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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Zegna
永黑。
一个人若是被永黑了,那便意味着再也出不了国。
更重要的是,再也挣不了那么多钱了。
这也是为什么阿呆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条子逮到的原因。
昨天新闻里大肆报道的,是三个从墨西哥蒂华纳偷渡进入美国圣地亚哥的ZG人活活被闷死在后备箱里。
其中有两个还是一对母子。
小孩才十岁。
阿呆知道其中的风险。
但是这又如何呢。
没有什么比假结婚更快速获得身份的办法了。
dy也知道阿呆的难处,但是眼下,除了身份,更重要的是赚钱。
“上次我让你打电话去问的,人怎么说。”
dy给阿呆介绍了份比开背按.摩稍微轻松点的工作。
是给人做美甲。
阿呆掰着手指头,语气为难:“去问了,说要先从Intern(实习生)开始做,给的工资比federal(联邦)要求的最低工资还要低,不过如果能转正了就按提成拿的多一些。”
“但是intern给的pay太低了,所以商量着说每天晚上抽空先去学,等到能接客了就直接做full-time(全职)。”
“那也太累了吧你,”dy拧灭了烟头,又点上了一支,“白天那么累,晚上还不歇,仔细你身子啊。”
阿呆笑着没说话。
只是揉了揉自己愈发僵硬的手指。
她没有一技之长,要想转行图个轻松点的工作,哪里有那么容易。
“呆子,”dy啐她,只觉得这两个字给她简直绝配,“不过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也少了。”
妈妈桑手下能像阿呆这样的人,怕是死绝了。
“你也少抽点烟吧,伤身体,”阿呆看辣妹dy现在是烟酒不离身的,忍不住好心劝她:“还有Michael那边,你也少去。”
Michael是dy的男朋友,是唐人街的一个小混混,吃好嫖赌,整条唐人街上都是有名的。
也是当年他把dy从汕头那边接过来的。
如今越发的浑。
妈咪冲着dy的面都提了好多次。
“干嘛提他,”说起自己的男友,dy脸上便生出不快,“也不知道这个死男人野哪儿去了。”
Michael已经好几天没回他们一起租的屋子里了。
“会不会去了大瀑布的赌场?”阿呆听说了Michael喜欢赌,只是十赌九输,之前欠了一屁股债,还是dy拿出老底给他还的。
“他要是再敢去我就真跟他分手,”说起这个,dy难免心烦意乱。
“赌死算了,还抽大.麻,死垃圾,扑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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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遡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赵柯。
乌泱泱的一大帮人。
都说连着几天晚上喝酒喝腻了,要换个娱乐活动的。
于是就来了妈咪这儿。
有人点了开背按.摩,有人点了拔火罐和艾灸。
最多的点的是毒龙波推还有冰火二重。
剩下的人都懂了。
接着发出一阵淫.笑。
问到周遡。
他想了想,让妈妈桑叫阿呆过来。
“哎呀,Dylan你最近很少来呀,”妈妈桑看见周遡这样的大财主自然开心的笑开了花,她寒暄奉承道:“小柯最近倒是来的勤,还是要点Debby吗?”
Debby?呆.逼?这个名字在周遡的嘴里玩味。
呵,不过倒也适合阿呆这个呆头呆脑木木的样子。
越和阿呆这个呆头鹅接触,周遡越发的知道她日子过得辛苦。
也不知每天乐乐呵呵个什么劲儿。
当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周遡便看见她眼下顶着的青黑。
人也变得更瘦了,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空落落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
周遡没说什么,单手掀开黑色衬衫的衣摆,然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憩。
直到有一双软绵绵的手,带着温度,慢慢地将精油在他的后背搓热。
“最近很忙?”周遡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阿呆的手一顿。
接着又缓缓地按摩起穴位来。
“一直都很忙啊,妈咪又开了一间新店,上个月刚装修好,”阿呆的声音响起,干涩涩的,鼻音很重。
“新店旧店两头跑。”
似乎是感冒了的样子。
“生病了?”周遡半睁开眼,终于正眼瞥了阿呆一眼。
阿呆吸了吸鼻子,“嗯,有点感冒。”
带着头晕目眩的。
连栀子花的精油味都闻不见。
周遡“哦”了一声,语气淡淡,“不会还在生气吧?”
他见阿呆兴致不高,以为还在生气上次在他家的事儿。
“啊?什么?”阿呆没有反应过来。
感冒让她的脑子变得更加的迟钝。
像一只耷拉着眉眼的土拨鼠。
周遡也没再解释,只说了句“算了”。
其实阿呆今天是头晕目眩,昨天晚上她拿温度计量了量,有点发烧。
早上起来本来打算起来给自己煮点热粥,却发现米桶里没有米,空空的。
接着又发现自己的姨妈来了。
腹部的绞痛外加上发烧,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脸色憔悴的犹如一张白纸。
dy问她要不要休假,阿呆摇了摇头。
妈咪新开了店,本就缺人手,若是今天自己还请假,怕是之后来上班少不得被白眼和奚落。
因此阿呆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来了。
她忙了一天,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直到遇到了今天晚上来店里的周遡。
她给周遡揉了会儿肩,又开着背。
不听使唤的鼻涕慢慢地,缓缓地顺着人中滴落,有几粒还滴到了周遡的背上。
阿呆赶紧倒了更多的精油掩盖过去。
只是精油的味儿冲,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也只敢捂着嘴巴小声的不让趴着的周遡听见。
可惜还是被听见了。
“发烧了?”周遡问她。
阿呆拖着鼻音“嗯”了一声。
周遡“啧”了一声,便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按摩结束。
周遡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衬的他皮肤很白。
他修长的手指将扣子一粒粒的扣起来,阿呆就傻傻的盯着他的手指看。
他小拇指带着一枚尾戒,银色的圈儿,没有任何花纹,只知道每每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转着自己的尾戒。
而他似乎很宝贝这枚毫不起眼的戒指。
阿呆从未对任何一个客人如此的上心过。
周遡是唯一一个。
虽然她知道,这份心意最后是无疾而终,但是也不妨碍她飞蛾扑火。
周遡伸出手,在她呆滞的眼神面前晃了晃。
“上床躺着,”周遡拍拍她的脸。
阿呆不明所以。
她迟疑了两秒,最后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周遡问她:“薄荷油有没有?”
阿呆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瓶子。
“眼睛闭上,”周遡的声音轻而淡。
却挠的阿呆心痒痒的。
她本想推拒,最后还是乖乖地听话。
周遡倒了些薄荷油在手心搓热,接着给阿呆按摩太阳穴。
阿呆本能的身子一颤。
却听见他说:“别动。”
情绪便也跟着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薄荷油却很凉。
周遡的动作很缓慢,却带着力道。
薄荷油却沁地皮肤发凉,而阿呆的心却很热。
慢慢地,意识开始迷糊。
一整天了,发烧发的浑身酸软,浑身无力。
阿呆渐渐地睡了过去。
呼吸均匀且绵长。
等阿呆醒来的时候,床头放了一杯温热的红糖水。
而周遡却不见踪影。
杯子下面垫着一张纸条。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
好好休息。
落款是周遡。
看着床头还带着热气的红糖水,阿呆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
手心里捏着的,是周遡留下的字条。
红糖水里参了生姜的味道,辣辣的,刺激着味蕾。
喝完整杯红糖水的阿呆,眼底透着晶亮亮的笑。
也许……
第15章 Ferra□□
等阿呆出了包间去吧台拿号码结账。
妈咪满脸堆笑,“唉哟,阿呆啊,今天身体不舒服?”
阿呆满脸困惑,不明所以。
自己从来没把生病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妈咪拱了拱阿呆的肩膀,八卦说:“你真是走大运啦,今天你那位客人帮你把包厢留到你睡醒出来,走之前还点了杯红糖水给你,对你很不一样哦。”
说完还对阿呆眨了眨眼,“要抓紧机会,缘分难得,遇到大鱼千万别错过了。”
在她这儿做事儿的姑娘,与客人有这方面那方面的纠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要不出格,她这个做妈咪的自然不会拦着姑娘们出头。
若是能傍上一个金主,不用给什么名分,只要被养一阵子捞够了本钱出了这麻雀屋,都是值得的。
一个买笑一个卖笑。
银货两讫罢了。
能就此翻身,何乐不为。
阿呆僵硬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接妈咪的话。
倒是被一旁的dy看在了眼里。
等妈咪走了,dy嘴里叼着烟,倚靠在门边,把阿呆叫住。
“你不会真相信死八婆对你说的话?”
“什么?”阿呆不解。
“周遡,”dy只说了这两个字。
阿呆立马明白了。
“没有,”阿呆矢口否认道。
“没有最好,周遡……”dy也是耳闻过这个名字。
传言很多。
不知真假。
“总之……你自己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人,你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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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柯看见周遡后备箱里的盒子,喜笑颜开道:“遡哥,我就知道,信你准没错。”
“我就说没有整个多伦多就没您遡哥您买不着的货。”
说着便从跑车的后备箱里拿出箱子。
箱子被套了一层透明PVC的封套,显然是周遡考虑到防尘用的。
“哎呀呀,这玩意儿可真是让我好找,”赵柯狠狠地亲了两口箱子套,“多少钱遡哥,我这就给你EMT*转账。”
“不用,”周遡抽了根烟出来放嘴里叼上,他浑不在意,“送你了。”
接着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
烟圈雾寥,遮掩住了周遡脸上漠然的情绪。
“草草草,真的假的,”赵柯激动了,就差扑到周遡身上狂吻一通,“遡哥我爱你。”
比亲哥哥还靠谱啊。
“爱到愿意脱下裤子给你艹的那种爱。”
被他这么一描述,周遡玩味的笑了,“那等会儿结束直接去顶楼开房,洗干净了等着我。”
说着还冲着赵柯吐了个烟圈,“KY准备好了我来给你开苞。”
赵柯一听周遡这么说,立马撅起了屁股,捂紧了菊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贞操不保。
“遡哥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啊。”他腆着脸乐呵说。
赵柯向来言语无忌,今儿来之前已经喝过一轮了,显然现在有点借酒装疯的趋势。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么,”周遡冷着脸用余光看了眼赵柯,知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皮痒。
需要他给治治。
赵柯立马闭了嘴,知道今儿周遡怕是被人撸了毛,脾气炸的。
因此只能借着轰趴的劲儿到时候多灌他两杯。
不过等到了订好的包厢里,很多人已经喝上了。
赵柯新交的女朋友看见赵柯送来的生日礼物,立马笑开了花,连手边刚收到的el CF2.55也跟着丢了开来。
毕竟el到哪儿都能买得到,但是限量版可是有价无市。
特别是值得珍藏的款。
“你哪儿订到的这只箱子,”女朋友问赵柯,“现在整个多伦多的sales(销售)都说拿不到货。”
“嘿,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赵柯在女朋友面前赚足了面子,难免得意。
在场的女人艳羡的不少。
只有周遡一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喝着酒。
眼眸低垂。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倒是之前在他这儿吃过闭门羹的Naomi又一次缠了上来。
“好久不见啊,Dylan。”
她涂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不安分的窜动,像是一只蛇,带着丝丝的电流。
鼻尖的香水浓烈。
混着大.麻的味儿。
怎么都掩不住。
周遡微微蹙起了眉。
接着又默默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空杯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