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方的领主夫人——悠悠仙
时间:2019-12-16 10:43:45

  在发现无法再和从前一样掌权后,以一位红衣主教为首的神职者们开始煽动其他贵族对王族发动政变,这无疑让当时刚刚成立不久的普拉迪帝国再次引来了风雨飘摇的内乱。
  最后他们的密谋并没有成功,普莱迪帝国的第一位国王是个果决而又铁血的人,他在平乱成功后的第一见事情就是处死了所有参与政变的贵族和神职者,期间当时在任的教皇多次写信要求他交出那些神职者由教会处理,他也完全不管不顾,甚至变本加厉的抓走了帝国内所有的教会成员,言行拷问,挖出了这些人的秘密后,有罪的按照罪行监禁或者直接处死,无罪的才得以平安释放。
  而能被施放的神职者其实很少,因为在当时的普拉迪一世看来,哪怕是一份说不清楚来历的募捐款也可以被当做是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在监牢里呆上几年,如果不是王都以外的贵族不想和教会闹得太僵,私下里给抓来的神职者放了水,恐怕那个时期所有在普拉迪的神职者都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
  这事发生以后教皇自然大为恼怒,他甚至下令要求其他国家派兵“教训”一下普拉迪,但很可惜的是,教会能够干涉的国家都和普拉迪帝国离得很远,他们要去普拉迪就要先从其他国家经过,而普拉迪周围的国家因为这场叛乱也意识到教会的不怀好意,加上普拉迪帝国这边早一步和他们谈好了交换条件,于是他们对于那些国家提出的过境请求自然是不同意的,甚至自己派兵守着国境,防止这些人强行过境。
  不是说这些人就那么看得上普拉迪提出的条件,只是相比对方,显然他们更讨厌当时态度强硬的教皇。
  而且那个时候大部分欧洲国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东征上,国内能调动的兵力有限,最后这事自然不了了之。
  于是教皇所谓的教训最终没有实施,这也让教会的颜面尽失,很长一段时间里,教会和普拉迪都关系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直到教皇和普拉迪一世先后去世,两边的关系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但也就是面子上看着好一点而已,实际上普拉迪这边由始至终的态度就都是“你传教可以,但要敢插手我们国家的事情,伸哪只手就剁了哪只手,谁来说请都不行。”
  而普拉迪的贵族也发现没有教会插手后,他们在各地领地内的权威性更高了,再也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要他们遵守这个遵守那个,斋戒日吃肉都没问题,因为没人敢管啊。
  所以他们也乐得国内的教会势力衰弱下去,一直没有帮忙。
  不过随着近百年的时间过去,大家都快忘记当年的事情,而教会在普拉迪的势力也一直没有放弃,他们总能找到机会发展起来——然后再被按下去,然后继续努力,一直如此循环,虽然看似艰难,但努力了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恢复了一些元气,到了目前私底下和一些贵族展开合作争取到了一些不那么触及王权底线的权利,不然教皇这次访问的路线根本就不可能添加上普拉迪了。
  所以,罗伯托主教想的用异端的名义抓捕威廉姆斯伯爵夫妇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成功,教会在普拉迪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和势力,甚至很可能宗教裁判所的人才踏上萨丁森郡,就全员被扣留了。
  而就他在王都的见闻来看,那位普拉迪国王对萨丁森郡的好感度非常高,如果在教会和萨丁森郡内选择,他定然是站在后者那一边的。
  甚至再一想,异端的名头恐怕也放不到那位伯爵夫人头上。
  之前他没在意,但现在他回想起来,在王都时他是隐约听说过位普拉迪国王的自留地今年也会是丰收年,而原因,似乎就是因为萨丁森郡把丰收的秘密告诉了他。
  如果这个消息没有错,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把异端的名头放在魏薇的头上,几乎等同于同时给普拉迪国王定下了异端的罪名,那样一来,消息只要宣扬出去,教会在普拉迪的势力恐怕又要被清理一遍了。
  罗伯托主教的脑子不过转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这些,而那位骑士才说道:“那位伯爵夫人据说是来自遥远的丝国,她如今教导大家的种地方法也是那个国家说使用的……”
  东方,是的,他还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个伯爵夫人是个异国来客,但她的国家可是那个把大蒙古国都打的险些灭亡的强大国家,那位伯爵夫人的身份听说在那个国家还很高,如今她看似独身一人,但东西两块大陆又不是真的完全没有交集不然她也不可能过来。
  如果哪一天丝国来人,知道教会做了什么,罗马还能好好存在吗?
  那位伯爵夫人或许没有那么重要,但那绝对是个很不错的开战借口不是吗?
  在经历过蒙古人的残暴与强大后,差点被打穿了欧洲人对遥远东方的印象都是带着一层阴影的,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能打败大蒙古国的国家,定然只会更加恐怖。
  罗伯特主教被自己想象的画面狠狠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继续去想陷害萨丁森成为异端的事情了。
  不过不敢想陷害的事情,该打探的消息还是要打探的。
  他甚至觉得一直以来,他们盯着萨丁森的各种商品产出,却没怎么注意到这里的土地蕴藏着怎样的财富,这点是不可取的。
  他示意骑士靠近,吩咐他在萨丁森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弄清楚萨丁森郡究竟是怎么做到如今的丰产的。
  骑士为难道:“这种秘密恐怕很难打听,时间太短,我们恐怕做不到。”
  主教果断道:“如果时间不够,那就派人留下来,无论如何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骑士很为难,他们是跟随教皇访问的,团队里都是神职者、圣骑士和雇佣兵,这些人无论谁都不适合一直停留在萨丁森郡,目前萨丁森郡的外来者虽然多,但外国人却少,他们的外貌和口音在这里其实是很显眼的,而队伍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留下。
  别看主教说的轻松,可不管是教皇的私人卫队还是圣骑士的队伍明面上可不归他管,骑士自己也不过是圣骑士中的普通成员,他上面还有队长管着,而暗中投靠罗伯托主教的人里克不包括他们的队长,如果真的有人留下来打探情报,自然只能偷偷进行,而留下的人甚至可能被当成叛逃者被教会通缉,他们投靠主教,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而已,谁会想不开因为这种事情放弃大好前程不要,成为通缉犯?
  骑士心里腹诽着主教的这个命令有多不靠谱,面上恭敬应了下来,决定先趁着这段时间打探看看,如果在时间之类找不到情报就再说。
  之后他发现要得到情报说简单不简单,但说难也真的不难。
  原本骑士以为那些能让田地丰产的方法应该是被严密保护起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的,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如此,至少在普拉迪,几乎所有的农夫都知道如何沤制粪肥,这事城堡那边本来就没瞒着领民,甚至还往外宣扬过呢,所以他想要获得制作方法,简直再容易不过。
  而新款杀虫剂因为毒性大,具体配方只掌握在魏薇和卡玛,他想打探,除非去和这两个人套近乎,但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他平时可以接触到的。
  不过弄清楚了粪肥的制作方法以后,骑士自觉也算完成了任务,转头把写好的羊皮纸交给罗伯托主教,罗伯托主教看过以后,虽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决定让人把这份制作方法先送回自己的领地,让农奴们照着沤肥使用。
  正巧,骑士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他的采邑里要是有这样的好办法,明年必然也会大丰收的吧。
  但不管是心急完成任务的骑士还是对种地一窍不通的罗伯托主教都不知道,肥料是不能乱用的,什么时候用,用多少都是有严格规律的,如果不清楚而随便乱来,地里的作物不仅长不好还可能全死光了。
  而骑士打探消息的时候只想知道粪肥怎么制作,再大致知道了使用方法,却忘记问具体细节了。
  所以未来他们的土地上,没有经验的农奴们到底能不能种好地,就只能说上帝保佑了。
  而罗伯托主教不知道的是,在他窃喜于自己得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时——骑士为了表功,没告诉他这个秘密在萨丁森基本谁都知道,反而夸大了自己在套取情报时的困难程度——另一位红衣主教却轻松从费利克斯这里获得了如何让小麦丰产的详细步骤。
  对于萨丁森郡的大丰收,这位鸽派的翁贝托主教自然不可能没发现,别说他,就是整天醉心于和老朋友讨论研究的教皇都是知道的,只是教皇觉得现在他们还在赶路,自己又实在沉迷和雷蒙探讨研究,暂时不适合去询问这个问题。
  而等到了城堡以后,他也定然是直奔实验室去的,就更没时间了。
  于是他把这个机任务给了翁贝托主教。
  翁贝托主教觉得这个任务难度不大,一路的观察和打听下,他比不屑于同平民们交谈的罗伯托更敏锐的发现,萨丁森人好像都知道怎么让小麦丰产,更有人用异常尊敬与崇拜的语气告诉他,在萨丁森郡,如果田地里出了农夫们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问题,他们可以去找管事求助,如果管事也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会直接去找伯爵夫人,而只要到了伯爵夫人那里,基本上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
  而这些问题在之后不久就会被写成文字分发到各个村镇,宣读给他们听,再有人遇上相同的问题,他们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所以翁贝托很快就确定了他们想知道的丰产方法在萨丁森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如果需要,他们甚至可以直接从萨丁森的领民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不管是教皇还是翁贝托主教在来萨丁森之前就已经私下里商讨过要尽可能的和萨丁森的主人搞好关系,所以他们并不准备从其他方面入手,而是选择直接同威廉姆斯伯爵夫妇交换。
  至于交换的东西,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
  但就像教皇想的一样,翁贝托主教也觉得赶路的时候并不适合谈这些,于是一直等车队到了萨丁森堡之后,他才同费利克斯表示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费利克斯并不认为翁贝托主教说的重要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但介于对方的身份,以及一路上他都在主动同他示好,所以费利克斯没有拒绝这次的谈话。
  翁贝托主教的态度也是非常直白,一点虚假的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关于您的妻子在王都遇袭一事,我有一点线索,想来伯爵大人会有兴趣听一听?”
  说到魏薇遇袭一事,费利克斯本来还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那件事费利克斯一直非常介意,事后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但除了找到三位嫌疑人外,就在没有新一步的进展了,哪怕他在之后一直有意无意的针对那三个家族,他们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让费利克斯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让费利克斯清楚意识到他在王都的根基实在太浅了,哪怕他的领地越来越强盛,在王都,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但他依旧没有跃升普拉迪顶层贵族的实力,这是需要时间去慢慢经营和发展的,根本急不来。
  但现在,线索自己送上门了。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翁贝托——后者虽然清楚这份冰冷并不是对着自己的,还是有些心惊:“你想用它交换什么?”
  看出了他对魏薇的在乎,本来只想用这个消息换取一些利益的翁贝托突然改变了原本的想法,他微笑道:“教皇陛下和我只是想用这个消息交好阁下而已。”
  这话并没有错,他们本来就想和费利克斯交好,而费利克斯刚才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条消息能换到更多的好处。
  费利克斯:“我想你知道普拉迪人对教会一向不怎么友好,如果你是想让我站在教会这边,那就不用谈了。”
  虽然拿不到线索有些可惜,但他还是分得清哪边更重要的。
  反正他早晚自己也能查出来的,他坚信。
 
 
第96章 
  “你误会了伯爵阁下。”翁贝托说话的时候笑容温和亲切,带着神职者(忽悠人时)特有的神圣气质:“我和教皇陛下都没有插手贵国内部事物的打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并不喜欢过于接触某些容易腐蚀人心,使人堕落成魔鬼的东西。”
  比如权利。
  这么说或许显得有点矫情,但这个时期的教会内部确实也是有不恋权不贪图享乐的神职者,一部分神职者认为他们必须克制一味的享乐,应该一心一意的去感谢上帝让他们来到人间,所以他们走出热闹和繁华,在远离尘嚣的修道院里过着纯洁简朴的生活,向上帝诉说他们的忠贞。
  和后来变得藏污纳垢的修道院不同,现在的修道院还是真正的清净之地,住在里面的都是苦修的隐士,他们独善其身,几乎完全不参与修道院之外的纷争。
  但不管是教皇还是翁贝托主教,显然都不可能是苦修者,以他们为首的鸽派同样不是。
  翁贝托所谓的不同,也并不是说他们真正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的信仰中,只是因为他们的爱好和鹰派不同而已。
  鹰派支持战争,因为他们希望获得更高的权利和独一无二的地位,而鸽派,他们热不热爱和平不能确定,不愿意花心思去追逐权利和发动战争却是事实。
  教会的神职者们可以说是欧洲最有文化的一群人了,从最普通的修道士到最高位的教皇,越是高位者越是学识渊博,可以说能识文断字是成为神职者的基础条件,不然连圣经都看不懂怎么办?
  很多人都认为中世纪的人愚昧和沉迷迷信不可自拔,科学探索者们总是受到教会的迫害,在在中世纪中后期确实如此,但在中世纪早期,教会还没有完全坏掉以前,他们对科学探索者的态度其实没有那么敌对。
  教会之内,鸽派的成员除了在针对东方教会这点上和鹰派的态度完全不同外,他们大多还有一些共通点,就是热爱研究。
  这个研究包括又不限于炼金术,他们研究炼金研究医术研究天文等等一切让他们热爱的东西,当然占比最重的还是对神学的研究。
  可以说,在教会内部,很多人的研究爱好放到几百年以后,就是被教会明令禁止的异端行为了。
  但在这个时期,这只是大多数神职者的个人爱好,并不被明文禁止,教会内部甚至有根据研究方向相同而产生的小团体。
  鸽派成员们大多出自这些小团体中,相比对权利,他们对自己的研究更加热爱。
  但大概也是因为这些研究需要占据他们不少的时间,导致鸽派在教会内部往往没有什么实权,在高位神职者中也属于少数派。
  费利克斯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问他:“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就和其他商人想要的一样。”翁贝托道:“普通的商贸合作就可以了。”
  萨丁森郡的商品现在可是非常紧俏的,它们在普拉迪帝国内都是供不应求,稍有一些流到国外,甚至能卖出高于十倍的价钱,但很可惜的是,制作速度跟不上,费利克斯目前并没有开设海外市场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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