意帮忙。
  林若秋便吩咐红柳,“替我准备一份回礼, 不必太隆重, 比照着那对镯子的价钱就成。”
  虽不知太皇太后是何种脾性, 礼尚往来总归不错。林若秋如今虽不缺银子——各宫送来的贺仪堆满库房,连楚镇这个小气的男人也一反常态给了她不少赏赐,着实叫人刮目相看——可太皇太后毕竟算长辈,她要是拿着十倍百倍的礼物去回赠, 只怕人家反疑心她是来故意炫耀的。
  红柳在这拨丫头中脑瓜最灵,立刻明白了林若秋的意思,可她却咦道:“娘娘为何不跟陛下说道,却舍近求远去求助未央宫?”
  林若秋笑道:“说了又如何, 陛下能帮我一次, 难道回回都来管这种闲事?”
  况且这种事说得多了, 楚镇肯定会先腻烦她。不管在外人眼里, 她跟楚镇目前有多恩爱, 林若秋始终牢记着那人是皇帝,她可以受宠,可以撒娇, 却不能挑拨离间故意生事——那不是博取同情,那是自寻死路。
  再说了,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 皇帝又能拿自己亲妈怎么样?魏太后再怎么同她过不去, 在外人眼里也是无伤大雅的, 林若秋若仗着一时的恩宠妄图与太后正面相抗,最先坏的肯定是她的名声,孝道是大过天的。
  傻子才会以卵击石。
  心中有了主意,这一晚她睡得很好,齐婕妤的鬼魂也未再来缠她。大概天子身上阳气旺盛,林若秋每晚如八爪鱼般搂着楚镇的脖子,噩梦便不攻自破了。玄学,真是玄学。
  次日她醒了个大早,竟可说是跟皇帝同时起身。楚镇见她如此自然诧异,林若秋便说起太后派人来请她的事。
  楚镇眉头微微蹙起,眸中显出些冷色来,“太后又要见你?”
  他也会说又,可见魏太后屡次生事也着实挑战到儿子的耐心。林若秋抱着他的胳膊娇憨摇晃,“有什么不好?臣妾也愿意跟太后多多亲近。”
  楚镇白她一眼,意思分明指她说谎。
  林若秋吐吐舌头,谎话总比真话叫人舒服。她道:“如今太后娘娘那里有了抄经的人,想必用不着臣妾,多半只是叙几句闲话而已。”
  她说的正是魏雨萱。听说这几天魏太后天天将魏雨萱叫去抄经,大概美人字迹娟秀,看了也会更加赏心悦目。
  楚镇则连表妹长什么模样都快忘了,根本他就没见过魏雨萱几次,因颔首道:“那你记得快去快回。”
  想了想,又补充道:“若太后强自留客,就说朕与你约好了一道用晚膳,实在无暇。”
  皇帝也算为她考虑得很周到了,林若秋便笑嘻嘻的朝他作了一揖,“谢陛下。”
  楚镇握着她两只粉白的拳头凝视片刻,忽的轻轻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直至皇帝离去,林若秋犹自愣怔在原地,脸上有些发烧。她没想到楚镇撩人的技巧越来越纯熟了,想她从了解皇帝隐疾的那日起就已决定,可以与其做家人,做姐妹,甚至做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无妨,结果如今相处久了,倒是常有怦然心动的时刻,林若秋想势必做不成好姐妹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会给好姐妹生孩子吗?虽说科学技术貌似已攻克这道难关,但心理上大概是不能接受的。
  也好,有点情意不是不行,生活或许会更有滋味,只别陷得太深就够了。林若秋想着,便让红柳替她更衣。
  她如今的身孕还不到三个月,按说腹部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可林若秋疑心生暗鬼,总觉得自己的身材已经走样,她要面对的又是艳名远播的魏家四姑娘,因此特意让红柳替她挑了件宽松些的裙装,这样只看脸,她仍是很美的。
  长乐宫中魏太后亦在严阵以待,仔仔细细叮嘱她那美丽且愚蠢的侄女,“等会儿林氏进门,你可不许拿大,务必得恭恭敬敬对其行礼。若连这点面子都敷衍不出来,你也别指望接近皇帝了。”
  魏雨萱低眉答应着,心中着实愤懑:以她的家世容貌,分明该她拔得头筹,结果却让一个伯府庶女骑在头上,竟先她一步怀上龙裔。如今更好,她还得低声下气地好言相待,凭什么?
  不过她在这宫里孤立无援,能帮她的只有这位姑母,魏雨萱倒也不敢不遵。
  不多时林若秋进门,先提着裙摆向魏太后问好,“妾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不待她说完,魏太后就笑容满面地命人将她搀起,说道:“你如今怀着身子就别多礼了,哀家都替你累得慌。”
  林若秋听着这番亲热之语心中着实好笑,她不至于连真情假意都分不出。不过魏太后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盖的,当初那样憎恶她,如今待她却好似亲闺女一般,有这一套变脸的绝活,难怪能坐上太后尊位。
  魏雨萱则红了眼角,袅袅婷婷的过来行礼,“妹妹贸然相邀,原怕姐姐不肯承情,才借由太后出面,还愿姐姐别嫌我鲁莽才好。”
  一副好久不见我很想你的架势。
  别人都做到这份上了,林若秋自然得赏面子,忙道:“妹妹何须如此?你我同为宫中姐妹,有什么话不好说得?”
  总算是全了虚假姊妹情。
  魏太后看着深受感动,叹道:“听你们说话就好像自己家人说话一般,哀家这心里也舒坦。”
  林若秋默默腹诽:敢情您老跟家人是这么相处的?未免太假大空了吧!
  可谁叫她是太后呢?林若秋只得干笑了两声表示赞同。
  魏雨萱则默默留着眼泪,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委屈的——她才不想跟林若秋称姐道妹呢!林氏怎么配?
  魏太后则已拉起两人的手,笑容可掬的说:“如今见你二人冰释前嫌,哀家这老婆子也能放心了。”
  林若秋故意抬眸,诧道:“太后娘娘此言何意?妾身与萱妹妹几时有过嫌隙,您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魏太后不意她演技如此精湛,倒省了不少功夫,因抱歉道:“是哀家出言不慎,你俩自然是和睦的。”
  魏雨萱不由悄悄攥紧了袖中手绢,她白费了一盒金珠,徒换来一个选侍的低微名分,如今魏太后三言两语,却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那金珠还是母亲特意交给她贴身藏着,用来在宫中打点下人、沟通关系,原指望她能有出头之日,可魏雨萱至今都未承宠,早就羞惭交加,更没脸再回去讨要,想想也是怄得慌。
  林若秋见她脸都憋红了,便假装关切的问:“妹妹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魏雨萱强笑道:“大概是这屋里太闷了。”
  魏太后不禁沉下脸,愈发瞧不起这绣花枕头,连句话都不会好好说,嫌谁屋里闷呢?不过好心让她抄几篇经,倒惯出这娇小姐的脾气来,魏家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魏雨萱不意自己无心中得罪这位姑母,尚无察觉,魏太后却已冷淡的道:“方含,这殿里气味太重,想必林婕妤未必受得住,把那桌上的香炉撤去倒掉。”
  魏雨萱惊奇的睁大眼,她没想到魏太后当真体贴起林若秋来,面子功夫有必要做得这般足么?
  魏太后却已看穿这位侄女儿的肤浅,原打算今日就说起引荐侍寝之事,现下却改了主意,决定先磨一磨魏雨萱的性子再说。她只跟林若秋说了几句闲话,就命人好生送客,连茶也没留一杯——大概是念着孕妇体质娇贵,与其仔细分辨哪些茶能喝哪些茶不能喝,倒不如少些事端,魏太后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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