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范溪点点头,牵着他的衣角,叮嘱:“大兄,你可莫忘了啊,若是二兄要来,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到时候我再跟府里说说,我们一家人聚聚。”
  “知晓了,这种事难不成还能瞒着你?”
  范溪又问:“大兄,你当值之后能否出来做生意?我手里有些钱,不如我们合伙开间铺子做点生意罢?拿那点俸银,饿是饿不着,若说要如何有钱怕也是不能了。你与二兄正是成亲的年纪,家里总得多留些银子备着。”
  “谁跟你说我要成亲了?还早着。至于你二兄,”范远瞻温声:“他若是考不上,专心温书再考下一回也好,若是考得上,自然有人榜下捉婿,不必操心。”
  范溪听了他这话,气鼓鼓,清澈双眼瞪他一眼,“二兄又不做人上门女婿,若是曾成亲,家里定得多备些钱,不然高门低嫁,日后新娘子进门见家里情况,欺负二兄与娘亲怎么办?”
  范远瞻见她这样,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低笑道:“你才几岁?就操心起这些事情来,是否太早了些。”
  范溪认真,“旁的我不管,也管不了,家里的钱总得多备一些,若是有事也好凑手。”
  范远瞻给她个准话,“你大兄我还在,银钱我会备好,你不必担忧。”
  范溪板着脸“大兄,我不与你扯了,在里大约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我们合伙开个铺子,成不成?”
  范远瞻见她要急了,含笑接道:“你想开什么铺子?”
  范溪早有打算,她一项项细数:“开个铺子做吃食肯定不成,那个太累了,家里又没什么人手,估计操持不起来。我想了一下,大抵还是开个书铺罢?我们先前便做过书铺生意,手里还有一些书,勉强也算有些底子在,再次上手应当不太难。”
  “善。”范远瞻与她相对而坐,笑问:“你打这个主意打了多久了?说得一板一眼,看来你心里早已有了成算。”
  范溪含糊,“也没多久,这不是上回抄书么?我看父亲书房里有许多孤本,若是抄书刊印出去,应当能卖一笔钱。纵使不能卖钱,有这些孤本放在那里,充充门面也可。”
  范远瞻认真听她说话,范溪接着道:“我们现在认识的人也不算少,若做书斋生意,多多少少能拉上一些关系,进货方面总不用担心,我还能帮拉一些客人过来。”
  范远瞻摇摇头,神色认真了些,“溪儿呐,你这有些胳膊肘往外拐,若事情露了出去,侯府恐怕有话说。你在侯府,却思量着帮着这个家,还不知道要给你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范溪闻言欺霜赛雪的小脸十分平静,“哪个背后无人说,哪个背后不说人?若过日子还顾忌着别人的闲言碎语,这日子早就被憋屈死了。”
  范远瞻有些意外,看着妹妹,“当真不怕?”
  范溪认真道:“我不怕,大兄你也莫怕。我好好学本事,思量了这样多,就是为了让家里过得好一些,开个书斋罢。多少有点额外进项,娘亲买菜时能毫不犹豫地多买点肉也好。”
  范远瞻并未一口答应下来,他道:“我再想想,你回去之后也与侯爷说一声,免得有所误会。”
  范溪点头。
  安娘许久未见着女儿,见范溪与范远瞻出来,拉着范溪要留她用饭。
  范溪不好拂去了娘亲美意,便留在家里用饭。
  范溪难得回来,安娘特地杀鸡宰鸭,又买了羊肉跟排骨,热热闹闹整治出了一大桌子菜。
  她拉着范溪坐到桌子前,不停给她夹菜,低叹道:“我怎么觉得你回了侯府之后还瘦了些?”
  范溪笑嘻嘻,“娘,您莫担心,我正抽条呢。”
  “正是因为抽条才要多用一些,你看富贵人家的小女娘,哪个不是珠圆玉润?女娘不能那般瘦了,对身子骨不好。”
  范溪力气大,也能吃,别的小女娘用三碗饭,她起码得吃到五碗。
  安娘看她吃得香,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用过饭后,范溪得回去,安娘出来送她。
  她的马车消失在巷口之后,安娘回过头,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远瞻,你看能否找人打听一番,溪儿在戎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瞧她神色郁郁,看来不大欢喜。”
  范远瞻搀着他娘的胳膊,低声道:“您放心吧,刚溪儿还与我说,她在府里一切都好。”
  安娘闻言气得捶了下他的胳膊,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妹妹向来报喜不报忧,她说过得好便过的好?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那眉眼间神色郁郁,就见到咱们的时候笑了一下,想来她在府里也是个不常笑的。”
  “大户人家都这般,不提倡大喜大怒,我去打听一番,侯府应当不会委屈了她。您瞧戎谨侯常带着她,若不是真放在心上,哪会花这么多心思。”
  “大户人家有什么好,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着呢。”安娘轻叹口气,“溪儿她那边门第太高了,想帮她撑点腰都没法子。”
  范远瞻搀着安娘进去,没再说话。
  范溪回家了一趟,心里又充满着动力。
  她聪明又自律,多活了一世,理解能力比一般的小孩子好得,多人又肯下功夫,她上学虽然上得晚,但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府里的先生们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这日,教她琴的先生在教完课后留她下来,柔声道:“溪儿,我瞧你音律顶好,又在学武,不知你是否乐意再多学一门舞蹈?”
  范溪没想到这位琴先生会突然开口说这事,心里有些诧异,她收回手,疑惑道:“先生您还会舞蹈?”
  琴先生笑笑,“我倒不会舞蹈,不过我有个闺中密友,自小学这些,先前还在春兰祭上献过舞,她现在有些落魄,我瞧你底子好,学舞蹈应当也能学出点出息,想问问你,愿不愿多请一位先生?”
  春兰祭乃是万国大祭,十年一次,有些像前世的奥运会,等到春兰祭时,各国会派人过来,既是参加祭奠,也表示向大晋朝臣服。
  晋朝亦要在祭奠上展现国力,威慑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
  上一回春兰祭范溪才五岁,她在乡下住的又偏僻,基本上没听说过这件事。
  现在听她的琴先生一提,她心里咯噔一下,春兰祭既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竞技。
  整个皇都女娘那么多,到时自有代表大晋王朝的女娘上去献舞献艺,除了梨园子弟之外,皇都各家闺秀也中也会挑一部分上场。
  符雪自小在皇都中长大,对这一套熟悉得很,献艺多半有她一个名额。
  范溪作为侯府嫡女,也漏不掉她。
  范溪皱眉,她对这些东西倒不太感兴趣,不过上头若点了她的名,她没艺可献,灰溜溜地自动退出也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歌喉还成,琴艺刚入门,舞蹈则完全没有学过,到时候不知情形如何,如果不想丢脸,也是时候该学起来了。
  她已十二有余,学了舞,日后仪态也好些。
  范溪抽空跟戎谨侯提了一下,戎谨侯想起这事,应了下来,第二日就给她请了那位舞先生过来。
  符雪跟着她一起学,范溪发现,符雪有一定的舞蹈基础,做起动作来比她好的多,她在心里叹口气,果然一步慢,步步慢。
  范溪都是那种服输的性格,既然技不如人,她只能暗地里咬牙苦练慢慢赶上。
  范溪把想跟范远瞻合伙开书铺这事跟戎谨侯说了,戎谨侯原本不同意,经不住她长年累月滴水穿石般慢慢磨,戎谨侯最后还是松了口,不过要求她不能出面。
  范溪高兴地快蹦起来了,眉目飞扬地说道。“爹,您放心,多半要请掌柜,我们两个都没空。”
  戎谨侯板着脸,“莫糊弄你爹,掌柜让范远瞻去请,你别向外头透露,这书铺乃是你与范远瞻所开,你未嫁小女娘,传说这事对你名声不好。”
  “我知晓了,多谢爹爹。”范溪看着戎谨侯笑,“那爹,这事儿咱们说好了,我后日就去找他,趁早把这书铺开起来。”
  戎谨侯看她,“这个月的功课如何,先考了来才看放不放你出去。”
  “爹,您放心吧,我念书可用功了,五门功课随便您怎么考,要是有哪一项不合格,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出去。”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考了不合格,你可别哭鼻子。”
  “瞧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
  范溪得偿所愿,这一整日都是笑嘻嘻的。
  教她们文章的先生见状也是好奇,随口问了句,“有什么喜事,这眉开眼笑的。”
  符雪酸溜溜,“还不是父亲允她出去玩?”
  范溪笑着点头,“我父说要考较我功课,若是合格便让我出去玩,先生,到时您可得手下留情,帮我说说好话呐。”
  文章先生白皙瘦削的脸上透出了几分笑意,“我这是实话实说,不过你文章确实学的好,想来也不惧,莫多担心。”
  符雪叽叽喳喳,问:“先生,那我如何?”
  “大小姐文章也做得不错,比起先前来进步颇大。”
  符雪也高兴了,“那我与母亲说去。”
  范溪不跟她争宠,她们现在已经有默契,一个去找秦夫人,一个去找戎谨侯,谁都不妨碍谁。
  范溪经过一番考较,总算被允许出了侯府大门。
  戎谨侯府出来辆马车,绿鹦带着戎谨侯府的人跟在后头。
  范溪一出府便从侯府那辆马车上下来,钻进范远瞻驾来的车里。
  范远瞻看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中好笑,“侯府便那么可怕,难不成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么?”
  安娘在马车里嗔道:“说什么呢?”
  范溪推他,“大兄,我们快走,莫被我三兄瞧见了,不然待会他肯定要粘着过来跟我们一起去逛。”
  他们今天要专门去找开书斋的铺子。
  桓重锦还在做牙郎,他们合作过一次,买来的院子十分合心意,这次也要过去找他。
  范远瞻驾着借来的马车,带着范溪哒哒往那边赶。
  范溪在车里面,跟安娘说话,“娘,最近您觉不觉得热?”
  安娘拍着她的手失笑,“说什么傻话?都在皇都,你热我们也热,哪有分开来算的理?”
  范溪睁着一双清澈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试探着问道:“这不一样嘛,我们那里有小丫鬟打扇,要不我帮您买个小丫头,让她帮您打扇。”
  “至于你有这份心娘心领了,不必麻烦。”安娘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在她脑后,温声说道:“娘过上现在的日子,娘已经很满足了,去年这么热的天气我们还得窝在铺子里蒸饭呢。”
  范溪陪着她一起忆苦思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也不知道大伯娘他们现今怎么样了?”
  安娘道:“你路子都已经给他们找好了,要是他们不懒,肯定能过上比大多数人好过的日子,不必担心。这人呐,就怕日子没奔头,要是有奔头,做什么都好办。”
  范溪点头。
  她们坐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私房话,范溪在府里过得也挺开心,不过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轻松了很多,不像在府里那般得注意时刻端着。
  范溪年纪还小,不必太在意避讳外男,到了桓重锦铺子面前,范远瞻问:“溪儿,你是否要跟娘一道下来?”
  范溪连忙点头,掀开马车帘子,露出莹白一张脸,“要,大兄,你先扶娘下去。”
  范远瞻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凳子来,搀扶着安娘下去。
  范溪年纪还小,胳膊腿灵活得很,不用他扶,自己轻轻一跳,便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范远瞻怕她站不稳,忙拉住她的胳膊,扶了她一把。
  范溪一笑,“大兄,不必扶,我正跟先生学武,摔不着我。”
  “摔不着也小心些。”
  桓重锦铺子里的活计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猜测是客人,忙过来。
  范远瞻顺手将马车上放着的锥帽扣范溪头上,遮挡她的面容后,才转过来问:“桓重锦桓兄可在?”
  “在,我家掌柜正在里头,大人且随我来。”
  范远瞻点头,带着范溪和安娘进去。
  桓重锦还在算账,听见熟悉的声音,探头一看,正巧看见范远瞻,不由惊喜道:“稀客啊,远瞻兄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范远瞻笑:“来找你买铺子。”
  桓重锦迎上来,一掌搭在他肩上,道:“多谢照顾兄弟生意啊。”
  随后,他向后面的安娘与范溪行礼,“婶子好,妹子好。”
  桓重锦多少知道范家的事,也知道范溪是抱来的,现在认回了侯府。
  范远瞻不说,他不好多打听,只当不知道,也不多说。
  简单问候过,双方也不说废话。
  桓重锦道:“远瞻兄,你们可定下大致地点了?想在哪几条街开?”
  范远瞻道:“最好还是近我们家一些,平日里也好照看。”
  “那便是棠溪路、东涉道、河抚路三条街。”桓重锦沉吟,“不知远瞻兄想开个什么样的铺子,卖些什么?”
  范远瞻道:“想开个书铺,就卖些书,左右最好静一些,不要太过吵闹。“
  “这样的地方有四五处,我一处一处带你们去看罢,哪个合眼缘,你们先看看再说。”
  桓重锦常年拉线搭桥卖宅卖铺,对皇都熟悉得很。
  范远瞻他们跟着他转了一圈,最终定下棠溪路一家铺子。
  这家铺子原本是座宅子,不大,就一进,前面是宅,后面是院,主人家常年不住这里,进去时还能闻到一点不通风的霉味。
  范溪几乎一进这座宅子就看上了,尤其是后院种的那两棵树,从前院的窗棂看去,刚好能看见婆娑树影。
  这铺子能买能租,租金一年三十两,买的话八百两。
  范溪道:“买下来罢,买了之后我们也好更改。”
  范远瞻与安娘都顺着她,双方无二话,当日下午就叫这铺子的主人过来,双方签了契,又去衙门更改了房契地契,这宅子便落到了范远瞻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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