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侧红颜(重生)——玥玥欲试
时间:2019-12-14 10:42:37

  她胸口狂跳,一声不出,只仔细地听着魏昭说话。
  只听男人接着道:“但世人皆不知程夫人当年诞下的是对儿龙凤儿女,就是朕也只知道他家的大公子程成,从不知他还有个龙凤姐姐。”
  “为何?”
  “因为那程嫣从出生时,便因一次意外,丢了。”
  “啊!”
  “不错,她丢了,是十年前才被找回来的。”
  “十年前?!”
  “十年前碧水湖畔,救她的人正是她未出生时俩家便定了婚约的裴沐。”
  “……!!!”
  “因为她和程成有七八分的想象,身上还带着一块半月锁,所以很快便真相大白,被程家认回了。”
  婉婉听得心潮澎湃,浑身不住地哆嗦。
  “昔年,我娘坠崖……”
  “不错,你娘所坠崖之地,其下便是一条河流,想来她是机缘巧合未死,坠入河中,被河水冲走,后到了碧水湖畔。”
  “所以说,她是我娘对么?”
  魏昭点了头。
  婉婉“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第135章 
  “那她为什么不认我?”
  魏昭的话至此,承认了那程嫣便是婉婉的母亲。他接着说了下去,婉婉也便了然了。原来母亲当年虽大难未死,但却是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记忆受损,对于以前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十年来她也是大部分时候都在江南养病,是去年方才回京的。
  婉婉听罢,一切也都有了答案。
  她梨花带雨,控制不住,“呜呜”地哭,向那魏昭蹭了蹭,拉起那男人的手,可怜兮兮的,但还未央求什么,这时听得外头有部下的声音。
  魏昭眯了眯眼,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别急。”
  便只道了这一句话,人便走了。
  婉婉听到了魏昭开门出去的声音,她还在抽噎着,心中乱七八糟的。
  她想念母亲那是自然的,想起昔年,母亲死后,父亲归回时的失魂落魄,整夜整夜地无眠,她也心疼父亲。
  他父亲曾是个吊儿郎当,纨绔不羁之人,但十分宠溺妻子,妻子死后,他便再也没笑过了。
  原他也不必驻守朔方多年,甚至曾立过大功,有机会论功受赏,一步登天,便是因为飞来横祸,妻子的死去,他一度消沉,后来才去了朔方。
  且不知,若是他知道母亲还活着,会有多欢喜……
  婉婉想着,又喜悦又惆怅,也不免着急,这时,突然听到了开门声、脚步声,和那芸香的声音。
  “小姐!”
  芸香极其匆匆,急着跑进来,进来便直道要点。
  “小姐,小姐,那位那位程小姐,不,是夫人,夫人来了!”
  婉婉睁圆了眼睛,蓦然攥住了手,震惊不已,当下二话不说,忙不迭地叫芸香帮忙穿着衣服,口中急不可耐,声音甚至都是颤抖的。
  “什么意思,她为何会来?”
  “怕是,怕是皇上叫人来的,而且不是她自己,还有程阁老,程夫人,程大人!”
  芸香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关注此事,也是个聪明的,适才她不过是听到了皇上和小姐的只言片语,接着见程家人来了。那程老夫人几句话而已,她便什么都懂了。
  是皇上查明了真相,直接告之了程家人,一切已然真相大白了。
  小丫鬟此时自然也是心潮澎湃。
  婉婉一听,“皇,皇上……”
  她顿时更是激动又欣喜,甚至说不出话来,待衣服穿好,洗漱了,也梳妆了,无暇他顾,急着便跟着芸香去了。
  来到那房前,门是开着的,她早已顾不得其它,直接便进了去。
  那气喘吁吁的小人儿进了屋中,瞬时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屋内除了侍女,魏昭正坐首位,其下是一对儿年过花甲的老夫妇和一个青年男子,再有便是那日和她见过了一次的,她的母亲程嫣了……
  四人皆是衣着不凡,贵气的很。婉婉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母亲的身上,那程嫣也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唇瓣颤动,眼中雾蒙蒙地盯望着婉婉。
  她是都听说了,前前后后都听说了。
  婉婉当即就朝人奔了过去,控制不住,“呜”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娘!”
  她扑进了母亲的怀中,那程嫣也是一把就抱住了她,眼中的泪滚了几下,终是落了下来。
  她轻抚那小姑娘的背脊,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但心中激动且悸动,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地滴落。
  “婉婉……”
  她柔声,缓缓地唤出了女儿的名字。
  婉婉使劲儿点头,应着。
  “娘,娘!”
  加之前世,她都算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见到母亲了,但即便如此,幼时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还是记忆犹新。
  程阁老与夫人,还有长子也早就站了起来。
  那程老夫人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
  “嫣儿早些年前,便有几次与我提及,说自己常常能梦到一个小女孩儿,女孩儿还叫她娘亲……唉!找回她那年,她二十四岁了,我也曾想过,她应该已然成过亲,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那条河流所通之地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查起,所以一直也不知晓究竟是谁人把她养大,她又究竟是曾许了哪户人家……”
  程阁老捋捋胡须,笑道:“总归是好事啊!”他说着面向魏昭,恭敬地弯下了腰,声音苍老虔诚,“老臣叩谢皇上隆恩。”
  这时那程成此时亦是躬身面圣,跪了下去,“托皇上宏福,家姐才能得以与女儿重聚,日后家姐更是有望重拾记忆,填补这多年来的空缺,微臣,谢皇上隆恩。”
  程家四人此时便都是跪了下去。
  魏昭叫人平身,接着程家人与婉婉相认,说了一会子话,他人便告辞了,留了婉婉的母亲在此呆了几日。
  返回途中,程老夫人欣慰地笑。
  适才虽没与婉婉过多接触,只几句话而已,但她瞧着外孙女,却很是喜欢,心中亦是很暖。
  “或许便是血浓于水吧,我见那小姑娘时的感觉便如当年我们刚刚找回嫣儿,见到嫣儿时一样,很亲切,很舒服。”
  程阁老捋须,笑得和蔼,缓缓地也点着头。
  “这些年来,嫣儿还是颇在意曾经,总是想记起,老夫还以为没得机会了,不想有此机缘,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老爷说的对。”
  程夫人笑着点头,但不时那笑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但是……嫣儿的婚事,裴沐那边,却又如何是好?”
  程夫人一提起这,程阁老抿唇也是叹息了一声。
  程夫人道:“裴沐等了嫣儿十年了,昔年嫣儿总是觉得自己有什么难以忘怀的过去,虽然俩人自出生起就定了婚约,自归来之后,十年来,那裴沐又是将心意表示的清清楚楚,但嫣儿也未曾为之所动。好不容易这两年她似乎是放下了,也终于松了口,答应了裴沐,婚期在即,可是……可是……”
  程阁老叹息一声。
  “裴沐会是个好夫婿,但嫣儿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对男子动心,她虽记不起来,但怕是还是念着曾经的丈夫,老夫觉得,那苏珩也会是个好夫婿。”
  程老夫人点头。
  “至于裴沐……天意弄人,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也是强求不来,他们事终究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
  程老夫人应声,又是点了点头。
  *
  当日,宫中有事,魏昭便回了。他未急着带着婉婉也走,留着她和她母亲俩人叙旧了。
  婉婉认了娘,当然是欢喜极了。母女俩人自见了面,便没再分开,吃喝皆是在一起。
  婉婉与芸香俩人不断地与她说着过去之事。
  母亲亦是一直听着。
  “娘可记起些了?”
  程嫣摇头,微微笑了笑,摸着女儿的手。
  “婉婉不要担心,娘觉得娘会记起来的。”
  “对,夫人,一定能记得起来,小姐莫急,这还不到一天嘛,没准呀,夫人见了二爷一下子就极其来了。夫人夫人,二爷可是个天下第一大美男呢!”
  芸香口无遮拦,也是激动的,张口想什么便说什么,这话一说,只见夫人顿时红了脸。
  婉婉有些怪罪地瞅了芸香一眼。
  “你呀!”
  不过旋即便又笑了,接着给母亲说着,“爹爹却是生的很好看的。”
  芸香接口,“是呢,是呢,夫人看小姐便知,小姐长的像二爷呢。”
  婉婉咬了下唇,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他们都说我长的像爹爹。”
  婉婉相貌确实是有些像父亲,但乍一看,曾经却是也有不少的人说她像母亲。
  此时芸香提了起来,婉婉也是心血来潮,当即便跑到了书桌前,仔仔细细地画了起来,不时,她展开自己勾勒出来的男子画像,给母亲拿来。
  “娘看。”
  那程嫣抬眸,只见那画上之人的相貌带着七分风流,三分不羁,一双含情凤眸,嘴角轻勾,的的确确的俊美俊伦。
  程嫣瞧着,不知怎地,突然便觉得脸颊有些发烧,看起来有着几分难为情似的,看过了便别过了视线,柔声道:“娘知道了。”
  婉婉瞧见了她瞬时的羞赧,只觉得她即便是失去了记忆,还是对他父亲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思及此,她突然便想起那曲“问情”。
  此琴曲是母亲所谱,正是为父亲所写。
  母亲即便失去了记忆,但却依旧记得这琴曲,且常常弹奏,婉婉但觉,她虽然想不起来了,但心中怕是也一直对着父亲付着深情。
  想着,她当即便又跑到了房中琴前坐下,瞧着母亲,蓦然波动琴弦,一曲娓娓动听,含情脉脉的曲子缓缓而出,正是母亲的那首“问情”……
  程嫣起先一怔,但随着曲声渐起,她不时便融了进去,脑中恍惚出现着婉婉适才给她看的画,突然之间,恍惚脑中有着一幕幕画面一闪而过。
  反反复复地让她恍然记起了什么,但又忘了去,随着曲声高昂,她突然觉得头仿佛要炸开了似的,一闭眼睛,秀眉蹙起,蓦然伸手扶住了头,一个踉跄便要栽倒。
  “夫人!”
  琴弦崩断,曲声戛然而止。
  “娘!”
  只见母亲被身后的丫鬟扶了住,婉婉这时也奔了过来,急忙扶着母亲坐到了床边,让她缓着。
  这时,程嫣那丫鬟立刻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了两颗药粒出来。
  “小姐,快。”
  程嫣接过放入口中,咽下了去,不时,只见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娘没事了。”
  婉婉吓坏了。
  “娘,刚才怎么了?”
  程嫣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没事,老毛病。”
  这时,她身后的丫鬟张口道:“小姐这十年来有时便这般头疼,这是裴都督为小姐配的药,特别好用,小姐每每发作之时吃上,没一会儿,头便不疼了。尤其小姐刚回来的那两年里,头痛的最频繁厉害,若是没有这药,怕是很难熬。”
  “唔……”
  “这些年来,小姐好多了,有时半年甚至一年方才犯上一次,咦?姐……药就剩一颗了呢。”
  那丫鬟说着,晃了晃那瓶子……
 
 
第136章 
  婉婉听着便又心疼了。
  这晚,她本意想与母亲同床,便像小的时候一样,但想了想又没有。此时,她对母亲的感觉是熟悉,是亲切,恨不得像以前那般钻进她的怀中,和她撒娇,和她亲昵,但又自知对于母亲而言,她还是陌生的,是以并未。
  但接着第二日乃至第三日,她和芸香几乎是时时陪在她身边,更是几乎讲尽了以前的事。
  程嫣一直在听,但依旧脑中一片空白,到了第四日的夜里,她躺在床上,久久未眠,虽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女儿给她讲述的种种,她几乎都记住了。
  小夜微凉,纱幔微动,夜晚月明星稀,她躺在床上便开始想起了那些事,想起女儿说她五岁那年的酷夏里……
  一次,她母女二人坐在摇椅上,扎着冰凉可口的西瓜一人一口地吃着。她父亲满头是汗,嬉皮笑脸地拿着扇子给俩人扇着风,推动摇椅,荡来荡去的,还时不时,她刚扎起了西瓜就被他涎皮赖脸地给叼了去。
  程嫣想到不觉间笑了出来,那笑便一直挂在脸上,再接着眼前便浮现了女儿画的那副画,恍惚间,那画上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让她瞬时脸颊发烫,但仅有一瞬,突然,她猛地只觉得头仿佛要炸开了般,再度剧烈地疼痛起来。
  一切来的突然,但此旧疾向来突然,程嫣一下子就捂住了头颅,脸刷地就白了。她闭上眼睛,秀眉蹙着,咬住了嘴唇,使出全是的力气,劲儿地按着头。
  “疼……”
  “小姐!”
  她控制不住地呻,吟,耳旁传来了丫鬟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唤声,但一切都仿佛遥远又空洞。
  她愈发地觉得难耐。
  “啊……”
  但恰恰就是这个时候,她脑中猛然间不断地浮现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孩儿;看到那小孩儿一天天长大;看到她天真烂漫的笑;看到那个俊美无俦,风流不羁的男人;看到他在她身边嬉皮笑脸讨好她的样子;看到他怕她湿了裙角,下雨天,擎着伞也要抱她;看到他为她穿鞋子,为她系披风;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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