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质她也能逃出来。”琼华对自家的徒弟那是非常有信心的,吕雉瞪大了眼睛,而外头石门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自然也是越来越近。吕雉站了起来,巴巴地看着她们最近的那一面墙启动了,几个身影显露出来。
“阿娘。”最快的还是琼华,一眼就看到琼容的位置,从来没有离开过琼容那么久的孩子立刻扑向琼容,琼容也高兴,看着长高了许多,越显得神色飞扬的琼华露出一抹笑容,“看起来小娘子没有薄待你。”
“当然,小娘子说不会让我挨饿就没让我挨过饿,你怎么能不信小娘子呢。”琼华必是要帮刘元说好话的,琼容侧过头道:“看起来如今刘元在你的心里比你娘我还重要了。”
琼华被说破了心思怪不好意思的,抱住琼容的手臂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许久没有逗孩子了,琼容也是十分想念,这不就逗起来了,朝着琼华一副你有什么话就说,你娘我都听着的模样,琼华道:“小娘子说话算数,阿娘你就不一样了。”
人品一对比,莫怪琼华更信刘元,那也是刘元比琼容更靠得住。
“你这心都被刘元尽拢过去了。”虽然琼华说的也是事实,琼容哪里是愿意听到实话的人,戳了一记琼华的脑门子,只当自己白养了个女儿。
“阿娘。”琼华死死地抱住琼容的手撒娇的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亲娘觉得她没良心呢,她其实是很有良心的。
琼容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琼华跟着刘元跑了两年,两年的光阴只让琼华更活泼,什么话都敢说了,可见刘元是个信得过的人,既然是信得过的,琼容心里的主意就更定了。
“你,你还知道回来。”琼容和琼华母女重复并无多少悲意,刘元那头就不一样了,吕雉从知道刘元为质那一刻起心就提了起来,生怕她在项羽的军中吃苦头,被人欺负,虽说琼容没少宽慰她刘元绝不会吃苦,没有亲眼看到吕雉哪里能放下心。
虽说刘元变化极大,当娘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见刘元一个个的问好过来,最后才站到吕雉的面前,吕雉眼眶都是泪,不禁吐了这一句,刘元睁大眼睛地道:“这话听起来甚是耳熟,阿娘从前与我说过?”
比起吕雉那激动得要落泪的样子,刘元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吕雉被刘元堵了一句更是难受,指着刘元半天吐了一句,刘元连忙道:“阿娘你看我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都是不得已,不得已而已,你莫哭,你一哭,等下盈儿也想哭。”
指了吕雉面前那已经长大不小的刘盈,刘元伸手掐了一记他的小脸,刘盈哪里还会记得刘元,只拿眼看向吕雉。
吕雉赶紧抹过泪道:“盈儿,这是你阿姐,阿娘时常与你提起的阿姐,快叫。”
虽说不认得,血缘这种关系还是很神奇的,刘盈瞧着刘元有着天然的亲近,冲着刘元露齿一笑,“阿姐。”
说真的,刘元这些年念得最多的是吕雉,这样的小不点刘元想起委实太少,应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的,琼容却提醒地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我们究竟能不能逃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很多年以后。刘元问留候:当初你看到我爬狗洞是什么想法?
多年依然面容如玉的留侯:你猜!
076章装神弄鬼
“楚军里三层外层围得严严实实的, 想离开太难了。”刘元说的都是实话, 但刘大嫂却着急地冲上来问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既然能进得来, 那就一定能带我们出去的对不对?”
刘元道:“我会武功,我就算碰到楚军也能杀了他们, 大伯母你能吗?”
问刘元为什么能进来, 这认准了能进就能出的口气,刘元也不介意说得直白,叫刘大嫂弄清楚了,她能进来却不代表她能带着那么多的人进去。
“你……”刘元不在家这些年, 刘大嫂是没被人这么怼过了, 乍然被怼上一句刘大嫂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要逃出去得要从长计议。”见刘大嫂没话说了,刘元回头与琼容轻声地提起这一句, 琼容道:“坞堡的图都记下了?”
刘元能开着机关走进来必是看到了她给琼华的坞堡图,故而琼容方有此问,刘元道:“先生, 这样的东西你大可交到我手里, 为何要给琼华绕上一圈?”
“因为无聊。”琼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 刘元听着无可反驳,任何理由她还能说上一句, 琼容说了无聊所以才想让刘元动脑,为人弟子的,彩衣娱亲都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只是动动脑而已。
“人我给你护好了,能不能带出去就是你的事。”琼容适时的提醒刘元这一句, 刘元连连点头道:“多谢先生操劳,我既然回来了往后动脑费脑的事就让徒儿来,你只管歇着,歇着。”
得亏了琼容有先见之明的建了这样的密室,要不然他们一家还不知要成什么样,这份恩情必须得要记下,记牢了。
她既然回来了就不好凡事都让琼容操心了,该她这个正主费心救人。
“很好。”刘元这识趣得琼容大大方方往一边去休息了,刘大嫂道:“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那琼容先生你也一块来想想办法,让大家伙都先逃出去啊。”
琼容会理刘大嫂才怪,直接当作没听见,招手让琼华过去给她捏捏。
都已经两年没在琼容的跟前伺候亲娘的琼华那是二话不说就上去,只管与琼容捏捏肩膀,让琼容放松放松。
这徒弟和女儿都如此知趣懂事,琼容很是满意。不错得很,走了两年还把她放在心上。
“大伯母如果不想让我先把你丢出去,最好你别再嚷,信不过我能把你们救出去的,你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我把密室的门给你打开你想如何就如何。”刘元从前小的时候就不怕刘大嫂,如今更不怕。
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还不信刘元,刘元说起来也不太想救这么一个人。因此直接不客气地放话,刘大嫂要是信不过她,觉得她救不了她的,那就请便好了。刘大嫂觉得谁能救她,自去找那能救她的人,了不起靠自己也可以。
“你,我不走,我不走的。”刘大嫂听着刘元说要将她赶出去,急都连推脱,死活也不肯出去,刘元更不客气地道:“既然不想走那就闭上你的嘴。”
刘元一眼扫过去,上过战场的人杀气日重,一个眼神过去惊得刘大嫂赶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绝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耳根总算是清净了,刘元很是满意,一眼扫过密室中的人,琼容带进来的不仅仅是刘元的家人,更是刘元一开始就已经练得不错的叫刘元特意留在沛县的兵,见刘元眼神扫来,她们都一道站了起来与刘元作一揖。
“先生,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刘元瞧着那么多的人,最最重要的粮食问题琼容是解决的?
“放心,够我们这么多人吃上半年。但是如果他们找不到人把这坞堡给拆了,我们就惨了。”刘元先前就没少给琼容粮食,琼容每回问刘元要,刘元是一句话都不多问即将粮食给了琼容,哪怕后来刘元离开沛县,琼容要粮食没也人敢不给。
要说刘交那时候还纳闷琼容每次秋收都要不少粮食做甚,直至今日刘交是再无半分疑惑,这都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也没那么快。”刘元心知琼容说的是事实,是得要防着点,要不然真等事发的时候,他们就成了楚军的囊中物。琼容道:“逃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琼容说的倒是不假,出去了他们就能平平安定,否则在这儿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楚军的阶下囚。
“先生提醒得是。”刘元知道琼容说得对,但是就算能逃出沛县,此去巴蜀之地还有老远路,只带上吕雉和刘盈刘元一点都不用担心,但是刘太公、刘大嫂一家子,刘喜和刘交,这么十几号人,老的老,小的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元儿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若是实在不行你就带着你阿娘和你弟弟先走,不用管我们。”刘太公虽是年事已高却不糊涂,外面来了多少兵他又不是看不到,让刘元把他们全都带出去这是多难的事。
“爹。”听到刘太公的话一个个都急急地唤了一声,都是不愿意听刘太公的。
吕雉更是直接地道:“爹,若让我们丢下你逃了,将来见到刘季我们怎么跟刘季交待。”
刘元就知道吕雉心里念念的就是刘邦,而刘太公,刘元也说不出丢下他自带了吕雉和刘盈逃走的话。
“阿翁放心,要走我们一家人一起走,不走我们一家子也在一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再难也得做,刘元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就算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刘元也一定要办到了。
刘太公轻轻一叹,“都怨我,我以为仗都打完了,刘季也有出息了,我们一家子就算在哪儿都有安稳的日子过了,不曾想……唉,因着我让一家受累,我这老骨头怎么就不死啊!”
此时此刻刘太公是真恨自己拖了儿孙们的后腿,弄到现在还得让人想办法带着他逃,逃得了逃不了还是未知之数,刘太公又是一声长叹。
“阿翁,事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怪自己了。你也是没想到事情还会变成这样,也是我们没能劝好你,要怪也只能怪我们,怎么会是阿翁的错。”刘元还是宽慰刘太公的,如今他们身在在密室之中,刘太公要是再给病了,麻烦事就多上一桩,刘元是一点都不希望刘太公病的。
“就是啊爹,你千万别多想,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好。”吕雉也帮腔劝着刘太公,刘太公瞧了瞧刘元,又看了看吕雉,点了点头道:“好,好。”
“阿翁,你先歇着,我和先生商量商量。”刘元终于是把刘太公安抚好了,自去与琼容商量商量主意,她得问问琼容坞堡内都设了什么机关才得对应自己的计划。
刘太公都嫌自己是个累赘了,哪里还会拦着刘元,连连点头与刘元道:“去吧去吧。”
刘元朝刘太公作一揖自去寻了琼容去,琼容本来闭目养神的,刘元一走来直接睁开了眼睛,“想要什么?”
“坞堡内的机关图。”当先生的问得那么直白,刘元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回答得更直白了。
“刚刚那副不是坞堡的图?”琼华怔怔地反问一句,琼容道:“我给你那张仅仅是只有这些密室的启动图而已,哪里称得上是坞堡的机关图。”
……明明是一张图就可以显露得一清二楚,琼容究竟是分成了几张图了?
刘元微微一笑道:“请先生赐我。”
琼容瞥了刘元一眼,“我这一身本事什么样的都可以教你,独独墨家的本事不能。”
“好。”琼容既然说了不教自有她不教的理由,刘元更是想起她初初拜师的时候琼容说过的话,她说刘元拜她为师仅仅就是琼容的弟子,与墨家并无半点干系,也就跟此时琼容说的话对上了。
“我不教你的你就不能学。”琼容最后点破这一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句,刘元再一次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道:“先生放心,你不教我的我绝对不学。旁的本事我都会去学,只这墨家的本事,我会用墨家的人做这些事,但此一生为了先生我绝不学半分。”
琼容说得那么明白了,刘元也不怕答得更明白一些,不就是不想刘刘元学吗,不能学刘元能用就好。
“你这脑子啊,真是好使。”某位当先生的听到刘元后面的话不禁笑了,也就这样脑子活络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受制于人。
她不能学的本事,她能用懂这些本事的人。墨家,难道他们就不想恢复往日的光荣,世人皆知?
一般有一天刘元成为那一个手握大权的人,有的是人为刘元所驱使,区区墨家的何畏不从之?
“先生夸奖了,都是先生教得好,教得好。”刘元绝对不敢居功,所有一切的功劳都不是她自己的,她记着。