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阳光明媚。高原的阳光十分纯粹,没有一丝的遮掩,就那么直接的晒在大地上。大片洁白的云飘在天空,有一些低到几乎碰到山脉,压的极低。
“寒哥,我可以点歌吗?”
司以寒打开车载音乐,“听什么?”
“你现场唱。”俞夏转头看司以寒的侧脸,他单手扶方向盘。穿着黑色毛衣,毛衣领口贴着喉结,侧脸线条偏冷,十分英俊,“可以么?”
“不可以。”司以寒修长手指敲了下方向盘,嗓音沉的悦耳。
“为什么?”
“我现在嗓音条件不太好,唱歌辣耳朵。”
俞夏喉咙一哽,忍不住反驳道,“谁说你唱歌辣耳朵?没有的事,网上那些东西你信就上当了,你唱歌非常非常好听!”
司以寒最后一张唱片销量大爆但口碑很差,当时大批营销号出来站队说他江郎才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唱过歌。一个出道时被称上帝吻过的嗓子,天籁之音的男人,就此没开过口。
后面一排工作人员点头,到底是谁耳朵有毛病说司以寒唱歌不好听?
“你想听?”司以寒眉宇之间有宠溺,他对俞夏几乎是有求必应。
“司先生。”
司以寒抬起一根手指,又轻轻落下,很轻的打着拍子。一段清越纯粹的民族小调就响在车厢里,非常干净,仿佛太阳底下最纯净的冰块碰撞发出的声音。
俞夏几乎要屏住呼吸,怕影响了司以寒。
司以寒唱的是藏语,起调不高,婉转悠扬,独特的男低音华丽美奂美轮。
车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拍摄司以寒唱歌的样子。封麦三年,首唱是在他们节目里,又要爆了。
太干净了,俞夏忍不住打开手机录音。
司以寒忽然停下来,“给我喝一口水。”
俞夏连忙打开水递给司以寒,他拿起来喝了一口,起了兴致,“我现在高音不太行,有可能起不上去,你凑合听听。”
水还了回去,俞夏碰到司以寒干燥温热的指尖。
司以寒起了高音。
婉转的高音徒然升起,有种拨云见日的明亮感。瞬间世界都亮了,如果这是凑合的话,俞夏不知道现在音乐圈还有谁是专业的。
司以寒的音色唱高音偏华丽,太干净了,他声音落下那一刻俞夏还在恍惚。
这段藏语歌俞夏听过,她在日喀则的街边晒太阳,一家非常陈旧的店面在放这首小调。
中间那段高音太美了,俞夏就去问了店主是什么意思。
日喀则宗教气氛浓郁,这首歌是当地的一首小调。整体带着一点宗教色彩,高音部分婉转似歌又似诗经吟唱。
司以寒拎起水喝了一口,道,“这首小调叫圣洁的神女山。”
俞夏默默看向司以寒,“不是日光神的信仰吗?”
司以寒唇角上扬,他唱过歌后嗓音就显得慵懒,“你的翻译是五毛钱雇的?”
“我就是那个五毛钱。”俞夏关掉录音,说道,“我在日喀则听过,你唱的非常美,我听到了信仰。”
“做第三张专辑,我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确实和信仰有关,这个没翻译错。”
“那说明我的这个五毛钱翻译还是有点东西。”俞夏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她在英国读书时收到过一张司以寒从珠峰寄出去的明信片,“你在那边高反了吗?”
那张明信片现在还保存在书房,司以寒的字峥嵘刚正,一股子潇洒劲儿。
落款司以寒。
在策划盛夏时,俞夏第一反应就是去西藏走一遍司以寒走过的路,结果半道高反严重,半路打道回府。
“还好。”司以寒道,“有时间我们再去一次。”
俞夏立刻摇头,“我很严重,我可能陪不了你。”
司以寒看了俞夏一眼,“你高中同学录,写过最浪漫的事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到世界最高峰呼唤对方的名字。”
“我可能在大本营就会缺氧而死。”俞夏找到司以寒话里的漏洞,斜睨他,“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日记。”
“没有。”
“你肯定有。”
“没有。”
后排工作小姐姐狠狠咳嗽。
俞夏说,“后期花字我都想好了,最无聊二人组。”
司以寒笑了起来,他一笑有雪山消融的效果。俞夏沉溺他的颜值,简直想抽自己,司以寒一笑,她的所有梗都消失了,只剩下痴痴的看着他。
她想,他们以后一定不会吵架。
看着这么一张脸,谁生气的起来?
山路峰回路转,又一个转弯,突然就看到犹如琥珀一样美丽的泸沽湖。仿佛遗落在人间的明珠,美的炫目。
俞夏降下车窗,清凉的风裹挟着干洌直冲进来,湖水明净,一页小舟飘荡在湖面。司以寒放慢车速,道,“把衣服穿上。”
俞夏穿上羽绒服,戴着围巾包到眼睛趴在车窗上看外面。司以寒在允许停车的观赏台,停车穿上同款的黑色羽绒服外套。
“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可以看泸沽湖的星星,听说特别美。”俞夏迫不及待等天黑,一转头碰上司以寒沉邃的眼,俞夏怦然心动,“寒哥?”
阳光下俞夏明媚动人,司以寒伸手给她整理羽绒服外套,“好,看。”
司以寒的目光里有深情,凝视俞夏,满眼的宠爱。
他们住到湖边别墅,停车之后俞夏就直冲湖边,湖水清澈见底,对岸有当地人绑的祈福彩幡,在风里猎猎作响,一片明艳。
身后脚步声,俞夏回头,司以寒踩着长长的木廊朝她走来。司以寒身高腿长,穿着羽绒服丝毫不显臃肿,反而更加冷肃凛然。
俞夏忍不住笑了起来,司以寒一直走到俞夏面前,伸出一只手,绅士十足,“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俞夏站起来,把手放到司以寒的手心。
天气还是冷,俞夏的手冰凉,司以寒握住她的手,揽着她的细腰往前一步,水浪声交织着风声,大自然的声音美不胜收,他们跳着奇怪的舞步。
第四次踩到司以寒的脚,俞夏把头抵在司以寒的肩膀上,笑到不能继续,“我怕再踩下去,我要背你回家,我真的不会。”
司以寒穿着的白色运动鞋现在已经成了灰色,上面全是脚印。
“我可以教你。”司以寒骚的不行,非不放俞夏,拉着她要继续。
“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
司以寒和俞夏在镜头下很克制了,毕竟按照恋爱进行时的进度,他们刚谈恋爱,矜持的男女。他垂下眼,很小心的握住俞夏的手,“牵手可以吗?”
俞夏忍着笑点头,看向司以寒的眼睛里有星星。
两个人在湖边散步,司以寒开口,“你曾经有没有幻想过未来的理想恋爱对象?”
“曾经到几岁?”
这个话题,经过俞夏一聊,显得特别不能播。
“高中吧。”
“我高中喜欢一个男明星,那个男明星就是我的理想型。他长的特别帅,唱歌也很好听,非常温柔——”俞夏忽然走不动了,回头接触到司以寒的眼。他站在原地,黑眸静了下去。
“他是谁?”
俞夏攥着司以寒的发凉的手,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她压着笑迎着司以寒的目光,“我那时候就想着,将来我找对象,就要他那样的。”
“他叫什么?”
“司以寒。”
司以寒忽的就笑了起来,夕阳的光是金色,落到他冷肃英俊的脸上,轮廓分明,分外勾人。他俯身手指落到俞夏的耳朵旁,俞夏呼吸一窒,吻就落了下来。
第46章
拍摄结束,俞夏回房间换衣服,冷的要命。空调的风呼呼的吹,一点热气都没有,俞夏抱着暖手宝让化妆师给她补妆。
下午还有拍摄。
“夏姐。”小亚贴近俞夏的耳朵,说道,“今天是寒哥生日,节目组想给寒哥一个惊喜——”
俞夏倏的转头,“谁的生日?”
“寒哥啊。”
俞夏呆若木鸡,十一月七号,司以寒的生日。她忘的一干二净,司以寒会捏断她的脖子吧?
俞夏立刻抬手示意化妆师先不要画了,起身打给苏洺,那边接的很快。
“现在帮我买一个蛋糕,尽快送到泸沽湖。”
“给寒哥的?”苏洺作为司以寒的死忠粉,自然记得他的生日。
“你赶快,还能送到吗?”
“够呛,宁蒗航班特别少。”
“从丽江开车过来。”
“七个小时,现在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也来不及。”苏洺说,“你这是把寒哥的生日忘记了?”
俞夏在巴黎还记得,特意买了生日礼物。回来直接去公司开剧本会议,忙完被拎上飞机录节目。
“想尽一切办法给我送——”
“夏姐,节目组准备了蛋糕。”小亚在旁边急的团团转,说道,“不用再买蛋糕了。”
俞夏心说忘记生日这么大的事,节目组准备的蛋糕能代表她吗?司以寒一定会很失望,那个人每次都嘴上不说,心里默默拿小本记上。
“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小亚说,“你准备个礼物就行,节目组的意思,我们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这偏远地区,俞夏能准备什么?一盒避孕套?
司以寒一定会把她的脖子给掐断,俞夏脖子凉飕飕的。
司以寒高二那年,家里人忘记了他的生日,俞夏也忘记了。他生日那天,俞夏跟商锐出去玩赛车到半夜,回家在客厅遇到司以寒,他表情冷冷淡淡,也没说什么。
俞夏还问了一句他怎么不睡,他什么都没说,还跟俞夏道了晚安。
第二天母亲想起来,连忙给司以寒补办了生日会。司以寒什么都没说,就是一个月没跟俞夏讲话,视她为空气。
这个人特别在意生日。
不然也不会在节目第一期,把生日作为最重要的身份信息发给俞夏。
敲门声响,俞夏后背一凉,门外响起司以寒温和的嗓音,“好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俞夏头皮发麻,转头看小亚,“先保密,把流程发我手机上,其他的事不要提不要问不要说,明白?”
小亚狂点头。
俞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坐回去,说道,“进来吧。”
司以寒进门,他换上了当地的民族衣服,衣服是藏青色。样式有些类藏族,司以寒身形高大,肤色白皙,穿鲜艳的颜色非常惊艳。俞夏直直看着他,呼吸几乎停窒。
司以寒手里拎着个保温饭杯,走过来在俞夏旁边坐下,打开盖子,香甜气息弥漫。俞夏这才回神,看着杯子,“什么东西?”
司以寒拆开折叠的勺子,盛了一勺燕窝喂给俞夏,“毒|药,吃吗?”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俞夏咽下燕窝,说道,“阿哥。”
当地人喊情人为阿哥。
工作人员嗤的笑出声,他们觉得私底下俞夏和司以寒的相处方式比拍摄期间更甜,跟拍的都快得糖尿病了。
司以寒示意化妆师继续,又喂俞夏,“冷不冷?”
“嗯。”
“下次换个地方。”
燕窝是热的,俞夏吃了半杯,浑身有了暖意。余光看司以寒的表情,他太会装了,脸上什么端倪都看不到。
“看什么?”司以寒坐在她旁边,长腿很霸道的越界过来抵着俞夏的腿。
“阿哥。”
“嗯?”
“你怎么这么好看。”俞夏由衷感慨。
司以寒微偏了下头,靠在椅子上端详俞夏,半晌后俯身贴近俞夏,道,“你怎么这么有眼光?嗯?”
俞夏笑出声,司以寒把最后一勺喂给俞夏,说道,“我去外面等你。”
“好。”
俞夏要换衣服了,毕竟是在拍摄,司以寒还是收敛了很多。人多口杂,他太过亲密对俞夏的影响不好。
司以寒出门,俞夏秒变脸,揪住小亚道,“当地有没有什么送给情人的代表性礼物?独一无二的,能尽快拿到的。”
“我想想。”小亚手抵着太阳穴,脑子高速运转,实际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上哪想去?
司以寒那种人会缺什么?什么礼物他也不稀奇。
“当地有送银饰定情。”化妆师也是俞夏的人,立刻提供主意,“不如现在去搞一套?”
俞夏蹙眉,觉得不太行。
送银饰犹如她口红画个司以寒一样敷衍,实在拿不出手。
这是他们在一起,司以寒第一个生日。
死了,俞夏已经看到自己被搞死的画面。
“节目组打算几点送蛋糕?”
“十点。”
“今天流程是什么?”
“参加当地的篝火晚会,晚上去情人桥。”
“当地有制作银饰的作坊吗?就是手工的那种。”
“有,很多。”化妆师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就说道,“非常多的,到处都是。”
“现在给我订一个口碑好的工作室。”俞夏翻着通告单上的时间,说道,“我八点要。”
“啊?”
“还有一个小时,你再啊下去,我就没有了。”她会被司以寒捏死。
小亚狂奔出门。
“把情人桥的行程取消,说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