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跑个一百米,跟男生接力,由男生公主抱再跑个一百米,在一分钟内夫妻一人一半合力吃下悬挂的果子。按照数量排名,胜利者优先选择房间。
玩的就是间接接吻的秀恩爱套路。
还没等于乔做好心理建设,四组艺人被带到沙滩上做跑前准备。
于乔瞅了眼那蔚蔚和夏莜萱那一组女生,两女生都挺兴奋接受了节目设定,还讨论着到时候吻在一起,节目组能不能播出的问题。
一声哨响,于乔率先冲了出去。
她体力挺好,从小就爱到处蹦跶,上大学时,时常参加校运动会,什么运动好玩就玩什么,有一年学院体育测验,刚从剧组赶回来,穿了双凉鞋,也跑了个第一。
她冲到谢焕生面前,呆愣愣和谢焕生对视一眼,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谢焕生将她左手往脖颈上一搭,拦腰抱起,向终点跑去。
一只手真不太好保持平衡,太摇晃,只好把头也搁在谢焕生胸膛上。谢焕生将她搂得更紧,男人眼尾纹路加深,竟然是调皮地笑了笑。
谢焕生抽空跟她说:“别怕,不会摔。”
终点处搭着一两米多的凉棚,挂了很多绳吊着的圣女果,垂下来的果子距离地面也有一米八的样子。
于乔跳起来才能勾得着,她跺跺脚,还在着急两个人怎么对半吃下去,下一组的宋轶和姜美抵达。
于乔被谢焕生公主抱着,没撒开手,两人有一个头的差距,于乔拍打谢焕生的脸颊:“喂喂喂,谢焕生,怎么办?”
于乔的胜负心上来了。她玩游戏是挺认真。
谢焕生垂眸沉沉看于乔一眼。
“乔乔,忍耐一下。”
他把于乔放在地上,于乔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怎么进行。谢焕生搂住她的腰,托住于乔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大手岔开于乔的腿,让女人纤细的腿缠在他的劲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于乔连忙勾住他脖子,加紧双腿,害怕摔倒。
她大叫一声,心里骂:妈的啊,谢焕生,使这招,你混蛋。
要说这姿势暧昧极了,透着那薄薄的运动布料,大腿根部摩擦在谢焕生的侧腰上,硬邦邦的肌肉,却很烫人,带着男人高温的体感。谢焕生的腰有多少劲儿,有多少力道,于乔当然知道。
印象最深的便是男人撑着手臂,跪在床上,沉着腰,向她一步一步袭来,压在她的身躯上,那脊背流畅的线条,腰窝凹陷又伏起的弧线,优雅宛如狩猎成功的黑豹。
儒雅的男人只在这一刻,野性得张扬。
之后,便会一下接一下,沉重有力地撞击在她躯体,让她如坠云端,疯狂大叫。
心在砰砰跳。
旁边的姜美也抵达看着他们俩那样,激动地捂嘴笑了笑。
她兴奋指着于乔:“老公,老公,快点像他们那样,我也要。那样两个人离果子最近了。”
宋歌王很为难:“老婆,你也要我有谢老师那身高啊。”
姜美:“……”
于乔忡愣之际,谢焕生已经抱着她来到一颗红果前,两人对视一眼,于乔难堪地凑近头,想要咬上。
谢焕生侧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晃动的绳索间,他绕开了果子,蜻蜓点水般亲吻在于乔的唇角上。
于乔又把她那双猫儿眼瞪大,亮晶晶闪过怒光。
谢焕生冲她讨好似的笑了笑,他昂头叼住圣女果,用力扯下,下巴一勾,整颗果子被他咬在嘴上。
这一次他主动凑近于乔,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于乔快点。
于乔期期艾艾凑近,刚咬上,结果圣女果就被谢焕生吸进嘴里,于乔没注意,被谢焕生再次唇碰唇吸上,触感柔软,带着谢焕生口中烟草涩麻的味道。
她脸一下燥热,绯红染到了脖颈间。
妈的,就说他在耍流氓。
于乔非常想骂脏话了。
她踢了踢腿,单手拧住谢焕生的耳朵,恶狠狠凶:“谢焕生!你认真点。你还录不录了,再这样,我真的要火了。”
谢焕生:“好的,乔乔,不闹了。”
之后两人再次攻占下一颗水果,再看姜美和宋轶,他们已经吃了两三颗,其他两组也开始了,于乔踢踢谢焕生,让他快点。
这会儿胜负心上来,管不了那么多,谢焕生叼住一颗,于乔就咬了上去,管他嘴唇碰不碰,又不是没亲过。
一分钟下来,于乔他们干掉了二十颗,先不管战绩是否名列前茅,至少谢焕生豆腐是吃了个爽。
于乔的唇釉全吃到他嘴上,他笑着抹了下嘴,像只饱餐的兽,抖抖毛,恨不得在脸上贴四个大字:神清气爽。
于乔扭着身子,从谢焕生身上跳下来,摸摸破了嘴皮,低着头懊恼。刚才谢焕生好几次没注意,直接咬在于乔的唇肉上,给她咬破皮了。
说疼有点疼,可当时却麻痒麻痒。
身旁传来李蔚的嚎叫:“啊,我们要住帐篷了。我最怕虫了,死定了,死定了。”
于乔走过去看了眼四组的成绩。
风水轮流转,原先倒数的歌王夫妻拿了第一,等待他们的是节目组定制的小院别墅一套,第二是谢焕生和于乔,住在他们隔壁的农家,也不差,至少是个双人床。第三第四就是茅草房和帐篷了。
住宿差距就是那么大。
相比李蔚的激动,夏莜萱淡定不少,拍拍好友的肩膀,她越过众人,不经意朝于乔摸着嘴唇的手,扫了一眼。
分房环节结束,四组人直奔机场。
于乔的助理贺佳一听说行程有大理,这个城市和本市气温差距不小,给于乔收拾了几件衣裳送到机场。于乔下了节目组的大巴,就看见贺佳带着墨镜,提着行李箱在等她。
贺佳朝于乔招手,于乔奔了过去。谢焕生像个老干部似的慢悠悠跟上于乔。
于乔十七岁出道,一直是贺佳做她的助理在照顾她。贺佳没读完高中,出来做事得早,接到的第一个艺人就是于乔,这工作一接就是九年。她们俩关系比压榨于乔价值的鲁源更亲。
于乔见到贺佳甜甜叫了声佳佳,泛着股粘人劲儿。
贺佳捏捏于乔脸颊,“乔姐,昨天录得怎么样?手没碰着伤着吧。”
“忒累了。”于乔抱着贺佳的手臂摇晃,想要吐槽。
“这才一天,你就累了,接下来十几天,大小姐你怎么办?”
谢焕生走过来,淡淡凝视贺佳捏住于乔脸的手。
贺佳讪讪笑笑,放下,恭敬说:“谢哥。”
谢焕生嗯了一声。
于乔还想跟贺佳撒个娇,贺佳把准备的行李交接给谢焕生,“谢哥,这里是乔姐的衣服,你们出去,多注意点。她要是手指发麻,你就给她吃神经开头那几个字的药,另外乔姐不能剧烈运动,洗头洗澡你帮她注意点,别打湿了纱布……”
贺佳唐僧似的嘱托。
谢焕生一脸认真,掏出手机记下,贺佳又说:“乔姐闹腾惯了,一点都不听话。你在节目里多管管她,我是管不到了。记得让她多吃点高蛋白高钙,好得快。”
于乔嘟嘟囔囔,踢踢脚下:“别念叨了,还嫌鱼尾纹不够多。”
贺佳住嘴,戳戳于乔的脑袋,刚一动作,手就被谢焕生挡下来。
“行了。知道,我们先进去了。”谢焕生捧住于乔的脑袋,将于乔揽在怀里,提着行李就走了。
贺佳耸耸肩,啧了下嘴,这谢老师和于乔不晓得闹个什么滋味。
第6章
五个小时过去,飞机降落到黎平机场。
这一带属于黔东南,山头特别多,晚上一下雾,朦胧夜色,青烟泛起,群山有种国手墨笔挥毫勾勒出的壮阔。
这里少数名族扎堆,苗族,侗族,白族,傣族都有,游客来就图个寨子好玩。不过黎平是侗族之乡,往街上一走,十有八九都是穿蓝布衫子黑色裤的侗族。
他们去的也是一侗族寨子,藏在大山里面,节目组的大巴车绕了九曲十八弯,才在晚饭前抵达。
于乔坐了一天的飞机和车,脚都坐肿了,她迫不及待跳下大巴车,想大腿的血液循环一下。
这个天气算冷了,寨子门口站了许多白色刺绣上衣,下身绑腿黑裙的侗族少女,露出白大腿,也不嫌冷。头发裹成高高的髻,宛如一团黑色云朵,正中央插着粉色塑料花,璀璨的银饰,极其隆重艳丽。
谢焕生下了车,往于乔身上披上衣裳。
他们是头一批下车的艺人,立马被热情的侗族少女们围住了,每个人手上端着一碗清亮酒液,朝着他们二人唱起了侗族大歌。
太热情反而让城市里来的客人慌张。
谢焕生环住于乔,皱着眉,不让别人贴近她。
“这是做什么?”谢焕生问。
“别慌,欢迎咱们呢。”
于乔淡定地接过她们手里的酒,一碗干下。
她二十出头时,刚从国外回来,特别跳,想把祖国的大好河山收纳在脚下,天南海北走过,去过不少地方。这些寨子里的风俗她多少记得,这叫作拦门酒,用来欢迎远道而来的旅客。
姐姐们瞅了一眼谢焕生,往他身上招呼美酒。于乔挡在谢焕生身前,“别别,他酒精过敏,我来替他喝。”
谢焕生紧皱着眉头,拉下于乔手中的碗,“别喝了,空腹哪能喝什么酒?”
“甜酒,不怕的。”
十二道拦门酒,于乔喝了个干净。
谢焕生的眉头也随着她越皱越紧。
到最后一碗时,谢焕生忍不住喝道:“够了。”
于乔放下碗,呆呆看着他。
他分贝很大,掩盖了祝福的大歌,唱歌的欢迎队伍有些被他吓着,闭了声。摄像也不知道好端端地谢老师为什么发火。
谢焕生平时对谁都很温和,好言好语地笑着,难得有动容,他就像这古老寨子里巍峨大山,神秘有力量,沉静充满包容。
这时,他抿着唇,眉峰紧皱,那股山峦的重力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没人敢吭声。
于乔赶紧拉了拉他手,把碗放回欢迎的姑娘手中,笑笑说:“谢谢了。”
她把谢焕生拉远到车后,“你撒什么脾气?吓着人家了。”
谢焕生沉默盯着于乔嘴巴,没有多说话。
于乔心虚说:“喝点怎么了?谢老师,别皱着张脸,不好看。”
于乔伸出手,搓在谢焕生脸上,揉面团似的揉来揉去,看得摄像心惊胆战。好在谢焕生沉着脸是沉着脸,倒是一句话没说,被于乔拉在一旁坐下了。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缓解难堪,欢迎队伍继续唱起了歌。
这一天全在车上折腾,艺人们也颠簸乏了,节目组安排完住宿,搞了一个小游戏完成拍摄,也没怎么折腾,就是最后要求夫妻分开录制了感想。
昨天于乔是靠着谢焕生答话蒙混过关,今天就不行了。
她本人是最讨厌录这种问东问西的聊天节目,聊浅了,显得她这人做作,藏着事,对观众不真诚。
聊深了,于乔又觉得没必要聊深入。
她不太喜欢陌生人走进她内心世界,他们总是逛一逛,张望着看看,转身就走了。
所以她做艺人这么久,就只接过两个访谈节目。
今天蒙混不了,她被小虎牙带到了寨子门口录制。
小虎牙看出于乔的不情愿与烦躁,讨好说:“乔姐,你怎么舒服咱们怎么来。简单聊聊就下班了。
于乔翘着腿,抱着膝盖坐在长廊上,这个动作让她舒服不少。大半夜谁都不容易,录工作人员好回去休息了。
“我不会说话,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吧。”
于乔肯配合,小虎牙咯咯一笑:“好嘞,乔姐。今天的酒好喝么?”
“好喝,特醇,寨子里的酒是农家酿的,有股米味。”
“谢老师是不是在家不准你喝?”
于乔愣了愣,挠挠后颈,笑说:“还真是。”
小虎牙挠了挠他的刺头,嘿嘿笑了两声:“今天下车谢老师就发火了。刚才采访他说你太馋了,趁这点机会,就想偷喝酒。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么?比如,叫他别像个夫管严似的。”
于乔也笑了两声,她倚在栏杆,任风吹过。
她的目光定在寨子门口那处高耸的鼓楼,指着,小导演顺势回了下头。
“看见我们面前那鼓楼没有?每个侗寨里都必有一处鼓楼,鼓楼是他们祭祀祈福的地方,神灵寄居处,在鼓楼前的十二道拦门酒,既是欢迎,也是祝福。我喝了,就当做在这里为他祈福了。没别的,就希望他顺顺畅畅过一辈子。”
“懂么?这酒必须喝。”
夜里,于乔的眼睛特别亮,亮到小虎牙都难免被她的眼神吸引住。他接这个项目时,上一个走的导演告诉他,于乔性格带刺,别轻易惹,小虎牙忐忑接到这组艺人。
她五官深邃,美得侵略,嚣张,第一印象也让小虎牙觉得这女人不够温柔,也不好相处。
可这一刻,小虎牙捂住心脏,感觉于乔骨子里充满美好。她的爱情是别人看不到的样子,默默的,炽热的。
小虎牙露齿一笑:“乔姐,懂得真多。”
“那是,因为我贪玩。”
今天的东西彻底有了,小虎牙再问了两个问题,就放于乔去休息了。摄像关了镜头,于乔坐太久,累得抻了个腰,刚一转头,就看见在长廊柱子后默不作声站着的谢焕生。
她愣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谢焕生手里还拿着外套,看样子是来接于乔。
他的眼沉静温和,像一汪温暖的水包裹住众人。小虎牙导演以为谢焕生会说些什么,但是谢焕生什么也没说。
有一阵山风吹过,于乔打了个哆嗦。
谢焕生将衣服搭在于乔的肩膀,埋怨道:“出门叫你带个外套,说了山里晚上下露要会冷,打哆嗦了吧。”
“还成。”于乔硬着脖子不服输。
她被谢焕生揽着,也没反抗,跟小虎牙说了句再见,整个人扣在谢焕生的怀中,两个人缓缓走入夜风中。
*
回到农家里,于乔跟借宿的大婶要了点热水,想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