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毕竟当年的魏太后亦非善与之辈,她老人家的侄女想必不遑多让。
  故而黄松年一见面就满面春风地迎上去,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可是陛下染上微恙,林主子才特意差人来请?”
  林若秋不耐烦同这老大夫打哑谜,只得诚实的告诉他结论,“不想搅扰了大夫休息,如今陛下已然大好,您可以回去了。”
  “好了?”黄松年愕然,“怎么好的?”
  林若秋保持沉默,这种事难道还得细细向一位老人家说明吗?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黄松年上上下下睃了她几眼,忽的叹道:“林主子,您这样不知保重,微臣实难安心哪。”
  这话林若秋就不懂了,关她什么事?从头至尾她都是个旁观者。
  黄松年埋头思量一阵,似乎犹豫当不当说,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语重心长的向对面道:“娘娘若实在忍不住,也请满了五月再试,那时的风险便小得多了。”
  他望着林若秋渐渐瞪大的双目,还意有所指的添上一句,“何况,陛下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呃,林若秋总算明白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不明白——没想到黄松年的脑洞也是够大的,以为她舍己为人帮皇帝解了那药劲,还担心皇帝被她折腾坏了。
  她究竟在这位老大夫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女魔头吗,还是苏妲己?
  林若秋头一次有想要吐血的冲动。
 
 
第41章 嫉妒
  既然一时澄清不了误会, 林若秋只得放黄松年进去, 想必楚镇自己会解释清楚的。再则,林若秋也怕楚镇体内余毒未清, 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妙了——天晓得,他已经够倒霉的了。
  这种男人间的对话林若秋自然不会故意去偷听,只是她站在门口, 难免有几句窃窃私语传入耳里。楚镇虽刻意压低声音, 林若秋还是能从中辨认出些微欢喜——都这时候了,喜从何来?
  正纳着闷呢, 黄松年已经出来, 模样看起来极为放松,可知是无碍的。
  但林若秋还是多嘴问上一句,“如何?”
  “娘娘放心,陛下的身子已大安了,回头待微臣开上一两剂拔毒的补药,按顿煎服下去,不出三五日便可复原如初。”黄松年说道,心照不宣的隐没了那段不堪经过。
  林若秋点点头,碍于礼数邀请道:“大人折腾了半宿想必累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黄松年当然不会留下煞风景, 难得的中秋夜,别人还得赶着团圆呢, 他一把老骨头瞎掺和什么劲?便满口里推辞不受, 又如有恻隐的看着林若秋, “娘娘无须失意,您福泽深厚,来日定能心想事成。”
  仿佛皇帝自力更生倒是对她的侮辱。林若秋不由翻起白眼,她真没那么饥渴。一开始就没指望从这件事获得乐趣,谁还成天想着它呀?
  好不容易送走这多舌的大夫,林若秋方才悻悻回房,但见楚镇忙不迭的将衣襟放下,似乎料不到她会突然进来。
  他方才低头瞧些什么?林若秋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想必皇帝是担心那物受挫、从此不振。其实照她看来这种担心很不必要——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若她这一胎是个男丁,从此江山有继,那皇帝更无须忧虑——当然,生理上的需求是另一回事。
  林若秋把眼挪向窗台,假装什么也没瞧见,只随口问道:“今晚的事,陛下打算怎么办?”
  虽然事故解决了,那肇事者可还在呢。
  楚镇的脸沉下来,冷声道:“你无须理会,朕自有处置。”
  林若秋本来也没打算管这事,魏太后的侄女与她什么相干?要伤神也该魏太后伤神。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呢。
  林若秋便靠着楚镇的肩膀打了个呵欠,小兔子一般蹭了两下,“妾困了,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楚镇将她鬓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温声道:“好,朕陪你。”
  皎皎月华照耀下,林若秋很快沉入梦乡。她模糊想起,这是她离家之后所过的第一个中秋,倒也不显孤清,仍旧应了节景——楚镇当然也是她的家人,她从不怀疑这个。
  次早醒来,枕畔照例已是空空荡荡,就连地上的污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想必楚镇一定起得很早。林若秋毫不意外,经历了那种事,他若还能睡得好才稀奇呢。
  草草梳洗过后,小厨房的早膳已被呈上来。林若秋如今一天四顿是必须的,哪怕分量不太多,也务必要保证摄取充足的营养。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孩子在她腹内正渐渐长大,好比河蚌孕育珍珠一般,哪怕过程免不了艰辛,却依然有种难言的满足感,因为它象征着希望与光彩。
  为了硕果落地的一日,林若秋更加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只是今日的早膳么……林若秋看着新磨的奶白晶莹的豆浆,以及刚出锅的金黄酥脆、外表细细长长的油炸鬼,这些都是她平常爱吃的,偏偏今天早上没有胃口。
  太容易引人联想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害喜的症状,林若秋可不想再度陷入干呕的噩梦中,于是皱眉挥了挥手,“撤下去吧,让厨房煮点小米粥来,再一碟新腌的酱菜用来佐餐。”
  红柳虽有些不解,但孕中口味变化也是常有之事,红柳便没多问,而是老老实实照办。
  林若秋闭着眼用完一顿早膳,此时才回想过昨晚那荒唐的境遇来。虽说楚镇只是借她的手,林若秋并不敢擅动——她怕一不小心把它给撅断了,但是就那一点模糊的触感,仿佛与之前经历有所不同。
  是因为药效的作用么?林若秋觉得那玩意似乎茁壮了一点,尽管只是些许变化,可能得螺旋测微器才测得出来,但毕竟是好的征兆。
  但愿不是她的错觉,林若秋其实挺希望楚镇能获得二次发育的机会。跟她自己的需求无关,她只是不忍见楚镇终日为此伤怀——身为天子,这未免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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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雨萱被人当成舞伎打发,这般奇耻大辱,魏太后回去时固然憋着一肚子火,可当一夜过去,天边透出晨光,她这把火已消灭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自家侄女,魏太后想起来难免心疼。那孩子年纪轻轻懂得什么,这回的事,想必魏雨萱所受的耻辱最大,幸而皇帝还算留了颜面,这次不成,总还有下次,但愿魏雨萱别因此泯灭了志气。
  魏太后决定叫她来好生抚慰一番,省得她从此无颜见人,可谁知值夜的宫人来报,魏选侍一夜没回流芳阁。
  “怎么回事?”魏太后愕然。难道皇帝改变心意,竟肯让她留宿了?
  这般倒也是好事,只是皇帝何苦如此,当面赏人一巴掌回头再给颗甜枣,这未免太胡闹了些。
  正要派人打听清楚,一个身量瘦削、面容苍白的女子却悄然掀帘而入,盈盈说道:“姑母不必去了,四妹是回不来的。”
  魏太后见了她便有些不快,若非她出些献舞的馊主意,何至于让魏家丢脸至此?皇帝虽没点破,在场的皇亲国戚可不是瞎子,但凡有两个眼尖的认出魏雨萱的身份,这笑话就该传遍长安城了。
  魏语凝半点没把姑母的不满当回事,神态自若的奉上青盐为其漱口。
  魏太后剜她一眼,到底没能责备,只随口问道:“你四妹为何回不来?”
  若真是皇帝召寝,那当然无须在意,反而是喜事。
  魏语凝脸上悄悄爬上一抹异色,继而垂目说道:“四妹在陛下的醒酒茶中下了情药,妄图迷惑圣心,不想事破,如今人已被关押在太和殿侧室中。”
  魏太后手中的杯盏脆声落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魏语凝将头垂得更低,“陛下素来严厉,此事定不能善了,为今之计,还得姑母您出面,好歹保住四妹一条性命。”
  “她……怎么会……”魏太后莫名觉得脑中有些晕眩,她再想不到这种丑事会出在自家人身上,那蠢材怎会糊涂到这份上?
  不,不对,魏雨萱虽邀宠心切,也还想不出下药的主意,定是有人指点她为之。
  魏太后霍然给了面前人一耳光,厉声道:“是你撺掇她的对不对?哀家知道,你早就看她不顺眼,明面上为她着想,鼓动她接近皇帝,其实是要让整个魏家做你的垫脚石,如今皇帝定然以为这主意是魏家出的,你倒落得清清白白!”
  魏语凝捂着红肿面颊不敢作声,面上却露出一线凄惶笑意。她看着魏太后气得扭曲了的面孔,连发髻都几乎歪斜,头一次清晰地认知到,这位姑母真的已经年老。
  她唯有轻声为自己解释,“臣妾冤枉。”
  魏太后看着她这副波澜不惊面容,心底反倒愈发清醒,冷声道:“你还冤枉,雨萱哪来的迷情药,她爹娘更不是这等糊涂人,除非有人从宫外捎来的。”
  想起宴会上所见一幕,魏太后愈发冷笑连连,“是了,难怪永安同你这般亲近,定是她做了这幕后推手,助你成事对不对?”
  永安那蹄子从前就是个搅家精,还在宫中时就眼空心大,从没把谁看在眼里。魏太后不过看在两家结亲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原以为她会帮着魏家,谁知这位大长公主还不肯消停——也是,比起魏雨萱有父兄和她这位姑母帮忙,倒是魏语凝独木难支,更容易彼此利用。
  见对方质问连连,魏语凝也不辩解,只从容说道:“姑母一定要如此想,臣妾无从解释,只是此事关乎承恩公府的颜面,还请姑母万万劝住陛下,切莫废黜四妹的名分,否则她真的活不下去。”
  敢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换了常人当然是死路一条,就算魏雨萱因着这层关系能保住性命,可她从此在宫中亦和死人无异——不止皇帝嫌恶,对承恩公府而言,魏雨萱从此也成了一枚废子。
  魏太后望着眼前这个柔顺体贴的侄女,心中不禁隐隐发寒:她从无想过魏语凝能有这样的手段,轻而易举就除去了一个对手,还迫得魏家今后将宝押于她身上,实在高明,也实在够狠辣。
  可是这样厉害的人物虽出自魏家,却又恨着魏家……魏太后只觉情绪极为复杂,一时也难同她分辩,只恹恹扶额道:“你下去吧。”
  魏语凝应了声是,又悄然抬首,“那么四妹……”
  “哀家自然会令你如愿。”魏太后冷声道。胳膊折在袖里,难道她还能昭告天下,说魏家人彼此相残么?少不得吃这哑巴亏。
  魏语凝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谅对方是不会再追究了,遂恭谨施礼告退——能否接受是一回事,她知晓姑母此刻定不愿自己在跟前碍眼的。
  从长乐宫出来,魏语凝迎着湖畔细细微风,只觉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飘飘然几要羽化登仙而去。
  侍女素英扶着她的胳膊,眉间却隐有愁容,“其实您就该抵死不认的,万一太后娘娘恼了,拉您出去对质该如何?”
  “对质?”魏语凝轻轻笑道,“太和殿那些人见到的可是太后手书,你说他们会以为是谁的主意?”
  魏太后这回是吃了闷亏,可也只能吃亏。哪怕为自身计,她亦会咬死是魏雨萱一人的主意,以此最大限度地保全魏家。
  魏语凝早就看穿那些人的心性,否则不会有胆量做这件事,瞧瞧,即使明知她害了魏雨萱,魏太后不还是默许了保全她么?承恩公府亦是如此。她身上所流淌的血液,跟他们是一样的。
  抬手接下一片吹落的枫叶,魏语凝轻轻叹道,“如今承恩公府在宫中只剩下一个女儿,想必那些人不会再苛待姨娘,姨娘也总算苦尽甘来了。”
  侍女知她心事,遂重重点头,“必然会的,眼下您可是魏家唯一的指望,他们怎么敢怠慢?”
  指望?这宫中的风光离她可远着呢,琼华殿才叫众望所归。魏语凝讥讽地勾起嘴角,将那片落叶抛入水面,看它随风远去。
 
 
第42章 小名
  魏雨萱并未被送进冷宫, 她依然保留了选侍的位分, 也依然住在流芳阁里,只是——她今生今世恐怕都不能再出来了。
  林若秋设身处地想想,换做是她, 或许更愿意被判死刑而非终身监禁。生命诚可贵, 自由价更高, 这皇城本来已经够逼仄的,若连出来散个步的权利都没有,那还真是可怜。
  她便吩咐红柳,“挑些好的衣食送去流芳阁,无须太多,够用就行。”送钱就不必了, 以魏雨萱眼下的处境,有钱她也没地方花。
  红柳咦道, “主子还怕魏选侍被人苛待?”不至于吧,好歹她也是太后亲侄女, 尚宫局怎会落井下石?
  林若秋道:“就算尚宫局不生乱, 你以为流芳阁的人还能齐心?”
  听说流芳阁外多了好几拨值守的侍卫,东西送进去都得先经他们验看,这就去了一层皮;此外, 原先伺候魏雨萱的人眼看前途无望, 又怎肯尽心侍奉, 必得攒些私囊, 经过这么层层盘剥, 到魏雨萱手里的还能剩多少?
  至于魏太后心性凉薄,能保住魏雨萱不被饿死就算不错了,她才懒得多费精神。
  红柳叹息,“主子还是心善。”
  林若秋笑眯眯的道:“白给的人情,不做白不做。”
  区区几件衣裳就能得到好名声,怎么不划算?说起来她与魏雨萱从前有些嫌隙,可能大伙儿都以为她会落井下石,林若秋就越发要表示出宽宏大度不肯计较,这才叫人美心善呢!
  就当是为腹中的孩子攒些阴功。
  关于魏雨萱因何而受罚,宫里头可谓众说纷纭。虽说女人们的眼睛天生就尖,都认出那晚的领舞者便是魏选侍,但,为了区区这么一件小事,皇帝不至于如此吧?魏雨萱丢脸也是丢她自家的脸,若非她真心恋慕皇上,也不肯放低身段扮作一个下等的舞伎,陛下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惜之情么?
  人性皆是如此,畏强而悯弱。先前承恩公府倾全力将嫡女送入宫廷,众人皆心生提防,唯恐会是第二个魏太后;如今魏雨萱一蹶不起,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众人却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当然更多的则是好奇。皇帝对外给出的理由是魏氏不敬尊上、冒犯圣驾,但,事实果然如此么?
  林若秋作为那一夜的见证人,自然受到颇多关注——谁都知道皇帝后来宿在她宫里,那可是十五月圆之夜!能得这番殊荣,可知这位林婕妤多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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