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设计师一行人离开,庄园重新恢复了安静。
温桑也连婚纱都没脱,直接扑着跳到了季斯衍的身上,笑嘻嘻地看他,“好啊,原来你那么早就预谋不轨啊。”
季斯衍将人抱了个满怀,而看着穿着婚纱算得上是一身洁白的温桑也,他第一次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生怕自己的手落在了哪里,弄脏了她身上的婚纱,只能轻轻搭在她裸.露的肩头上。
似乎看出了季斯衍的情绪变化,温桑也更使劲地往他身上蹭,料准了他不敢动。
怎么说呢,季斯衍这个人太内敛了,情绪藏得太深了,哪怕是喜欢一个人,没有他的明说,那个人估计都看不出来。
温桑也少女时期被他管着不能和男生多多来往,哪怕是这样,没有季斯衍明显的一句话,她甚至都不敢多想,季斯衍是不是喜欢她。
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一直以为季斯衍真的只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意外,才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是由一开始的不一样,到开始喜欢,再到越来越喜欢,最后和她结婚。
反正季斯衍都和她结婚了,温桑也心大得偿所愿,想明白后,更是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才懒得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可设计师说的两年前,远在那次意外更早之前。
温桑也登时就来了兴趣,缠着季斯衍非要他说个明明白白。
“哥哥,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放在网上有个专属名词你知道叫什么吗。”
见季斯衍紧抿着唇,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冷淡样,温桑也有些不服气,咬着他下巴非要和他说话。
“闷骚,死闷骚,是要被人嫌弃的闷骚。啊要不是我大发慈悲,你这一辈子就准备打光棍吧哈哈哈哈哈哈。”
温桑也说完,又啧了声,显然很起劲,恨不得直接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作威作福,根本没看到季斯衍陡然绷直的脸部弧度。
“再说一句。”季斯衍克制着,却又近乎咬牙切齿。
“……不说了不说了。”温桑也飞快摇头。
和他待这么久了,哪里不知道他这副样子代表什么。
再说下去,估计就要被季斯衍亲手收拾了。
果不其然,对上她仿佛还在说着“我不能说我还不能看看表示吗”的眼睛,季斯衍悄无声息地摸上她背后的拉链,低头凑近温桑也,蹭着她脸颊,语气很低柔。
“婚纱穿都穿过了,弄脏了也没事,嗯”
“才不要咧,”温桑也这时候倒还快速地反应,抬手推开季斯衍的脸,坚决捍卫自己身上的婚纱。
“这是我的东西,你要是弄脏了我和你没完,哼,我要上去把它挂起来了。”
季斯衍似乎也是说说而已,见她这样说,环着她身体的手一抬,温桑也便重新回到了地上。
她提着拖地的裙摆,一路小跑跑向楼梯,站上几个楼层,才回头看向站在地毯边上的季斯衍,朝他做了个鬼脸。
“四眼哥哥是个大闷骚略略略。”
说完,“蹬蹬蹬”地跑上楼。
季斯衍揉着额角,克制着自己没冲上去抓人。
·
拍婚纱在来到法国的第三天,经历了巴黎突然的小雨后,天气湛蓝晴朗,微风卷着微醺的花香,让人闻了忍不住心情舒畅。
婚纱拍摄地点选在庄园里,这是温桑也强烈要求来的。
在巴黎拍婚纱照出境最多的无非是埃菲尔铁塔或是卢浮宫,温桑也不想和别人的一样,加上庄园是17世纪保存下来的巴洛克建筑物,每一处细节精雕细琢,得天独厚,又为季斯衍私人所有,不会和别人有相同的可能。
温桑也坐在庄园里的秋千木椅上,看着摄影师拿着一本相册低头和季斯衍说着话。
她昨天收到国际快递,看到这本相册的时候,差点没吓一跳。
邵宛南从国内寄来的,说了忘了给他们,里面全是她和季斯衍从小到大的合照。
有她自己刚出生被季斯衍抱着,弄了他一手的照片。
照片里的季斯衍显然还远没有以后伪装出来的斯文温和,如果不是顾忌着她是个小婴儿,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估计能把她直接丢地上去了。
“桑桑,明天穿婚纱重演一遍。”
看到温桑也正好在看那张照片,季斯衍从后面抱住她,蹭着她脸颊问。
这句话,气得温桑也差点没扑到季斯衍身上咬死他。
那婴儿的本能,她也不是故意的嘛,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这要是穿着婚纱再来一次,那她不做人了她。
邵宛南寄来的那些相册,倒是与摄影师回忆重演的想法不谋而合。
哪怕一开始温桑也没想着拍婚纱,等到渐入佳境以后,倒也忍不住拉着季斯衍在庄园可行的位置留下婚纱的痕迹。
季斯衍在这种事情上倒是随她,耐心包容地站在一旁。
哪怕只是配合地做出简单的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出季斯衍的好心情。
婚纱照拍了整整一天,从白天拍到晚上,总算是在夜幕降临前画下了句号。
温桑也累到不行,吃完饭洗个澡后,见找不到季斯衍,也懒得去找他,直接整个人累趴在了按摩室。
她觉得要是不找人给她按按,明天起来,她估计双腿双手无力。
拍婚纱真的是一件累事儿。
好的姿势拍不出好的效果,为了一个最好的效果,还要来回拍上好几次。
庄园里配有全套的SPA设备,推拿按摩更是一体服务。
一见温桑也累趴了,管家十分善解人意地让人把附近长期驻守的按摩推拿师叫了过来,以便更好地服务温桑也。
温桑也身上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裙,更衬得肌肤莹润如玉,饶是按摩师,也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
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难怪能成为季太太。
感情顺其自然,怕是一开始不喜欢,随着日积月累都能变成喜欢,更别说如果一开始就喜欢呢。
按摩室里很安静,只有温桑也趴着玩手机的声音。
过了一会,温桑也打了个小哈欠,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见状,按摩师更加放柔了力道。
室内明亮的光线渐渐地变暗,归于晕黄柔和。
猛地感觉到身上一阵不同于按摩师力道柔软的抚摸,温桑也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惊醒过来。
前方的墙壁影影绰绰地反射着身后高大的阴影。
虽然心里面直觉是季斯衍,但温桑也还是回头确定了下。
果然是季斯衍。
按摩室仅剩的两个人变成季斯衍和温桑也。
来不及询问他怎么突然出现了,温桑也就感觉到了身体浮于表皮上的一股冷意。
她低头,却发现自己本就单薄的睡裙被人撩开,吊带下拉,锁骨外露。
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稍显凌乱的黑发上,季斯衍垂着眼,眼睫在眼睑下打下一层阴影,看不出表情。
只有温桑也知道,他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轻点呀。”
温桑也秀眉微皱,叫出了声。
季斯衍抬眼,扫了状态格外安然的温桑也一眼,轻哂一声,温热的,粗砺的指腹一路往上,落在该落的着力点上——
“还真把我当按摩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你知道就好
第56章 五十六点贪欢
第二天,温桑也一睁开眼, 径直地就对上了头顶上连灯盏都是红色的吊灯。
是她和季斯衍的房间。
对于昨晚的记忆, 温桑也最清晰的只有在按摩室里发生的一切。
季斯衍说那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在生气, 就是看不清楚表情,声音有些哑,透着点异样。
等温桑也意识到不对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
季斯衍低头蹭着她的脸颊, 整个身体的重量释放在她后背上, 动手给她按摩, 服务当真是细细致致, 挑不出任何错处。
到最后,温桑也沉沉浮浮中, 连自己怎么回来房间的都不知道。
但总归是被季斯衍抱回来的。
小气鬼。
温桑也坐在床上,忍不住直吐槽。
当个她专属的按摩师怎么了, 连这都要和她计较。
前一段时间他是克制着, 结果昨天晚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当成按摩师了,还是因为拍完了婚纱照少了其他的负担, 尽数地在她身上讨回来。
温桑也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和双腿, 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 才下床洗漱。
她远远的,就看到季斯衍背对着她,坐在餐桌上用着早饭。
温桑也轻手轻脚地凑过去,从后面捂住季斯衍的两只眼睛, 倒没问他“猜猜我是谁”这样的问题,眼疾手快地拿过一只叉子,尖尖的一端跟打锥似的抵着他腰间。
“抢劫,”怕季斯衍不明白,温桑也说得更清楚了,“小美人儿,大爷我今天就来劫个色。”
季斯衍昨天太过分了,温桑也一闭眼都能想到自己昨天趴在按摩室里的惨样。
现在是能口头羞辱到季斯衍她也愿意,反正大白天大早上的,又有昨晚的经历,他肯定已经没有精力来收拾她了。
有他季斯衍被她劫色欺压的这一天,温桑也甚至都已经在幻想起季斯衍求着她不要的场景了。
“你不要也得要,”温桑也脚踩上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季斯衍身上,弯腰抬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但你可以求我轻一点。”
“大爷,那我求你轻一点。”季斯衍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咬着唇委屈巴巴求怜惜。
“哈哈哈哈哈哈,”温桑也仰头大笑,笑完后又快速地低头,朝着他的脸颊呵地一声,吐气如兰又残忍,“你想得美,落到我手上了你还想我放过你!没门! ! !”
听到身后传来温桑也克制不住的笑声,季斯衍眉角微抬,无奈又好笑。
他大概能猜出温桑也这会在想些什么了,无非就是他被她肆意欺压的样子。
温桑也从自己的幻想里抽身离开,等着季斯衍立马开口求饶,谁知道等了几秒,就见季斯衍不紧不慢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叉,身体转都没转过来,十分惬意似的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来。”
这态度,不像是被劫色的,倒像是劫色的。
温桑也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催促道,“还不来。”
他这副样子,就差没把“快来劫我色”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温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配合的,甚至季斯衍对于他那“小美人儿”的称呼居然也不生气,居然只是让她大胆地来劫个色。
她觉得自己真的和季斯衍没法交流了。
这人脸皮太厚了,俗称就是不要脸。
望着已经坐在对面,表情仍是有些一言难尽的温桑也,季斯衍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自己放下的刀叉,轻哂一声,“要我告诉你怎么劫色。”
“别别别。”哪怕温桑也再怎么不想理他,还是立马开口拒绝。
这他妈的要是让季斯衍亲自上场了,不还得把她折磨得半死。
而且听他这副口气,似乎真的以为她刚刚想要劫他色,只是好像不太会劫色。
温桑也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了季斯衍片刻,才微抬下巴,一副不屑的样子,“我会,我只是不想劫厚脸皮的色,怕我自己也变成一个厚脸皮。”
自从送婚纱那一天设计师多提的那一嘴,温桑也就跟抓着了季斯衍的把柄一样,恨不得整天蹿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季斯衍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她,“厚脸皮说谁。”
“厚脸皮说……”温桑也眼疾手快就要抢答,反应过来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后,自己骂自己厚脸皮了,不由得狠狠瞪了季斯衍一眼,顺便在哼了声。
“谁是厚脸皮谁自己心里有数啊,反正我不是,我不知道。”
季斯衍眼神半眯,有些冷冽,语气也很危险,低音念着温桑也的名字,“桑桑。”
“叫我干嘛。”温桑也这会可不怕他,语气还有些不耐烦。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骄傲,要是这会有尾巴的话,估计那尾巴得翘上天去了,当着季斯衍的面,她想也没想地就说出了自己昨晚被欺压的时候,想了一整晚的话。
“四眼哥哥是个大闷骚,没有桑桑就是个大光棍。”
啪啪啪,此处应该有掌声。
为实诚,为勇气,为闷骚和光棍……
别说,如果不是字数不对齐,那还挺押韵的。
温桑也觉得,如果不是季斯衍昨晚一直骚扰她,她是可以想出更加优美的中国话的,让人感叹一声“好美的中国字”。
温桑也很骄傲,小身板都挺直了不少,对着季斯衍指点江山,“你以后,可要时刻默念这句话。”
“要不是我那天晚上大发慈悲,同意和你结婚,你那婚纱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呢,都要积灰了你知道吗。”
见季斯衍抿着唇没说话,温桑也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继续。
“以后要天天反思,今天你想可爱的桑桑了吗,今天你对可爱的桑桑好吗,今天你有没有丧心病狂地凶可爱的桑桑,今天你疼爱可爱的桑桑了吗……”
温桑也没说一句话,季斯衍的表情就变化一瞬。
到后来,他似乎稳定在了一种可控制的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在温桑也说话的瞬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温桑也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有些害怕,生怕季斯衍突然发疯冲过来教训她,下意识抬起左脚踩上自己的椅子上,身体往后缩,瞪大眼看着季斯衍,“你干嘛,原本该打光棍的四眼哥哥。”
都这会了,她还不忘耍嘴贫占季斯衍的嘴上便宜。
仿佛在提醒季斯衍,不要她刚说完,他就上赶着冒犯。
季斯衍唇角噙着笑,呵地一声从胸腔处发出低笑,似乎很愉悦。
但温桑也只感觉到了危险和诡异。
就见季斯衍突然拿起桌旁的牛奶瓶,给温桑也的杯子重新倒满了牛奶,又抬眼对着她勾唇笑了下,嗓音是刻意的压低,还透着股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