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秦夫人与戎谨侯吵架的事早已传出风声,然而究竟为何而吵,吵了什么?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就不晓得了。
  范溪没想到她这是被迁怒了,她心里纳闷,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将脸上的喜意压价三分,老老实实低头夹菜吃。
  范远瞻与范积蕴在戎谨侯这里过了明路,两家来往越发密切,有时候范溪只需向戎谨侯禀报一声就能跑出去玩了。
  戎谨侯也不拘束她,反而喜欢她天性自然豁达,时常带她出去玩。
  春去秋来,一晃三年过去,范溪由十二成长为十五。
  在她前世,这个年纪还在读初中,顶多考上了高中,然而在这个时代,她十五岁,能正式办及笄礼,然后准备发嫁。
  这两年多以来,她在府里跟着先生们学习,不说学得如何,琴棋书画粗通了,文章跟武术学得尤其好,舞也跳得不错。
  她上那股乡下的尘彻底被洗净了,整个人灼灼如华,清贵逼人。
  她才名没怎么传出去,不过那容貌真叫人见之不忘,已经艳压皇都闺秀,成为皇帝闺秀头一人。
  戎谨侯家二女之美,天上嫦娥莫过于此。
  她还未及笄,皇都里的夫人们已经明里暗里打听她,还是戎谨侯放出话去,这个掌上明珠他要留到十八。
  秦夫人这几年待范溪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她身世这个由头,秦夫人一直没转过弯去,总之母女两人之间淡淡。
  戎谨侯暗地里发了几通火,也拿到她无法。
  秦夫人是明媒正娶的戎谨侯夫人,娘家显赫,又产有三子,她这个侯爷夫人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府中权利抓在手中,哪怕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也没有大碍。
  范溪能察觉到这里头的暗流涌动,她心中凛然,秦夫人那头不热,她也不敢凑得太前。
  好在戎谨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地里回护她甚多,府里谁也不敢看轻她这二小姐去。
  这日戎谨侯与秦夫人饮茶,戎谨侯看了夫人一眼,开口问:“溪儿马上要及笄,她的及笄礼准备的如何了?”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秦夫人笑道:“她们姐妹同一日生日,我已准备好,请的全福人乃是我娘家嫂子。其余的首饰衣裳等都送到她们各自的院子去了,待正日子就能用。”
  戎谨侯不太满意地,点她一句:“符雪与溪儿一道办及笄礼?”
  秦夫人尤未觉,兀自说道:“她们两个同一日生日,且雪儿年长,若不一道办,恐怕面子上不太好看。”
  “我先前不是交代过你,符雪出嫁之前要澄清身份?”
  秦夫人怔了一下,叹气:“如何澄清,直说她是小姑子女儿,阖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先前说是义女。”戎谨侯只一句话,“你如果不介意,我戎谨侯府也无惧流言,就这么说罢。”
  秦夫人将手帕一摔,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两年她们的矛盾越发深。谨侯不耐烦看发妻的脸色,又纳了两房良妾,此时,夫妻两面上还过得去,里头的情分真没什么了。
  戎谨侯盯着她,不耐烦的说道:“我话撂在这,符雪的及笄礼不办便不办,溪儿的及笄礼一定得大办,我侯府唯一嫡女,跟个奸生子在一道办及笄礼,日后消息传出去我才是丢不起那个脸面。”
  秦夫人面色铁青,冷冷道:“若我说不呢?”
  戎谨侯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年纪也大了,若劳动不得便去念念佛吧,自然会有人来理会这摊子差事。”
  “符琛你敢!”
  “我有何不敢?出嫁从夫,你莫忘了你自个儿的身份才是!”
  戎谨侯撂下这句话后也不与她多说,抬脚就走了,留下秦夫人气得面色铁青,屋外一大群丫头跪倒在地,半句声也不敢出。
  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吵过无数次,秦夫人连带对范溪也厌倦了,心里只当没这个女儿。
  反而对着一手养大的符雪,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就想争上这一口气,她对符雪越发好,每季的衣裳首饰什么都先紧着符雪这边来。
  符雪容色皆不如范溪,被她压了一头,心里越发不甘,有秦夫人在背后支撑着,对范溪越发挑刺。
  范溪本还会跟她争一争,这两年来,她日子过得越发舒坦,尤其时不时能出去跟两位兄长见见面,眼界大大开阔,如今已看不上后宅这点小问题,哪怕符雪针锋相对,她也就当让着个小女生罢了,并不与她争锋。
  她们做派阖府人全都看在眼里,范溪虽然不争,但家人对她的怜悯多了些,连符征三位兄长连带两个嫂子都隐隐站在她这头。
  这次戎谨侯与秦夫人一吵,府里诸人多多少少察觉到气氛有异。
  符征的妻子马想还与弟妹一起一道去安慰了一下秦夫人。
  然而就在她们刚安慰完,将秦夫人哄了过来的时候,戎谨侯突然召集全家开会。
  这个召集全家开会的习惯还是范溪带过来的,也不完全是开会,只不过大家一道吃完晚饭之后,并不马上离开,而是移步到客厅,开始谈话。
  戎谨侯这回特地令两位儿媳回去看孙儿,亦有让她们回避之意。
  符征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是老大,连忙在戎谨侯没开口之前道:“父亲,您先坐,有话慢慢说?”
  “不坐了,关于家里的大事,你们一个两个都大了,家里的事情也该知晓。”戎谨侯淡淡道:“今日主要说符雪与溪儿的身世。”
  符雪为人还算聪慧,关于自己身世的大秘密她早就悄悄打听过,此时听到戎谨侯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的那么明显,谁都瞒不过,戎谨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又扫了秦夫人一眼。
  符炬连忙问:“父亲,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里本是府上的一桩丑闻,先前你们还小,不敢与你们说,怕污了你们的耳朵。”戎谨侯指了指符雪,淡淡道:“符雪,不是你们的妹妹,而是你们的表妹。”
  “啊,姑母不是嫁去阴山了么?怎么——”
  符炬话还没说完,被他哥拍了一下肩膀,示意他赶紧收声。
  符炬这才想起来符雪年纪跟范溪一样大,都已经快十五岁了,然而十五年前他姑母还未嫁过去。
  这可真是一桩惊天大丑闻了,他噤声闭嘴不言,眉头却皱了起来。
  戎谨侯一一扫过家人,大家神色各异,一家人当中唯有最小的范溪一脸茫然。
  她知道里面有隐情,没有想到那么大,还涉及了未婚先孕的丑闻,未婚先孕在她那个时代不算什么,然而在这里却是一种很严重的问题,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得涉事相关人员还得被浸猪笼。
  怪不得父母守口如瓶,十五年来都不说,也怪不得符雪被当做侯府嫡女来养。
  范溪一下想通了事情的关窍,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来她爹娘老是吵架,有这么个由头,再不想不吵也难。
  戎谨侯接着说道:“符雪乃是你们的表妹,她不仅是你们姑姑的女儿,也是你们舅舅的女儿。”
  这一大通消息丢下来大家都蒙了。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明白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屋里的几个男丁脸色都不好看了,出了这么一大桩丑事,要真传出去他们戎谨侯府真的没办法做人了,怪不得他爹不愿意让符雪以嫡女身份出嫁。
  “父亲,这事——”
  “这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没别的意思,以后身份该摆正摆正,事情该捋清捋清,过几天我会对外宣布符雪是我们养女,不过先前她们姐妹还小,溪儿命格弱,为了避一避命格,才暂时这样对外称呼。”
  戎谨侯丢下这么一则爆炸性消息,也不管家里儿子们怎么想,自顾自地出去了。
  符雪惨白摇摇欲坠,她求救似的看向秦夫人,秦夫人也没有想到戎谨侯会愁釜底抽薪,直接将这个事摊开来放到青天白日下讲,这种事情她瞒了十几年,一下子被爆出来,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在这个屋里,只有范溪最为淡定。
  她前世看过那么多书及资讯,一对未婚恋人情不自禁之下弄出个孩子来并不算什么。
  可惜,这个时代的人离开明还有一点距离,这里虽然没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地步,对人的贞操观要求也很高。
  在这种情况下,符雪的存在就是这个家族的耻辱。
 
 
第75章 请帖
  第二天一早, 范溪照例爬起来陪她爹用早饭。
  席间, 范溪数次打量她爹, 欲言又止。
  戎谨侯见她这样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 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范溪犹豫一下, “那我可就问了,爹,您莫生气。”
  戎谨侯一颔首, “我何时生过你的气?问罢。”
  范溪问:“当年舅舅跟姑妈为何不成亲,若成亲了不就没这出事了么?”
  戎谨侯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有些无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你姑姑早已有了婚约, 若随随便便就毁约,我们府里的面子搁哪?再者,我妹妹与你母亲弟弟成婚,压根没这个说法,礼法上说不过去。”
  范溪犹豫, 压低声音,“那舅母跟小姑父岂不是很可怜?”
  戎谨侯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都是无奈的事, 爹也给他们补偿了,莫想了,赶紧用你的饭吧,用完饭你不还要去跟舞蹈师傅学跳舞?”
  春兰祭十月就要开始, 范溪作为侯府嫡女,有和其她贵女一道乐舞的任务。
  她学了这么多年,舞已经跳的很能看了,现在也不过巩固加强而已。
  范溪摇摇头,“今日不必去,母亲让我准备及笄礼之事。”
  “你一个小女娘有何好准备的?”
  “要试衣裳还要学礼仪。”范溪说道:“我还得给小姐妹们下帖子呢,这里头的门道可多了,爹您不知道,光是一个座位排序就是好大一顿功夫,要是弄不好,来参加及笄礼的夫人、小姐们肯定有话说。”
  戎谨侯听她这样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就笑:“我们家溪儿也到了要面子的时候了。”
  “那可不?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呐。”
  范溪给她爹夹了个包子,又凑近来神秘兮兮地喊了一声,“爹。”
  “何事?”
  “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夫人明里暗里打听我的亲事了,可有这事?”
  “你从哪里收到的消息?”戎谨侯眉头一皱,目光如电问,“可是下人嚼舌头根子了?”
  “不是不是?我听小姐妹们说的,我就是问一问。”范溪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您先前可说过要留我到十八岁,千万别那么早将我许人呐。”
  戎谨侯见她坦坦荡荡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怪话?这也是你一个小女娘能说的,羞不羞?”
  “不羞,这有什么可羞的?”范溪半点不怯,“这事我若不说,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爹,您不会忘记您先前答应过我这事罢?”
  一想到戎谨侯可能忘记了,范溪就紧张起来。
  她皮肤白,一双长眉在脸上显得格外灵动,当皱起眉来紧张兮兮地望向一个人的时候,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她。
  戎谨侯自然受不住女儿这攻势,无奈地轻叱一句:“你一个大女娘了,老是这么凑过来像什么样子?一点都不端庄。得了,快坐回去,爹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忘。”
  “谢谢爹,爹最好了。”范溪欢呼一声扑过去搂戎谨侯的脖子。
  她才不怕她爹说什么端庄不端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她这边亲近,她爹跟她的感情也越发好。
  若是端庄着,恪守父女礼仪,冷冰冰的,那还有什么感情?
  果然,戎谨侯说归说眼睛却是笑眯眯的。
  范溪抱了他一下,然后又贼兮兮地开口对他来说,“爹,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求不求?你先开口我听听。”
  “这不是我马上要办及笄礼了么?”范溪道:“我养娘那边总不能落下罢,我想出门一趟给他们送请帖。”
  “哦,就这事啊。”戎谨侯大手一挥,“准了。”
  范溪乘胜追击,仰着脸问:“那我下午便过去,在那里待两个时辰,到时候回来您回来顺便过来接我,成么?”
  “成成成,就会使唤你爹。”
  “爹最好了。”
  范溪笑嘻嘻给他又夹了一个包子,看着他吃完,然后送他出门,自己转身回小院里去写请帖去了。
  她认回侯府也有两年多,她性格好,这两年多来认识了不少朋友,要请人也有挺多人可写。
  大人之间的请帖自然有秦夫人跟管家去写,她只需要写同龄人的请帖。
  先前符雪的身世没闹出来之前说好两个人一起办礼,现在她身世闹出来了,她在府上的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自然不可能一起在办这个礼。
  只剩范溪一人,事情就得靠她一起办。
  范溪不是一般的十四五岁的小女娘,还不至于为这事发愁。
  她这几年很少跟符雪针锋相对,被针对的时候也颇能以包容的心态去看她,然而真正要说喜欢,她本人不怎么喜欢符雪,能不一起办自然不一起办。
  尤其上个月,姑母和舅家那边都送来了及笄礼,姐妹俩的东西表面来说是一样,然而真正论东西的好坏与成色,符雪的东西还是压了她一头。
  范溪嘴上不说,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当时她不明白缘由,心里想着,可能是符雪自小在府里长大,跟两位长辈有交情,两位长辈喜欢她是自然,然而现在再一看,范溪的心情真不好怎么说。
  别说现在这个那么讲礼仪的时代,就算是她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人家夫妻帮你好好养大一个女儿,你待人家女儿好也是应当的,不说优待一番,一碗水端平总要,然而她姑母跟舅舅都不约而同偏着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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